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自我修养》炮灰的自我修养分节阅读20

    “有事?”摄政王发现了他的审视。

    “无事。”小黑连忙低头认真推拿。

    “小黑,”他听到摄政王叫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小黑立刻冷汗直冒——他什么都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是,王爷。”男人的手臂在他手中,脆弱得似乎轻轻一折就断了,可就这么个脆弱的男人,却时常让他觉得强大得可怕。

    这么多年,他从来看不透他。

    又过了一月,江南水患平息,祁华治水归来,肖荻在宣明殿为祁华接风洗尘。几月不见,小皇帝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冰山气质也显露无疑,见了他点头算是行礼,“皇叔,我回来了。”

    他默默观察着熊孩子,发现熊孩子时常戴在腰间的蟠龙玉佩不见了。默默在心里点了一赞,主角攻下手就是快,定情信物也成功送出去了,现在就等主角受出场来个全场最佳,将剧情推入高/潮了。

    “入席吃饭吧。”肖荻依旧维持着自己高冷的形象。

    两个人一个冰山一个高冷,各自心怀鬼胎,饭局间居然都是沉默无语,现场气氛频频尴尬冷场。

    总算结束了这气氛诡异的接风宴,肖荻在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既然皇上解决了水患,那本王也说话算数,明日起,就来轩辕殿听政吧。”

    肖荻正要离去,祁华起身拦住他的去路,高大的体型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在江南的时候,那些是皇叔的人?”

    这个小黑!真是我的神助攻!

    “是。”肖荻大方承认,反正这样更符合他的人物形象。

    “皇叔想要杀朕。”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熊孩子现在已经不再说“我”了,而是自称为“朕”,真不可爱!

    “是。”我的锅我的锅,这个锅劳资背了!

    祁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男人脸庞的时候,虚虚滑过,只是捻起男人肩膀上的一片落花,这让他想起了幼时,他插在男人鬓间的那朵海棠,“皇叔,朕才是东离的皇帝。”

    “是,你是。”摄政王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似乎带着嘲讽,“没有人说你不是。”

    “啪!”地打开皇帝举在他耳边的手,那片落花飘飘荡荡落在地上,被摄政王碾碎,“只是这江山,是我的。”

    说完错开身离开了宣明殿,皇帝依旧保持被打开的姿势,盯着摄政王离去背影久久不放。

    “呼——”

    肖荻长舒一口气——这个死作得真是令我神清气爽。

    回到王府,小黑跪在他面前,“王爷,小黑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责罚?我责罚你做什么!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要做,就做得手脚干净一点,做得拖泥带水还不如不做。”肖荻淡淡道。

    “王爷,我……”小黑低着头。

    “算了,他已经回来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何况我就是要让熊孩子知道,不然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你要是真把熊孩子搞死了我才麻烦呢!

    “王爷,下次我一定……”小黑正要立誓。

    “没有下次!”摄政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可怕,“没有命令擅自行动,一次就够了!”

    “而且……”摄政王的脸色突然间缓和下来,柔软的手指抚上他黝黑的脸,眼神空茫又痛苦,“你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当皇帝的。”

    “王爷……”小黑抬眼痴痴看着这个男人。

    “滚吧!”

    ☆、第23章 做一个合格的炮灰摄政王(六)

    从那天起,小皇帝开始正式上朝听政。

    听政,也仅仅是“听”而已,摄政王在朝堂之上表现出与外表极不相符的霸道,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锤定音,不容别人半分反对。几次小皇帝在朝堂上与摄政王意见相左,摄政王对他的陈述建议一概置之不理,全然将他当作摆设。

    摄政王经常会在下了早朝后将他叫到勤政殿去,手里拿着奏折,询问他对奏折所陈之事的看法,然后在他说完自己的看法后冷笑一下,用朱批在折子上批上完全不同的批文。

    祁华知道,他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这江山,是他的。

    就这么一晃,又过了一年,科举殿试之后,所有考生的试卷都被送到勤政殿。依旧是肖荻坐在书案前,祁华站在地上,肖荻将两份考卷摆在祁华面前,“说说看,谁的文笔思路比较优秀。”

    祁华阅读过后,指着其中一份,“思路清晰见解独到,文笔犀利风格独树一帜,此子更为优秀。”

    肖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能将他看透,朱批握在手上,“你倒是会和我耍心眼。”

    朱批在另一份答卷上写下评语:璧坐玑驰笔底烟花,笔酣墨饱波澜老成。随着朱批笔锋转动,状元随之产生。

    按礼,新科状元是要进轩辕殿面圣的。九龙阶梯之下,文武百官之中,跪着恬淡如竹的青年,摄政王一步一步走下阶梯,走到青年面前,在百官惊愕的目光中,伸手抬起青年的脸,低头轻轻吻在青年唇角,然后一笑,“状元郎,你真漂亮,我喜欢你。”

    龙椅上坐着的帝王倏地站起,语气里压抑着愤怒,“摄政王!”

