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之赖上腹黑冷妃》霸宠之赖上腹黑冷妃分节阅读120

    一大早的,宫里便传出入了刺客一事来,陈贵妃大怒,命禁军严查京城内外,城门亦被封锁起来,街上处处可见身着冰冷盔甲的禁军,家家户户皆闭门不出,偶有几个胆大的悄悄开门瞧一眼,又极快的吓得缩回身去。

    阎锦一早便起了身,独自坐在墙头望着玉禧宫方向,冬雪缩在院子一角,小心翼翼的瞧着她,即使她少有出去,亦没有人脉打听,亦察觉出不同来,一想得多了,心里便越来越害怕,连身子亦不自觉的哆嗦着,冷宫十年,早已将她的心磨得脆弱如纸。

    墙头忽的落下一道白影,阎锦未曾转头,只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付平生正欲答话,底下的冬雪已是一声惊呼,他冷了眸,扬手扔出一物,直直打在她睡穴处,冬雪白眼一翻,睡了过去。

    没了扰人的声音在,付平生略松了眉头,连眼睛亦温柔起来,“听说你进了宫,我前来看看。”

    “你现在瞧见了?我很好。”阎锦笑道。

    好?哪里好了?在这冷宫还能叫好?付平生刚松开些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冷着脸不言不语。

    身旁之人情绪波动这般大,她想装作没有察觉亦是极难,阎锦瞧着远远过来的人,笑道:“我确实无事,你若闲得无聊,不妨一起看看戏,今夜也是极热闹的。”

    付平生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时,那一群太监离这边已不过百来步距离,眼瞧着便要走近,他低头瞧了她一眼,身形一动,已是消失在墙头,阎锦眯着眼,在刘公公走近之时,轻轻跃下墙头。

    刘公公直接带着人走进门来,见她站在院子里,拂尘一扬,冷冷道:“姑娘,请吧!”

    “不知公公欲带锦去何处?”她无辜的瞧着他,脚步半点未动。

    刘公公冷笑一声,道:“娘娘好心接你进宫,你却图谋不轨,竟买通刺客刺杀娘娘!如此胆大妄为!岂能饶你?若你乖乖跟杂家走,杂家不会为难你,若是胆敢反抗,天牢里的刑法可不会对你留情!”

    他这话一落,面前的女子脸色便是一白,一脸紧张道:“我没有!公公误会了罢?”

    “误会?是不是误会待会儿自有分解,来人啊!”刘公公轻蔑一笑,扬声一唤,身后立马上前两个太监,瞧着便欲上前抓她。

    “慢着!我自己走便是!”她立即喝道。

    刘公公懒懒瞧她一眼,示意几个太监去后面看着她,便转身往外走,阎锦低着头跟上,出门之时,余光瞧见那抹白影往前去了。

    宫内设有天牢,其用处便是拿来关押犯了重罪的妃嫔朝臣,其森严程度不言而喻,刘公公将她带进天牢便急急出去,阎锦站在过道上,四下打量着阴暗的牢房。

    “嗬!”

    对面阴暗的牢房里,忽的有人喘息一声,阎锦凝眸望去,正好见到那黑漆漆的人将手中抓着的蚂蚁塞进嘴里,急不可耐的吞咽着,她嫌弃的撇过头,瞧向另一边,却正正撞进一双癫狂的眼眸里,那人目光与她一接触,立即大喝起来,嗓门极大,回声在整个过道里呜呜作响。

    “大胆贼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来啊!杖责一百!”

    阎锦微微侧头,却差点撞上一人的鼻尖,她皱了眉,微微后退一步,方瞧向那人。

    那是个穿着官服的男人,脸皮白净,眉眼带笑,站在那里浑似个痞子,歪歪扭扭的,见她看他,嘴角便扬了起来,“锦姑娘,在下刘子恒,奉命来带姑娘出宫。”

    她点点头,道:“走吧。”

    刘子恒惊讶了一瞬,他肯定,他们未曾见过,她竟是相信他?难不成是他长得太招人喜欢?所以她半点防备也无?

    “你想多了,你可不招人喜欢。”阎锦道。

    刘子恒脸皮一抽,扶额道:“就知道!他都那般不招人喜欢,找的娘子定也是个不招人喜欢的!”

