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第131章 回家园衣锦难锦

    第131章回家园衣锦难锦

    规矩走完了,就该敬酒了。原小生总敬了一杯之后,又接着敬了赵学东一杯。接下来就该轮到马忠了。马忠虽说也是尉南乡的领导,过去却跟原小生压根不相识,行动起来自然要方便的多,何况他不开头,几个副书记、付乡长也没办法动。马忠这个人,好像天生有些迂腐,原小生的酒都敬出去了,他还干坐在那里,似乎等着原小生也敬他一杯似得。原小生自然脸色沉沉的也不吭声。赵学东就咳嗽一声,看了马忠一眼。

    马忠这才反应了过来,慌忙端起酒杯,站起来对原小生笑了笑道:“原主任,我代表尉南乡党委政府敬你一杯。”原小生自然不能再做大了,也站起来,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马乡长太客气了。”说着两个人便同饮了一杯。赵学东就在一旁打趣道:“马乡长,你把尉南乡党委政府都代表了,我代表谁去,不行,不行,这次不能算,你代表你自己再敬原主任一杯。”

    马忠倒还真有些豪爽,道:“党领导一切,赵书记开了金口,我就不能不听。这样吧,上一杯不算,我就再敬原主任两杯吧,一杯代表尉南乡两万八千人民,一杯代表我自己。”赵学东又挑了刺道:“敬酒哪儿有敬两杯的,什么也不说了,今天小生过来,我们大家都高兴,你就连敬三杯吧,一杯算是自罚。”

    原小生也知道赵学东这是开始变着法儿地灌自己酒了,也不好说什么,起码马忠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等到了其他人再可以商榷也不迟。不想坐在一旁的南素琴却不愿意了,道:“赵书记,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既然是马乡长自罚,就应该先让马乡长喝一杯。”要是换了别人,这话是不好说出来的,也只有南素琴有这个胆子了。

    赵学东就宽容地笑了笑,就拿南素琴开起了玩笑道:“素琴,你这还没有过门,就这么护着小生了,要是过了门,还不把小生天天挂在裤带上啊。”赵学东说完,大家就是一阵哄笑,不过分寸还是掌握的比较好的,起码不能让原主任不高兴了。尽管如此,笑完之后,目光还是齐刷刷地看了一下原小生的脸色。原小生也不能如此计较,显得自己跟个玻璃人一样,碰碰就碎了,大家哄笑的时候,也笑了笑。南素琴的脸上早就绯红一片了,却也毫不示弱,嘟着嘴道:“赵书记就会欺负**志,也应该自罚一杯。”

    赵学东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端起酒杯,好好好地应了几声,喝了下去。南素琴这才像是原谅了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马忠见赵学东都如此给原小生面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站起来先自罚了一杯,然后敬了原小生两杯。

    原小生就放下酒杯,觉得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着了赵学东的道儿,好不容易跟南素琴见一次面,即便自己没什么,南素琴免不了会埋怨,就清咳了一声道:“我的量也就到这儿了,再喝恐怕就要醉了,大家自便吧。”其实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只是为后面少喝酒做个铺垫。

    果然,原小生的话刚出口,李清水就站起来道:“小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怎么也不能打扰你和素琴,不过这么算了肯定不行。你的量别人不清楚,我还是知道的。为了避免车轮战的嫌疑,咱们喝一个,我满杯,你随意。”说完,还没等原小生说话,就端起酒杯,咕嘟一口喝了下去。第一轮酒是肯定推不过去的,再说了,如果不喝,免不了让这些人背地里说自己升调了,架子也大了,只好喝了一杯,说了几声谢谢。紧跟着是马云贵、刘猛几个,也一一干了。最后就剩下陈永年一个人了,却半天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

    赵学东就在一旁怂恿道:“陈主任,别人还好说,你和小生这一杯酒,说什么也不能免的。好歹你们两个在一块搭了两年多时间的班子。不是亲兄弟也胜过亲兄弟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把原小生和陈永年曾经的上下级关系给忽略了,只用了“搭班子”这个笼统的概念。

