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嫁豪门:首席的契约佳妻》爱与性的因果关系v06

    爱与性的因果关系06

    临近市立医院,心里莫名的慌乱,竟不敢独自面对检查结果,于是打电话给严颜,让她陪我一起去。

    坐在医院一楼的长椅上,我低下头把玩手机,寻思着120救护车是不是已经把沈晖送到医院了,回忆起他痛苦的表情,我仍然心有余悸。

    心里默默祷告,他可千万千万不能残废了。否则我真的负不起这个责。

    正在胡思乱想,冷不丁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我抬头,原来是严颜。

    “叫我来医院干嘛?”她挑挑眉。

    “陪我去拿检查报告。”

    “什么检查报告?”她睁大眼,“你怀孕了?”

    “去你的。”我擂了她一拳,“你忘了?上次我头部受伤做过一次扫描。”

    她不敢和我玩笑了,正色说:“记得脑科的钟主任让你做近一步的检查,你是不是已经又检查过了。”

    “嗯。”我点头,“我今天是来拿检查报告的。”

    “是不是害怕?”

    “有点儿。”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臂,“走吧,陪我一起去。”

    走进主任办公室,我对办公桌后面的钟主任笑着说:“钟主任,你好,周末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不客气。”钟主任手一伸示意我们坐下,“早上送了女儿去幼儿园开办的绘画班,我马上就到医院来等你。”

    “谢谢了。”我和严颜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秦小姐,待会儿我还要去接我女儿,不如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好的,钟主任您说。”

    “秦小姐,根据你的检查结果来看,你大脑的淤血如果不开刀清除的话,你以后有可能会失明。”她直截了当地说。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我被震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似乎突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严颜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安抚地按了按,又急切地问道:“非动手术不可吗?难道不可以保守治疗?”

    “脑部不同于人体的其他部位,除了开刀彻底清除病灶以外,目前还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那——开刀会不会有风险呢?”严颜追问。

    钟主任犹疑了片刻,缓缓说道:“秦小姐,你是沈先生的朋友,我不妨给你直言,像你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开刀清除病灶的话,你以后有可能会失明,因为淤血压迫到了你的视神经,但是再优秀的医生也不能担保手术会百分之百成功。”

    我手肘撑在台面上,扶额强迫自个冷静,稍许后,我抬头一字一顿地问:“如果手术失败了呢?”

    “很可能当场失明。”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

    严颜担忧地看着我,轻轻拉过我的手合在掌心,仿佛想传递给我某种力量。

    我很快有了定夺,淡笑着说:“我听懂您的意思了,如果现在不开刀并一定会失明,但是开刀的话会有风险,有可能当场失明。”

    顿了顿,我接着说,“那我决定了,不开刀。”

    钟主任叹息说:“作为医生,我建议你最好开刀清除淤血,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去医疗设备先进,技术成熟的发达国家动手术,成功率相对会高很多。”

    “钟主任,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没有条件去国外动手术。”

    “其实你可以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我们院也有几例手术成功的例子,如果没有条件去国外,可以考虑来我们医院开刀。”她言辞恳切。

    “好的,钟主任,我会考虑您的建议,非常感谢你。”

    “秦小姐,我希望你能尽早考虑清楚,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不管是什么病,越快医治康复的希望就越大。”

    “我明白。”我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

    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回眸一笑:“钟主任,我的病情您能替我保密吗?”

    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告诉沈先生?”

    她怔了怔,很快点头说:“当然,如果你要求,我可以不告诉任何人。”

    “谢谢你,钟主任。”我含笑再次向她表示感谢。

    电梯里,严颜用手肘碰了碰我:“海星,去国外动手术吧,钱我来想办法。”

    “切,我还想多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呢,去国外开刀就一定成功吗?万一失败了呢?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成了瞎子。”

    “海星,姐姐我百八十万还是能拿出来的,如果还不够,大不了我把房和车全卖了。”严颜的表情极认真。

    “行了,我知道你够意思,手术呢,我肯定是不会做了,不过钱嘛,你尽管拿过来,我不会嫌多的。”我嘻嘻笑着说。

    “你做梦。”她不客气地赏了我一个爆栗。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敛了笑,郑重其事地说。

    “你说。”

    “别告诉吴昊,他最近够心烦的了,我不想他再为我操心。”

    她盯着我看了数秒,叹口气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着想,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我只是不想他为我担心。”我轻声说。

