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风云变走马条山3

    风云变走马条山3

    后来原小生才知道,南振海那天之所以要给自己说那么多官场道理,是因为南振海已经知悉,自己马上就要调任条山,任县副县长了。

    南振海自始至终没有跟提到一句原小生跟付颖之间的事情,好像是在有意回避,或则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知道如果跟上次那样说的多了,只会让这位未来的女婿越推越远,而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从堤坝上回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娘娘河畔的夜市早已红红火火地开张了,一个个塑料棚房,排列在娘娘庙街的两旁,烤肉串的木炭炉子也已是烟雾缭绕,不时散发出一股特有烤肉香来,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也开始向这边围拢了过来。大排档的女人们就站在摊子前面毫不留情地开始抢起了客人。只不过多年形成的规矩,抢客人也已经变得非常规矩了,只是站在摊位前面吆喝,绝不会动手,更不会因为争夺客人而导致两个摊位打架的事情。——吆喝归吆喝,选择权还完全在客人手里,一旦发现客人有了目标,他们便不再勉强,倒是抢的非常和谐。

    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是年轻人,大多有自己固定的位置,不会随便乱跑,过来就直奔自己常去的摊位,坐下来,要上几样小吃,来一瓶北方烧,外加一份孜然面,也就解决问题了。

    当然冬天的夜市,跟夏天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夏天的夜市主要靠前半夜,主要靠卖小吃,卖烤串,卖扎啤。冬天的夜市,前半夜则一般不会有太好的生意,零零散散地上几个座,也卖不了几个钱,后半夜才是主角,那些闹了一夜的年轻人,这个时候早已是饥肠辘辘,知道夜市是他们唯一的救星,出来就直奔而来,大包小包拎几样吃的,扔了钱,扭头就走。这样的钱才最好赚。

    所以,刚刚入夜时分,那些大排档的老板、老板娘们,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精神,也不会去卖命争夺客人,偶尔有个不知道该去哪家的主儿,懒洋洋地吆喝两声,也就算了。

    从堤坝下来,南振海竟满脸兴奋了起来,伸手在两个年轻人肩膀上拍了拍道:“走,我请你们吃烧烤。”

    一听此言,南素琴马上就兴奋的手舞足蹈了起来。因为母亲的原因,烧烤多年来一直是南素琴的禁食,想吃也只能偷偷吃,偶尔坐在大排档,品尝着烧烤的美味,还得提心吊胆地提防着母亲的突然出现,好像母亲有超时空位移的特异功能一样,随时都可能从某个角落冒出来。

    南振海今天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选了一家比较干净的摊位落座后,就问原小生要不要来点酒。这让原小生多少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笑了笑道:“您要是想喝,我陪您。”

    “那就来点吧。”南振海说完向老板招了招手,跟年轻人一样吆喝道:“老板,四两陈年老白干!”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腰里围了个画布裙子,因为常年被烟熏火燎,面色白嫩,急忙跑过来,好像没有听清楚南振海刚才的话一样,笑眯眯问道:“您是要陈年老白干吗?真是不好意思,咱们这是小摊,没有那种好酒,普通老白干倒是有,就是不怕不对您的口味。”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道:“要不……我让老婆到商店里给您买去?”显然这并不是老板的本意,而只是为了讨好客人的说辞。

    南振海看了原小生一眼,询问道:“你说呢?”对于喝酒,原小生一向比较随便,笑了笑道:“就老白干吧。”

    “那就老白干吧。”南振海对老板说道。老板的脸上马上笑的灿烂无比了,悠着嗓子道:“好咧,三位稍等,老白干马上上来。”

    南素琴却不管这些,早一个人抱着一大盘子烤肉串大吃特吃了起来,那吃相跟三天没吃饭一样,南振海就指着南素琴道:“这都是让她妈给管的。”

    随即话题又即兴转移到了体制的问题上道:“县政工程的弊病,完全不在于养了多少闲人,而是有没有切实办一点事实。就拿这条娘娘庙街来说吧,本来早就应该好好修一修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愣是没有人动。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不在县城中心,不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所以我们的城建部门、交通部门就不管不问,任其烂掉,任其坑坑洼洼。我今天跑到这里来,也是想看看这条路的状况,适时给县府那边提一提,发挥一下人大的作用,督促他们尽快把这条重新起来。再要是不然的话,老百姓就该骂娘了。”