    陈永年本来就是个势利眼,两面三刀、八面玲珑,见了有权势的就上赶着巴结,见了无权无势的则连正眼也不带看。过去原小生在尉南乡工作的时候,总是遭到陈永年不冷不热的相待。后来原小生给赵学东当了通讯员,又明一套暗一套地给原小生下绊子,要不是原小生机敏,还不知道被陈永年栽了多少次赃,嫁祸了多少次。这就难怪他今天在原小生面前,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小生见赵学东说完之后,陈永年还是半天没有动静,知道陈永年心里依然有愧,当然也许是一种担心。要是原小生现在给赵学东稍微暗示一下,他陈永年财政所所长的位置就难免不保。不过原小生岂会是那种卑鄙小人。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官场上也是如此,既然对方已经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该让步的地方就要适当做出让步,总揪住别人不放,有朝一日,难免自己倒了霉,别人也会干出落井下石的勾当来。原小生就满脸微笑地站起来道:“陈主任,其实今天除了赵书记之外,我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要是没有你两年多时间的栽培,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我敬你。”说着喝了一杯。陈永年就激动了起来,连端酒的手也有些颤抖地洒出来一些,慌忙站起来道:“原……小生严重了,就像刚才赵书记说的,你个人素质好,能力强,调任县政府工作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不过也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这杯酒其实应该是我敬你。”说完,一迎头,喝下去一杯,却马上被酒水呛的直咳嗽。

    陈永年几乎很少饮酒,这一点原小生过去也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不济。或许是太激动了吧。

    此后,再有人敬酒,原小生就再不喝了,顶多对着酒杯抿一小口。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过于勉强了。又有南素琴坐在旁边,就更不好力劝了。由于主角不甚喝,其他人自然就放不开了。原小生却知道这些乡镇上的副职,都是海量,怕因为自己扫了他们的兴,就劝了几次,大家尽兴。却连赵学东也放不开。其他人就不用说了。

    不过,这顿酒让原小生喝的非常轻松,火候把握的非常到位,只是到了晕晕乎乎的感觉,意识却是完全清醒的。大概两个小时,原小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端起酒杯,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喝一杯团员酒,就结束吧。”大家也跟着说,喝一杯团员酒结束吧。

    本来酒后驾车是非常危险的,别说被交警待了要受处分,就是对自己人身安全也会很危险。不过在西王镇和尉南乡这段路程上,这些人却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喝点小酒,别说是没有喝醉了,就算是喝的晕头转向,只要手能持方向盘,也照样开车不误。

    回到尉南乡,原小生又在赵学东的办公室坐了一会,也没有说什么,只提了提王县长,说了说马上要召开的“三会”情况。赵学东就心领神会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也不能说的太明白了。王云平同志的秘书都来了,你赵学东的面子也就有了。要不然总不能让王云平同志,亲自来给你赵学东打招呼才算数吧。

    话说完了,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赵学东说送送原小生。原小生就对赵学东笑了笑道:“不用了。”赵学东马上意会,只将原小生送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口,补充了一句道:“要用车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原小生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跟赵学东也没有必要客气。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本想先去自己过去待过的办公室看看,跟刘红梅打个招呼,然后再看看自己的忘年交冯海山。毕竟过去跟刘红梅同事一场,何况自己刚来的时候,刘红梅天生的女人本性,对自己还是挺照顾的,只是后来发生一些摩擦,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不想刚下楼梯,却正好碰上了钱胖子。

    钱胖子还是跟过去一样,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猛然抬头见了原小生,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应该非常清楚,面前这位已经远不是他一个乡镇农技站站长所能比的了。就算把他那有钱的老子也算上,也要对原小生另眼相待。

    “哦,是钱程啊。”原小生都没有正眼看钱胖子一眼,冷冷地叫了一声还愣在那里,一脸无奈的笑容的钱胖子。并非原小生对所谓的“富二代”有什么成见,只是觉得像钱胖子这种人,实在是除了有了两个臭钱,嚣张的让人讨厌之外,几乎能算是一无是处了。

    钱胖子就急忙迎上来,伸出一双肥腻的手紧紧地将原小生的手抱了起来,道:“原哥,你回来了啊。”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几乎能让原小生恶心的吐出来。

    原小生也实在无心跟钱胖子这种人多废话,打了个哈哈,就结束了谈话,转身折进了自己原来的办公室,不想门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这才想起下午陈永年一般都待在财政所,而刘红梅下午也很少来上班,就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嗤笑了一声,又去了冯海山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冯海山正在站在桌子前面,八叉着腿,背着一只手,神情专注地写毛笔字,原小生进去后,冯海山竟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原小生就悄悄走近了,将目光落在了冯海山的写在报纸上的字上面,发现冯海山的字比以前写的更加出神入化了,就不由拍手称赞道:“好字!”