    “好吧,我答应你。”她无可奈何。

    我们到医院门口去等出租车,严颜说:“海星,不如你去我家吧,以后也别回宿舍住了,我俩住在一起正好可以做伴。”

    “搬到你那儿去住,日子长了我怕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除非是你觉得不方便。”她耸耸肩。

    “再说吧。”我碰碰她,“车来了。”

    严颜住在南山,出租车经过绿岛嘉园时,我心念一动,忙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停一下车。”

    “好嘞。”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到了路边。

    “海星,你干嘛?”严颜不解地问。

    “我有点儿事,晚点我再和你联系。”我推开车门。

    “你去哪儿啊?”她拉住我诧异地问。

    “关于吴昊的那份英文材料啊。”我索性直说。

    “啊,怎么了?”

    “沈晖的家就在这个小区里面。”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有他家的钥匙?”

    “我一时和你说不清,有机会再向你解释吧。”我正欲下车,想了想又说,“你别告诉吴昊,我不希望他知道材料的内容是怎么得来的。”

    “你反正就是个傻女子。”

    “我为他做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下车关上车门,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开走,才慢慢走近小区。

    迎面走来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女子,我往旁边让了让,没想到她也在让我,结果我俩撞到了一起。

    她手里拎的几个袋子掉在了地上,一个圆形的水晶球掉出来骨碌碌地滚到了花台下。

    “啊。”她急得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去给你捡。”我慌忙跑到花台前,蹲下去捡起了那个水晶球。

    捡起来我才发现这个水晶球是个造型很特别的相框,里面镶嵌着几帧小照,相片里是一对幸福相依的青年男女,我认出女的就是和我相撞的年轻女子,男的嘛,瞅上去很怪眼熟的,仿佛在哪儿见过。

    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目闪着点点桃花,浓眉几乎斜飞入鬓,眉宇间颇有几分飞扬的霸气,丰润的嘴唇微微上扬,噙着一缕迷死人的笑。

    帅!真是帅!难得一见的英俊小生。

    女子生得也极好,清丽脱俗,眼底那抹幸福的光彩足以让所有的人妒忌。

    这一男一女真是一对璧人,般配得不行,用世俗的一句话来形容:很有夫妻相。

    我缓缓走到女子面前,含笑把水晶球相框递给她:“你俩真般配啊。”

    “哦,谢谢。”

    我留意到她比相片里显得**成熟了许多,更美更有女人味了,只是,只是一双清凌凌的美目少了几分神采。

    “他是你先生吧?”我忍不住问。

    她淡笑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哦,那太可惜了,你们真的很般配。”

    她美丽的脸蛋闪过一丝怅然,只是一刹那便又恢复了常态,冲我笑笑说:“谢谢你了,再见。”

    我凝着她的背影,过了许久才蓦然想起,相片里的英俊小生不就是沈晖的堂弟“桃花眼”吗?

    联想到他怔忡的神情,不禁惋惜地想,不知道他突然的神伤是不是为了这位美丽的前妻。

    当我用钥匙打开抽屉时,不觉傻了眼,那份英文材料不翼而飞。

    我跌坐在大班椅上,懊恼极了,恨自己的犹豫恨自己的胆小。

    材料显然是被沈晖转移了,我不死心地又打开其他几个抽屉找了找——无果。

    我干脆彻底地搜查,书房,主卧,客厅几乎被我找遍了,仍然不见那份材料。

    站在儿童房门口,我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我怕我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会玷污了孩子的纯真,所以我放弃了。

    再说,沈晖也不可能把这样一份材料藏在女儿的卧室里。

    重回到书房,我颓然地倒在大班椅上。

    材料究竟去哪儿呢?会不会是沈晖带去了集团,锁进了总裁办公室的某个抽屉里?