    接着又问道:“新任县长王明山同志,你见过了吗?”原小生将刚刚放在嘴边的一串烤肉重新放下来,揣摩这南振海的意思道:“王县长刚来的时候,给我们这些乡镇党组书记开过两次会,见过两面。还没有单独见过。”

    南振海并未在意原小生是否见过王明山,点了点头继续道:“王明山这个人啊,我觉得还是有一定气魄的,咱们河湾县今后能不能发展起来,发展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这位王明山同志了。河湾县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发展机遇,不能继续再等了啊。”

    往嘴里送了一块烤肉串又道:“前段时间,王明山在人大做了一个政府工作报告,里面涉及到了他对河湾县今后五年内发展的思路,我觉得还是非常正确的,起码打破了王云平在任时,搞的那一套招商引资的方案。”又说起了王云平道:“王云平搞招商引资并没有错,错就错在,盲目地没有目的的招商引资,什么项目都敢批,像南方老板搞的乘胜镁业,还有一个韩国人搞的电解铝项目,本身是不能批的,污染太严重,人家南方不让他搞了,他就跑到北方来发展,想在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革命老区区扎根。说白了,就是在搞投机,根本干不长久,迟早是要关停,最后还要给咱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们给他擦**。”

    “咱们河湾县的发展方向在哪里?就在旅游和农业这两个方面。旅游开发,农副产品深加工,从根本上来讲,都符合我们河湾县的县情。这方面,你对湾子乡的整体开发,就找对了思路,开了一个好头。”南振海夸了原小生两句,喝了一口酒,评价了一下酒的味道道:“这酒味道真冲!”接着道:“王明山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还特别提到了你和湾子乡,对你的评价非常高啊。”

    原小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其实湾子乡能有今天的成绩,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王县长和大家的支持,是不会干出今天这个成绩的。”

    南振海用手中烤肉串棍子指着原小生,笑道:“你啊,就是太重感情,总是放不下王云平。当然了,王云平对你有知遇之恩,这一点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但是也要学会一分为二地看人。王云平对你有知遇之恩,也算是用对了你这个党组书记,但是她河湾县发展并没有做出多大的贡献,而且是有害无益的。对于这一点,你必须有个清醒的认识,要不然肯定要影响你今后的工作思路。王云平马上就要出任市长助理一职了,我想她肯定要干预河湾县的改革发展方向。关系到他的政绩问题嘛。现在我最大的担心就是,王明山能不能顶住来自王云平的压力。”

    两个人说着话,没注意南素琴已经吃了两大盘烧烤,一边用纸巾擦了油乎乎的嘴巴,一边还在向老板伸手要。南振海急忙阻止了玩笑道:“小姑娘,你可千万不敢再吃了,你要是再吃的话,我今天晚上回家就别想安生了,你妈不把我逐出家门才怪。”

    南素琴扔了手中的纸巾,在嘴上又摸了一把,用鄙夷的目光白了父亲一眼,道:“我还真没有见过南大人什么时候怕过老婆!”说完便对又吆喝道:“老板,再给我烤一盘肠子,多放点辣椒。”

    南振海无可奈何地指自己的女儿,对原小生道:“这都是我把她惯坏了。”随即有点沧桑的味道道:“不过大道理,素琴还是非常明白的。今后你们在一起,你还要多担待一些。”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这两个姑娘,海琴比较听话,也明事理,只是……哎……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吃东西!”

    提到自己的大女儿,南振海说了半截就不再往下说了,看来南海琴的境遇,南振海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他非常清楚,这种事情是没处说理的,即便是跟柴家人闹翻了,也无济于事,还会让他南振海在河湾县颜面扫地。它是扎在南振海心中的一把匕首,***毙命,不***却让自己痛不欲生。

    南素琴情绪一下子却激动了起来,接过父亲的话道:“柴家本身就是一窝畜生,柴文山就是一只披了人皮,不知羞耻的老狗!”