    冯海山正写的出神,被原小生这么一喊,吓了一跳,手就跟着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将一滴墨汁正好落在了刚才写的一个官字上,印染了一片,同时抬头见是原小生,就呵呵笑起来,同时将毛笔放在了桌子上,道:“你小子怎么还有时间回来啊?”话语中似乎并没有把原小生这个县长秘书当回事。

    原小生跟冯海山的关系自不是别人可比的,要不然也不能算是忘年交了。原小生也没有走俗套,略一用力,直接在冯海山的腰间拍了一下,笑道:“想不到你这个老家伙,身板还这么硬实,小心弯腰时间长了,腰椎间盘突出了,就有你好受的了。”说着顺手拿了一张冯海山放在桌子上的大字,观瞻了起来,只是对毛笔字并不太在行,顶多能算是略懂一二,却也发现冯海山的字里透着一股难得的飘逸和洒脱,就随口说道:“你的字写的这么好,不参加比赛恐怕可惜了。”

    冯海山却不以为意道:“写字本来就是为了陶冶情操,老想着参加比赛拿大奖,就失去了写字的本来意义,还会给心理上造成很大的负担,那又是何必呢。”

    原小生就接了冯海山的话道:“其实这写字跟当官是一回事情,关键是那份心境。要是太过痴迷了,反而会误入歧途。很多文艺家对都是因为太过痴迷了,而陷入绝经,就像尼采一样,自己竟然说自己就是太阳。那跟疯子有什么区别呢。”

    冯海山就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还说什么痴迷呢。我看你现在就痴迷可以,三句话不离一个‘官’,就连说个写字,都能跟当官联系在一起。你可要当心自己走火入魔啊。”

    原小生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比喻是有些不太恰当,自己大概也是神经了,快成了禄囊官迷,总想着当官,刚刚上任一个政府办副主任、县长秘书,可以说还不能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儿,就已经这样了,要是以后真的走上了领导岗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和原小生说着话,冯海山就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来厚厚的几个信封,放在了原小生的面前,示意原小生打开看看。原小生就打开了一个,竟是一个个获奖证书,最高级别的竟是某书法协会颁发的一个全国书法大赛一等奖。还有一个小日本给发的什么证书。原小生就不由对冯海山刮目相看了,半天才诧异地说道:“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荣誉呢。这真应了那句话,真人不露相。看来你跟居里夫人有一比了。”抬头再看冯海山,就觉得冯海山的眉宇间还真有些道行了。

    冯海山就摆手笑了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给说过了吗,我写字就是为了陶冶情操,没有别的追求。即便是有这些荣誉又能怎么样呢?”

    原小生怔在那里想了想就觉得有些冯海山刚才说的一通自命清高的话好像自相矛盾了,反问道:“对啊,你刚才也说你写字就是为了陶冶情操,可你为什么还要参加这么多书法比赛呢。可见你这个人也是虚伪的,面子上一套,背后一套。”说着心里就有了某种拆穿了别人的快+感,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

    冯海山却指着原小生,摇头做无奈状道:“你这张嘴皮子,也真拿你没办法。”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原小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道:“我也不管你是自命清高,还是真清高。既然你的字写的这么好,你我也算是多年的忘年交了,是不是应该送我一副啊。”说着就把期待的目光,撒在了冯海山的脸上。

    其实原小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发起了神经,想起向冯海山讨字了,只是上次去柴文山家的时候,看见柴文山家的中堂挂着一副字,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有点意思,就想着向冯海山讨一副,留在身边,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得着。

    一副字,对冯海山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原小生好不容易附庸了一回风雅,自然不会拒绝,却还是挑了原小生话里的刺儿,道:“你这小子说话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我们拢共认识还不到三年,怎么就成了多年的老友了。你跟人家领导说话是不是也这样啊。”

