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万里月长明之CP小故事》山河万里月长明之cp小故事分节阅读3

    而当他的身行慢慢消失不见后,原本他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漆黑的眼镜王蛇,那蛇“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七千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小果?”突然的,一道低沉迷离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那眼镜王蛇听到了这道声音,蛇信子似愉悦的吐了吐,转身向着人游去,并将尾巴缠在来人身上。

    “方才似乎听到了人声,小果有看到是什么样的人么?”那人摸了摸眼镜王蛇的脑袋,看着七千离去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倒霉进了这片连五毒中人也闻风丧胆的森林,他侧头看了看身边树干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摸着眼镜王蛇的手停了停,过了会儿又如同自言自语般低低道:“也罢,反正无聊,就当找点事儿做吧。”

    这之后的很多事,七千无论怎么回忆,似乎总是那样晦涩难堪,无法将所有的事连串在一起。只记得当年他如困兽之时,有个男人出现带着他走出了那片森林,那之后,因他存着刻意交往的心,逐渐的,他和那个男人熟悉起来,也得知了那个有着一张俊逸阴柔脸的男人,叫做曲无寻,后来毒尸愈演愈烈,他在五毒遇到了许多危险之事,一呆就呆了三年。

    七千想起这个名字,原本陷在回忆里的思绪猛地一滞,随后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剧烈喘息起来,他学佛这么多年,自以为红尘俗事早已无法动摇他,却未曾想,他放下了,可还没有解脱。曲无寻这个名字就像最剧烈的蛊毒,蛰伏在他的脑海里,蛰伏在他的时光流年里,蛰伏在他修佛的根源里……七千不由得捂住心脏所在的那块地方,试图用手捂热它,过了许久,月已中天,七千才慢慢起身,一瘸一瘸的回去了他那个破寺庙。

    夜风萧萧,断断续续地有几颗雨水掉下,七千不由得微抬起下巴向远处看去,黑压压地,是要下大雨的前奏。那一轮皎月此刻逐渐被黑云覆盖,大地一片暗沉。

    七千回了正殿,黑漆漆的,隐隐约约只能听见一点儿呼吸声,他苦笑着摇摇头,敛了气息慢慢靠近陷入沉睡的陆子息,手指轻挥,隔空点了陆子息的几大穴位,等到整个空间真的安静下来时,他才松了气息,随意拿过蜡烛点亮,想了想,又莫名其妙的将正殿里所有的蜡烛点亮,刹那间,黑暗被驱散,七千心中这才踏实了点,只是那些佛像、菩萨却更显得面目狰狞可怕。

    “诸君谅解,菩萨谅解。”低低说完后,七千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将昏迷不醒的人扶起来使他靠着菩萨的底座,随后摆正他的头,慢慢地、一寸一寸审视着他的脸——除了唇薄了许多,脸少了那份阴柔多了一些沧桑外,别的似乎毫无改变。而那耳垂处的迷仙引,在年复年的积累下,越发显眼深厚了。

    七千看着那因他靠近而显得格外厚重的仙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愚蠢……冥顽不灵的傻子。唉……”这一刻,七千突然觉得全身无比的轻松,如多年沉疴被除尽,他伸手摸了摸那迷仙引,又缓缓摸过他的脸庞,最后停在眉心,修长的食指轻点了点,稍倾身体吻了吻那处地方。

    自从下午时不经意间的一瞥,他的体内便起了一把火,使他煎熬痛苦,若不是这把火,他大约也不会如此之快便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唐无寻,于他看来,当年他以那种方法逃离五毒,曲无寻应是恨他至深,愿永生永世不再见他了吧。七千使了点力气把曲无寻从地上抱起来,周边的蜡烛被殿外突起的大风扰的影影绰绰,照的他们两个的影子似真非真,陆子息因被点了穴正陷入深度睡眠,深夜如此寂静,唯夜空澎湃不息,酝酿着久旱之后的大雨。

    他七千躲了多少年,怀中的人好像便找了他多少年。说来可笑,他躲曲无寻的原因其实十分简单,当年他在五毒,为着要自己的长老位置实至名归,暗地里利用曲无寻做了不少阴事,那三年,七千越往后心中就越沉重,他只是骄傲与自负,耍的心眼都只是给自己找点荣耀,