    这个念头一闪,我吓了一大跳,集团写字楼里到处是摄像头,我胆儿可没那么肥,敢跑去总裁办公室偷东西。

    如果被保安发现了,直接扭送我去派出所,那——我真不如跳海自尽算了。

    摄像头?我的小心肝颤了颤,进了书房这么多回,我还真没检查过这房里有没有安装摄像头。

    我跳起来冲到门边打开了书房里的所有灯,连沙发床旁边的落地灯也去拧开了。

    天花板吊顶比较复杂,两个大顶灯离屋顶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如果摄像头安装在空隙里,我根本看不见,除非——除非有梯子。

    我做贼心虚地去几个大阳台找了找,结果令我很失望,沈晖家里没有梯子。

    最后终于想出个笨招,找了张牢固的柚木椅子垫在办公桌上。

    我伸长脖子往顶灯上的空隙使劲儿地瞅,距离远了那么几公分,我脖子伸酸了也看不到。

    我泄气地爬下办公桌,往大班椅上一坐继续冥思苦想。

    冥思苦想的结果很悲催,除了挪动办公桌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攒足劲儿推了推办公桌,结果更悲催,我这小身板小力气根本不能撼动半分,更别谈把这庞然大物挪到顶灯下面去了。

    虽然十二万分的不甘心,我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了,灰溜溜地离开了沈晖家。

    晚上睡在严颜又大又软的床上,我像烙大饼一样翻来又覆去,思维异常清晰,大脑异常亢奋。

    “你丫的有病啊?不睡滚客厅去。”严颜不客气地踹我一脚。

    “我一个人害怕。”我可怜巴巴地说。

    “那你别影响我睡觉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她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我去睡沙发。”我翻身下床。

    “自己去衣柜拿被子,我困死了,别给我说话了。”

    我从柜子里抱了床丝绵被去沙发上躺着,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

    正数得热火朝天,钟主任的说话蓦然钻进我的脑子里。

    “如果你不开刀清除淤血,以后有可能会失明。”

    “淤血压迫到你的视神经,开刀的风险很大,很有可能会当场失明。”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可是她说的话仍然在我脑子里萦绕,盘旋,挥之不去。

    仿佛有根小细线牵着心脏,隐隐作痛。

    我不想当瞎子,可我更不想去动那个手术。

    我真的希望只是一个噩梦,等我睡醒了,我仍是那个快乐健康的女子。

    我流浪多年的心,好不容易有了归依,我和吴昊,会有很多甜蜜的日子,我们会出去旅游,看电影,逛街,一起做饭……我们还会结婚,生宝宝,我怎么能看不见呢?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他们会一天天地老去,需要我的照顾,如果有一天他们走不动了,我会是他们的拐杖,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推着他们出去散步,为他们剪指甲替他们梳头,帮他们洗澡穿衣服喂饭,做一切他们曾经为我做过的事。

    有温热的液体爬出我的眼眶,慢慢滑进我的脖子里,枕套湿了一片,我耸耸鼻子翻了个身。

    睡吧,也**天一切都会好起来。至少,我的眼睛现在还能看得见。

    周一踏进办公区,就察觉到不对头,海天国际的员工们,特别是女员工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难道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我竖起耳朵想听个一句半句,却只捕捉到“住院”“受伤”等等的字眼。

    住院?受伤?我细细琢磨着,突然一激灵,天,她们议论的不会是沈晖吧?

    我的小心脏颤巍巍的,不会——真的把他踢残废了吧?

    我懊悔得直想撞墙,踢哪儿不好怎么会一不小心踢到他老二了?

    这下惨了,他如果失去了终身性福怕是不会放过我。

    绝对是将我生吞活剥的心都有。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张双翅膀飞到他入住的医院去打探。

    表面上我还得装成若无其事,拎着包包走进格子间,我敲了敲隔板,朱思雨伸过脑袋,手里攥着块面包边啃边问:“老大,有事找小的?”

    “知道她们议论的是什么事吗?”

    “当然知道。”朱思雨死命咽下嘴里的面包,急吼吼地说,“沈大总裁住院了。”

    “啊?为什么呀?”

    “受伤了呗。”

    “啊?昨天我在清溪看到他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受伤了?”

    “谁知道啊,听说昨天一大早120救护车就把他送进了清溪第一人民医院。”朱思雨痛心疾首地说,“听到这个消息我难受得要命,海星姐,我们哪天也去清溪看看沈总裁吧。”

    “你难受?”我甩了个白眼给她,“我看你吃嘛嘛香的,难受个屁。”

    “我是痛在心头,你能看得见吗?”朱思雨扶额作痛苦状,“我的心在滴血啊。”

    “无聊。”我把她脑袋推开,“工作去。”

    “呜——”她带着哭音缩回了脑袋。

    我仿佛百爪挠心,整个上午心神不定。

    中午朱思雨她们出去吃饭,走之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上午没见到吉少南,于是问:“怎么没看见小帅哥?”