    “皇上这么激动,可是有何不妥?”

    “他是朕的钦点的新科状元!”

    “是吗,可臣怎么记得,皇上点的是另外一个。”摄政王站在堂下,“况且,我现在喜欢他,他就是我的。”

    摄政王和皇帝的矛盾瞬间激化,文武百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桑崇亦是被摄政王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

    皇帝龙袍下的的拳头捏得死紧,看着堂下之人,眼里布满血丝,“你不能喜欢他!我不允许!”

    “皇上说笑了,这天下,有什么是本王不能喜欢的!”摄政王微笑着,伸手执起状元的一缕发,“还是说,这个新科状元,有什么特别吗?”

    祁华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朕命令你,放开他!”

    “这不是答案。”肖荻说。

    皇帝紧紧盯着摄政王,沉默良久突然出声,“他是朕钦定的御前侍卫总管,皇叔,你不会要和朕抢人吧。”

    当皇帝拿出皇权,那么就算是摄政王也无法正面对抗,摄政王看着身着龙袍的少年,点点头,“嗯,不会。”说罢转身,伸手虚虚抚摸一下状元的脸,“状元郎,你该知道那只是个虚职,若是你不想做,本王这边随时虚席以待,我等着你改变主意的那天。”说完就拂袖而去。

    肖荻为自己今天的演技点赞。

    回到王府,小黑看着他欲言又止。

    “……王爷,那个桑崇……您喜欢他?”

    摄政王站在窗前,一支海棠斜斜沿伸进来,映得摄政王艳若桃李。回头看着皮肤黝黑的男人,“小黑,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会喜欢。”

    你就这样谁都不要喜欢,那就好了。

    我只要能这样看着你,就满足了。

    晚上,肖荻批完奏折准备睡觉,端着烛台从书房走到寝殿,推开寝殿门的那一刹那,肖荻突然笑了,“我倒不知,阮将军竟有做梁上君子的嗜好。”

    话音刚落屋顶上就跃下一人,正是阮景钧,拉了肖荻进屋,随即关上门,看着肖荻满脸严肃,“阿荻,你这是要与皇上为敌吗。”

    “这么晚了,阮将军来我这里就为说这个?”肖荻将烛台放在桌上,“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你疯了!你真的想当皇帝?”

    “阮将军不会是专程来试探我的吧,皇位啊……”摄政王停顿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呵呵,谁不想要呢!”

    阮景钧突然握住肖荻的肩膀,目光烁烁,“阿荻,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肖荻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起来,“收手?你叫我收手?晚了!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阮景钧握着肖荻肩膀剧烈摇晃,仿佛要将他摇醒一般,“阿荻,你知道为什么先皇会将我从边关召回来吗!先皇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他留下遗诏让我在新帝十八岁成人之际,将你诛杀!阿荻,先皇临死时留给大太监赵瑾一份可以制约你的文书,皇上会在必要的时候拿着那份文书置你于死地的你知不知道!”手下的男人骨骼纤细,是那样单薄,却又那样固执,他能够在战场与凶残的倭寇厮杀,却拿这个位高权重的纤细男人毫无办法。

    肖荻目光平静地在阮景钧手下晃动,“你以为我会怕?”

    “你!”阮景钧不可置信地看着肖荻,仿佛从来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阿荻,你确实变了,我一直以为你虽然冷漠狠毒,但那也是身处高位不得已而为之,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纯洁率真,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利欲熏心不可救药!”

    “别和我提小时候!”摄政王突然脸色发青,暴怒地用力甩开阮景钧的手,“我看天真的是你!”随即恢复平静,看向阮景钧目光沉沉,“阮将军,我就是心怀不轨意图谋逆,你若是前来诛杀我的就赶快动手,若不是,那就请回吧!”

    阮景钧脸色铁青,“阿荻……摄政王,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深深地看一眼肖荻跳出窗子离开了。

    总算把丧神送走了……啊啊,好累!肖荻揉揉眉心,凭空叫道,“小黑!”

    幽灵般的小黑从黑暗中现身,低头说,“王爷,要不要让属下杀掉赵瑾。”

    杀杀杀,杀毛线啊!这个小黑思想怎么这么血腥暴力!

    “不必,随他去吧。”肖荻皱着眉头。

    “可…他手中的东西,恐怕会对王爷不利。”小黑犹豫道。

    “那东西是先皇留下对付我的,就算你杀了赵瑾也无济于事,还是会在该到的时候落到祁华手里。”

    “可……”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