    仙引是五毒中人用以牵制恋人的一种□□,每一月发作一次,若不能及时交合,虽不至于造成性命之忧,但在年复年的积压下,损人寿命最后暴毙而忘,且最重要的是,若中了这仙引之毒,只能与另一个中毒之人交合,往往是五毒中人用以防止他人变心的工具之一。

    当年七千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了仙引,对当时年轻气盛的他而言,可想而知是多么愤怒,而在得知这毒是曲无寻下的后,便与他大闹一场,又正巧他诸事不顺,便借了这个名目在他人的帮助下离开了五毒回到了中原,奈何世事转变太快,经历几番遭遇之后,他索性出了家选择躲避。

    七千抱着曲无寻断断续续的回想着过去,雨将下未下,只是空气中的水气味已越来越浓,大雨降至,一切尘埃与燥热将被扫除,大地万物将得到喘息的机会,重获生机。七千踢开自己禅房的门走进去,轻轻的将怀中的曲无寻放在床上,心中的火还在烧,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轻轻颤抖了起来,二人耳垂处的仙引越来越浓厚,甚至连房间里都突然多了一抹甜腻的香气。七千动了动鼻子,在黑暗中静坐了许多,直到屋外大雨的声音传来,他才动了动唇低低呢喃道:“唐无寻,你怎么就……这么……蠢呢。”饱含无奈的谓叹从喉咙深处逸出,七千俯下身,顺从着心中火的指引,吻过曲无寻的每寸肌肤,深深埋入他的体内,只愿将这多年的所有躲避撞碎,让彼此贴近。

    次日清晨是难得的清爽静谧,陆子息从一夜好眠中苏醒,周边的蜡烛因燃烧了一夜,皆在桌上留下了厚厚的蜡泪,和煦清凉的风从门缝中透进来,扫去了她还想再睡儿的**。

    这是……哪儿?陆子息半眯了眼歪着头,一时之间好像想不起来这是哪儿,实在是这么多天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在心里对自己睡得这样踏实深沉有点儿诧异,最近她的确很累,背着那么个大男人,又是饿肚子又是赶路的,路上所受到的刺激又在考验着她的精神,陆子息站起身动了动身体,扭头之间再次瞥到了殿内的佛像,九州动荡,民不聊生……也许,**是连天上的神仙们也无能为力的吧。东想西想了一会儿,她无奈的笑了笑,国家大事,顺其自然吧。

    推开门,神色却是一瞬间的恍惚,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静谧的清晨了呢,自从出了君山开始江湖游历后,每一天都在乱糟糟中度过,虽然此刻的她还没进行清洁打理,但是被这风一吹,心中便生出了一种干干净净,透亮的感觉。发了一会呆后,陆子息才发现往常都能在院子里见到的和尚不见了,正心中疑惑左顾右盼间,右边一禅房里走出了一个人,她看了看,正是那和尚,陆子息张嘴欲言,想问问她带来的那个人去哪儿了,也想问问他有没有找到什么药材,但不知为何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

    “女施主早。”七千对着陆子息的方向淡淡点了下头,侧身关上身后的门。

    “大,大师早。”

    两人一时无言,过了片刻,七千才淡淡道:“无寻已无大碍,贫僧谢过女施主了。”陆子息歪了歪头,一时无法理解七千所言何意。但七千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去了厨房。

    陆子息莫名觉得这和尚突然诡异了几分,她本想尾随而去,问个清楚,但鬼使神差的,她进了七千走出来的那个禅房。

    房间里有一股奇特的味道,陆子息闻了一会儿,不得不捂上了鼻子,床上躺着一个人,她凑近看了,正是前几日她救的那人,只是此刻那男人安稳躺着,脸上少了几分痛楚,多了些血色,陆子息下意识往对方耳垂处望去,只见原本形状鲜明艳丽的仙引此刻只剩下薄弱的影子,她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不管那和尚用的是什么样的方法,起码人是不会死了吧,陆子息这样想着,伸手摸了摸背后的棍子,她想回君山了。

    待七千从厨房端着吃食出来时,整个寺庙一如既往的空荡安静,他凝神静心感觉了下,片刻后露出一抹微笑,稳稳地回了自己的禅房。

    人生总是过客多,结一时缘走一段路,然后,循环无常,缘起缘灭,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x五毒也是挺好的……好像是个冷得不行的cp?

