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到忠犬的进化史》渣男到忠犬的进化史分节阅读32

    申炎生走到他的身旁,弯腰下蹲,周身散发着冰冷骇人的气场。

    他捋上了自己的衣袖,手臂上有一条不长、但看上去并不浅的伤口。本来那伤口应该是结痂了的,却因刚才他用力使了拳头的缘故,此时又渗出一些血来。

    这是几小时前被袁亦可用刀刺出来的伤口,但申炎生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伤口,就连最基础的包扎都没有进行。现在申炎生就蹲在袁亦可的身旁,用这只带着伤口的手捡过他掉落在地上那把锋利的刀,用刀刃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语气里透着有意无意地威胁:“就算你现在学会了一些拳脚功夫,但也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以你的体质根本学不了多厉害的本事……这样的伎俩想在我身上试验两次,到底是你觉得我就这么弱,还是你现在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锋利的刀片就贴着自己的皮肤缓缓而下。

    袁亦可是这把刀的主人,自然知晓它到底是有多么的锋利……他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怕一个呼吸重了,尖锐的刀片就划破他的皮肤,刺穿他的喉咙。

    申炎生对他现在有所胆怯的反应很满意,继续操控着这把刀向下——说像是恶作剧,但又透着几分认真的味道;说像是威胁,却又难以掩去那几分认真的羞辱。

    申炎生用刀划破他的衣服,而刀是顺着胸前最正中的位置往下走的,在衣服被割破的瞬间,袁亦可好像都感觉到了刀尖带给他的疼痛感。

    申炎生又这么用刀直接挑开了他的衣服,用刀刃戳着他肋骨下方的一块地方,嗤笑了一声:“n0dt444复制品……原来这个标记还在……”冰冷锋利的刀刃只是在皮肤上稍稍用力了而已,点点红色的血滴就显现了出来,不过并严重,申炎生停下这个动作的时候,血滴子也就不冒头了。

    袁亦可气得攥紧了拳头,却一句话都没说。

    申炎生的目光又重新转移到了他的脸上,说道:“你变了。”

    是人都会变,袁亦可在心里这么说道,嘴上依旧保持沉默。

    “你以前不怕死,甚至期待死亡,但是现在你却变得怕死了。”申炎生看着他继续说道,“畏惧死亡只会让人变得懦弱,现在你也终于心甘情愿地变成一个弱者了。”

    “因为还心有期待,所以才不想仓皇离开这个世界。”冰凉的项链随着袁亦可的呼吸从胸前滑落到一边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因为我现在有了在乎的人,也开始有了为自己打算的念头,所以不想就这么死去。”

    袁亦可小心翼翼地用伸在耳侧的手指去触碰这个骷髅头形状的项链,好像这个项链能给他带来些许力量一般。

    但袁亦可的话只让申炎生觉得好笑,他不敢相信地反问:“你说你也有了在乎的人?”

    手指抹过他的标记上渗出来的血滴,申炎生将这些东西涂在了袁亦可的嘴唇上。

    血的味道总是带着一股腥气的咸。

    “人有感情,不管是冷是热,总是会被情影响到的。”

    “那我曾经怎么就没有影响到你呢?!”申炎生一手撑在了袁亦可的脸旁,“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你要什么我没有给过你?!你的名字是我给的,你的生日是我定的,你的伤病是我治的,可你最后给予我的是什么?就是这样的背叛吗?”

    看似含藏深情回忆的问题,由申炎生的嘴巴说出来却带着一股致死的凉意。果不其然,他接下来说的话便是:“早知道你会想方设法从我身边逃走,当初我就应该亲手掐死你,拿你的身体去做人体标本。”

    可袁亦可铁了心要激怒他一般:“你应该先自我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我一直把你当做重新赋予了我生命的存在尊重你,你却给了我什么?一想起来你满是胡言乱语亲我的那个夜晚,我简直做梦都会被吓醒。”

    “我只是喝醉了。”即便被戳破了这件事情,申炎生的脸上也不见有愧疚。

    “但我看你只是借酒撒疯而已。”

    “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那是我拿东西砸了你才能逃走的!”袁亦可瞪着他,“你问问你的内心到底是怎么看待当年才十七岁的那个我?”

    “因为我爱你啊。”申炎生将手中的刀扔远了,那手摸过袁亦可的下巴,轻轻捏着,“爱这种东西,难道会跟年龄有关吗?”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话,申炎生也念不出应有的感觉。只是他说起爱时的表情很平淡,就像爱一个人对他来说,仅仅也就只是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

    “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做你的榜样或者其他什么,是你自己把我想得太高尚了而已。”申炎生与他四目对视,“我就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带着强烈嫉妒**的凡人罢了。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只会拼尽一切手段去自私占有,绝对不可能拱手相让。”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申炎生一僵,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竟出现别人时,已经有硬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头上——他不用回头就可以猜到,那是一把枪。

    身后的人还在喘着气,像是从别处才奔跑赶到的。

    申炎生没有回头,心里却在思索着整个ch01区里面到底还有谁能像这个人一样,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别回头,你要是回头,我就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就从声音来判断,也是陌生的。

    “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深情告白,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对我年幼的搭档造成很大的威胁了。好了,现在请你从地上站起来——ch01区是有明文规定不能动手的,所以我们最好都不要去尝试挑战这个规则,以免给双方都带来不幸。”

    看着申炎生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袁亦可也坐了起来,他望向申炎生的表情很是嘲讽:“畏惧死亡只会让人变得懦弱,现在你也终于心甘情愿地变成一个弱者了?”

