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种田记》哑夫种田记分节阅读96

    落雁明了地点头,秋叶姑姑的离开,给他烙下了太深的印记。杨越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已经去世,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早早就离开。他不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心里留下了非常大的遗憾。

    他在府中让人栽种了满庭院的桂花,只是因为他的娘亲生前最喜爱闻这种花香。

    他时常一个人独自饮着桂花酒,每每这种时候就会加倍思念起他的娘亲。

    他们母子在没有分开之前,感情一定是非常的好。

    “少东主,你出了许多汗。”

    落雁用手帕再一次替杨越把额角上的汗水擦干,“我们已经到了镇上,一会吃碗热的汤面,再睡一觉回到城里,你差不多就能好起来。”

    “落雁,谢谢你照顾我。”

    杨越一直握住了她的手心,她几次想要抽回来,但他都没有放开。

    落雁知道这样不应该,她已经嫁人成了归靡的妻子,但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在杨越生着病、心情低落的时候拒绝他。

    她轻声地低唤道:“少东主!”

    “落雁——”

    杨越的目光一直注看着她,分开然后又重见,过往他对她的感情全部都被挑起。这一刻他的心头有异样的情绪泛上来,他渴望得到一个像她这样纯真,温柔的女子,相伴着过完一生。而落雁也不应该嫁给一个哑巴,这个缺撼难以弥补,只要她愿意重新再选择,他不会介意她曾经嫁过人。

    落雁的身上有他娘的影子,他在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甚至分辨不清楚她们谁是谁。

    在他几乎要开口,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有力说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落雁,我们已经到了面馆,少东主要不要下来歇一会?”

    “三哥,少东主不能再吹风。”

    落雁藉机把手心抽了回去,把车头的帘子掀了起来。

    有力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那你跟少东主在车上不要下来,我把面碗端过来,在路上走了一个早上,你们都该饿了。”

    把马车停靠在路边,他下车去买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然后端进了车厢里面。

    落雁把杨越扶起来,替他把面碗吹凉了一下,然后递到了他的手中。

    杨越把面碗接了过去,他正在病中不能吃得太油腻,所以有力买来的是素面,汤水非常清淡,反而显得面条的麦香味十足。在这样清冷的天气里面,一碗热汤面下肚,他的风寒立即就可以减轻许多。

    “少东主,吃面吧。”

    落雁把筷子也递给了他。

    杨越怅然地接过,他的人生之中错过了许多,幼年的时候被娘亲抛下,直到她真正去世,他都没能再跟她见上一面。然后在落雁要离开城里的时候,他也没有强硬地把她留下,她转眼就出嫁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缺撼。

    一碗热汤面吃完,杨越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落雁把手怕递给他擦干净了手,短暂的休歇完之后,有力赶着马车又继续往城里出发。

    108觐见王爷

    马车入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杨越仍然发着低烧,四肢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有力加紧的往杨府赶回去,只要抵步就可以请大夫上门,替他开些退烧治病的药。落雁原本打算进城之后,就直接去客栈找归靡和清欢,但杨越有病在身,她也不能让有力先送她,所以只好是随着他们一同回去。

    马车驶近杨府的大门,门人立即便迎了上来。

    “有力,你们终于回来了。”

    “坤叔,麻烦帮忙把大门打开吧。”

    有力勒停了马车,他赶了一天的路风尘扑面,脸上也透出浓浓的倦容。“少东主感染了风寒,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

    “坤叔,好久不见。”

    落雁从车窗中露出脸,向着门人打招呼。

    “落雁,你也跟着进城了?”

    门人看到落雁显然是有些意外,他在车窗外面探头张望,“少爷呢?他病得重不重?”

    “我没事。”

    杨越让落雁把帘子掀开,向着门人点了点头。门人见他气色虽然不太好,但并没有大碍,才算是放下心来。他打开了大门,有力把马车赶进去,总管霍海听到声响便已经赶了过来。

    “少爷!”

    他急步走近伸出手相扶,杨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能够走动。

    霍海看见杨越满脸病容,眼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杨越借着灯光察觉,开口问道:“有事吗?”

    “王爷来了。”

    霍海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开口:“已经来了许久,一直在等少爷回来,这刻还在前厅里没有离开。”

    杨越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从他被送出王府,王爷几乎不曾上门来看望过他。他与有力一起去给他娘上坟,事前并没有知会,承阳王爷特意地上门守候,一定是知道了他这趟出门去了什么地方。父子俩人见了面,只怕少不了一场风雨争执。

    霍海搓着手心,假若知道杨越在生病,他应该派人在巷口就把马车拦下来。

    现在杨越人已经进了府门,避而不见怎样都说不过去。

    “杨越,过来。”

    承阳王爷从前厅之中走出来,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灯光照出他沉稳的身影,在地上拖出很长的影子。这夜他没有穿朝服,身上是一袭天青色的便袍,声音中透出冷厉的怒意。

    “有力,你先带妹妹下去。”

    杨越知道无处可避,只好向着前厅走过去。承阳王爷的目光打量着落雁,身上迸发的怒意又增长了几分,“你让那个绣娘也一起过来。”

    “少东主——”

    有力求助地看着杨越,这种时候落雁被王爷叫去问话,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有力,有我在。”

    杨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示意落雁跟他一起进去。

    “三哥,不用担心我。”

    落雁抬起头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顺言地跟在了杨越的身后。该来的怎么都逃不掉,她也没有预计到会这么快就跟王爷碰上面,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

    前厅之中灯烛早已经点起,把整个居室照得亮亮堂堂。落雁跟着杨越跨步进去,承阳王爷已经坐回了椅子之上,下人替他续了茶水,他捧着茶碗冷厉地开口道:“你出了城两三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去看我娘了。”

    杨越知道瞒不住,干脆把自已的去向,都坦白地说了出来。

    这位王爷轻易不会过府来看望他,但是布庄之中的大管事徐光木,就是他放在他身边的心腹,他有什么动静都轻易就会传入他的耳中。他是他的亲生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但是他宁可让一个下属来禀告他的行踪,也不愿意与他多作接触交流。

    “她不配当你娘!”

    王爷把茶碗搁回桌上,眼里已经染上了盛怒的神色。

    从王府带过来的下人,识趣的立即退了下去,并且把前厅的门也合上。

    “就算她是被王爷赶走,但她始终是我娘,十月怀胎把我生下,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杨越明白只要提到他的娘亲,王爷的情绪便会失控,十余年下来他始终不肯原谅,他失望地垂下眼,语气里也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扔下你一走了之,十七年都没有半点音讯,她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你也把我送出了王府,我想你也忘记了我是你儿子。”

    杨越从不曾在自己的父亲,盛怒的时候再撩拨他的怒气,但是胸口之中燃烧着一把火,他不想再像以往一样小心翼翼地顺从,把心底里最想要说的话都倾倒了出来。

    他的娘亲扔下他一走十七年,同样的王爷也没有尽过身为人父的责任。

    “杨越!”

    承阳王爷盛怒地把手边的茶碗扫了出去,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在了杨越的身上。

    “我姓杨,好歹我也是跟从着我娘的姓氏。”

    杨越看着茶水在月白色的外袍上面晕开,这道渍垢只怕是再也洗不干净。落雁失声地捂住了嘴巴,杨越的性情一向非常温和,而承阳王爷也是心计深沉的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对父子刚见上面,便会争吵得如此厉害,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闭嘴!”

    承阳王爷盛怒的目光扫视过来,让落雁一下子连足底也生出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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