    ☆、第四个故事一朝幻光囚魔影

    陆斥是被压醒的,睡意迷蒙间,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稳稳趴着,压得他喘不上气。他伸手去推,推了几下对方依然纹丝不动,过了会儿,连脸上都趴了什么东西,细茸茸的东西往他的嘴巴、鼻子里钻,陆斥不由得皱眉,忍了又忍,无可奈何地睁开了眼。

    窗外的阳光明媚,陆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角余光处可隐约看到两只毛茸茸的生物正安稳地在他身上休憩,而压得他喘不上气的,正是另一人的宝贝滚滚,陆斥心里既是无奈又是悲伤,有气无力的把脸上的猫尾巴甩下去——自从自家爱人每日出去给这两小畜生准备食物,这两小畜生每天一大早就趴在他身上,恨不能压死他。今天又是如此,陆斥微微抬起头,看着那猫尾巴一甩一甩地,气结的两手一抱,把猫扔了出去。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畜生都比人过得滋润……”陆斥嘀嘀咕咕的翻了个白眼,眼往下瞥,抽了抽嘴角,手上使了几分力气把那圆滚滚的萌物抱起来放到了地上。春天的清晨有着说不出的韵味,陆斥在中原呆了七、八年,还是无法形容出中原春日的韵味。用他爱人的说法,西域人就是没情调。每当这时候,他就会在心里摆出一个不屑的表情,然后直直盯着他的爱人,看着他荡漾出一个自以为仙气十足实则不伦不类的陶醉笑容,念出那句中原人都知道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觉得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跟着爱人来中原,说实话,他还是更喜欢大漠空旷豪放的景致,再不行,唐家堡也不错嘛,他还是蛮喜欢唐家堡那种幽幻的景致的。陆斥看着那两小畜生发了会儿呆,想了想又躺回床上,春困秋乏,还是再睡会儿吧,地上的两只生物翻了个身,也跟着床上的人一头扎进了美梦中。

    唐无易抱着一筐竹子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墙的杜鹃开得正好,红艳艳的生机勃勃,屋角的紫藤又长了几米,看情况过几天也该开花了,还有边上的月季、兰草、海棠等等,一株株一棵棵长得形势喜人,更重要的是推门而入时就能看到的那棵杏树,此刻开得如水洗的胭脂,香气满盈,让人不由得沉醉。啊……唐无易深深吸了口气,一脸的享受——这就是中原的春天,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院子里不能种竹子,不然这个家就更完美了。

    唐无易对这个家十分满意,当初买的时候虽然价格高了点,但胜在景色雅致,处处透露出温馨之感,当时他就在心里决定了,后半辈子,就住这儿了!他推开卧室的门,下意识往床上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自个儿的爱人还睡着,而自己的宝贝滚滚缩成一团,在床脚窝着。唉,唐无易无奈的笑笑,将竹子放好,转身去准备早餐。春天到了,人都犯懒了,昨天吃了糯米桂花粥,今天做什么呢……?唐无易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早餐吃什么的苦恼中。

    等到唐无易将早餐端上桌,陆斥也从回笼觉中彻底醒来,抱起了滚滚往香味传来的地方移动。院子中阳光大好,照的人身暖心暖,只想长出一口气,感叹一声良辰美景,勿将韶光流淌。桌上的餐点极为简单,倒是让陆斥有点儿讶异。他这个爱人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唯独对他的滚滚,对吃的分外执着。自从在这安家,一开始两人以去酒楼为主,后来逐渐的,一日三餐便在家解决。陆斥看了看眼前两碗卖相绝佳的面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朝着厨房方向叫道:“无易,无易,能吃了吗?”

    唐无易一听,唇角高高扬起,也不答话,装着小菜的一双手像翩跹的蝴蝶。陆斥眼巴巴的看着那两碗面,鼻子一抽一抽得嗅个不停,一会儿看看厨房,一会儿看看面,一会儿又不住唤着厨房里的人,能看不能吃,真叫人伤心伤胃!

    过了好一会儿,唐无易估摸着对方的耐心快殆尽时,这才施施然的端着一盘小菜出来,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绷着一张脸,那嘴抿的都快和刀片一样薄了。

    “漱口过了么?”唐无易将盘中小菜一一放好,又顺手将前些日子做的小鱼干给人摆前面,陆斥冷眼瞧着,心里不爽的厉害,唯那小鱼干到面前时,脸色好了些许,只是那嘴依旧抿着。

