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之赖上腹黑冷妃》霸宠之赖上腹黑冷妃分节阅读106

    “是!”尚明应了声,一把抓起地上的男人,与尚义急急往安陵城赶。

    一片雪花自天上落下,一入了地便再难寻踪迹,冬,已至。

    *

    大梁永兴三十年冬,二皇子百里墨汒河遇袭,铁骑军副将尚智带十万铁骑军出城,沿二皇子落崖处寻,历经半月,未果。

    此事传进京城,无人关心那本失踪了的二皇子怎又出现在了汒河,朝野上下,终日议论的皆是二皇子失踪、铁骑军违抗圣命,私自调军二事,经百里墨失踪之后再出遇袭一事后,本就蠢蠢欲动的京城之势,亦越加沸腾起来,那放话说‘不胜不回还’的永兴帝竟也没怪罪,任铁骑军将汒河搜了个遍。

    同月,齐皇驾崩,齐国八皇子齐译登基为帝,齐三皇子齐澈因谋逆,判腰斩,祸及母族,三皇子府内上上下下尽数被牵连,六皇子齐昇罪不至死,被流放千里,府中上下,男者为奴,女者为娼……

    ------题外话------

    美人儿们,从今天开始改为晚上更文,十点准时更,初初尽量万更,摸摸扎,感谢长评美人儿给初初的动力(?˙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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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荒山野岭有人家

    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之时,失踪的阎锦二人此时却是在距汒河千里之遥的小村落,汒河周围布满怪石奇山,汹涌暗流,二人掉落谷底后,正正掉进一条暗流里,被那暗流带着,历经数日,最终漂到了村落边,被村民救了起来,好在冬季刚至,河水尚未结冰,饶是如此,在水中漂泊数日,二人被救起之时仍是奄奄一息,阎锦养了几日便醒了过来,百里墨却至始至终昏睡着。

    村子不大,约莫二三十户人家,自村前到村尾种满梅花,正是花开的好时候,雪白的地面上铺满了粉嫩嫩的花朵,煞是好看,村子里的房舍排成一排立着,自村前可一眼望尽村尾,扯个嗓子喊人全村皆可听见,偶有稚童嬉闹,笑声便响遍了整个村子,村子里的屋舍皆略显破旧,已有不少年头,而在村尾处,却搭了间崭新的屋子,大抵是太过新的缘故,与村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阎锦二人便暂住在那屋子里。

    “锦姐姐!你在么?”

    屋内,阎锦正替昏睡的男子擦着身,刚擦洗完毕,屋外便传来响亮的呼唤声,她不自觉的笑了笑,拉上被子替他盖上后,起身往门边走,单薄的门板‘吱呀’一声响,她站在门前,笑望着屋外的小男孩,“小豆子,找我何事?”

    男孩眨了眨眼,伸手拍掉头上的雪花,笑着跑上前拉了她的手,轻轻摇着,“锦姐姐,咱们去后山吧?”

    后山是片密林,密林深处长有不少菌类,同时亦有许多猛兽,村里除了壮实的青年能去外,妇孺皆是禁止入内的,这个村落与世隔绝,赖以生存的唯有村前小河与后山密林,她刚来之时不知晓,去后山散心之时正巧救下私自去后山而被野狼围堵的小豆子,自那以后村民对他们亲近了不少,小豆子也把她奉为英雄,总是缠着她去后山。

    “前儿不是才去过么?让你娘知晓了,又该念叨我了。”她无奈的摸摸他的脑袋,雪花甚凉,虽他家至这儿不过几步路距离,仍是将他的毡帽打湿了一大片。

    哪知孩子却未如往常般兴奋,听她说起他娘,立即低下了头,低头之间,眼角已有泪珠,“娘生病了,我想去后山捡些野蘑菇给娘炖汤喝……”

    前几日村前河水已结了冰,后山亦铺了厚厚一层积雪,要想在外面寻到吃食,并不容易,对有劳动力家有存粮的人家来说,冬季并不难过,对小豆子一家来说,却是件要命的事,小豆子父亲早亡,家里唯有老母与姐姐,母亲身子骨弱,终年下不了地,自来生活全靠村里人照应,冬季未来之前,小豆子姐弟倒也能去后山寻些野蘑菇,帮衬着家里,冬季一来,连成年男子亦不愿意去,没人带着他们,他们又哪里敢去?

    阎锦抚摸他脑袋的手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她蹲下身,捧起男孩的脸,轻轻道:“你别担心,你娘会无事的,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小豆子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阎锦转身进了屋,从墙上拿下一把木弓,将木箭尽数插进箭筒,背着便出了屋。

    “小豆子,咱们走吧。”她道。

    小豆子见着她的打扮,皱起了眉头,伸手拦住了她,“锦姐姐,你穿这么薄,待会儿定会冷的,赶紧回去将棉袄穿上!”