    “你再啰嗦,他们该来了。”阎锦懒懒道。

    刘子恒一梗,转身去前面领路,“走吧,今夜运气好,守门的是我铁哥们儿,否则就麻烦了。”

    出天牢一如进来那般容易,一出来后,刘子恒便带着她往西门去,走至西门后,阎锦便停了步,朝他道:“就送到这里罢,你找人去宜和宫瞧着,务必保证淑妃的安全,若见到他,跟他说,我在家里等他。”

    刘子恒点点头,阎锦快步出了宫门,往二皇子府急掠而去,半路上,那白影亦跟了上来。

    “你不是要看戏么?”他问道。阎锦微微一笑,瞧着前方不远处闪烁着淡淡烛光的府邸,轻声道:“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去宫里本身便是为了让陈贵妃误以为胜券在握,如今宫里将要生变,留着没什么意思,不妨回府里等着。”

    “你担心他担心你?”付平生心底一酸,呼吸亦有些困难起来。

    “啊。”她笑笑,不曾否认。

    二皇子府已在眼前,付平生缓了脚步,瞧着那人儿落在府门前,瞧着她叫开了门,被早已候在那里的人拥了进去,在府门关上前,那人亦没发觉他的停顿,也许发现了,只是不在意,他不舍的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大门关上那刻,那人正好转身离去,阎锦似有所觉,转身瞧了大门一眼,身旁青竹挽着她的手,疑惑道:“怎么了?阿锦。”

    “没事。”她笑笑,随着他们进了大厅,厅内,尚礼尚明站在那里,一瞧见她,尚礼便上前道:“夫人,刚有消息传回,今日狩猎之时陛下受了伤,诚王命禁军将猎场围了,同去的禁军皆是诚王的人,现在陛下便被诚王看顾着,其余朝臣被看守在帐内,半步不得出。”

    “他这是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主子呢?他打算如何做?”阎锦坐去上首,示意他们坐下后,方道。

    “主子未有动作,然陛下身边早已安插了自己人,诚王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中,诚王在等陈贵妃控制京城,一旦京城被陈贵妃控制,他便会强令陛下写诏书,只要他有此动作,贤王便会带人闯帐。”

    “自来谋逆便不会有好下场,他怎这般想不开。”阎锦遗憾的摇摇头。

    “这可没办法,一旦没了陛下的看重,诚王再有能耐亦得不了储位,他除了谋逆,还能如何?自古帝王的平衡之道,往往是祸乱的开端。”尚礼笑道。

    “说得不错。”阎锦点头,若非永兴帝对哪一个都不放心,且迟迟不立储君,他们哪里会衍生出那般多小心思?有此一乱,也怪不得别人。

    厅内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府外传来打更的声音,一下下,似敲在心里,那更声一出,仿若打破了寂静,一点点细微的声音渐起,渐成燎原之势,尚明跃出厅去,登上了墙头。

    “夫人!宫里起火了!”半刻后,尚明自墙头下来,奔进厅内道。

    “叫人仔细盯着那边,半刻一报。”尚礼道。

    尚明应了声,再度掠出厅去,再未回来,上首,青竹将手搭上阎锦的肩,双手早已因紧张而汗湿,阎锦抬手在她手背拍了拍,无声安抚。

    “报!陈贵妃将除了淑妃外宫内所有有位份的娘娘囚禁于玉禧宫!程大人带兵进了宫,护着宜和宫!”

    “报!陈贵妃命禁军包围三品以上官员府邸,暂无动作!”

    “报!淑妃出了宜和宫,前往玉禧宫!”

    “报!刘公子带人自密道出,与淑妃所带侍卫将陈贵妃包围!”

    “报!容大公子带着兵符前往虎骑营!”

    “报!京都衙门已出动全部人员!前往百官府邸!”

    “报!虎骑营全营将士出动,已与禁军交手!”