    “别气了,漱口过了吗?”唐无易探手摸了摸人脸,眸中是浓浓的笑意,看着陆斥这样子,不知怎的就更想欺负欺负他。“没漱过口,小心又坏牙齿。”陆斥一听他言,脸色刹间变得通红,眼刀子“刷刷刷”朝着人射去,唐无易挑了挑眉,压着想要调笑的**一本正经道:“快去漱口吧,免得真又长了虫子,漱了口就赶紧来吃面。”

    陆斥听得满脸羞愤,眉一蹙看着人不说话。怀中的滚滚早一晃一晃的爬到院子角落抱着竹子一通乱啃,唐无易被他看的心里似有拂尘一下一下的在扫动,喉间一紧,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一本正经:“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前段时间牙疼忘了吗?中原老话说的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乖,快去漱口。”说着,还用手轻推了推他。

    这一次,陆斥鸟都不鸟他,脸虽仍是红红的,手却拿起筷子吸了一大口面,又放了一大勺的大蒜辣椒进去搅拌,唐无易皱了皱眉,看着那红红的面汤,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忙喝了一口水,方咽下去,对面那人已来到身前,捏住他的下巴一抬,低头唇对唇,想将那混合了大蒜辣椒的面往他嘴里推。

    唐无易心里一声轻笑,并不推开对方,而是轻掐人腰,抱住了对方软下来的身体,他家爱人就是这一点尤其令他喜爱——只消微微将他一将,便会自动送上门来。当年这点小窍门可帮了他不少的忙。这样想着,手使劲儿地往爱人身上敏感点摸去,白日宣淫虽然不好,但比起夜晚,总有一种难说的滋味。更重要的是宣淫的地方,他想和陆斥在院子里做一场已想了很久,难得今日风景颇好,可不能白白浪费呢。唐无易心里得意,本着需要补充体力的宗旨,他怀抱着人将对方“送”过来的面一点一点咽下。两人边吻边吃面可是一个技术活,唐无易在心里不着边的想着,下次也许可以试试别的吻法。

    生活需要情趣啊,情趣。

    陆斥原本只是想借这法子呛一呛人,免得对方总拿他牙疼的事取笑他——他不怕辛辣的食物,只记得对方不喜。说起这牙疼的事,他就觉得丢人丢到爪哇国了。那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捂着个脸颊有气没地儿出,除了喝粥就是吃些清淡的东西。当然,他坏牙齿的原因绝对不是不漱口这种破事儿,毕竟他也是个有洁癖的人。陆斥还在迷迷糊糊回想坏牙齿的原因,唐无易已经把身上的外套一脱一铺,抱着人往地上躺了。等他回过神来,好样的,身上的人一脸猥琐表情扒他衣服呢!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陆斥顿时气恼的整个人无比清醒,抬腿欲往人小肚子顶,唐无易不以为意,手往下伸在人大腿根一抓一捏,陆斥就立时老实了下来,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喊道:“你,你,你放开!”

    “不,不,不放!”唐无易冲人扬眉一笑,手上时轻时重的揉着对方的小陆斥,嘴也不老实的在人脸上亲来亲去,直搞得身下的人咬着下唇一脸难耐。“诶,别咬,我心疼。”唐无易见人憋红着一张脸,眼角泪光闪烁,不由得松开了手上的小陆斥,捧着人脸缓声道:“我们就在这儿做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陆斥不依,抬手拍了唐无易一掌,挣扎着想从人身下爬起来,他还没自家爱人这么大胆开放,更何况他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如了对方的愿。

    唐无易无奈,只好又去抓了对方的小陆斥轻轻道:“阿斥,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要买这院子么?”

    唐无易凝视着对方的眼,手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止住了对方不停的挣扎。两人的额头因唐无易得刻意而互抵着,两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方。“你看院角那棵杏树,像不像你最爱的三生树?”

    陆斥闻言下意识向院角那颗杏树望去,然而脸被人顶着,命根子也掌握在他人手里,于是他只好翻了翻眼珠子,依靠记忆描绘着那杏树的模样。想着想着,他渐渐缓和了神色,也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我知道你想大漠,想那驼铃,想那风沙,想那皎月,想那你最爱的三生树。当初我无意间从这经过,看到这院中的杏花开的如火如荼,像极了三生树,当时我就想,就是这儿了,以后我和你的家,就是这儿了。”

    春风柔柔吹过,几片杏花落下,旋转着掉入大地的怀抱中,陆斥望着天,天,蓝的沁人心脾,一丝丝云静默着,天地之间,快速流逝的时间变慢了,一切都慢悠悠的,令人松懈,唯有对方带着旖旎的声音一遍一遍快速冲击心灵,勾起一些回忆在颤动。