    原小生自知刚才一时失口,就推了冯海山一把,道:“你就别挑理了,赶紧动手吧。我可告诉你,我是一无宣纸,二无好墨,三无分文,还要你的最高水准,你可不能糊弄我。”冯海山就对这种三无人员无奈地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宣纸,认真地铺在桌子上,道:“我给你当场献艺,总可以了吧。”说完接着问原小生道:“写什么呢?是不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八个大字。”

    原小生就急忙摇手道:“这个不行,写什么也不能写这个。难道你没有听说,办公室挂这八个字的人十个有八个进了监狱。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步他们的后尘啊。这样,你就给我写一首诗——《江雪》。”

    冯海山不由愣住了,疑惑地在原小生的脸上看了半天,才道:“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那一首吗?”没等原小生回答,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写这个,难道你未老先衰,想要‘独钓寒江雪’吗?”

    原小生也不给他解释,只是催促道:“要你写,你就写,就是一首诗哪儿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也不过是忽然想起了这首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冯海山也只好带着满脑子的嘀咕,提笔在宣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下来。最后要落款压章的时候,却又被原小生挡住了,道:“原小生雅正的字样就不要写了,只落上你老人家的印章就够了。”

    冯海山虽不明就里,却也知道,原小生要了这幅字画,可能是要送人的,就对原小生别有用意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拿出自己的篆体印章盖了下去。剩下的事情就是装裱了,自然不能再劳驾冯海山了。原小生就小心翼翼地将宣纸上的墨迹吹干了,折叠起来,又问冯海山要了个大信封装了进去。

    字写好之后,又跟冯海山海侃了几句,大概五点钟的样子,估摸着快到下班时间了,就卷了冯海山刚才写好的字,去了南素琴的办公室。南素琴的办公室是在乡政府的最后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

    进门后,南素琴正坐在电脑旁边玩斗地主的游戏,见原小生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自己的游戏去了。原小生就知道南素琴这是生气了,嫌自己姗姗来迟,就堆了一脸的笑容,磨叽到南素琴的身旁,用歉意的口吻道:“实在不好意思,来一趟,谁都要见见。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这就好比你们女人给脸上涂脂抹粉一样,就是图个好看。”

    南素琴就用硬生生地口气不客气道:“我可从来不涂脂抹粉,搞什么面子工程。再说了,我还没有老到那个份上。”当然是在故意找原小生的茬儿。

    原小生也不好跟她一般见识,毕竟是自己错在前面,被她说上两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就势坐在了南素琴的身旁,马上感觉到从南素琴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暖暖的春意,心旗就难免荡漾了起来。

    要是在过去,原小生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即便是有了,也会立刻强迫自己镇定,而现在两个人早已经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再拘束下去,倒显得跟伪装一样,就老实不客气地将一双大手,顺着南素琴那一握蛮腰拦了过去。

    南素琴浑身马上为之一颤,脸上也飘起了一层绯红的颜色,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可能是两个人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都感到有些生疏和激动。南素琴的牌就乱七八糟地出了起来,不时遭到对方的一阵叫骂,干脆强退出来,把游戏关了,顺手将原小生拦在腰间的手拿开了,低声责备道:“青天白日的,也不怕人看见。”

    原小生就涎着脸,道:“这有什么呢,我搂的是我自己的老婆,又不是搂了别人的老婆,就算是被人看见了,又有什么呢。”

    南素琴的脸上就是一抹幸福的笑容,嘴里却道:“真是不羞不臊,谁是你老婆了。”眼睛中也流露出迷乱的神色,一低头钻进了原小生的怀中。钻了一会,又一抬头,在原小生脸上亲吻了一口,又满面羞红地低下了头。

    原小生突然就有了“小别似新婚”的感觉,怀中泼辣的人儿,竟也能变得如此小鸟依人。

    两个人随便在食堂吃了饭,就跑到南素琴的宿舍,缠缠绵绵地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在这里过夜肯定是不行,风言风语不待说,虽然回到乡里了,却还没有进家门,也只能跟南素琴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南素琴衣不遮体的也没让起来相送,就离开了南素琴的宿舍。

    不想刚出宿舍门,就见机关门口赵学东的车还停放在那里,里面似乎有人正在抽烟,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是赵学东的司机王子凯,又回头看了一下赵学东办公室的窗户,发现赵学东办公室也没有亮灯,就知道王子凯可能是赵学东安排了等自己的。不过也只是猜测,万一赵学东并不是等自己的,而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自己撞见了反而不美,就有意绕开了走。不

