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艳江湖梦》第十二章 风雪何吹

    作者:陈苦日上三竿。

    希平在睡梦里又听见华小波在外面大叫:“姐夫,姐夫!”

    他醒来,看见房里只有他和独孤诗、杜鹃了,他是抱着杜鹃睡的──昨晚在这房里搬空一些东西,又多安置了两张床,也就有三张床了。他回来时,杜鹃睡在其中一张床上,他没有惊醒她,上了床抱着她就睡了。

    杜鹃睁开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希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希平扭着她鼻子,道:“你睡得真死,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

    杜鹃道:“人家昨晚一直等你,都没有睡,可是都不见你回来,快天亮时人家才睡着的,当然醒来的也迟了。”

    希平道:“不见我回来,你不会先睡吗?”

    “姐夫,快出来啦!我姑叫你!”华小波在外面不停地喊叫。

    希平嘟哝道:“妈的,一大早就在外面学鸡叫,这小子也未免太鸡婆了。”

    杜鹃道:“你自己出去吧!我还要睡一会。”

    希平道:“不要我陪你睡?”

    杜鹃笑道:“不要,你满身都是味儿,臭死了。”

    希平大笑着下了床,正要出去时,另一张床上的独孤诗道:“哥,你让华蕾也睡在这房里吧!这里有床哩,别总是要你两边跑的。”

    希平道:“诗儿,你也醒了?你这建议不错,我就听你的了。”

    他开了门,看见华小波,劈头就骂道:“华小子,你什么意思,每次都吵得我不能安睡,是不是要我敲你的头?”

    华小波连忙用手护着他的头壳,嘻笑道:“姐夫,你别怪我,谁叫你惹上我的姑姑呢?我也是被她吵醒的,她让我过来叫你过去,看来她是要洗澡了。哈哈,姐夫,我闪了,我想你应该用不着我带路的。”他果然说完就跑。

    希平无奈地摇摇头:这华蕾,真是麻烦。我以后绝对不碰一天洗两次澡的女人。

    希平敲开华蕾的门。

    华蕾依然躺在床上,道:“你起来得真早,蕾蕾被你吵醒了。”

    咦?不会吧?这女人,吵醒华小波,又间接地吵醒老子,现在竟然说出此等话来?希平突然好想问问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他道:“既然如此,你就多睡一会,我走了。”

    “黄希平!”华蕾怒吼道:“你敢走?过来,抱我去冲凉!”

    希平道:“你不是已经能走动了吗?干嘛还要我抱去?”

    华蕾道:“谁说我能走动了?”

    希平道:“你不是去叫你的侄子了吗?”

    华蕾道:“我是让丫鬟去叫他的,你弄得我全身疼痛无力,我自己怎么去叫?”

    原来如此。

    希平只得走到床前坐了下来,道:“你真难侍候,不怪得我老爹不要你了,唉!为什么儿子总是要替父亲受罪。”

    华蕾怒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华蕾几十年的清白身子都给你毁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希平道:“我后悔成为你的男人。”

    华蕾很认真地凝视着他,眼泪悄悄地泛了出来。

    希平连忙把她抱在怀里,道:“说着怎就哭了,啊?”

    华蕾道:“春燕姐姐说,是她叫你来搞我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华蕾,是迫于你母亲你才要我的,这已经够蕾蕾伤心的了。你现在说你后悔作蕾蕾的男人,是不是不想要蕾蕾了?”

    希平一愣:娘真是个惹祸精!

    他道:“蕾蕾别哭,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娘说的不是真的,是我自己早就想搞你了,绝不是她叫我来搞你的。”

    华蕾止住哭,道:“我就知道是你自己坏,嘻嘻!”

    破涕为笑──女人的大本领也。

    希平道:“蕾蕾,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也到我房里睡吧!”

    华蕾犹豫道:“可是她们?”

    “她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女人,难道你不喜欢和她们在一起吗?”

    华蕾红着脸道:“她们看着你对人家使坏时,人家会害羞的。”

    希平笑道:“我和她们相好时,你也看着,不就大家扯平了吗?”

    华蕾嗔道:“那种事,有什么好看的?你和她们做时,我就闭眼睡觉,我什么也不看。”

    希平道:“哦?可是我记得我与月儿、藕儿作爱时,你却是最忠实的观众耶,你不记得了吗?”