    南振海马上制止道:“不许这么说你柴伯伯。你现在年龄还小,这个社会上本身就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南素琴却眼含着眼泪道:“什么狗屁柴伯伯,我现在都不知道谁是我姐夫,谁是你的外甥!”

    对于柴南两家的事情,原小生过去也只是听说,以为可能只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心中忽然想起《红楼梦》里焦大说的一段话来:这一大家子,除了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之外,连阿猫阿狗恐怕都不干净。

    张锁成最终还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不顾老丈人的劝阻,将原小生和付颖在一起的照片、视频送到了市纪委,并且歪曲事实,言辞激烈地给市纪委书记尉善才痛陈原小生在湾子乡的种种罪状,甚至把原小生在给王云平当秘书时,跟桃园小区黑道势力马继武、马继成兄弟的搏斗,也说成了是原小生一贯霸道作风的依据。说这样的人,要是还任其混在我们的干部队伍中,不仅玷污了党的纯洁性,更会给湾子乡人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当尉善才用调侃的口气问他,既然知道原小生这么霸道,为什么还敢到纪委告他的状的时候,张锁成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为了湾子乡八千人民的利益,不惜押上身家性命。尉善才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要是真把身家性命押上了,湾子乡恐怕就要乱套了,可惜呀,你不会,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张锁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尉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告状的,是替湾子乡八千人民讨公道的。你为什么说我没有机会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连沂南市委也要包庇原小生!我给你说,尉书记,也不是我在这里说大话,我既然敢跑到市纪委替湾子乡八千人民讨公道,告原小生,就敢去省纪委,中纪委告。只要是**党的天下,我就不相信没有伸张正义的地方。你们现在可以叫人把我抓起来,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尚存,我就要告,就要为湾子乡八千人民讨公道。”

    尉善才也渐渐意识到,这个张锁成的心理已经扭曲ban态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还是做了最后的劝解道:“张锁成啊,既然你说原小生是个十恶不赦、横行霸道家伙,那么他都做了那些十恶不赦、横行霸道的事情呢。你既然来替湾子乡老百姓来伸张正义的,那为什么没有看见一个湾子乡的老百姓呢。”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道:“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当然了,你所反应的问题,市纪委也会派人去调查,尽快给你一个回复,你看好吗?”

    张锁成却不识好歹,以为尉善才被他的话给吓住了,马上以质问的口气道:“那么你们市纪委什么时候两规原小生,什么时候法办他?你给我一个最后期限,我回去也好给湾子乡人民一个交代。”

    作为市纪委书记,尉善才已经忍耐半天了,一听张锁成此言,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道:“张锁成,你知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啊?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市纪委怎么工作,难道还要听你的指派吗?”

    张锁成竟也不惧,依然以正义化身自己,针锋相对道:“我不管跟谁说话,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我都是凭自己良心说话,用正义说话,更是代表了湾子乡八千人民在说话,你尉书记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不能不听湾子乡八千人民的心声和**。”

    尉善才真是欲哭无泪,摊了摊手道:“好吧,好吧,就算是你张锁成在替湾子乡八千人民说话,是凭自己的良心说话,是用自己所谓的正义在说话,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市纪委即便是要调查,也要有一个过程呢。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等我们调查出来结果之后,我马上叫人给你回复,你看好不好?”

    张锁成见尉善才口气变了,以为自己的激烈的言辞起到了作用,更不依不饶道:“尉书记,我希望你不要给我打缓兵之计的牌,我代表湾子乡八千人民,强烈要求你们市纪委尽快对大贪污犯原小生立案调查。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你们市纪委一天不把大贪污犯原小生拿下,我一天就不会离开沂南市。”说完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站起来走出了尉善才的办公室。

    张锁成刚出门,尉善才就把桌子拍的山响,大骂混蛋,又提起电话,打到了河湾县纪委书记石承运的手机上。

    早上上班后,石承运在办公室转了一圈,见没什么事儿,就给办公室交代了一下,去了菊花酒楼。因为这段时间老婆看的紧,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去过菊花酒楼了,心痒难忍,只好在白天解决一下。

