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景文渊挑事,自然心生不满。
景文渊是紫天君的徒弟,跟风奕、陈珏是同辈,对着这原本卓云峰出身、师傅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子轩师侄哪有好脸色,冷斥一句:“你算个屁!”
包谷满眼诧异地扭头看向景文渊,满脸愕然,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过神来。在她的印象中,玄天宗的同门虽竞争暗斗,可从来都会顾忌同门情谊,不会这么不顾情面地当众撕脸。她知道这景文渊是个刺儿头,不然昨天不会公然闹出那样一出,可没想到居然出格到这地步。就他这样,若是走到外面,那还不得到处竖敌几巴掌就被人给拍死?
文子轩冷下了脸。
丰梦龙冷声道:“景师叔,有些过了吧。”
景文渊见是丰梦龙出声,倒是不吱声了。长老堂的执礼长老,玄天宗的大宗师之一,掌门师傅倚为左膀右臂的人,不是他敢冲撞叫板的。
包谷抬眼扫视一圈在场诸位峰主的眼神脸色。许多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神情反应虽不太明显,但多少仍能看出端倪,且空气中轻微到几不可察的波动在暗中涌动,形成一片暗潮涌汹之势。再稍一细辩,便能发现场中的各峰峰主隐约分成新旧两派。旧派自然是指当初从云城和两界山出来的这些熟悉的老面孔,新派则是她走后新成长起来的。虽说在座的各峰峰主从修行境界上来说差不了多少,但从神情气质却能看出差别,如丰梦龙、花笙、文子轩、陆雷他们这些从玄天宗最弱势的时候成长起来,身上多少都有几分沉稳内敛和一丝历经沧桑的气息在,她走以后成长起来的这些则有一股锋锐傲气,少了几分内敛,多了几分轻漫,虽不明显,但仍能看得出来。
她知道玄天宗经历两次灭门大难,她师公怕断了传承,把这些弟子都看成眼珠子一样宝贝,恨不得用灵珍宝药把他们堆出一堆洞玄期的高出,又再通过他们开枝散叶,壮大玄天宗。如今的玄天宗确实壮大了,但以修仙资源在宗门里堆出来的速成与经历了生死磨练熬炼出来的,差距立显。就景文渊这种性情,能挑起玄天宗的未来?能担得起一峰之主的担子?实力够强,为人处事不行。
包谷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忧心,心中一阵难受。她不禁暗问:玄天宗的未来要交在他们的手里?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玄天宗和别派宗门不一样,彼此间有竞争但更是守望相护的师兄弟是家人。可如今看看他们,有别的宗门势力有什么区别?捧高踩底,对上文子轩就甩冷脸恶语相向,对上身份地位更高的丰梦龙就不吱声,一众师兄弟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坐在旁边摆出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景文渊恶言相向。
她给出元婴期法宝有置气打脸的成份,但这是以实力说话,堂堂正正,即便给出法宝,那也是培养了灵云峰比拼挑出来的比较有潜力的新生代弟子,却成了冤大头?若没她这冤大头,他们能坐在这里享受如今玄天宗的太平声威,坐拥丰厚的修仙资源?
包谷冷冷地睨着景文渊,淡淡地道了句:“景峰主,当年我也是个外门弟子,却配了把上界仙兵,是不是就要笑掉你的大牙了?堂堂一峰之主,几把元婴期法宝就能让你不顾仪态、不顾同门情宜恶言相向,好大的出息!”
景文渊听到包谷的怒斥,怒而起身,怒叫道:“你!论辈份,你还得叫老子一声师叔,你凭什么训我?滚回你的砍帮耀武扬威,这是玄天宗!”
他这一场动静,令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一名峰主赶紧起身拉住景文渊,说道:“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你这什么脾气啊,人家对当初的玄天宗可是立下过汗马功劳连少宗主由谁当都能拍板的人,你和她呛声,你不怕她用修仙资源砸死你啊!”
花笙重重地一拍桌子,斥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玉宓缓缓起身,端然而立,目光凛然地说道:“若是不服气我当这少宗主,觉得我这少宗主是包谷用修仙资源砸出来的,好,修仙界实力为尊,现在我接受你们师兄弟俩的挑战,你们师兄弟一起上。立下生死状,以实力论生死。”平时私底下的言论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今天当着数万名门下弟子、在这年比大考上出此言论,其心可诛!
包谷起身,拦住了玉宓,只问了一句:“你们说这话是两个自己的态度还是师公的态度?”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景文渊和拉住他的那位峰主一时间都不敢接话。如果说不是他俩的态度,那就是说这是掌门的态度?如果说这是他俩的态度,玉宓立即就要和他们做生死决斗,渡劫期的战力啊,他们师兄弟都只在化神末期,加起来都不够一剑劈的。那名峰主的眸光一转,冷声道:“莫非你们还想同门相残不成?”
一句话便露了怯。
包谷却是气笑了!她笑了一声后,却又透出丝许悲凉,说道:“前人以鲜血铺路却养出你们两个这样的东西。”
花笙、丰梦龙、文子轩、陆雷等经历过玄天宗昔年惨状的人明白包谷指的是什么,想起那些经历和艰难的岁月,触动情怀,心下怅然。他们是过来人,经历过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坐拥大量修仙资源,没有熬受过那些苦难,常年在宗门里有掌门庇护垂怜,偶尔出去历练,顶着玄天宗弟子身份的光环也让人捧着、供着,他们没有经历过外面的残酷和险恶,眼界、心胸都不够宽,盯着的是宗门的修仙资源、那点权势,他们体会不到他们眼巴巴盯着的这些是怎么来的!他们不知道满身光鲜的他们脚下踩的是玄天宗前辈的尸骨。
包谷眼中的悲凉怆然让玉宓的心疼。玉宓太知道包谷对玄天宗有着怎样的情感,付出了多少努力又经历过多少悲恸和心酸,见过多少惨死在眼前的同门,如今得来的却是一句“滚回你的砍帮耀开扬威,这是玄天宗”。她握住包谷的手,握得紧紧的。
玉宓唤来一个随侍弟子,冷然吩咐道:“去请掌门和风师伯。”她见包谷的手指冰凉,忧心地看向包谷。
包谷轻轻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寒心。看到他们,我突然觉得师傅他们白死了,辛苦打拼挣来的修仙资源,历经无数磨难垫定的基业,养出了白眼狼。”她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扭头看向闻讯赶来的风奕和紫天君。
风奕和紫天君见到包谷看过来的那眼神,心头俱是一震。那眼神太过苍凉悲怆,透着淡淡的寒意,那寒意虽淡,却直渗人心。
景文渊见到紫天君和风奕赶来,大呼一声:“师父!”“扑嗵”一声跪到紫天君的脚下,抱住紫天君的腿哭叫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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