    她伸手抓了他的手,拉着便走,同时笑着道:“我没那般弱,你甭担心,赶紧去后山吧,待会儿若是封了路,咱们便回不来了。”

    他抿了抿唇,没有再劝阻,却是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暖暖的气息扑到她的手上,暖了手背的同时,连心亦暖了起来,她笑了笑,将他的手拉下,握紧。

    路上积雪渐深,往常热闹的街上不见一个人影,越往后山走,路越难行,到了后面,他小小的身子已是寸步难行,阎锦索性将他背上,跃上树梢,自枝头跃过,往密林深处去。

    片刻之后,二人停了下来,阎锦将他放到树干上,轻轻跃下枝头,朝他道:“你乖乖坐着,我来找。”

    小豆子瞧了眼及膝的积雪,咬咬唇,默默坐在枝头看着她,女子对密林是极不熟悉的,对哪里会有蘑菇更是不懂,她拿着铁锹将树干下的积雪铲开,沿着树底刨了起来,树底落了许多枯枝枯叶,并不难刨,哪知刨了个遍却是毫无收获,她抬头朝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去了另一棵树下。

    “锦姐姐,你当心些!当心那边!你的脚!赶紧挪开!”他担忧的看着她,不住的唤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无奈的摇头,却是听话的远离了他不让她踩的地儿。

    “锦姐姐,林子里很多咱们设的陷阱,你别不当回事,落下去了定是会受伤的!”他鼓着腮帮子道。

    “我知道了,哪里有陷阱你告诉我便是。”她边回答,便用铲子将枯叶刨开,埋在树底的枯叶将底下遮了个严实,挖开便是一阵温热的**气息,她挑开枯叶,将底下藏着的褐色的蘑菇捡起来,递给上头的小豆子看,“这个可能吃?”

    小豆子仔细瞧了眼,本闪闪发亮的眼渐渐暗淡下去,他摇摇头,道:“娘说这种蘑菇吃不得。”

    “别担心,我继续找,总能找到的。”她扔了那蘑菇,笑着安慰道。

    “锦姐姐,冬天蘑菇极少,若是晚上亦找不到,可怎么办?”他缩在树干上,一脸沮丧。

    她不常安慰人,正皱着眉头想着安慰的话时,眼角余光忽地瞄见一个移动的物体,顿时她便忘了要安慰他的事,转身便朝那物瞧过去,只见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只雪白的兔子趴在雪地上,四处嗅着,她一喜,手指往后一伸,抽出箭来,搭弓、拉弦、射箭,一气呵成,箭离了弦,直奔那雪兔而去,兔子察觉到危险,慌乱着欲逃,此时,箭已至,瞬间穿透它的脖子,血溅了满地,染红了白雪。

    “呀!锦姐姐!是兔子!”小豆子欢喜的大叫一声,跳下树来,她手一伸,将他接住,抱稳之后,走过去捡起兔子。

    “有了这兔子,你便不用担心了罢?”她笑了笑,将兔子递给他。

    “嗯嗯!”小豆子用力点点头,笑得眼眸弯弯。

    这一会儿时间,雪已是越下越大,她瞧了眼天色,提气跃上树梢,往林外奔去,尚未出林,林外喧闹的声音已是传了进来,她敛了神色,脚步越发快速。

    “公子!你莫要进去!公子!”

    “阿锦!”

    林外声音已越来越清晰,她刚听清那声音的内容,便闻一声悲痛的呼唤,顿时将她怔在原地,担忧了许久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她柔了目光,将周遭一切都忘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充斥着她的心。

    他醒了,他醒了!

    林口已越来越近,渐渐的,林外的景象亦越来越清楚,只见不大的林子边,早已围满了人,他穿着单薄的衣衫,死命的想进林子里来,却被几个青年男子拉着,迈不动分毫,他的脸色极惨白,许是因为冷着了的缘故,连嘴唇亦变得青紫,看着看着,她忽觉有些鼻酸。

    “百里墨。”她张口唤他,双眼专注的看着,连小豆子滑下她的手臂亦没察觉。

    正拼命挣扎着的男子一怔,抬头朝她望过来,被几个男子抓着的手臂极不舒服的扭曲着,他也顾不得管,心里眼里只有那站在雪地里看着他的人儿,她好好的站在那里,还在他的视线里。

    许是他的安静让几个男子放松了警惕,故而当他再次挣扎时,他们竟没能抓住他,让他极容易便挣脱了去,他踉跄着往她跑去,待得近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身后一阵抽气声,他顾不得管他的行为落在村民眼中是何等的伤风败俗,只紧紧将她抱着,紧紧,不放手。

    “你醒了。”她微微一笑。

    “我醒了。”他颤抖着声道。

    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模样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旁的小豆子打断,他偏着头,轻声对阎锦道:“锦姐姐,哥哥脚都冻红了。”

    她猛地推开他,低头看向他的脚,他的脚深陷入雪里,裤脚早已打湿,隐隐露出的脚背一片通红,她变了脸色,怒道:“谁让你出来了?赶紧回去!”

    他轻轻勾了唇角,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好,我们回去。”

    阎锦唤过小豆子,三人一起往村民那边走,刚走至众人中间,一人自人群后挤过来,快速奔至小豆子身边,一把拉了他的手,怒道:“小豆子!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跟娘有多着急?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话一说完,已是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当看见他衣襟上沾上的血迹时,立马白了脸色,“小豆子,你这是这么了?哪里受伤了?哪里?”