    想刚要出门,王子凯就从后面小跑了过来,边跑边原主任、原主任地叫。原小生这才确定了王子凯确实是等自己的。想了想,白天跟赵学东也单独见过了面,这会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事情。肯定就是送自己回家的。又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住在南素琴那里,还是回村里,就用笨办法,让王子凯在这里傻等。

    跟王子凯不能算有多深的交情,也因为过去经常跟着赵学东一块出去的原因,还算比较熟悉,就回头笑了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问道:“是王师傅啊,还没有回家吗。”其实两个人过去是以兄弟相称的,不过现在再叫王子凯王兄,显然就有些不合适了。不光自己不舒服,就是王子凯也会觉得别扭。

    王子凯就好像跟原小生刚刚相识一样,一副殷勤的样子道:“原主任,你是不是要回家啊。赵书记刚才交代了,让我送你。咱们上车吧。”原小生就哦了一声,却站在那里没有挪地方。王子凯愣了一下,急忙转身去将车开了过来。

    也不是原小生非要摆什么架子。什么场合有什么样的规矩。到了这个位置上,你要是太平易近人了,别人反而会觉得你没有官威,也会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人的本性中本来就有些贱皮,好像不受别人的压制,反而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不畅快一样。

    王子凯将车开过来,急忙开了前面的车门。原小生却只当没看见,顺手拉了驾座后面的车门,钻了进去。坐定了,才发现并不是王子凯有什么想法,而是自己想得多了。在乡镇上副驾的位置往往被认为是领导席。这也是一个习惯问题。这段时间在县里待的时间长了,跟王云平出去,总是坐在副驾的位置,反而觉得那个位置就是专门给秘书留下的。王子凯拉了副驾座的车门,心里自然就有些不高兴,却也错怪了王子凯。

    出了机关大院,汽车在通村路上,蜿蜒前行,十来分钟的路程,就到了的家门口。原小生这才意识到,回来的太匆忙了,也没有给父母带点东西,多少有些别扭。不想刚下车,准备跟王子凯告别。王子凯却早从车上下来了,转身跑到车后面,开了后备箱,包裹箱子地提出来一大堆东西,说这是赵书记的一点心意,让原主任一定手下,要不然回去了,也没办法给赵书记交代。

    无外乎一些礼品,也没有过分的,原小生也不好拒绝,就统统笑纳了。这时父亲原振东和母亲兰新叶也听到汽车的马达声从家里出来了,见原小生是专车送了回来,兰新叶笑的嘴也合不拢了,觉得自己的儿子总算是出息了。又有左邻右舍地出来看热闹,虽刚刚是黄昏时刻,门口几家也都开了门楼上的路灯,出来看热闹。三婶六姑地唧唧喳喳地好不热闹。兰新叶心里虽然得意的不得了,却只说小生太不懂规矩,回来就回来了,闹出这么大动静,搅扰的四邻不得安宁。其实原小生也只是坐了赵学东的车回来,并不是有意闹出动静在街坊四邻跟前显摆。

    几个街坊围了过来,原小生就把王子凯从车上搬下来,放在门楼下面如小山一样的一堆东西,给每人分发了一样。那些人起初自然不肯要,推迟说怎么好意思,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着收下了,嘴里又口若桃花地开始夸赞小生出息了。家里有年轻人跟原小生年龄相仿的,就无不嫉羡地说要自己也的儿子能赶上小生一半,自己也都心满意足了。又把自己的儿子多么多么的没出息,就会出死力气说了一通,目的还是想让原小生有机会了帮衬帮衬。原小生自然一一答应了,却不把话说死了,只说有机会肯定会考虑的。

    原振东站在一旁却一言不发,等大家都散尽了,王子凯也跟原小生告了别,开车走远了,才拉了原小生,虎着脸道:“生子,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赵学东送的?”原小生就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也没有想到赵书记会这么客气。”说着径直往家里走。原振东还是不放心道:“你现在是干部了,我也不明白你那些事情。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以后最好不要随随便便要别人的东西。”

    原小生淡淡地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什么。父亲虽说也是一番好意,观念却也有些过时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点东西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赵学东也不会傻到用这两样礼品就想着把原小生买通了。要是这样的话,他赵学东的政治觉悟也有点太低了。

