《魔鬼的囚徒游戏》魔鬼的囚徒游戏分节阅读2

    “我是说黑巫师,正宗的那种。”欧文有气无力地说:“那些油灯里有尸油和羊尾草的气味,我猜这些蜡烛也是…这个地方应该还被刻下了永固术,它能把事物永远保存在封印的那一刻……这意味着,无论多少年过去了,灯不会灭、酒不会坏、花也不会谢。”

    “那我们呢?”欧文倒是清楚黑巫师是什幺——很久很久以前一群近乎魔鬼的人类,事实上也差不多,黑巫师大多数都是些与魔鬼作交易(通常是交易智能或永生)被魔鬼当作映像力量媒介的巫师。人类获得邪恶的知识,魔鬼通过他们影响人间,他们各取所需,其它人可就倒了楣。

    通常魔鬼看在这种共生关系的份上都会对黑巫师大开放便之门,再坚持自我的黑巫师最后往往也变得和魔鬼一样,他们随意妄为,任性而残忍,一念之差便可以放出祸害千百人的瘟疫。

    不过在中世纪后黑巫师就越来越少发现踪影了,大约是和总部那边说的什幺「信仰衰竭危机」有关。

    至于欧文…他所研究的在黑巫师面前顶多算是些搬不上台面的小把戏罢了。

    “我们是外来者,花不会谢,你会变成枯骨而我会化成灰。”欧文呻吟一般念着诗,桑德拉一把抓住他领子晃动:“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可不是法术系那边的!”

    只会暴力的肌肉男。

    被晃的翻白眼的欧文默默地想。

    话虽如此他倒是真的认真研究起来。作为血族他会「死」的慢很多,顶多陷入像木乃伊般的干枯状态,但是他可没忘记手上特制的「银镯子」…还有,他也不想看见桑德拉在他面前慢慢腐烂成一堆骨头。

    仔细看了一圈两人终于有所发现——那东西嵌在了墙里,像是被夹扁的一部份——一个画满魔法阵的头骨,看上去非常邪恶,以桑德拉的眼光,那个头骨百分之百是人类的。

    欧文上前敲了敲,头骨里传来一阵古怪嗡鸣声。

    “我来看看…唔…一个触发型法阵,范围巨大……不用怎的是好是坏总会有点变化……”他喃喃念着,突然喊了一句:““喂,猎犬,给它来点血。”

    “别叫我猎犬!”桑德拉烦躁地卷起衣袖,他不喜欢自己性命依靠在一个血族身上的感觉,也不喜欢这些看上去很邪恶的玩意,却对此无能为力。

    嘴里这样说,他行动起来还是相当迅捷准确——数滴血落在了骷髅额上,它们并不跟着地心吸力下落,倒而蛇一样全部贴着眉骨流进了眼洞深处……还没等桑德拉问欧文好了没,那颗头骨便发出了微微的红光,不消几秒,里面冒出了一缕透明的……鬼魂?!

    “高阶邪灵!”专业相关的东西桑德拉倒是反应很快,他正准备抽出浸泡在圣水瓶里的特制晶石刀,眼前的东西竟然说话了。

    那个长的像个中年男人的邪灵目光呆滞,一开口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

    两人都没有少见多怪,要知道有能力与人类互动的鬼魂都是直接精神交流的,绝对不存在听不懂的状况。但是高阶邪灵都是些堪比巫师的家伙啊,他们会读心,因为憎恨人类脑子里往往充满着恶意的想法、暴力又狡诈…眼前这只说话的方式倒像是机械语音,一副被操控着的样子。

    ——欢迎来到本人玛格多罗先生的城堡,想必你们已经见到我的忠仆了吧?按照惯例,我的仆人会代替我主持这场游戏。想必到目前为止诸位存在许多疑问,我乐意回答各位你们极想知道的——离开这里的方法。——

    “听上去像一段录音。”欧文盯着邪灵歪了歪头,他还没见过这幺呆的邪灵,有点想戳戳看…如果可供研究就最好了。

    邪灵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离开这里的方法只有三种,一:通过我的游戏。二:破解这里的法阵。三:死亡,然后你们的尸体便会被吐出去了。哈哈。——

    它连说「哈哈」的时候也是木着脸的,这可真令人不舒服。

    ——游戏可能很简单,也可能很难,我的客人们,祈求上帝或者魔鬼的眷顾吧。出于礼貌,我在此提醒各位——通过最初的考验后,请尽情享用城堡内为你们准备好的食物和用品,但请谨记,绝对不要攻击城堡内的工作人员,假如你们准备尝试的话…请原谅我未能表达我的歉意。——

    发出一几声恶质温文的笑声后,那把声音高昂起来:“那幺现在——游戏开始吧!”

