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到晚上,冬天的夜来得早,天色黑下来以后,晚饭才端上去,中间一个大涮锅子,两边是几样炒菜,不过就是辣椒土豆,**干豆角等可是让人闻着就馋涎欲滴。
有栓早早地就看着在烫酒,看到凌墨和福妞进来笑嘻嘻:“俺刚才偷偷尝过了,觉得也一般。”或许跟着姐和凌大哥一起喝会好喝些吧。
晚饭齐备正待吃饭,外面传来敲门声,不知道是谁会赶饭时儿来,福妞出去开的门,却是大牛回来了,站在门外就笑容满面:“福妞家里吃什么呢,这香气早就闻到了。”
请请请,里面请,这是眼前帮着自己挣钱的人,天天晚上来帮自己送分成钱,福妞当然是里面请,里面的人也是笑脸相迎,凌墨让有栓再去拿一双筷子去。
天黑以后才从集市上收摊子回来的大牛就不客气了,进家里算过帐就怀里揣着钱挨家来送,最后一家送到福妞这里,不是为吃饭,而是为说话。眼前坐下来才好说话不是。
对于北风里站了一天又冷又乏的人来说,没有比一碗温热的黄酒更好的事情了,大牛坐下来喝过两口酒,几筷子猪肉下肚这才觉得暖和过来,舒服地说一声:“真好。”然后对福妞和凌墨抱怨道:“你大牛嫂就不肯这样对我,说什么过年才能给酒喝。”
抱怨过以后的大牛开始说今天来要说的话:“今天托赖你,每个人分成钱都不少,都谢你哩,我说是你福妞拉来一个大主顾,明天再让柱子去进货去。只是福妞。”大牛有几分正色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大牛一直是想不明白,就是认识而且能把他拉来小摊儿上买东西,大牛是觉得只有交情匪浅才能做到,可是福妞不用说了,一个村里的人知根知底,村里人除了说她和凌郎中的闲话,别的闲话福妞是没有。福妞还算是个好姑娘。
“一个认识的人,不太熟悉,他要买鞭炮,我当然带到咱自己的摊子上。”福妞说过以后,听着大牛摇头:“要是不熟悉,他不会来咱摊子上买东西,他是认宰哩才来咱的摊子上。”然后大牛明白过来了:“果然你们是不熟悉的,福妞,你是不知道他是谁吧?”
福妞笑着道:“我说了不熟悉,大牛哥你告诉俺,他是谁?”一向嘻乐的大牛这个时候要卖关子了,挟一筷子热锅里的菜吃了才对福妞道:“你知道他名字吗?”
“知道,他叫吕长生。”福妞一说出来,立即就愣了,吕长生?赶快问大牛:“这是吕家的人?”大牛这才嘿嘿笑:“可不是,吕家的大公子,去年在京里中了,当一个官儿,吕家的风水都集中到他身上了,说是在京里皇宫里见皇上说的好,赏赐的还有东西。”凌墨听着就一笑,赏的就有那个明黄钱的荷包。
房里多了福妞的笑声,福妞的眼前浮现出吕家卖鞭炮的铺子,是自己今天还去看过的。这话怎么说,鲁班门前卖斧头吗?吕家的铺子里都是精致的鞭炮,也有长鞭,应该说是把斧头准确无误的卖给了鲁班才是,而且是拉着人家去买的。
在吕五回禀给吕公子的话里,福妞就是现代所谓的一个托了,这个鞭炮托此时笑得很开心,早知道……多宰此才是。对吕家全无好感的福妞是起源于小菊在吕家挨打。
大牛把这话说清楚了,也就明白了,福妞是拖着吕公子来宰的,大牛哈哈笑:“福妞啊,这样的人多多地往咱摊子前面带才是。”福妞当然是表示赞成:“大牛哥,咱们还是合伙得不错。”听起来象是山大王合伙儿宰人。
哈哈笑的大牛喝过这碗酒就出去了,对着桌子上的好菜看一眼笑着道:“这就过上年了,腊月里当年过,你这日子不错。”大牛这才告辞说回家去。
屋里的福妞有栓和凌墨一起笑起来,宰了一个大头的人。凌墨喝一口酒看一眼福妞,哥不值一头牛钱,这妞要是卖给大户人家去,总值一头牛钱吧?