    尉善才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石承运正一丝不挂地在跟菊花酒楼的老板娘在床上缠绵,那婆娘已是半老徐娘,正所谓如狼似虎的年龄,又一心想着奉承这位纪委书记,自然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了,上下左右地亲吻**,把一个半身黄土的石承运搞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可想而知石承运心中的那份烦躁,没拿起手机,就不客气地骂道:“谁他娘的打电话,老子不让他吃几天牢饭就不姓石。”拿起手机一见是市纪委尉善才的号码,急忙将那婆娘推到一旁,接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道:“尉书记,你好,我是石承运。”

    石承运的手机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尉善才正在火头上,一听见石承运的声音,马上不客气地责问道:“石承运,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石承运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现了错乱,随口便道:“尉书记,我正代表县委慰问一个女企业家,没注意你的电话,实在不好意思。”

    身旁菊花酒楼的老板娘,一听石承运扯的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石承运急忙伸手捂了她的嘴,还是被尉善才听见了,质问道:77读书“石承运,你那里怎么会有女人的笑声。我给你说,你老小子,最好不要给我玩花样。”

    石承运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尉书记,你说哪里话,我怎么敢跟你玩花样呢。”马上转移了话题问道:“尉书记,你有什么指示啊?”

    尉善才也没大往心里去,这才说到了张锁成的问题道:“我说老石,你们县纪委的工作是怎么搞的,张锁成怎么跑到市纪委来告状了。是不是有你的授意?前段时间我不是已经给你交代了过了,让你密切关注这个人的动向,你怎么就不听呢?”

    石承运一听是张锁成的事情,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尉善才前段时间打电话,好像提起过,自己却往心里去,觉得可能只是尉善才的担心罢了,不想尉善才突然问题,只好胡乱掩盖道:“尉书记,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落实你的指示精神是从来不过夜的。你上次交代了之后,我立刻在县纪委召开了一次专题部委会,经过慎重研究后,组织相关人员,派专人对张锁成进行严密监控……”

    没等石承运的话说完,尉善才就有些不耐烦了,道:“行了,行了,你不要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既然你们组织专人监控,张锁成怎么还能跑市纪委来搅闹。你还是给我说点有用的吧。”

    谎言被拆穿了,石承运只好揣摩着尉善才的意思道:“尉书记,你放心,我马上叫人把张锁成两规起来,不让他再给市委领导添乱。”

    “胡闹!”尉善才不客气道:“我说老石,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两规张锁成?凭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吧。就因为张锁成到市纪委告状吗?这能说得过去吗?”

    这不是明白了为难人吗。既不让两规,又不让到市纪委告状,张锁成的腿长在自己身上,这怎么控制。石承运在心里嘀咕着,还是地应了几声道:“是是是,尉书记,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张锁成控制起来。”

    尉善才见石承运半天不开窍,只好再次提醒道:“光靠控制也不是办法,总要有个长远之计嘛。”

    尉善才说的已经不再隐晦了,石承运再要是不懂,恐怕真要被尉善才撤职了。

    这次石承运落实尉善才的指示精神,真没有含糊,听完电话,马上又给监察科拨了过去,交代监察科的兰科长,马上组织人员,对张锁成在湾子乡担任组织委员时贪污受贿情况,展开调查。

    张锁成也就是个副科级干部,即便是有些贪污受贿的情况,肯定也严重不了哪儿去,纪委一般是不会没事干,调查一个乡镇组织委员的。所以兰科长一听石承运的交代,马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道:“石书记,你是说湾子乡的组织委员吗。”

    石承运声音坚决道:“对,就是湾子乡组织委员张锁成。”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建议你和同志们,从张锁成发展党员的情况着手查一下。这个人也算是小官大贪啊,一个小小的组织委员,竟然搞的民怨四起,今年光到我这里来告状的就有好几拨,反应极其恶劣。你们一定要下大力气,把隐藏在乡镇干部队伍的这条大蛀虫给我揪出来。”