    “姐姐,我没事,是兔子的血。”小豆子本有些害怕,见她担心他,立即放了心,将兔子捧到她面前,一脸邀功样,“姐姐,是锦姐姐射死的,娘亲有汤喝了!”

    小雪一怔,忽觉眼眶湿润,她赶紧撇了头,不让他看见她的泪,转头间,却见着女子温和的目光,她感激的朝她笑笑,低声对小豆子道:“小豆子,咱们回家。”

    小豆子脆声应了,朝她挥挥手,道:“锦姐姐,哥哥,小豆子回家了,再见!”

    阎锦点点头,目送他们走远,朝还站在原地的村民行了一礼,道:“大冬天的,还劳烦各位帮忙拦着他,实在是过意不去,锦在这里谢过各位。”

    本因他们出格的举动而怔愣的村民见此,忙道着‘没关系’,几句过后便退了去,待人一走,阎锦拉着他便往回赶,将他拉回屋后,忙将他往炕上推,“将湿衣服脱了,上去捂着,我去烧水!”

    百里墨听话的脱了衣,去炕上捂着,眼睛则一直瞧着在角落灶边忙活的人,这屋子极小,连个厨房亦没有,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子里面,实在是简陋得不行,那灶火一起,满屋子都是烟味儿,他重重咳嗽了两声,此时方觉得双脚酸麻。

    阎锦听见了,一边将柴火往灶里扔,一边抽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知晓难受了?”他舒展了眉,不言不语,只瞧着她笑,她摇摇头,转头不再搭理他。

    *第二日,雪更是大了,一推门便窜进满屋子的雪花,这般大的雪,想要出门亦是极困难,好在他在齐国时受的伤已痊愈,不然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定会恶化,汒河受的那一箭看着凶险,却被他避开了要害,虽有些发肿,却没有恶化的痕迹,他受得最重的是内伤,自个儿调养亦可,屋里亦备满了村民送来的粮食,柴火省着用也能坚持到开春,阎锦便闭了门,在百里墨调养内息的时候打坐练功,如此一过,便是两个月。

    两月后,雪已是小了不少,百里墨的内伤经过两个月的调养,已全然康复,倒是那看着没什么大碍的箭伤,既未恶化,亦未好透,阎锦开了门,准备去找村长拿些药材,一开门,那屋檐上的雪便扑扑往下掉,朝着她砸下来,身后一只手臂伸出,一把将她抱回屋里,躲过了那掉下来的雪。

    “阿锦,要不别去了?”百里墨瞧着门外白茫茫的一片,皱了眉头。

    “不行,你那伤拖不得,若是哪一日恶化,便危险了,我走屋顶便是,你用不着担心。”她推开他的手,不顾他的阻拦出了门,足尖轻轻一点,已是跃上屋檐去,几下便没了人影。

    百里墨站在门口瞧着,门也不关,任风卷着雪扑了他满脸,也不进去,执着的等在门口,好在她未过多久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纸包,一待她跃进屋子,他立即关了门,将她拉去火盆边上。

    阎锦将纸包递给他,道:“这是唯一一包了,今年雪来得比往年早,村里受伤的也比往常多,村长并未备多少,当时便用了不少在你身上,我们得早些出去才行。”

    “总得雪停了,冰化了才行。”他低声道,有些不情愿,这种只有他二人,没有烦心事打扰的日子不多,他有些舍不得,即使在这里万分不便,吃得粗糙,他也不舍。

    “外面还有不少事等着你,你可莫使性子,村长说了,最多再过半月,河里的冰便会化了,趁这几日雪小,替村民们补补屋顶罢,方才我看见不少村民的屋顶都破了,这些时日全亏了他们照顾,也唯有这样报答一二。”阎锦将手烤暖和了,伸手拿过纸包,示意他去炕上。

    百里墨神色忽地别扭起来,她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浑身上下我都看过了,你别扭什么?”

    ‘轰!’

    他脸倏的红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转身大步去了炕边,背过身不看她,阎锦挑眉一笑,慢悠悠的提了纸包过去,站在他身后。

    “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替你上药?”她道,平淡无波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丝笑意,极浅,却被他听了出来,他更是别扭,连耳尖亦红了。

    见他不动,她索性自个儿伸手替他脱,一拉衣领便将他衣服剐了,端得是干净利落,他背对着他的身体已然僵硬,连拳头亦握得极紧,他低着头,感觉到她的手放上了他的背,轻轻按了按,旋即便是她温热的呼吸。

    “还好没有发炎。”她道。

    他不言不语,依旧僵硬着,心里已将自个儿嘲笑了个遍:不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变色吗?怎一面对她便成了这副模样?如此没有出息,岂不惹人笑话?

    他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她已打开了纸包,捏了药粉往他肩上洒,洒罢药粉,她又扯了片碎布替他包扎伤口,明明没有过多久,他却觉得十分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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