    ……

    一个接着一个的通报声中,夜色已越来越沉,府外兵器交接声不断,听着令人不安,阎锦起了身,行出厅去,脚尖一点跃上墙头,放眼瞧着远处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天,不时的有刀光剑影闪过眼底,冰冷至极,二皇子府门外亦围了一群人,尚明带人挡着,一时半会儿倒攻不进来,而她,便坦然的坐在那里,彻底无视了府外那群早已红了眼的禁军。

    今夜,安稳不再,终有一日,这繁华的京城亦会满目苍痍。

    兵器声渐渐小了些,尚礼走至墙底,抬头望着她道:“夫人,陈贵妃已被淑妃关押在玉禧宫,容凌亦控制了京中禁军,方才,刘海已带着亲卫军打开城门,迎陛下归来。”

    “刘海?刘海不是去了猎场么?怎会在京城?还有,永兴帝现在回来,难不成他已无事?”阎锦惊道。

    “瞧那模样,陛下并未受伤,刘海的出现亦很突然,是在容凌带兵解了众府危机之时出现的,连刘子恒亦不知他的踪迹,自先前主子传信回来后,再无消息传回,就连陛下回京亦是府外兄弟发现的!”尚礼一脸沉重。

    “如此说来,今日这事永兴帝早有安排?你主子呢?现今如何了?”她皱了眉头,心底渐起担忧。

    “主子他……”

    尚礼话未说完,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阎锦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见到他自远处奔来,有朝阳自他身后升起,淡淡的光晕洒了他满身,在府外的那些禁军,亦恰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只留了一滩血迹在那里,她站起身来,张开双手,笑着看着他,轻轻一跃。

    “阿锦!”百里墨变了脸色,狠狠一蹬马蹬,直朝着那掉落下来的女人飞去,在半空中抱住了她,还在惊魂未定中,她已是笑着抱住了他,并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

    “阿锦……”他有些怔怔的,落了地也未曾反应过来,阎锦轻轻推开他,笑道:“欢迎回来。”

    男人猛地伸手抱住她,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担惊受怕了一路的心总算在此刻安稳下来,她在,好好的,在他的怀里。

    “主子,咱们还要去宫里。”尚智纠结着眉头,无奈出声打断他俩。

    百里墨一僵,有些别扭的松了手,狠狠瞪了尚智一眼,对阎锦道:“阿锦,我先去趟宫里,马上回来。”

    “好。”她笑。

    百里墨转身走去马边,回头再瞧了她一眼,翻身上了马,马蹄声渐渐远去,阎锦笑着转身,却在转身那刻瞧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容公子。”她淡淡唤道。

    容凌微微朝她一笑,转身大步离开,他不知他为何会来,他分明是要回府的,只是,在他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站在二皇子府外,他瞧见了她自墙头跳下,跳进他的怀里,他瞧见了她暖极的笑,他瞧见了她转身欲进府,那背影极熟悉,不知为何,他竟想起了极久以前的那夜,那个女子转身离去的背影,明明是与她不同的女子。

    阎锦挑挑眉,快步进了府内,问一直站在那里的尚礼,“咱们,要走了罢?”

    尚礼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叹,一叹过后却是释然,“是啊,要走了。”*

    大梁永兴三十一年十月二十八,诚王因谋逆被判死刑,于次年正月执刑,府内家眷无一幸免,陈贵妃于玉禧宫自尽,陈氏一族被贬至边疆,世代为役,陈贵妃之女长乐公主被贬为庶人,驸马一族未曾参与,得以幸免。

    十月三十,二皇子百里墨被封平疆王,赐封地郦城,贤王百里昀德才兼备,救驾有功,敕立为太子。

    京城外管道上,几辆马车缓缓行驶着,一群灰衣汉子骑马随侍在侧,当先一辆马车内有着低低的说话声,声音极低,听得不甚分明,却不难听出车内男人声音里的喜悦。

    车内,阎锦与百里墨对坐着,她瞧着他,道:“永兴帝怎那般容易便放你走?不仅未曾收回兵权,竟是让你带着铁骑军一起走?”

    “我不知。”他无辜的笑。

    “不知?”她斜了他一眼,明显的不信,当时他进宫后待在太阿宫一夜未回,听说当时殿内曾传出争吵声,天一亮,永兴帝便阴沉着脸去上朝,而他则回了府,一连两日未曾出府,亦未曾上朝,那两日,他亲自将府内人清了个遍,只留了些忠心的,其余人皆被遣散,今日一早,宫里便来了圣旨,一接了圣旨,他便命人收拾了行李,亦未曾进宫谢恩,直接便带着他们出了城门,关于当日之事他只字不提。

    “不知。”他笑着牵了她的手,放在脸颊边磨蹭着,一副满足样。

    阎锦一叹,却是不再追问,问了又如何?那些早已与他们无关,如今他们已要去郦城,这京城的人和事,都只是眼前烟云,一过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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