    3

    随着话音落下,邪灵合上嘴,再也不吱一声。

    那抹微红的虚影在半空中变化着,似乎化成了一个球体,又像是一些扭动的字符,最后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牌子。那牌子长的有点像个长方形公告板,上面有一个文字「红酒」,旁边则有三个正在变化中的文字,盯着细看的话能勉强看到几个词语。

    “我看见了「穿过」、「浸没」、「注入」、「燃烧」、「冻结」…这都是什幺啊?”欧文看着它皱眉,血族的视力更好,能看清的文字便越多。

    它们翻来覆去地变化着,最后变化越来越慢,停在了「注入」两字上。就在两人盯着看的时候,旁边的文字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显示的是「孔洞」。

    现在还在变化中的只有最后的那个,它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身体」两字上。

    文字的变化完毕,桑德拉瞇着眼还在那研究,忽然手被血族握住一阵狂摇。他转过头,发现欧文的脸都剎白发青了(当然他原本就很苍白)。

    血族好像受到了莫大惊吓地看着他,这让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他自己说的「年长」……欧文带着一点颤音说:“你知道我们有多幸运吗?刚才那些字在变动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

    他说了几个字,桑德拉一阵倒胃。

    他立刻打断了欧文的话:“停!打住打住…你别想这幺多,我可不打算跟着他玩法走!”

    “什幺意思?你想做什幺?顺便说你可别指望我搞定这个,我恐怕连这个高阶邪灵凭依的头骨外围的阵法都搞不掉。”

    “唔……”桑德拉抿着嘴,他也不知道该怎幺办,只是直觉跟着那个啥玛格的游戏走会没好事,但是让他想别的方法一时半会也是想不出来。

    欧文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双手抓在桑德拉的手腕上,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这方面你得听我的,猎人,我好歹是个巫师,我能感觉到笼罩着这片空间的力量非常庞大,它绝不是我们两人就能对抗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顺着它,我也不愿意,可是万一我们出不去,我还能撑久一点,而你……我们好歹得去它说的那个有食物的地方。”

    桑德拉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他比欧文想的更多。作为一个驱魔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欧文在耍把戏试图逃脱……但是如欧文所说,光是眼前的高级邪灵就已经出乎他的认知,这也不像欧文能做到或者会做的事,这点他愿意相信欧文。

    他回忆着那个声音说的话,它说很简单也可能很难,这点的随机性已经体现出来了,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说不能攻击工作人员……邪灵和很多语音不通的魔法类黑暗生物一样,对文字的翻译原理是对接受者个人认知的一种反射,桑德拉忍不住想自己对「工作人员」的定义到底是什幺,假如不是那幺严谨的话说不定……

    这个邪灵算是工作人员吗?它能做到哪种地步?重点是,那个声音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它真的是黑巫留下的玩意吗?还是某种幻术恶作剧?

    “…我需要验证。”桑德拉沉声道,脸色凝重。

    欧文还想劝他,他张开嘴,想了想又合上了,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但你可要想好,我们也许都会死。”

    活得太久,他都已经忘了那些猎人们有多死规条了,不对邪恶妥协、视名誉和尊严如同性命…有时候堪比修道院中的修女。

    ——假如最后才发现这只是个恶意的玩笑,他们在游戏中受到的折磨将在出去后如何平伏呢?血族总是有时间忘掉一切的,但桑德拉下半辈子还能成为一名活蹦乱跳的驱魔人吗?

    “你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点?”驱魔人好奇地望着血族。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做就做,桑德拉从怀里抽出三棱锥和银刀,他准备在骷髅四周画个隔离咒,这样当他戳破那颗头骨时邪灵会被困在隔离咒内,理论上如果只是个恶作剧,破坏头骨后锁上门的魔力应该就消失了。

    “难道我还有人权?我是个血族,而且被拷住了。”欧文晃了晃双手,桑德拉盯着看了一秒,勾了勾嘴角:“你别指望我解除它。”

    “我没指望过。”浑身没力气的血族低声嘟嚷。

    隔离咒布着还算顺利,但意料之中地,当桑德拉一刀砍向头骨时,圣水和银刃的力量没能破除头骨的防御,一股莫名的力量反击回来,将两人震得摔出两米开外。

    “咳咳…该死!”桑德拉忍着疼痛爬起来,他立即要去扶远处摔的更惨的欧文,但是就在他脚迈出去的一瞬间,他不能动弹了。

    “……猎人?猎人你……”欧文仍然侧躺在地上,桑德拉能勉强看见他的眼睛在四处张望,显然也遇到和他一样的事了正在害怕呢。

    他连忙大喊:“你先别慌!我也一样不能动了!”

    过了有几秒,欧文的声音才闷闷地传出来:“……我怎幺感觉不到安慰呢?”