    唐无易感受着身下人逐渐放松的身体,在陆斥看不到的角落里得意地笑了笑,内心喜悦不已,暗忖今天的心愿看来是可以实现了。他将陆斥一把抱起,朝着杏树底下走去,花香吸引了蜜蜂流连,美景美人在怀,圣人也难以自持。唐无易心里笑得合不拢嘴,脸上则依然深情温柔,看着怀中人红红的耳朵,禁不住低头咬了一口。陆斥立刻红着脸瞪了对方一眼,揽着对方脖子的手紧了紧——他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在对方这么有心的份上,今天就随他一次吧!这样想着的陆斥似乎已然忘记了从前吃过的亏。

    两人紧紧相拥着在杏花树下坐着,唐无易的一双手时不时划过陆斥身上的敏感点,唇牢牢黏在对方的耳上,时舔时咬。陆斥一开始还忍耐着,后来越忍越憋屈,长吐一口气后转头吻上了对方的唇,吻着吻着,意乱情迷间,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惜他已失去了清明,整个人在欲海中沉浮。

    这场□□持续了许久,事后,唐无易怀抱着沉睡的陆斥缓缓露出一个傻笑,神思不由地飘到了前几日街边小贩塞给他的那本小人书。这本小人书,内容大胆艳丽,深得唐无易得喜爱。他顺了顺陆斥凌乱的头发,不由得又想起了小人书中的插图内容,暗暗琢磨下次该用什么借口,什么理由说服自己的爱人,再用小人书中提供的地点和体位进行这种愉快地事。在一起快十年了,生活,需要新的激情与情趣。

    直到傍晚,陆斥才在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他看着头顶的床帐发了会儿呆。人老了,不过是这么点运动,全身就酸痛的跟散架了一样,若是以前……夕阳将整个房间染红,细微的猫叫声、人声传来,安抚了梦中凄凉的背影。

    陆斥转了个身,看着唐无易惯用的枕头漫无目的想着从前的事。离开西域数十年,前几年奔走东西,似浮萍,难以稳定。作为一名刺客,陆斥罕见的在江湖上无一个仇人。追究起原因,一是找他办事的人太少,二是他做事向来干净,难有人能抓到他的把柄。清闲的日子过久了,人就难免犯蠢。蠢着蠢着,就不知不觉将自己卖了。他一时感慨,将手放到那枕头上来回抚摸着,半阖着眼将从前如何与唐无易相遇,如何恋上唐无易,又如何和唐无易在一起回忆了个透彻,屋内渐渐暗了下来,那抹最后的光亮凝结在他翘起的唇角上,像弯刀刀尖的锐气自信。

    世间的生活大抵不过如此,做喜欢的事,看喜欢的人,过平淡的生活,与卿携手同老,与卿共盖棺盖。

    ☆、醉卧沙场此人间(上)

    李长风牵着他那匹里飞沙神色不明的看着眼前的山庄,觉得内心就像吃了蟑螂一样膈应,他本是随长辈一同前来这藏剑山庄贺喜,哪想到竟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未婚妻。想他李长风正值大好年华,心中一腔热血只为保家卫国,这儿女情长此等琐屑之事,他从未放在心上过,更别提生儿育女此等遥远之事。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先成家后立业的道理。可家中父母偏又如此执拗,背着他替他说了媒,他本想拒绝,奈何父母似早有准备,硬是磨的他不敢再反抗,只得歇了说服父母的心,打算从他所谓的未婚妻入手。

    此刻他牵着他的马,内心纵是别扭厌烦,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藏剑山庄的风景极好,同他们天策府比起来,多了几分阳光明媚,也多了几分端庄清丽,山庄门口的湖水波光粼粼,一阵风过,柔柔的柳枝便在水面上画出一道波痕,平白予人一种春心荡漾之感。许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藏剑山庄的气温四季分明,再加之富可敌国的财富,每个从藏剑山庄长大的人,似乎都自动带有一种名为雍容闲适的气质。李长风默默无言的在门口等着,正当他要把藏剑山庄门口的石狮子看出个洞来时,一道如流水击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李长风波澜无惊的双眸。

    “李将军,久等了,方才庄内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会儿,还望见谅。”

    李长风抬眸朝着来人望去,一身明黄流苏长裙,衬的人明眸皓齿,头发干净利落的在脑后束着,随着来人的走动而左右晃荡,纤细的身姿,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上富贵人家独有的气质……李长风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有点儿紧张,不知不觉将她与天策府的军娘们相比较起来。

    “李将军?李将军?”叶青萝看着眼前显然走了神的男人抿了抿唇,按耐住心中的烦躁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道:“李将军,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呢?”

