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艳骨分节阅读76

    藏宝阁占据了一个院子的宽度,两层建筑,气派辉煌,曲少梓用钥匙开了门,他们三个走了进去,顿时一股书墨香味和陈旧味道席卷而来。

    内中书架错杂,纵横交错,放着宝物无数,书籍字画,青铜白瓷,软玉悬黎,应有尽有。

    “流景,府中宝物,尽在此处,你看上了哪个,拿哪个便是!”曲少梓的声音隔着书架字画传来,流景已经走进此中,看不见他的身影,只知他大致在哪处。

    “曲少爷如此慷慨,不愧为大家之子。”流景应道,手上却是不停歇的查看眼前见到的东西,先是拿了一本书,这书年代久远,记载着某朝的兴衰胜败,颇有查看价值。

    见到此书,流景不免有些兴奋,不知这书架中可有记载着关于宝年十三的事情,可流景翻了一遍下来,都没有看到,也只能失落。

    “流景,你若是多留些时日,指不定这些宝物我都送你了,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曲少梓的声音又传了来。

    流景不知道曲少梓为何如此大方,也心知眼前这些东西的贵重,如果都是他的了,也能富可敌国,说要找个比他有钱的对象那点,也能划掉,但是做人有道义,做鬼也要有道义,于是断然拒绝:“曲少爷如此盛情,我担待不起。”

    期间没听见艳骨发出的任何声响,流景以为他走了,目光穿梭了会,却又在隔了左手边两个木架的地方看见他的身影。

    这回流景走到了一堆字画前,打开了三四个,要么就是飘逸的字体,要么就是哪里的山水,正当流景打算翻开最后一个看看的时候,却被里面的画像惊住了。

    却见画像上,一位身穿红衣的人,席地而坐,靠在一条雪白的大狐上,那白狐足有成年的公狗般大小,一双眼睛,泛着蓝光,清清冷冷,而那个人,衣衫自然垂落,双手遮掩,表情慵懒,如画眉眼,艳中带媚,抬起的眼梢,漫不经心的眼神,即便是隔着画卷,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魅惑。

    这人与白狐的目光都在一处,显然是望向作画的人,而画像的落脚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上书,宝年十二,壬戍月甲申日,景钰作。

    手中的画卷差点掉落,脚步也踉跄后退,却抵上一个宽阔的胸膛,流景拽着画像,错愕的回过头,艳骨就在身后,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倒映着那副画卷的影像。

    “这就是你说的,我会感兴趣的东西?”流景喉咙阵阵苦涩紧凑,心中翻滚。

    艳骨伸过手,从流景手中不费吹灰之力拿过了画卷,淡然出声:“真的在这。”

    流景不可置信的远离他,望向他被画卷完全隔绝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即便是真情相待又如何,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又如何?这万般深情,都抵不过一个故人!

    “呵呵呵呵”讽刺,真是讽刺。

    艳骨不明所以放下画卷,见流景嘴边一抹嘲笑,面白如纸,不由得唤出声:“你”

    流景笑着看他:“我帮你找到了这东西,你可高兴?”

    “别这样,我并不是”艳骨刚想解释,曲少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流景,半天没声音,是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吗?”

    当真是被吓到不知说什么了,流景转身便走,脚步却晃荡:“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哈哈,奈何明月”

    “流景你这是”久久的,艳骨没有追,却听见了曲少梓的声音。

    “当真是应有尽有,给人惊喜,回去吧。”他听见流景强压着的声音,字字讽刺。

    “艳骨公子还在里面。”

    “那么大的人总不至于丢了。”真的伤到他了吗?艳骨握着那幅保存完好的画卷,他闭上眼,昔日一切,有如走马观灯,历历在目。

    回了曲少梓的院子,喝了他两壶酒,流景这才认清自己被艳骨利用了。

    原来感情是这么回事,不爱还可以利用。

    曲少梓不明白为何他去了一趟藏宝阁出来就饮他两壶酒,还一句话都不说,望着门外的眼神,充满了情感,充满了一些曲少梓并不太想看到的情感。

    流景的手心有红色流下,可他自己并不在意,曲少梓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拽过他的左手,将那握的紧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死死的压着。

    曲少梓觉得这人有毛病,不开心了把手心给掐出血都不知道。

    “你与艳骨怎么了?”曲少梓找了清水,沾湿棉花给他清理。

    流景往嘴里灌了口酒,坐在回廊上,靠着门板,看着屋檐外的天空:“能怎么?”

    曲少梓将那四个伤口都清洗一遍,给他擦上药膏:“怎么?还想瞒着我?我早说过,你和艳骨根本就不是兄弟。”

    “呵就这关系,还不如兄弟呢。”

    曲少梓一把甩下他的手,重重的磕在木板上,嘭的一声响也没见他哼一声。曲少梓挪开身子在另一边门板上倚着,第一次有不想与他喝酒的念头:“望着这片天也半个时辰了,可望出个什么了?”

    眼底蓝天白云,几只黄鸟,几株绿树:“良辰美景。”

    曲少梓啧了一声:“恐怕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他话里的冷嘲热讽流景全当没听见,酒照喝,地照躺。

    “像你这样遇到点事就躲的,艳骨这般高高在上的人,你能让人家刮目相看?”曲少梓讽刺道。

    “你懂什么?”流景怒道,若他只是高高在上,流景也相信自己能将他磨下,可他心里有个人,一个死了几十年还放不下的人。

    “行行行,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你思人不思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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