    兰科长虽心中疑云重重,却还是含糊答应了下来。

    县纪委的同志,只找张锁成谈了一次话,张锁成就彻底软了下来,像厦坡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这些年在发展党员过程中收受贿赂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底儿朝天,虽然每次的数额都不是很大,但年常日久,也积累了七八万元,完全够得上立案了。

    兰科长将情况反应给石承运的时候,石承运也着实吓了一跳,也没有想到张锁成这么一个贫困乡镇的组织委员,仅仅管着发展党员的事情,受贿数量竟然如此之大。然而在是否将张锁成移交司法机关的时候,石承运又犹豫了。

    张锁成毕竟只是个乡镇组织委员,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没有什么好处。对于纪委来讲,难免落下欺软怕硬、不抓大鱼抓虾米的口实,对于县委而言,还关系到一个党在群众的威信问题。思来想去,石承运也拿不定主意,就跟张慕云商量了一下。张慕云的意见是,只要张锁成能改过自新,能内部消化的尽量内部消化,最后也没有给石承运定夺,让石承运再听听尉善才的意见。尉善才一听石承运对解释,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便让石承运看着办。最后在监察科的代表县纪委,跟张锁成进行了一次诫勉谈话之后,张锁成答应公开“澄清”原小生和付颖的那些照片、视频问题,给了张锁成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这件事情很快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一场政治斗争,就此告一段落,湾子乡的一切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可喜可贺的是滑雪场在马悦和赵晨力的努力下,赶着湾子乡的第一场雪顺利开张,而且生意还算不错,头一天就接待来自沂南市各县市的游客四百多人,因为积雪还不是很厚,就用造雪机增厚了一次,全天毛利润接近两万元,还不算其它间接的经济效益。

    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色羽绒服,一脸灿烂的笑容,站在滑雪场门口,马悦显得异常的兴奋,毕竟是第二个旅游项目开了个好头,马悦亲自上阵,怀里抱了一大堆宣传彩页,不断给前来滑雪的游客发放。

    原小生远远走过来调侃道:“马总的兴致很高嘛。”马悦迎过来笑了笑道:“原大人亲自视察工作,我兴致不高也不行啊。”说着就给身边的游客介绍说,这位是湾子乡党组书记原小生。一时间引来不少游客围观,马悦便起哄道:“咱们欢迎原书记给咱们讲话,好不好?”

    来滑雪游玩的大多数是年轻人,面对马悦一个如此美丽典雅的女孩子,又见原小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乡镇党组书记,多少有些猜疑妒忌的成分,总觉得原小生肯定是官二代,也不知道水平如何,没有不响应的道理,也都跟着要原小生讲话。

    原小生本来没有打算讲,但这种场合如果不讲,就说不去了,用埋怨地目光看了马悦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游客朋友们,大家好啊。我首先代表湾子乡党委政府,代表湾子乡八千人民,也代表马原集团——”随即转脸用玩笑的口吻问马悦道:“马总,我是不是可以暂时代表一下你们马原集团呢?现在大家都忌讳被代表,要是不能代表的话,我就不代表了,一会你自己代表,你看怎么样?”

    一句话把大家逗的哄堂大笑,马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我批准了,马原集团不是还有你们湾子乡政府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你就代表你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吧。”

    原小生马上故意板着脸道:“我即使能代表你们马原集团,也不能代表湾子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湾子乡人民的嘛。我要是随意代表了,老百姓要是问我个‘随意代表之罪’的,我可承担不起。”

    原小生一本正经地说着,马悦早就咯咯地笑的前仰后合了。年轻游客,也想不到原小生,一个党组书记竟然如此风趣,气氛一下子就跟着活跃了起来。

    原小生继续讲道:“其实马总让我这个党组书记讲话,我还真不知道给大家讲什么好。为什么呢?因为大家花钱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的玩,是来开心的,而不是来受罪的。用我们湾子乡干部群众的来说,听我讲话就是受罪。为什么是受罪,因为领导讲话,特别是像我这样的领导,也就是正科级干部,乡镇一把手,手里有点权,却也只是屁大点的权,上面押着几座大山,县委、县府、人大、政协、工联,甚至各部委局,都能随意地指派我干这干那,心里不好受啊,就总想显摆一下,可又不敢显摆,就像是没有结婚却怀了孕的女孩子一样,见不得公婆,难受的很哪,所以一讲起来就没玩没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泄。今天,我看就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了,祝大家在湾子乡玩的开心,玩的快乐,玩的有滋有味。当然了,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回家,山里时有豺狼虎豹出没,有打野战爱好的年轻同胞,最好白天想办法,晚上是绝对不能待的。”