    “哦,我忘了给你说了,”朱思雨一拍脑门,“吉少南打电话来请假了。”

    “嚄?有没有说什么事啊?”我想到了宋淼淼,不晓得吉少南有没有帮我问。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去吃饭吧,我叫餐。”

    叫了一份扬州炒饭,握住筷子却没有半点胃口,最后勉强扒拉了几口。

    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回到格子间我继续焚心似火。

    抓着手机想打电话给吴昊,问问他沈晖的情况,又怕引起他的怀疑,结果只好作罢。

    对了,我可以向孙秘书打探消息啊。

    这个念头一起,我马上匆匆忙忙去了孙秘书的办公室。

    孙秘书实际上是**ss的私人助理,有间单独的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的隔壁,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行政部的小张抱着一叠文件经过,好心提醒我一句:“孙秘书刚才坐公司的车去了清溪,去向沈总裁汇报工作。”

    我懊恼极了,为什么我的思维总是慢半拍呢?

    随之即来的是稍稍的心安,孙秘书去向他汇报工作,说明他的情况不算太糟糕。

    试想一下,如果他老二真废了,他还有心情关心集团的事务吗?

    可我还是难以释怀,纠结了一小会儿,我决定亲自去趟清溪。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亲眼见到沈晖同志,我这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怕是不及落进胸腔就半路阵亡了。

    我写了张便条压在朱思雨的办公桌上,拎着挎包匆匆离开了写字楼。

    站在病房门口,我扬手准备敲门,却又突然间失去了勇气。

    像个无主的游魂似的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兜了几圈,又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隐隐听到孙秘书的讲话声,断断续续,串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压根儿没听见骚包男人的声音。

    我恨恨地盯着门,加护病房了不起啊,隔音效果有那么好么?

    我反复做着思想斗争,又想进去又怕他当着孙秘书的面给我难堪,直接把我给轰出病房。

    平时我多大方直爽的一个人啊,怎么今儿就跟转了性似的?

    我索性往走廊的长椅一坐,决定等孙秘书出来问问骚包男人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病房的门却依然紧闭着,我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揪住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向她打听骚包男人的情况。

    她神色犹疑,看着我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啊?”

    “朋友。”

    “既然是朋友,你干嘛不直接进去问他本人?”

    “我怎么好意思啊。”我红了红脸。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最好去问他的主治医师,不过——”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我急迫地追问。

    “听说伤得挺严重的,昨天上午我们院几个生殖科的专家进行了会诊。”

    天啊!我闻言差点晕倒!悔意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我只觉得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

    “呃,你没事吧?”小护士焦急地问,“你脸色难看极了,走,我扶你去椅子上坐。”

    我由着她搀扶着回到长椅坐下,她弯下腰说:“你坐着休息吧,我去忙了。”

    我蠕动着嘴唇,却连“谢谢”二字都说不出来。

    我被内疚折磨得快发疯了,我是成年人,我当然知道“性福”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见过深宫里的太监吗?一个个不阴不阳得像怪物,如果沈晖有朝一日变成他们那样……天,我都没有勇气继续往下想了。

    “秦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头顶响起一个女声。

    我转头一看,是孙秘书。

    “我——”我嗫嚅着。

    “你是来看我们沈总裁的吧?”她温和地笑了笑,“我正好向他汇报完工作,不如你进去吧。”

    “他愿意见客吗?”

    “这——”她想了想说,“要不我帮你进去问问?”

    “嗯。”我头点得像鸡啄米。

    “那你等我一会儿啊。”

    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像是一种煎熬,我暂时抛却了对他的恨意,一心只想着能为他做点什么减轻我心里的负罪感。

    只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孙秘书出来了,我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漫长。

    “秦小姐,你进去吧。”

    “他愿意见我?”我几乎不相信自个的耳朵。

    “是啊。”她笑着说,“集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我先走了。”

    “孙秘书,谢谢你。”

    “秦小姐你太客气了。”

    目送着孙秘书离开,我又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

    原来是一间套房,难怪在门口听不清楚里面的谈话,里间的门开着,我轻轻走过去,往豁开的房门上敲了敲。

    “请进。”磁性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异常。

    我像个等待裁决的犯人一样低着头走进去,瓮声瓮气地说:“沈总,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半天等不到回应,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瞄,骚包男人倚靠在床头,微垂着眼睑在看书,表情——好像没有什么表情。