    申炎生听得出来袁亦可的讽刺,轻淡一笑,回答说道:“因为还心有期待,所以才不想仓皇离开这个世界;因为我有在乎的人,所以不想就这么死去。”

    “……”

    “咳咳……好了,这种恶心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请你配合我的指令,乖乖地离开这里。”

    申炎生被人用枪抵着后脑,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那里,直到收到了电梯旁边。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别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开玩笑。”

    虽说这么被人威胁让申炎生感到十分得不爽,但眼下的局势明显不利于自己,他能做的就是先不吃这个眼前亏,反正将来能看到袁亦可的日子还多着呢,他也用不着心急这一时。

    申炎生进了电梯,在感觉到枪口已经远离了自己的脑袋时才转身。

    虽然那个拿枪指着他的人蒙去了半张脸,不过认清记住了那人的眼睛后,申炎生照样能通过这个局部细节找出这个人是谁。

    按上关门的按钮,申炎生的嘴角泛起了冷笑。

    ☆、第 36 章

    韩祈勋扯掉自己的面罩,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袁亦可道:“刚才的场面算不算是千钧一发?”

    “随你怎么认为。”并不是袁亦可故意想这么冷淡地睡袋韩祈勋,只是他的衣服被割破,露出了他最不想被人看去的标记,正故作平淡实则急忙地遮着。

    但韩祈勋对他这样变扭的性格早已习惯,知道他就算真的感谢也不一定会用口头表达出来,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什么。见他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把自己的薄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他身上:“给你,先穿着遮下吧。”

    “谢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穿对方的衣服,而且他现在又急于遮住某个东西,快速地就把衣服套上,拉上了拉链。

    “刚才是怎么回事啊?连在主区内都有人想跟你动手?”其实韩祈勋刚才偷偷潜到申炎生后面的过程并不迅速,所以他将袁亦可跟申炎生之间的对话听了完整的后半段。只可惜袁亦可从来都没有自己提到过他的过去,所以韩祈勋也无法判断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爱恨纠缠的关系。

    “一个疯子罢了,不用理他。”袁亦可捡起被申炎生扔到一边的刀,看向韩祈勋的时候望见他脖子上白银链子的项链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格外晃眼。

    韩祈勋道:“那人看上去就挺危险的,现在敢在主区对你出手,以后也肯定敢……是什么很严重的过节吗?需要协会出面帮你交涉吗?”

    “不用了,没用的。”

    刚才申炎生要是铁了心不想走的话,拿枪威胁他是根本无用的。

    袁亦可太了解申炎生的意图了,这不过是他欲擒故纵的套路罢了。既然他这次能在这里面找到自己,那么将来也能,就算猎人协会愿意为了他出面,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他对韩祈勋道:“要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也求救不到你了。”

    “为什么?”韩祈勋不解地问。

    “因为项链。”袁亦可解释道,“他刚才注意到我摸项链的动作,但并不知道那有什么含义;不过现在他肯定发现你脖子上的项链跟我的是一样的了,要是再有下次,估计我连摸到项链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其实这个项链是他们的定位仪,一般都跟自己的搭档绑定。

    项链外置了一个呼救按钮,遇到危险的时候按下,搭档就会立刻接受到消息,坐标位置也会时不时地通过项链内部的一个蓝点投射到外界,方便搭档前去营救。

    当然也不是所有猎人协会成员的定位仪都是项链,也有可能是其他部位的饰品或者是直接穿刺在皮肤上的文身,但不管怎么说,基本上定位仪是什么只有本人与其搭档知道。

    “你是不是有些太高估他了?”韩祈勋倒是不相信的。

    不过就看到他们两个带着差不多的项链而已,哪有可能会猜到袁亦可说的那一步。

    “你是不是太怕他了啊?”虽然韩祈勋的本意肯定不是笑话袁亦可,可他的语气的确是挺贱的。

    “……”

    袁亦可第一次在韩祈勋给了他偏向于嘲讽味道的问题上沉默了没有反驳。

    他怕申炎生,当然怕。

    要说他这个人只是性格偏激、太以自我感受为中心的话;那么申炎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个疯子给予了他重生的机会——如果当年不是有申炎生,那也就没了今天的他。

    袁亦可一直以来都很容易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顾是非黑白,不分优劣善恶,只以自己感受到的好坏作为判断一切的标准——但这也是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教过他到底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他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呆在一个能自动调节温度的半封闭笼子里,那里没有春夏秋冬,没有黑夜白天,只有满满的绝望跟怨怼。

    那时的他甚至连“名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名称是刻在肋骨下方的几个字母数字“n0dt444复制品”。

    或许他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傀儡就好——睁眼时被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人从笼子里拉出去,胳膊上被扎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水之后再关进去。有时注射完后昏昏沉沉、窒息呕吐;有时内脏抽疼,痛苦吐血。

    日复一复,望不到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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