    原小生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哈哈笑声,随即是响起了发自内心的掌声。

    说起豺狼虎豹赵晨力就在一旁做了一下强调道:“山上有没有老虎这样的大型动物不好说,但是狼和豹子肯定是有的,现在正是冬季野兽难以觅食的时候,所以希望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更不要随意到我们挂了警示牌的区域内玩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丧亡。如果大家对野生动物有兴趣的话,过段时间,我们湾子乡的野生动物园就会开业,到时候欢迎大家前来参观。”

    从滑雪场看了一圈回来,赵晨力表现的异常兴奋,一直摇着头说:“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第一天开张就有这么多人,马悦这一下算是赚翻了,比漂流的人还要多,门票还打了对折,这要是全票销售的话,一天得赚多少钱啊。”

    原小生就在赵晨力的肩膀上拍了拍道:“老赵,你这是高兴啊,还是羡慕妒忌呢?”将一杯热水塞到赵晨力手里接着道:“你要是高兴,我也替你高兴,你要是羡慕妒忌的话,可就有些不对头了哦。**党人嘛,一定要有点奉献精神,有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马悦赚钱越多,对我们湾子乡来说就越有好处,不仅解决了很多闲散劳动力的工作问题,同时也是在给我们创造效益吗。

    虎口山矿场开业之后,乡里不是就有好多农民,应征当上了工人吗,收入提高了,生活水平也改善了。旅游项目开业之后,马原集团肯定还要招聘大量的工人,而且我们的老百姓也可以在旅游景点摆个地摊,开个小商店,不也是很赚钱的事情吗。我们一定要眼界放宽一些,把目光放长远一些,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现在的投资环境。我给你说,你今天要是敢在会上发牢骚,明天乡里的一些干部就敢找马悦闹事要钱,你让人家怎么看我们?说我们眼气?”

    赵晨力一脸愧疚,点了点头道:“原书记,看来我的思想境界还是不如你啊。难怪你能当党组书记。”

    原小生笑着拉了赵晨力的手,在赵晨力的手背上拍打着道:“老赵,有件事,我得给你通个气,我可能马上就要调走了,前两天县委组织部已经找我谈话了,估计很快市委组织部就要找我谈话,八成是要去条山县。”

    赵晨力虽然也听说了一些原小生工作调动的风声,但是一下子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激动道:“本来我应该祝贺你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市委这样做,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你在湾子乡刚干出点成绩,事业刚刚起步,就要把你调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嘛。”

    原小生道:“这有什么说得过去说不过去的,工作需要嘛,我总不能赖在一个地方不走吧。再说了,湾子乡今后不是还你和同志们吗。我已经给县委推荐了你接我的班。张书记也基本同意了。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在湾子乡现有的基础山,再创造一个辉煌!”

    赵晨力激动地使劲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却问道:“你工作调动的事情,马悦知道了吗?你给她说过了吗?”

    沉默了片刻,原小生斟酌了一下道:“还没有给他说。”随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我工作调动的事情,跟她关系不大嘛。又不是说,我工作调动了,他的马原集团就要关门倒闭了,你说是不是?”

    面对原小生这两句违心的话,赵晨力苦笑了一下道:“原书记,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她好好谈谈,马悦也不容易。我听说,最近市委好像又盯上了柴文山,恐怕要把马天虎牵和他的永生钢铁集团扯进去。”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柴文山出事是迟早的事情,马天虎受牵连也是必然的。这一点,我想无论是柴文山,还是马天虎,都应该早有思想准备。马天虎一旦被抓起来,涉及的估计就不止是一个柴文山了,河湾县恐怕又是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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