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艳骨分节阅读27

    流景和艳骨笔不停歇,一日下来,又是夜幕,阎罗殿外烟雾笼罩,灯火透射,折出迷离之感,与他收了活,并肩走出阎罗殿,望着前方夜色,竟是灯如昼,笑声遥遥。

    那方向,正是酆都鬼市内,来地府半年,流景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夜色,不禁有些激动好奇:“鬼市这是怎么了?平常这时候都差不多家家闭户了。”

    艳骨也一同望去,想了想,明白过后解释道:“再过几日便是人间的中元节,到时候鬼门会开启整日,有的想去人间逛逛,不想去的就留在酆都城内自己过节,中元节是地府内最大的节日,每到这天,酆都内的鬼民都会自己准备节日要用的东西,所以才有这景象。”

    中元节,流景听酒青说过,就是鬼节,鬼的节日!

    “能去人间?”流景没发现,他声音里多了跃跃欲试。

    艳骨望了过来,阎罗殿大门上的红灯笼投下的光在他脸上流转:“你想去人间?”

    流景也回眸看他,却见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发上,脸上,使得他的红衣越发明艳,眉目越是卓然:“没有特别想,只是好奇。”

    艳骨不明白了,这两者有何区别?但他还是说:“若是想去,我便带你去。”

    唉?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能去?”

    艳骨视而不见他眼内的欢喜,抬脚走下阶梯:“你在酒青家住的可还方便?”

    他一下转移话题,流景一下没反应上来,脚却同他一同迈下:“也还好,不过大人你可知地府还有没有空房子?我打算搬出去,总跟酒青挤一张床也不好。”

    艳骨走在他前面,在他看不到的夜幕下,嘴角缓缓扬起,可话里,却还是万古不变的不惊:“没有了,哪里的房子都没月华楼好,明天你就搬到月华楼,那里有的是空房。”

    搬到月华楼?那岂不是要整天整夜面对着他和狐禾?虽然月华楼豪华,景色优美别致,膳食也好,两个男人也很美!但是流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不会打扰到您和狐禾公子吗?”

    艳骨转身,月华般的双眸多是不解:“何以会打扰到我们?”

    “恐有不便恐有不便,呵呵。”惊觉说错,忙赔笑掩过。

    “让你搬去月华楼,无非是想公务上方便些,也免了你再占地府资源。”

    这是多嫌弃啊,身为一个判官,找个房子居然是占资源?

    艳骨不管他妄自想,又吩咐道:“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我便让狐禾给你收拾一间空房,先住下再说。”

    他说一不二的性格流景也不是第一次领教,话说到这,已经是不可能推辞:“是,大人。”

    流景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才离去,回到草屋,卫纸月已经歇息,酒青也在床上躺着,百般悠闲。

    流景将艳骨提出搬去月华楼住的事告诉酒青之后,本以为酒青会心有不舍的开口挽留,谁知他竟然欢喜的从床上跳起,转了两圈鞋子都没穿奔到流景面前,直接问什么时候走?可要准备什么?他帮忙收拾。

    流景看酒青那架势,是巴不得他现在就滚到月华楼去,许是见流景鄙视他了,这才说是因为流景跟艳骨提出过娶卫纸月,而他们亲如兄弟,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才有这般反应。

    流景当时就翻了白眼,真不知道是骂他糊涂还是夸他爱女心切,于是流景决定什么都不说,躺床上睡觉去,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走人。

    第16章 16

    流景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要收拾,就只有酒青买的几套换洗衣裳,第二天一早,流景就将衣裳随便收了收,离开了草屋。

    酒青已经去了尸正香,卫纸月也先出的门,离开时,也就只有他一个鬼,本来没什么好伤感,但是这草屋也住了半年,虽然经常漏风,床也很硬,但是多少睡出了感情,于是做了很多个伤心的表情,最后却发现做了也没鬼知道就干脆的转身走了。

    流景去了阎罗殿,艳骨却吩咐先回月华楼整理整理,于是便听他的话回了月华楼。

    月华楼外,竹海婆娑,彼岸花红,层层风浪夹杂着花香,送着那缓缓脚步走向月华楼。

    狐禾在门前扫着落下的竹叶,虽然流景想不明白,以艳骨的身份,要鬼仆打理月华楼即便是不用他开口,也会有很多鬼愿意可偏偏月华楼内就只有个貌若天仙的狐禾是为何?但是他拿着扫帚的模样,眉眼低垂,动作轻巧而行云流水,衣袖翩飞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狐禾注意到有目光将他看着,停下动作抬起头,一望便望进了流景眼里,艳骨和狐禾有一样的性子,都不太爱在装扮上用心,他今日的装扮甚是随意,却见他身穿蓝色长衫,腰束绣云白色绸带,颀长身姿展现无遗,又见他只将耳鬓后的一小圈头发撩起,用一根蓝色发带绑着,左额垂下一缕细发,更添潇洒,那副面容,虽无表情,可清浅眉眼却是无双。

    “来的可真快。”狐禾轻轻的声音里有鄙夷。

    流景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对他话里的那几个意思不置可否:“大人疼爱下属,不忍你为我之事辛苦,所以特意放我半天假回来收拾屋子。”

    也不知狐禾和艳骨到底是什么交情,搬出艳骨,狐禾总没那么多话头:“大人多虑了,我没那个闲情为你的事操心。”

    唉唉唉唉,怎么说好歹说马上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了,还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流景决定不跟他计较:“那你慢慢扫,我进去了。”说罢越过他走向楼内。

    狐禾又兀自扫地,徐徐地沙沙声自身后传来,秩序的像是一首曲子。

    艳骨说为了避免在公事上的麻烦,所以让流景住进他的院子,住在他隔壁的那间卧房,曾过一次这个院子,是第一次在月华楼醉酒的时候住的那间,还是一样的摆设,就是床上置了轻软的蚕丝被。

    流景实在想不出来这么整齐有致的房间要收拾什么,所以将衣裳放入衣橱后便离开月华楼,离开时已不见狐禾在门外,流景就没想着非要跟他打一声招呼,径直去了阎王殿,艳骨对流景去而复返这么快虽然有些讶异却未发出声,而到了之后,接过了原本就该做的活。

    阎王殿里庄重严肃,工作井然有序,上下属间合作默契,虽不能聊上几句,却也融洽,便是到一天结束,也不会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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