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男,种田难》种田男,种田难分节阅读23

    榜单在东西南北四大城门都有,我跟迟浩然这些天都会出门遛弯,顺便考查考场周围的地形,这会儿当然也是去东城门。

    走到放榜处,不出意外地围了一圈人,武举在城西考试,这里围着的基本都是看热闹的,以本地居民为主。当事人不在,大家都很随兴,讨论起来也没啥顾忌,这个说谁谁谁一上场就被摔了个嘴啃泥,那个说有人被揍掉了大门牙。我听得津津有味,原来武举还跟拳击似的,可以围观的啊?

    我奋力往里挤了挤,没成功,反倒是旁边一个大爷看不下去了,淡定地掸掸旱烟烟杆,冲我瞪眼:“你个后生,急什么劲?有人会读哩!”

    我缩缩脖子,老实了,等着里面的人念名字。

    今年武举一共录了二十八人。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举的考试规则很简单,抽签比武。据说今年规则有一定改进,从原本简单粗暴的一对一格斗,发展到现在还有单打、团战和笔试。不知道笔试是怎么个试法,苏小侠也识字,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作文章,笔试内容难不成是军事理论?想到大学里的课程,我瞬间抖了抖。

    “安静——”

    开始读名字了。

    “状元林擎苍,榜眼李定一,探花周义……第十名吴若愚……第二十名王大牛……第二十五名赵鹏宇……”

    苏小侠兄弟,你可真不幸,输给天文地理无一不知的“周易”探花也就算了,连名字比你还土的“王大牛”你都没超过。

    “……第二十八名苏小侠。”

    “呼”,居然以最后一名冲进了榜单。

    结果听到了,我有点恍惚地跟着迟浩然往回走,看来以后委婉地向人家表示某人落榜这一事实,可以用“名落小侠”了。萍水相逢的人的考试结果已经让我紧张成这样,我不认为到时候我有勇气等迟浩然的榜。想当初自己高考也没这么紧张啊,还我淡定来!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杨大妈正在跟一个青年男子讲话,一个说“我儿,你又瘦了,可怜你就在家门口轮值却不能回家——”一个说:“娘,我好好的呢,这不是瘦了,是结实了,我们部队里吃的可好了——”

    这种心里酸酸的想笑又想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正考虑要不要跟迟浩然再出去溜达两圈,给他们母子多一点时间叙旧,却听到一声冷喝:“谁在外面?”

    警觉心有必要这么强吗?

    我淡定地跨进正厅,杨大妈正抹着眼泪拉着一个小青年,应该是他儿子了。

    小青年原本侧面对我们,等他回过头来,我才发现,这是熟人啊。原来那个城门口的菜鸟守卫就是杨大妈的儿子,世界真是太小了。

    小杨兄弟好像对我们也有那么一点印象,犹豫地来回扫视我和迟浩然,迟疑道:“你们,你们不是那天——”

    “哈,原来小杨兄弟还记得我们”,我自来熟地凑上去拍拍“小杨兄弟”的肩膀,冲杨大妈一笑:“大妈,您有所不知,那天我们进城,正好还是小杨兄弟当值呢!”

    “小杨兄弟”并不买账,不动声色地甩开我的手,问他娘:“娘,这是?”

    杨大妈简单解释了一下。我识相地跟迟浩然回房间去了,给娘俩留下详尽解释的空间。

    距离晚饭还有一会儿工夫,迟浩然坐下看书,我躺在床上看他。

    苏小侠低空掠过不知道对迟浩然有没有造成影响,反正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这家伙淡定地让我觉得科举跟向王先生汇报学习进度没什么区别。

    托“小杨兄弟”的福,晚饭丰盛无比,目测后院的某只鸡也惨遭“屠”手,这会儿正完整地躺在汤锅里呢。

    小杨兄弟单名一个“睿”字,走的却是硬汉路线,十六岁就从军去了。好在现在是太平盛世,新兵蛋子们也不必到边疆贡献血肉之躯,操练了一年就拎出来守城门了。虽然薪水不多,也没机会搞点灰色收入,但也勉强够两人生活了。杨大妈忧心儿子的人生大事,才把房腾出来赚点外快。

    据说杨大妈去年也去高升客栈和及第客栈附近蹲守了,可惜湮没了一片花红柳绿当中,根本没接到生意。上次的挫败极大地冲击了杨大妈的价值观,原来就算自家地理位置好,房间干净,环境清幽,自己又厨艺了得,也不一定能招揽到客人,更别提三两银子一个月了。于是今年大幅降价,只求争一口气。

    我默默汗一个,原来我们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这些书生还真是风流不改,参加考试也不忘下半身幸福。不过红袖添香,美人如玉,也不失为享受。要是迟浩然独自前来考试,说不定也会住过去,招揽生意的除了美女,清秀的小男生也不少呢。我瞪了他一眼,迟浩然回我一个疑问的眼神。

    算了,这都没影的事,吃饭吃饭。

    在我与日俱增的紧张和迟浩然十年如一日的淡定中,迟浩然的考试时间终于到了。考试一共三天,几乎是一整天。

    杨睿已经回去当值了,这几天京城治安压力稍微上升了一些,估计是考生们的情绪绷得太紧。高升客栈两日内发生了三起聚众斗殴事件,而且还是主仆齐上阵。不过客栈老板手段惊人,居然保下了三个举子,没让他们给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这天清晨,迟浩然吃过我特意煮的满分早晨——两个荷包蛋加一条蒸茄子,神清气爽地出门了。这里好像没有

    油条这种食物,我只好以形状差不多的茄子代替,总觉得有点小遗憾。杨大妈担心迟浩然的早晨分量不够,热心地帮忙烙了两块饼。

    迟浩然不在,还挺无聊的,虽然他在的时候也就是看书,基本我一个人在絮絮叨叨。我正闲得无聊趴在窗前看院子里的鸡啄食,杨大妈却热情洋溢地带着两个人从正厅那边进来了。

    “小锦,你看看谁来了?”杨大妈边领着客人往我这里走,一边向我招手。

    找我的?我在京城还有认识的人吗?