    李长风猛回过神来,看着站在眼前的人面上不由得有几分尴尬,“啊?哦……没,没想什么。”刚刚也不知怎了,竟会将对方与自家天策府的师姐(妹)进行对比,瞧人家那纤纤玉指,想必从未吃过苦罢。李长风状似不经意地又打量了对方几眼,见对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知不觉又起了想将眼前之人一一细究的冲动,他暗骂了自己几声,稳了稳心神看着对方。

    “呵呵。”叶青萝抿唇笑了笑,也不追根究底,只是一径笑着看着对方。

    这一笑,李长风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隐隐又有被牵走的感觉。他对眼下自己的这种种反应感到十分的不解与慌乱,眼前的人只是一语不发的看着自己,他就觉得难以集中精神,一双眼忍不住就想往人身上瞟。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暗暗道,不就是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可他越是这样自说着,眼睛越是控制不住,后来他索性一咬牙,转过头盯着自己的爱马猛瞧,那架势,似乎自己的爱马会生金子一样。

    叶青萝僵硬着笑脸看着突然转头盯着自己爱马的李长风,心里的暴躁与不耐烦差点爆发出来。这臭男人搞什么鬼,一会儿不错眼的盯着自己,一会儿又东看看西看看,现在又盯着这匹丑不拉几的马,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父亲也真是的,逼自己成亲就算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傻子来?难不成他们就着急到这样饥不择食的地步了么?

    叶青萝是藏剑山庄的表小姐,正直韶光年华。前几日,主家捎人传口信给她父母亲,说是有要事相商,请他们带上女儿过庄一聚。口信一到,全家人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到了藏剑山庄,叶青萝内心兴奋又激动,一心想要见一见誉满天下的叶大庄主,她从小就仰慕着他,以他为榜样勤修文武。这次难得本家相邀,乐得她一直笑呵呵的,直到父亲对她说,他替她订了一门婚事,喜欢与激动霎时烟消云散。

    成亲,成亲,成亲,自她过了二八年华,自己父母亲就天天催着赶着帮她物色未来的另一半,她志不在此,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作战方案拖了三、四年,眼看着她即将到双十年纪,父母亲恐怕是真急了,连这抓郎配对的事,都做出来了。

    叶青萝思及出房时母亲的万般叮嘱,无声的叹了口气,对着依然猛瞧马的李长风道:“将军难不成要邀我在山庄门口看一天的马吗?”

    李长风的耳朵忍不住红了。他斟酌着语句,然收肠刮肚也只是干巴巴的吐出一句:“本……呃,我对藏剑山庄不熟,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叶青萝轻笑,抬手敛了敛耳鬓的碎发道:“本家我也只来过几次。不如就去扬州城玩一玩吧?”

    李长风想了想,随即同意了她的意见。反正对扬州,他也不熟……他最熟的,是洛阳,是马,是沙场。

    “那劳烦将军稍等,我去安排船。”

    叶青萝转身回庄,风挽起她嫩黄的裙摆,像优美的蝴蝶慢慢远去。李长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的视线中,才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正常了。真奇怪,他想,为什么有这样强烈想要好好看看她的**呢,什么时候自己成了登徒子,只想着看人家姑娘的脸了?不过……这姑娘挺美的……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呢……

    船来的极快,藏剑山庄依水而造,要去扬州,只能坐船。叶青萝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只是叫了一艘简陋陈旧的小船,堪堪容纳一个船夫,两个客人。李长风对这些细节并未多加关注,自他上了船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想要仔细打量对方的冲动,船这样小,纵是他们两人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但对学武的他们来说,这距离不值一提。

    今日天气舒爽,蓝天白云,清浪朵朵,时有鸟儿飞翔而过,留下黑白剪影。那温暖的阳光折射在水面之上,一颗颗珍珠便欣然而起,璀璨夺目。

    船上的两人都静默着,心中各有所思,各有所想。直到下了船,两人间毫无交流,倒是对自然风景之美,有了新的领悟。说起来,这还是李长风第一次来江南水乡。

    “将军可曾来过扬州城?”叶青萝听着远处喧嚣的吆喝声,侧身越过人,淡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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