    家里早已吃饭了,母亲却又忙活着,开了炉火张罗开了,原小生虽百般劝住也无济于事,给原小生荷包了三个鸡蛋,又炒了几个家常菜。原小生其实肚子并不饿,也不好违逆母亲心意,只好添加着吃了一些。

    母亲收拾碗筷去了,本想跟父亲说会话,可张了几次嘴,却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只好跟父亲干坐了一会,从赵学东拿来的礼品中,拿出一条玉溪,拆开了给了父亲让一根,还是感觉有些别扭。父亲就抬头看了原小生一眼,在那里愣了半天,接住了。或许是觉得不知觉中儿子已经长大了吧。原小生又给父亲点着,却被父亲拒绝了,伸手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给原小生示意了一下,自己点上了。

    原小生好像忽然想起一样,道:“爸,我们下盘棋吧。你看看我的棋艺有没有长进。”父亲是象棋高手,在尉南街上也可以说是杀的所向披靡,战绩辉煌。不过父亲却从来不痴迷,只是没事了跟别人玩玩。

    原小生的棋艺却非常一般,小时候父亲也曾教过原小生,不过也只教了一个“象走田、马走日、车炮走地一根线”也就完事了,剩下的就让原小生自己揣摩,并没有像教原小生功夫一样,天天监督,下死命令。原小生下棋完全是个人研究的结果,只是偶尔父亲点拨一二,也不是正儿八经地教。

    一听儿子说要下象棋,原振东抬头眼睛就亮了一下,一言不发,将象棋袋子提进来,放在了桌在上。父子二人马上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倒把无话可说的尴尬给掩盖了过去。

    母亲兰新叶在厨房收拾完碗筷,进来见父子二人正在下象棋,也凑上去看了起来。由于外婆出自大家闺秀,母亲从小受外婆影响,琴棋书画也略通一二,顺带着给原小生支支招。不过父亲原振东的棋路实在是杀的密不透风,十分钟时间不到,原小生和母亲一方也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母亲却非要说父亲耍赖,要求重新来过。

    又杀了两盘,父亲让了原小生和母亲一个车,双方才勉强杀了个平手。棋自然也就下的轻松了,母亲问询者,原小生就把在县里的工作情况给父母汇报了一下。父亲一直没有说什么,到了最后才总结性地说了一句道:“不管干什么,都要实诚本分,学做好人。”

    母亲却接了话茬反驳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现在都什么年月了,还总是抱着你那老观念、老思想不放。你看看现在,吃亏的都是老实人。你想让生子也跟你一样,一辈子没出息吗。”

    父亲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也不跟母亲争辩,点了一根烟,拿出账本开始结算一天的账目去了。母亲免不了问长问短地,将原小生这段时间的情况了解了一遍。最后话题又落在了原小生跟南素琴的身上,不误担心地问道:“你跟素琴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呢?”办事就是结婚的意思。

    原小生就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说了,心里压根还没有想过这档子事儿,挠了挠头,道:“也不急在这一时,过段时间再说吧。”就又想起,如果跟南素琴结了婚,跟南振海的关系就明朗了,王云平的秘书肯定是没办法再干下去了,今后在体制里也只能依仗老丈人了,变成一个“变身官二代”,这是自己最不愿意走的路子。这条路虽说一路坦荡,却也有着先天的局限性,最容易培养人的惰性。

    母亲当然不高兴了,以责备的口吻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就是按照国家政策,你们这也算是晚婚了,怎么能不急呢。再说了,你不急,人家南家能不急吗。姑娘那么大了还不嫁,放在谁身上能不着急。”

    原小生就听着母亲的话里好像有别的意思,就疑惑问道:“是不是南素琴她妈给你说什么了?”