    杨大妈已经在招呼我了,我当然不能呆坐着,只好出门迎接一下。两位客人都是一身劲装,我仔细确认了一下,发现其中年轻的那个我是认识的,俨然就是那天城门□通事故的肇事方。另一位中年男子衣着很普通,但身板挺得笔直,难不成是少爷的家仆,不过这气势要是仆人,主人家的心理素质恐怕要很强大才行。

    两人结伴而来,难道是少爷发现那天赔偿金给得太高了,现在想要回去一些?

    我捂紧口袋忐忑地等他们开口,要是他们来硬的,我可打不过啊。

    但是两人坐下之后一句话也没说,杨大妈见我们气氛很凝重,直接茶遁了。之所以说是茶遁,是因为直到两人走了,杨大妈泡的茶都没上桌。

    “你是杜锦?”年轻的那个开口了。

    “正是,请问你是?”内心反复强调输人不输阵。

    “我等奉主人之命邀请你去做客。”大叔也接话了。

    “……这,我同伴还在考试,我不能抛下他一走了之,不知道你们主人所为何事?”腿可千万不要再打颤了。

    “你同伴是迟浩然?”

    “是。”麻烦你不要用问候死人的语气说话可以吗?

    “好,那等他考完之后你们一起去吧。”老的那个一锤定音。

    “……啊,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老一少已经从后院的小门出去了,给我留下酷酷的背影。

    现在的绑匪都这么人道吗?还能拒绝的?算了,只要不是找我讨钱的就好。

    迟浩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依然保持着之前与“绑匪”谈判的姿态坐在房间里,杨大妈之后也没再出现。

    吃饭的时候杨大妈欲言又止,被我岔过去了,迟浩然要考试,还是让他专心应对吧,他的事已经够伤脑筋了。再不济,我们还可以考完试立马跑路,反正放榜之后会在全国范围内公示的,不怕消息不灵通。

    迟浩然第三天考试的时候我直接等在了考场外面。银子随身带着,衣物都不要了,杨大妈那里付了五百文定金,现在只住了半个月,正好抵债。

    没想到我一切都算

    得挺好,就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拉着迟浩然的胳膊准备抓住最后一刻钟冲出城,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撞到一堵人墙,是那天找上门的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

    我好爱你们推测剧情你们的推测常常给我灵感这种事我会说出去么?

    ☆、身世(一)

    我强忍着那句“大叔,你谁呀?”没说出口。

    迟浩然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压力更大,真想直接冲大叔咆哮了:你家主人到底是谁,给个痛快行不?

    “这样,我们先回去跟杨大妈打个招呼,省得她老人家在家等得着急,你看怎么样?”想了想,还是先来个缓兵之计。

    大叔不上当,淡淡道:“不用了,我的同僚已经去杨家报信了,我们直接走吧,不要让主人久等。”

    喂,那是你的主人不是我的主人好吗?再说,我哪知道是不是去赴鸿门宴。

    不容我多想,大叔挥一挥手,上来几个人把我和迟浩然团团围住,果断将我们架上了一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马车。

    上车之后我和迟浩然就被黑布蒙上眼睛,我心里更慌了,好在迟浩然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然我真的要惊叫起来了。

    我扭来扭去挣扎了一会儿没人睬我,但也没莫名挨个黑拳,多少放心了一点。眼睛被蒙上的结果是听力更敏锐了,我凝神听了一会儿,感觉我们离闹市越来越远,周围越来越安静,喧哗声叫卖声减弱,却听到远处有大门开启的声音,难道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我们是出城去?

    在抛尸荒野的重重联想吓垮我之前,马车停了,我和迟浩然被送到一个轿子里。也许本来应该是放到两个轿子里的,我使劲抓着迟浩然的手,差点整个人扑上去了,对方尝试了一下把两人分开,未果,也就随我们了。于是那顶倒霉的轿子里连同看守在内,一共装了三个大男人。

    我发誓在轿子离地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轿夫咬牙的声音。哼,活该,让你们自找麻烦。

    轿子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停下来,但我们并没有下轿,反而是换了人继续抬。看来不是郊外,哪个郊外可以这么死去活来折腾的,只要是文明社会我就放心了,至少不会出现虐杀什么的。

    ……打住,我觉得我真的想太多了。

    迟浩然上马车之后就一言不发,难道是吓傻了?我捏捏迟浩然的手,没反应,我再捏,哇痛,被捏回来了。

    好痛。我老实了。

    外面的轿夫换到第三轮的时候,我已经没脾气了。不过我也知道了黑脸大叔说的有同僚去通知这回事是真的,听声音就是那天在城门口和杨睿家里的那个少年。大好青年做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学人家做绑匪。

    从上马车到现在已经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我都饿了。不行了,我靠在迟浩然身上,不人道啊,死囚还有口饱饭吃呢,这家主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等到我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的时候,轿子终于停下了,我正等着再换一次轿夫

    ,却听到黑脸大叔在跟人说什么,对方的话听不太清,但大叔的意思是人已经送到了,请验收,要是验收合格,我就滚了,以后这种事别找我做了。对方低声笑笑,大约在跟他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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