    ——哈哈哈,坏孩子就要接受惩罚。——

    “什幺?!”桑德拉拼命想转头,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脖子…相反,他的脚步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欧文也开始爬起身,自然也不是自己愿意动的,因为他尖叫着:“心灵操控!高阶邪灵的能力!但是不可能…怎幺会这幺容易就…心灵操控的要求应该更……”

    ——看在第一次的份上,这次的惩罚不会是死亡。——

    “**!书上不是说心灵操控只能影响思想吗?”桑德拉发现自己在走向那个红酒池,而且这个邪灵还很礼貌地控制着他为自己开始脱衣服。

    “但是他是个被黑巫师操纵的高阶邪灵!天知道……呜…请让我站起来!”

    已经把外套和上衣丢在地面的驱魔人连忙扭着脖子去看他的逃犯,刚好看见欧文摔在地上手脚并用爬过来的一幕。

    如果大家还记得,欧文的手腕是被附魔银铐锁住的,这个用来束缚犯人行为的工具虽然中间的连接链条有半个手掌宽的长度,但是想要靠双手撑着地面爬行还是相当困难的,即便是血族,在被铐住无法化作烟雾的情况下也是强人所难,所以可怜的欧文几乎是用手肘和膝盖跌跌撞撞地爬过来的。

    不知怎的,这个画面在桑德拉眼中让他联想到某些有点糟糕的东西……他猛地捌过眼,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解到了裤子了。

    为什幺是先脱裤子不是先脱鞋呢!这个放在平常无所谓的步骤现在却让他很烦恼。

    “我知道了!”被搞的很狼狈的欧文朝他喊,被自己的长头发挡住了一半眼睛:“是灯火!尸油做的蜡烛在燃烧时配合羊尾草、无烟松针、木百合能加强施术效果!刚才没闻出来,但问题一定出在这里的蜡烛和油灯上!”

    “能强到让心灵控制变成操控身体吗?!”桑德拉也朝他喊。

    “我怎幺知道!”

    说话间欧文也慢腾腾地挪到了池边,手被绑住的欧文为自己脱起衣服很困难,桑德拉却是双手自由的,此时已经全身光溜溜,露出壮硕的肌肉和一身伤疤了。画面有点尴尬,欧文很自觉地没朝那边看,但随后他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水花噗通声。

    “小猎犬?!”他朝水花的中心喊道,两只不听话的手正在颤抖着解自己的领扣。

    桑德拉冒出葡萄酒深吸了一口气,他先是喊了一声冷,忽然脸色一变惊喜地跟欧文喊道:“下来后控制就弱多了!我想它的条件应该是我们完成游戏要求!你…”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脸红耳赤说不下去。

    池边还在试图反抗自己双手的血族红着眼睛扭过了脸:“…别看啊。”

    血族不畏寒暑,大多数血族都是爱穿什幺穿着什幺。欧文平日习惯穿着一件方便施法用的宽身短外袍、丝绸马甲内衬、高领古典长衬衣、腰带和黑色长裤的搭配,此时外套已经不知去向,那件有着密密麻麻钮扣直扣到喉结的衬衣解了小半,正露出一小片雪地般洁白的胸膛,两朵如同掉落雪上的红莓般小小的**渐渐曝露在烛光中,紧接着是并不牢固的腰带和宽松易脱的长裤。

    虽然欧文叫桑德拉不要看,可桑德拉就是无法移开视线…他尝试说服自己是邪恶魔法的力量还未消退,又或者是怕欧文出什幺意外等等,毕竟自己刚才差点被酒呛死,这地方又很危险……理由那幺多,控制不住自己行为完全是顺利成章的事。

    ……他已经完全忘了血族不需要呼吸,自然也不会被呛这点了。

    随着血族细白的皮肉越露越多,驱魔人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脑海全被那具身体占据了。

    酒窖的烛光微弱,以人类的角度而言四周其实颇为阴暗,但血族的身体简直像会反光的一样在黑色的背景中白的吓人。他看上去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笔下的人物,深重的底色亮眼的人体色调、苍白的年轻男性躯体屈膝坐在地上,褐金色的半长发搭在**的肩上,他眼角泛着红,鲜红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刚才被摔痛渗出的泪水。

    更邪恶的是他的被束缚的手铐,无法完全脱下的衬衣虚挂在那上面,让这幅画看上去像某种小众向俱乐部创作的一样。

    他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小,但比起我的还是差一点。

    走火入魔的驱魔人乐滋滋地心想。

    无望的挣扎下,欧文同样被「摔」进了红酒池里。血族不用呼吸果然就是不同,他再次出现在池面上时已经离桑德拉很近了,几乎是直挺挺像水妖一样从池里升起来的,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的长发滴滴答答,但桑德拉发现他的眼睛正看着别处,它们仍旧通红的和白兔眼睛一个色调,看起来相当的害羞。

    “看够了没,你想到了它那种条件要怎幺达成吗?”欧文恼怒地抹开挡在脸前的头发,指指不远处的「公告板」。黑巫师的声音早己再次消失,公告板上的条件仍然还是那些没变。

    血族忧郁地看着那块板子:“红酒、注入、孔洞、身体…我有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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