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过赵妈妈和萧夫人想要拦住她说什么的手,指着迎上来的孙武就骂:“孙武,你这个败家的,让你当个管家你也当不好,不管是哪个阿猫阿狗要住我的家,要打我的人,你都不管不问,你还是不是我的管家,你还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丫的,真真就该早些回定州,照顾你的叔伯去,跟着我,败他的兴,丢他的人。”
“小姐,无论你怎么打骂我都好,还是请小姐先去看看朱妈妈吧?”孙武悲极而泣,脸上似乎又挂着笑。
萧锦娘被他怪异的神情吓了一跳,她的太阳穴没来由地跳了两下,脑子里有一块地方针扎似的疼。
“朱妈妈她怎么了?”
孙武望了她身后的萧夫人一眼,“朱妈妈,她,她被人打了,皮开肉绽,就快要,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她在哪里?”
“在柴房!!”
“柴房?!”萧锦娘回头望了萧夫人一眼,咬着牙道:“在柴房,好!”
“四娘,你?”萧夫人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她呼唤着萧锦娘,萧锦娘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娄夫人想说什么安慰萧夫人,但看到萧锦娘离去的背影,她摇摇头和娄大老爷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拍拍萧夫人的手算是安慰。
“朱妈妈?”
悲恸的呼唤让刚走到柴房窗前的萧夫人打了一个哆嗦,萧玉娘朝萧幼娘身上晃了一眼,萧夫人合了眼,照着胸口拍一拍,才稳定了心神。刚刚萧锦娘在屋外骂管家的话,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什么阿猫阿狗,她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吗?只因为住了她的房子,打了她的丫鬟,她就可以这样放肆无礼,不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了吗?
今日大哥大嫂,为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如今,萧锦娘这个嚣张没有尊长的样子,怕是哥哥嫂嫂有心袒护也不能抹杀吧。
“小姐,朱妈妈一直在昏迷之中,喝了大夫的药之后,醒来就喊小姐的闺名。”紫英跟朱妈妈挤了一张床,方便照顾朱妈妈。萧锦娘看着屋子里一个个趴着,痛的脸上直冒虚汗的四个人,见到她之后,又喜,又惊,又悲的神态,她突然意识到前几天可能发生的事。
几个丫头见到救星一般望着自己,紫英仰着脖子跟自己说话,而她身边的朱妈妈垂着头,闭着眼,根本不省人事的样子,她还未痊愈的身子,再次险些跌倒。
龙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萧锦娘探身到朱妈妈的鼻孔,还有微弱的气虚传来,她又给朱妈妈把了脉,“脉细弱,跳动无力,命在垂危。”
“朱妈妈,”萧锦娘冷静下来,上前扶起朱妈妈的肩膀,用右手拇指甲摁住了她的人中,龙雪,你托住妈妈,萧锦娘嘱咐好泪睫于盈的紫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荷包打开,是一排细长泛着金光的金针。
合谷穴,太阳穴,颊车穴,太溪穴,内庭穴,涌泉穴,最后是头顶的百会穴。
她扎到第五针的时候,朱妈妈的喉头动了一下,手指也打弯了,后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从里边倒出了几颗药丸,给朱妈妈含进嘴里。
“九转七星丹?”
身后的娄大人的眼眸动了一下,那可是曾经父亲秘制过的药丸,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她,她怎么会有?
龙雪没有讶异绝世的丹药怎么会出现在萧锦娘手里,她先一步走到朱妈妈背后,运功给朱妈妈度了些内力。
大约过来半刻钟的时间,朱妈妈的脸上慢慢有了荣光,气息也比先前要稳了一些。龙雪收功后,尨冰又给紫英她们各自吃了一颗大归元丹,又看了她们各自的伤势,重新给她们上了药,这才舒了一口气。
时间慢慢地就到了中午,院子里等她们的人早上挨冻,现在又要挨饿,早就坚持不住了。而且太阳虽然曾经露出笑脸过,可不知怎么的,一会就扬起了雪花。
萧夫人看了看柴房里的萧锦娘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心下早就急了,不就是几个丫鬟并一个妈妈吗,即便是从小就跟在身边的养娘又怎样,要体恤之情,喂点药,上点药,再安慰关怀一下就是了,怎么还没玩没了,大哥大嫂一直在院中等着,就那样干等着,连个凳子也不坐,连口茶水也不能喝,四丫头也太不识抬举了,要不是顾忌里边大哥的身份,她才不会凭着四丫头那样胡闹下去。
“大嫂,站了两个时辰,一定累了吧,我扶着你去客厅里坐坐。”娄夫人听了她的话,又看了看娄大人一眼,摇摇头。
“表妹也真是的,这么半天把我们这些人凉在这里,她就不管不问了?”娄欣钰没有她们想的那么多。
“四妹半年不见,都会高深莫测的医术了,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萧玉娘忍不住哀叹道,“娄表姐,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萧幼娘也好奇地看向娄欣钰。
娄夫人把娄欣钰招过来,“你去里边看看你表妹,现在能出来吗?”
“是,母亲。”
外面人说的话,闭目休息的萧锦娘听的一清二楚,安抚好醒来的朱妈妈之后,萧锦娘已经从里边出来了,她见到娄欣钰,娄夫人之后,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歉意:“四娘因为朱妈妈性命垂危的关系,让舅母舅父担心了,四娘在这里给舅母舅父母亲赔礼了。”
“四娘,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萧夫人坐在客厅的右手位,面色不虞地看着萧锦娘。
“四娘,你快跟你舅母说说,你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生病了,住在一个朋友家里。”
听到生病几个字,在坐的女眷心里动了一下,难道是在代王府落水之后身子虚,真的在朱家养病?
“你有家有房有仆人,干嘛要去别人的家里住,你不知清誉对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子是多么珍贵吗?”萧夫人似乎并不想她一直接着生病的话题谈下去,打蛇打七寸,决不能让萧锦娘利用那日的事扳回一局。
“母亲也知道这是我的家吗?”
萧锦娘站在那里看着三堂会审的众人,“母亲,您知道我在代王府和三姐一起游园,走的时候为何没有找我?我失踪几天,您大概也听我落水的消息,为何不去找我寻我,为我主持公道,反而趁我不在的时候,拿乔做大,在我的院子里处置我的人,母亲您心里有我这个女儿吗?”
萧夫人听了毫不留情的质问,募的一噎,她的确没有想过萧锦娘能回来,她以为她会死在代王府,可是后来她竟然被救回来了,她借着探病的名义来到萧锦娘的宅子,实则是想看看她伤的程度,没想到她来的时候,没有见到萧锦娘,却是见到她这个院子的奢华,她怎能容忍别人的女儿生活的比自己的女儿好,更何况是自己名义下的别人的女儿,于是,她动了心思,想要要回这个宅子,五娘给了她个机会,五娘说朱妈妈推她下水,她正好借机除掉萧锦娘身边最得力的朱妈妈,然后以不守女子贞洁的名誉把萧锦娘扼杀在京城的贵人圈里,让萧锦娘在这里占不下去,自己该滚回哪里就回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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