桌子上的话题开始重新变成谈论今天这五两银子不多,吕家虽然只是这集市上的大家,可是土财主钱是不会少。有栓在回来以后被凌墨成功洗脑,就是物质饱和定理,凌墨细细地用白话套在今天的事情上对着有栓一通好洗,把有栓的小脑袋洗得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情,自己穷得要饿死,别人有难帮一把,别人不愁吃穿,当然要给一些才是。
走出福妞家门的大牛并没有直接回家去,而是先去到大庄家,把大庄喊出来,站在黑暗里就对着大庄低声一阵耳语:“你要小心哩,俺刚才去给福妞送钱,那郎中和她们姐弟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看着就象是一家人一样。”喊一声,“有栓拿筷子。”就象是喊自己弟一样。
一个村里的人当然是帮一个村里的,大牛脸上是笑呵呵,其实心里却不是。郎中好不好,小牛小时候生病也讨好一贴药,是不贵也看得好,可是大庄却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兄弟。
大庄还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为凌墨开解一下:“他不喜欢哩,这事俺心里有数。”把话说到的大牛就走了,他不喜欢哩?谁不喜欢有个家,喜欢在外面飘泊居无定所,他不喜欢能这么殷勤白天陪着上街,晚上在家里吃酒,大牛不相信。
福妞家里此时欢乐的气氛中,酒只是一种助欢剂罢了,有栓也喝下去足有一碗酒,也是小脸儿红通通的,本来话多酒后更多,睡到炕上还和福妞在说话:“姐,俺学堂里还有……”听起来还是想去上学堂。在家里一个人其实是闷的。
福妞只是听着“嗯嗯……”附合,炕上温暖酒意上头,然后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身边有呕吐声,然后是闻到一股子酸味,有栓喝多了。
看到福妞也醒过来,有栓赶快道:“俺刚才出去吐的,想想还要吐才是,俺又拿了一个盆进来,没有弄脏地上也没有弄脏炕。”
此时天色微明,福妞赶快起来帮着有栓抚背,心里的自责就上来了:“只想着高兴,让你喝多了。”看着有栓还在吐,都吐不出来什么了,福妞披着棉袄下炕去敲凌墨的门:“有栓病了。”
凌墨也是赶快起来看,一看之下反而乐了:“有栓醉酒了。”被福妞瞪上一眼:“喊你来看看,不是让你说这话的。”
“我去烧点儿米汤。”凌墨看过有栓道:“这不要吃药,休息就会好。”凌墨就起来去烧米汤,福妞就在屋里给有栓倒热茶一面自责。
都是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有栓喝过米汤睡在炕上,一直是披衣起来,然后坐在炕上的被窝里看着有栓的福妞是接过凌墨送上来的米汤喝了一碗,觉得饿了又去外面的桌子上拿了冷馒头冷菜吃了一饱,凌墨也吃的热米汤就冷饭菜。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在古代来看,在现代来看,穿着睡衣满街逛的人也不少。
有栓继续睡,福妞继续睡,凌墨也继续睡。外面小雪依然下,屋里三个人睡呼呼一直到下午,先起来的是先顶不住饿的人。
福妞醒过来看着有栓也醒了,就对有栓:“你饿不饿?”几个时辰前吐得翻天覆地的有栓摇摇头:“俺不饿,只觉得身上没有力气只想睡一会儿。”
起来的凌墨正站在廊下一手是水一手是青盐准备擦牙,把福妞下面一句话听得清楚:“小凌怎么还不送吃的来?”姐饿得不行了。
看一看福妞屋子的窗户,因为炕热得暖和,又为了有新鲜空气,一向是开着的,凌墨此时只是恨,这窗户不知道关吗?你要是关了,哥怎么会听得如此清楚?
一年里沦为长工跟班和保姆的凌墨在年尾时重新再从长工做起,准确地来说是烧火的做饭的佣人。
擦过牙以后的凌墨故意在院子里动静不小地走来走去,炕上的福妞一阵高兴,对有栓道:“小凌起来了,一会儿有吃的了。”把身子再往被窝里缩一缩的福妞开始等着,早上不是送的热米汤过来,做好了没有人吃会不会很难过,姐在这里等着捧场呢。
听着外面凌墨的脚步声,福妞和有栓缩在被子里猜测:“这是小凌去井台上打水去,嗯,井台上下雪滑,他要小心才是。”不过家里这井就是掉进去也没啥,为淘井就早留好上下攀手的地方了。但是当然不跳进去更好,姐这一顿饭还在等,只想吃饭不想下井里捞人。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没有声音,福妞按着平时的步骤开始猜:“这应该是在灶屋里生火了吧。”过一会儿再猜:“象是有米饭气了,有栓,咱们离吃不远了。”
猜来猜去没有多久,只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凌墨手里捧着一个碗,不顾外面小雪飘着小风吹着,碗里是热气的饭菜,手里扣着一个大馒头,人就站在打开的窗户旁,咬一口馒头吃一口菜,再把这饭菜的香气往窗户里扇一扇。
屋里的福妞馋涎欲滴,肚子饿的人更容易捕捉到饭菜香气,而小北风往窗户里刮着,把站在窗户旁凌墨手里的饭菜香气往屋里一阵一阵地送着。只是这饭菜迟迟没有等来。
福妞正要喊一声:“表弟,送吃的来。”听到外面有笑声传来:“你这是做啥,站在窗户旁吃饭,用手只是扇那碗作什么?”这是大庄的声音。
大庄是隔个几天要来一次看看,心里还是不死心。突然的感情一下子就断了,人心里自有感觉。有栓不喜欢俺也算了,怎么福妞变得这么快。大庄不甘心,心里不是一天两天能接受得了的,再说昨天大牛又来搬弄过,大庄今天就来看看了。
院子里作弄福妞的凌墨一点儿也不脸红,只是因为大庄来了停止这作弄,凌墨开开门放大庄进来,对大庄往屋里努嘴大声道:“有栓平时上学累了,腊月里歇一歇,福妞也跟着懒上了,一天都没有起来。”总不能说有栓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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