    母亲就沉默了一下道:“素琴妈倒没有说什么,就是前两天打电话,说起来了,随便说了两句。不过我听人家的意思,应该是想着尽快把你们的事情办了,也算了了大家的一桩心思,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原小生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妈,你想想得太多了,人家素琴妈是有文化的人,怎么会这么想呢。”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从逻辑上也有些讲不通,也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了,起身又给母亲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重新将爷爷送的那几本书翻阅一下,发现竟有另一番认识和收获,不由地兴奋了起来,坐在灯下,一看就是一个晚上。前半夜母亲还过来催着让睡觉,后半夜母亲也睡下了,也没再过来,一个人专注在字里行间的奇思妙语,抬起头只觉腰酸背痛,才发现天色已经微明,囫囵滚在床上,甜甜地睡下,直到母亲过来叫吃早饭,才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又想起昨天晚上看书的时候,还有很多地方弄不明白,随便吃了一个馒头,一个鸡蛋,就给母亲招呼了一声,顺带着将赵学东送来的礼品挑了几样比较实惠的,就去了外公家。

    路上忽又想起,昨天中午王云平的电话来。王云平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只说等原小生回去再说,也不知道要不要紧。现在赵学东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昨天晚上是怕王云平要自己连夜赶回去,现在也该给她说一声了,就将电话拨了过去,把这边情况给王云平汇报了一下。王云平还是没有说什么事情,只交代原小生晚上务必赶回县政府。

    挂断电话,原小生又琢磨了一阵,却也实在想不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也只好选择放弃,不去多想了。

    刚进村,就远远地看见外公站在村里的照壁下面,跟几个老头在闲聊天。从形势上来,显然外公是这些人中的主角。那些老头一个个仰着脸,看着外公,不时发出一阵嗷嗷地应答声。原小生过去后,就没有打扰,也站在那里听了起来,只不过站在了外公的斜后方。外公并没有发现原小生。

    原来外公正在给几个老头讲述过去做土匪,抢皇军军粮时候的事情,讲到热闹处,再比划两下子,就更加绘声绘色了。这几个老头大概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虽说也算是老人了,可跟九十岁高龄的爷爷相比,那就只能算是年轻人了,外公讲的年月,他们大多一无所知,即便是知道,也只是含含糊糊地一些印象而已,正因为如此,才对外公讲述的内容特别的感兴趣。一个个听的聚精会神,投入异常。

    外公讲完了,几个老头就感叹一阵子,将日本鬼子、地主老财咒骂几句,说那个时候的老百姓真不能算是人,辫子兵走了,白腿子来了,接着又是日本人。日本人最不是东西,先是骗老百姓,说不为难百姓,就是为了百姓赶走了白腿子而来的。老百姓愚昧无知,思维也简单,谁能给安稳日子就听谁的,还真和日本人“共荣共辱”了一段时间,结果日本人刚安顿下来,村里的妇女就时常遭到日本人的欺负。

    老百姓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受人家的统治,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忍了。没多长时间,打起了仗,听说是什么党的游击队,是个真正为老百姓考虑的,手段也高明,明的不行,就在暗地里收拾鬼子,把日本人打的整日不得安宁。打着打着,日本人觉得也不可能长久待下去了,丑恶面目暴露无遗了,抢粮抢女人,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可以说是上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听到这里,原小生就往前迈了两步,心里虽然也对日本人恨的牙痒痒,还是插嘴道:“中日友好都讲了好多年了,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再说了,那是日本人过去犯下的罪行,跟现在的日本人也没有关系。”话里似乎有替日本人开脱的意思。其实原小生也只是想告诉大家,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成了历史,最重要还是要放眼未来。只是说了一半,觉得给这些老头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就戛然而止了。

    不想还是遭到了回头看原小生的外公的批判,道:“你还是国家干部呢,说的这话我就不爱听,你先说说,什么已经变成了历史。要是真变成了历史,日本人为什么还要参拜靖国神社,为什么还要祭奠那些二战期间被处死的甲级战犯。这就说明,日本鬼子吞并我中华的狼子野心从来都没有休止。”

    原小生就笑了笑,拉了外公的胳膊,叫了一声爷爷,道:“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历史教训当然要铭记在心,时刻也不能忘记。只不过我觉得太多的民族仇恨,反而不利于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我们不是有句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外公就在原小生的脑门上磕了一下,宽容地笑了笑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段历史,你要是经历了,你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几个老头也跟着随声附和。外公说完就拉了原小生,接着道:“咱们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是回家好好给我说说你这段时间的情况吧。听说你去给县长当秘书了,是不是?看来是出息了。”

    那段历史别说是亲身经历了,就是看一看那些图片资料,就会让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小日本生吞活刮了,方解心头之恨。只是在原小生的概念中,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某些别有用心的国家在故意挑拨离间,制造矛盾,以收渔翁之利。