    “沈总,我昨天太冲动了,对你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我知道我犯下的错无法弥补,可我会尽我的能力去补偿你,真的。”我诚心实意地说,“你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他抬眼,声色不露地睨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硬着头皮继续说:“我知道你受伤很严重,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住院的一切费用由我承担,当然,如果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如果我控告你伤害罪呢?”他突然说。

    脊背凉飕飕,我耸拉着脑袋:“全凭沈总高兴。”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像这种情况走法律程序的比较少,多半是民事赔偿,您想要多少说个数,我一定争取办到。”

    “嗬,想不到你嘴巴挺厉害的嘛。”

    “不敢,冒犯沈总裁的地方请多多包涵。”我像小和尚念经似的机械地说。

    “1千万。”

    “什么?”我的小心肝颤了颤。

    “我说1千万。”他冷笑,“你不是想赔偿我吗?”

    天!摆明了狮子大开口,我就是不吃不喝十辈子也凑不到这个数啊。

    “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他冷冷的。

    “沈总,咱能不能说个比较实际的数字?”我硬着头皮。

    “办不到还让我尽管提要求?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不能漫天要价啊,你明知道我没有能力办到。”

    “嗬,你说吧,你能办到什么事?”

    “上了7位数我都办不到,除此之外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说完,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自作聪明地补充,“你不能去告我蓄意伤害,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滚吧。”他从齿间迸出三个字。

    我顽强地站在原地不动。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他的每一字都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似的,寒气逼人。

    我当然听见了,可我不能走啊,往房间里扫描了一遍,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果篮,旁边有把水果刀。

    我马上走过去撕开水果篮上的包装纸,拿了一个红富士出来用水果刀削皮。

    用刀尖叉住一块苹果,我走到沈晖的病床前递给他:“沈总,请吃水果。”

    我眼尖地看到他扯了扯嘴角,只是一眨眼功夫,脸又冷得像南极冰川:“拿开。”

    “沈总,吃点水果吧,对你的伤有好处。”我讨好地笑,水果刀送到他嘴边。

    我好像又说错话了,他凌厉如刀锋的目光扫过来:“你脸皮真够厚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拿开。”

    最后两个字是咬着牙说的,仿佛带着满腔的恨意,我只好识趣地收回水果刀,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沈总,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他冷冷地睥着我,目光像淬了毒,盯得我头皮直发麻。

    “洗手间里有我换下的衣服,你去洗了吧。”他开口说。

    “好的,沈总。”我几乎是感激涕零地说。

    “我要看书了,你别打搅我。”他厌恶地朝我一挥手。

    “记住了,我马上去帮您洗衣服。”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听见他咳嗽了几声,说道:“那个——**不用洗了。”

    洗手间的一个脸盆里堆着骚包男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我捏着鼻子挑出他的子弹**扔到另一个盆里,这才端了脸盆接水,又洒了洗衣粉侵泡。

    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肯接受我的道歉,就说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再说了,他老二是不是真的废了现在还没有定论,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小护士说的这么严重啊。

    正站在洗脸池前搓衣服,忽然听到病房里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竖起耳朵听了听,声音怪熟悉的,也蛮好听。

    “晖子,听说你住院了,我真吓了一大跳呢,还好你没事儿。”女人咯咯笑着说。

    没事儿?我懵了,随即又释然,这么隐秘的部位受伤怎么能随便向向人启齿呢?

    “你消息蛮灵通的嘛。”沈晖说。

    “那是当然,这清溪人民医院有我在医学院的好几个同学呢,他们以前见过你的。”

    “你不会是专程开2个小时的车过来看我的吧?”沈晖玩笑道。

    “随便来看看几个老同学,和他们聚一聚,约了他们晚上吃饭呢,你也一起去吧。”

    “你们老同学聚会,我去恐怕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会是怕人家误会我们吧?”女人亦真亦假地问。

    “误会什么?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子一样,他们怎么会误会?”

