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鬼子已经来了,具体情况不明朗,光天化日之下不宜再妄动。高一刀决定今天就在这山谷里不挪窝了,这里地处绿水铺和落叶村之间,往哪走都方便。
首先派出人去联络东边的一连,通报情况,看他们如何打算;其次让三连那几个人出发去找他们的三连,如果三连已经重新收拢起来的话,向他们告知二连位置以及打算;最后派出侦察人员,往周边这些村子撒出去,争取掌握鬼子的位置以及目前态势,而后谋动。
胡义站起来,迎着朝阳狠狠伸了个懒腰,要唱戏的是文韬武略的一二三连,轮不到九班操心烂肺子。这次出来,给李有德捎完了消息,汉奸宰了好几个,应小丫头之愿又冒险得个自行车,到目前为止还算愉快,这么好的天气,闲着也是闲着,不活动活动可惜。
随意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朝着正在练车的九班走。
“骡子,傻子,流鼻涕,你们三个把家伙抄起来。”
几个人一扭头,见班长下来了,罗富贵不禁问:“抄家伙?咱又要出发啊?”
胡义一直走到几个人跟前,从马良手里抓过自行车车把,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车身,一边说:“给我把这条路再加宽一米,再加长一倍。”
“啊?”
“啊个屁现在就去。”
罗富贵不情不愿地拎起工兵锹,一边懒洋洋地往路边上走着,一边朝身后的刘坚强和吴石头小声嘀咕:“好家伙,就这么段路,咱们几个还没人能挪到一半呢,胡老大这谱更大,还要加宽加长?要我看啊,有个三五米就足够他摔着玩了”
刘坚强虽然没说话,却不由点点头,那玩意骑上去才发现,根本立不住,就目前这段路的长度都是浪费。
忽然听身后胡义对马良道:“你抓着后边的架子,给我扶好了,摔了我就拿你是问……”
罗富贵和刘坚强闻声回头,发现胡义已经骑跨在车上,马良在车侧后给他稳稳把着呢,晃晃悠悠就开始往前骑。
“这样也行?咱咋没想到呢?摔的这个冤……”
中午,几个二连战士匆匆赶回来,向高一刀汇报,青山村落叶村等北部方向一切正常,没有敌人迹象。
而此时,山谷里那条人工新路上,胡义已经不用马良在后边扶着,晃晃悠悠地从路这头一个人骑到那一端,然后再掉头往回骑,小丫头跟在他后头兴奋不已地跑着叫着。
下午,又有几个战士匆匆回到山谷,已经和一连碰头,他们的位置在落叶村以东不远,吴严说他会在天黑前带一连过来;另外,三连也有消息了,他们距离这里不远,正在绿水铺附近收拢跑散的兵,郝平会在重新恢复三连主力后才过来。
而此时,山谷里那条人工新路上,胡义已经稳稳当当地骑着自行车来回在路上,路的两端已经被临时平整出可供骑车掉头的平整场地。跟连长汇报完情况的战士惊讶地发现,小丫头正坐在自行车后面,搂着骑车的胡义,飘着辫子大呼小叫。
无聊的高一刀已经坐在山坡上看了一天了,看得直想吐,差点就忍不住按着快腿儿早上那个想法,命令二连一个冲锋打下去,抢他娘的算了,主要就是因为没想到姓胡的居然真的学会了这玩意,这不是**裸的上眼药么。
物以稀为贵,听说在很远的东边,常有机会能见到自行车,可是在这贫瘠的西方山区,别说是富人,就连鬼子装备的自行车也极其少见,路不平,多山,自行车不如骡马,自然少,真真成了稀罕玩意。有段时间,高一刀也琢磨着是不是带二连也想办法搞一辆,可是暗暗考虑半天,也想不出哪里还能有这玩意,县城里可能会有,却不敢指望,唉,可遇不可求,只能羡慕嫉妒恨。
傍晚,天色见暗,却还没黑。
一支近百人的灰色队伍,拉成长长的一条行进线,匆匆开进了山谷。
一个状似痨病鬼一样的军人,出现在谷底的篝火边,他是刚刚赶到的一连长吴严。
篝火边已经坐了四位,那是二连长高一刀,三连长郝平,三连指导员杨得志,和九班班长胡义。
“抱歉,白天行进不便,我是抄野岭过来的,才耽搁到现在。”吴严先低声说明了一连迟到原因,环视所有人一遍,才在篝火边佝偻着坐下来。
高一刀甩手朝吴严扔过去一张热饼,嘿嘿一笑:“现在你得算是营长了,咱能不能不来客气的”
吴严尴尬地淡笑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先说情况吧。”然后拿起那张热饼大口开嚼。
高一刀拧了拧眉毛,把脸色素下来:“鬼子是昨晚到的,先到了河口营,估计是想顺路去带伪军。与我二连差点对了脸,后来向西,在绫头村撞上了三连。夜里很难判断规模,今天我派人侦察过了,一个中队,加一个连伪军,就是三连和九班都打过的那支伪军。他们停在了绫头村,到现在还没动向,我估计……鬼子应该也在汇总态势看情况吧
高一刀把话说完了,场面就静下来,再没人吱声了。
吃完了饼的吴严抹抹嘴,看着场面有点纳闷,胡义面无表情坐在一边,用树枝拨着篝火,他的性格和自己有类似,不说话不奇怪。可是一向积极的郝平和表现欲强烈的杨得志,居然也和胡义的德行差不多,拉着脸瞅着篝火不发言,这个有点怪。
出来前政委发了话,凡大事由吴严牵头定案,现在没人说话,吴严不想说也得说了:“一个中队……不够,达不到咱们的吸引目的。只派来一个中队,到了绫头村停着观望,我个人觉得,这更说明鬼子确实在酝酿扫荡,派出一个中队就是要把咱们简单吓走了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仍然没人说话,高一刀翻着眼瞧了瞧对面的胡义,又斜着眼瞄了瞄郝平和杨得志,然后抓了抓自己的粗糙下巴,对吴严说:“只能打,必须让鬼子知道咱们不是小股胡闹,一个中队收拾不了,他们才会催着县里再来人。现在这事明摆着,就是鬼子压根没瞧得起咱们,估计他们觉得派出来一个中队都嫌多。”
吴严点点头,高一刀说的没错,如果想再多拉出些鬼子来,光是在附近打打秋风没用。
“郝平,你的看法呢?”
听到吴严问,郝平这才抬起头:“拿主意就是了,说说怎么打吧。”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五个人的会议结束了,篝火边上只剩下了吴严和高一刀。
“我没说错什么吧?”吴严皱着眉头问。
“呵呵,你啊,凡事就爱往自己身上想。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是那三个傻子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
高一刀把头往吴严那边歪了歪:“昨天晚上,在绫头村。三连一个齐射,伤了九班俩;胡杂碎还了一梭子,放倒了三连七个。”
“啥?”
“这个事啊,还得从头说起。想当初,缺德丫头看上了自行车……”
篝火熊熊,夜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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