    祖孙二人说着话,便往家中走出,进了门,外婆正在院子里的灶台上蒸馒头,一见小生就一脸笑容站起来,踮着一双三寸金莲迎了过来。原小生急忙往前迈了两步将外婆扶住了。馒头已经上锅了,外公就充当了火夫的角色,去灶台添了两把柴禾。外婆就命令外公道:“老头子,你看着火,我去做点好吃的。”说着脸上就笑的像核桃皮一样了。原小生将拿来的东西放在家中,劝解外婆不要张罗了,坐坐就走。外婆哪里肯依,原小生也只好顺从了,拿了凳子跟外公一块坐在了灶台前。

    外公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转脸虎着脸,看着原小生,却一句话也不说。原小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外公等着自己汇报工作呢。又因为外婆总是从中“作梗”,才虎着脸,让原小生主动开口。

    原小生想了想,就把这段时间在王云平身边的工作情况,拣紧要的给外公说道了说道。当然该回避的还是要回避的,比如因为自己和南素琴的关系,而跟王云平之间的尴尬,就没有给外公说。主要还是害怕外公担心。

    外公听完笑了笑,也没有说,最后还是问道了原小生的婚姻问题道:“小生,如果我还不算老糊涂的话,你今年应该已经二十五了吧。是不是也该把婚事办了啊。我听你妈说,你现在跟一个副县长的闺女正谈着对象,如果觉得还可以的话,就赶紧着。我和外婆这年龄,有一天每一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两眼一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你总不想让你外公、外婆临走还留下遗憾吧。”

    外公的话虽说是玩笑的口气,原小生却也能掂量的出来轻重。外公今年已经九十三岁了,外婆也九十岁了。能活的这个年龄的人,也算是福寿双全了。有今天没明天,说的也一点不过分。

    不过原小生也真有些为难,不想违逆外公,亦不想马上结婚,只好用了个偷换概念的手段道:“爷爷,你和我奶奶起码能活到一百二,何必说这种丧气话呢。”说完后,心里却也是一阵隐隐的痛楚。

    在外公家吃过饭,原小生就想起王云平的交代,觉得还是赶紧回政府要紧。王云平那里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万一出点差错,自己的罪过可不小。原小生就匆忙辞别了外公外婆,想着再回家一趟,然后去乡政府跟南素琴告个别,直接去县里。不想刚出外公家门,骑了单车,没走多远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却是王子凯打来的,问原小生打算什么时候回县城,也好用车送送。

    原小生本不想再落赵学东的人情了,又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用赵学东的车,赵学东的心里还不知道会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事情,说不定觉得自己有意疏远他,反倒不好,就直接对王子凯道:“你现在就把车开到村里等我。我马上就回去。”说完将电话直接挂了。

    回到家中,赵学东的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王子凯则坐在家中看电视,母亲已经给王子凯端了水果、茶水,只不过王子凯一样也没有动,见原小生进门,就慌忙站起来,问候道:“原主任回来了?”

    原小生就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赵书记实在太客气了。”也不再说什么了。当然给王子凯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随便收拾了一下,将外公送的书用塑料袋包裹了起来,装在一个纸袋子里,就跟母亲辞别而去。到了尉南乡,又想着这一趟回来,虽说是出来办事的,但也算是回了趟家,总应该给王云平带点东西,要不然显得太不礼貌了。

    王子凯将车开到乡镇的时候,原小生就王子凯道:“你等我一下,我下去办点事儿。”也没有给王子凯说要买东西。不想,王子凯却道:“原主任,你是不是准备带点土特产回去啊?赵书记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都在后备箱放着呢。”

    原小生嗯了一声,忽然就觉得赵学东这家伙还真有点真人不露相,过去总以为赵学东不会巴结人,想不到也考虑的这么周全。不过也不好说自己就是买东西,还是让王子凯将车停在了路旁,下车后,随便进了一家商店,买了一盒烟就上车了。其实口袋里还有一包,只是不想让王子凯一个司机猜中自己的心思。

    汽车沿二级路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县政府门口。下车的时候,原小生一瞥就看到了县政府大厅里摆放的招商引资的标语,心中咯噔一下,心念电转,马上就想到了药材种植基地的事情,王云平这个电话,八成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

    ( 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p:///3/36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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