    “是啊,一辈子只能是你的妹子。”女子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幽怨的意味。

    尤佳莹!我突然想到这个女人,省立医院的皮肤专家,沈晖曾经带我去家里处理脸上的划痕。

    她用祖传秘方配制的药膏效果奇佳,我和严颜脸上被宋淼淼划拉的几道印子痊愈了,连一道印子都没有。

    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我感到她对沈晖有男女之情,只不过似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晖像是对她并不感冒。

    尤佳莹生得那么美,我就不信沈晖不动心,只不过像他那样的男人如果不是以婚姻为目的,怕是不敢去碰相熟的女人,况且,他们两家是世交,如果半路谈崩了,怕是会影响两家的交情。

    我的思绪正在天马行空地神游,忽然听见尤大美人说:“晖子,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

    “你去吧。”

    我刚回过味来,洗手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我赶紧扔下脸盘,把满是泡泡的双手藏到了背后。

    “怎么是你?”她走进来一眼看到了我。

    “尤主任好,我是来看沈总的。”我讪讪笑道,两只手使劲儿往大衣上蹭。

    “你躲在洗手间干嘛?”她疑惑地问。

    “不是,我上洗手间。”我颇尴尬。

    “上洗手间为什么不关门?”她皱眉。

    关你屁事!我腹诽。

    “哦,刚才忘了。”我往外走,“尤主任你慢用,我出去了。”

    低着头走到沈晖的病床前,我嗫嚅着说:“你有朋友来了,我就不方便打搅了,衣服我只洗了一半,要不,等你朋友走了,我再回来继续洗。”

    “随便你吧。”他的声音直逼零下摄氏度。

    “你要是不高兴,我去外面走廊上等。”我赶紧说。

    “随便你吧。”他脸扭开,似乎连看都懒得看我。

    “那我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叫我,我就在走廊。”我说完又意犹未尽地加一句,“随时等候您的差遣。”

    他根本不再理会我。

    我灰溜溜地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翻出手机无聊地玩贪吃蛇。

    沈晖似乎早已经把我这个人抛之脑后,我在外面傻兮兮地等了两个来小时,才看见他和尤大美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他换下了病号服,一袭深灰的皮大衣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酷,说不出的爷们,只怕是曾经迷倒万千少女的007从电影屏幕里钻出来,都要汗颜一把,紧跟在后面的尤佳莹像是刚补过妆,瞅上去十分的容光焕发,羊绒大衣很修身,小腰纤细宛如少女。

    这女人实在令人羡慕妒忌加恨啊,三十几岁的年纪了还保养得这么好,皮肤身材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年轻姑娘。

    看这两人的样子像是要出去吃饭之类的,我站起身还来不及开口,只听见沈晖说:“你就坐这儿等我回来吧。”

    basar!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表面上谦恭顺从地说:“好的,沈总。”

    “晖子,吃完饭我和几个老同学想找一家茶坊叙叙旧,回来指不定几点钟了,你还是让她走吧。”尤大美人不乐意了。

    “不要紧,她是集团派来照顾我生活起居的,等我也是她的职责之一。”沈晖轻描淡写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尤佳莹一只手插进沈晖的臂弯,“晖子,我们走吧,我几个老同学已经开车先去酒楼了。”

    沈晖似乎不太习惯于她这个亲密的姿势,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也没有拒绝。

    骚包男人,当真是来者不拒啊。我从心底鄙视他。

    他们手挽手向电梯间走去,我突然发现,这年龄相当的一对男女倒是蛮般配的,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一定会以为他们是夫妻。

    站在电梯间,我眼尖地看到沈晖不露痕迹地撇下尤佳莹,走上前去按了电梯往下的按键。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沈晖不愿扫她面子,所以才由着她挽着。

    我抬手看了眼腕表,分针正好指向六点,担惊受怕一整天,中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子也感到饿了。

    我走出医院大门,在附近找了家桂林米粉店,要了碗牛腩米粉,瓢了一大勺剁椒在碗里,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对清溪不熟悉,也不敢到处乱跑,又怕沈晖回来找不到我,于是去奶茶店买了两大杯热奶茶捧着回了医院。

    等到晚上9点多,我困得实在是撑不住了,打着呵欠靠着椅背假寐。

    我的神经整整一天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松懈,假寐便成了真睡,很快沉入了梦乡。

    正梦到我躺在我少女时代的闺房里睡大觉,突然有只手狠狠地推搡我,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喊我:“快起来,不准在这儿睡觉。”

    我眼睛开了条缝,视线里是一个老年妇女凶巴巴的脸,她很不耐地重申:“这是医院的公共设施,不可以在这里睡觉,要睡觉到外面睡去。”

    我视线往下移,看到她手里拿了把扫帚,止不住悲从中来,真是倒霉的一天,连扫地的大妈都敢撵我。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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