    华蕾怒道:“黄希平,你这色情小子,敢再提我的丑事,我就撕了你!现在,立即,抱我去沐浴。”

    ※※※

    独孤雪走进风仁院,见到了她父亲独孤霸,一时呆住了。

    独孤霸是今早到达龙城的,他得知四大武林世家暂住风仁院,便直往这里来了。他的孙子独孤明出来迎接他,并且透露独孤雪的情况,老头立即想前往大地盟找他的大女儿,独孤明却说,爷爷我去叫姑姑吧!老头便坐着等了,当见到他那有二十年未见的女儿时,老泪纵横,颤抖着从椅子上站直身,张开了他的老怀。

    独孤雪的泪也跟着涌出来,因为爱情的挫折,她离别了老父二十年,如今再度重逢,她的父亲已是苍老了许多,她哭着投入父亲的怀抱,伏在他宽阔的胸膛无言地哭泣着。

    独孤霸拥着她,道:“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爹常想起你,你无缘无故地就失踪了二十年,也不回来看看爹。”

    独孤雪哭道:“爹,女儿对不起你,女儿知错了。”

    独孤霸道:“我不怪你,只要看见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了,你们两姐妹,一个离我早去,一个却又没了踪影,如今总算把你盼回来了,盼回来了呀!孩子!”

    独孤雪道:“爹,你坐着吧!”

    独孤霸坐了下来,扶着独孤雪的双臂,激动地道:“孩子,让爹好好地看看你。”他凝视着独孤雪的脸,久久才道:“你和二十年前一样,没变多少,依然是我美丽的乖女儿,爹却是老了,你若再不回来,或许就看不到你爹了。”

    独孤雪跪了下来,头埋在老父的膝上。

    独孤霸抚摸着她的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扶起女儿,对杜清风道:“清风,过来把你媳妇领回去吧!这次别又弄丢了。”

    杜清风走过来扶着独孤雪,回到他的座位上,王玉芬在左,独孤雪在右,王玉芬朝独孤雪微微一笑,独孤雪也回了她一笑。

    恰在此时,希平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独孤雪,先是一怔,然后走到施柔云面前,道:“小哑巴,你让个位给我。”

    施柔云站起来想走到另一边,希平却当众抱着她坐在她的椅子上。

    王玉芬立即叱道:“黄希平,你检点些,别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一通。”

    希平笑道:“哇,岳母,我抱我的小哑巴,你干嘛这么大意见?你不会也叫岳父抱着你吗?”

    王玉芬气得脸都红了,独孤霸道:“平儿,不要没大没小的。”

    希平道:“爷爷,你今日一定很开心了?”

    独孤霸笑呵呵地道:“开心,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坐在希平身旁的杜鹃轻声对希平道:“你刚才沐浴了?”

    希平在她耳边道:“洗了个鸳鸯浴,蕾蕾说,以后绝对不要我帮她洗澡了。小鸟儿,什么时候我和你也洗个澡,在水里很好玩的耶!”

    杜鹃脸一红,嗔道:“你还是和你怀里的人儿洗吧!”

    希平道:“小哑巴,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吗?”

    “不!”施柔云连忙拒绝。

    王玉芬狠瞪希平一眼,牵过独孤雪的手,道:“姐姐,我们到里面说话吧!”

    独孤雪无意地看看希平,道:“也好。”就与王玉芬走入了内院。

    两女进入杜清风的房间,独孤雪道:“你虽是清风的妻子,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

    王玉芬叹道:“清风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独孤雪幽幽地道:“嗯!我知道,他也很爱你,这我看得出来,我本不该回来的,因为既然离开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不必担心,清风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了,我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他,从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就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王玉芬道:“我是不会与姐姐争风吃醋的,其实清风有些地方已经不像以前了。唉!今晚你与他同房,你就明白。”

    独孤雪惊诧地看着王玉芬,道:“大家是女人,我也坦白地说了,在这二十年里,我其实另外有了男人,如今肚里还有了身孕,因此我不可能再与清风同房,你应该明白,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很难回到从前。”

    王玉芬睁大双眼,道:“你?有了身孕?”

    独孤雪点点头,道:“以后清风就烦你照顾了,我对不起他,也无法补偿他,也许这辈子是该我欠他的。”

    “姐姐,可以问一下,你现在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王玉芬等待着回答,然而,独孤雪却垂下脸去,她突然道:“我觉得姐姐看黄希平的眼神有些别样!”

    独孤雪一惊,抬脸与王玉芬对视,道:“也许吧!他是我的女婿,你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这次轮到王玉芬无话可说了。

    独孤雪道:“你刚才说的问题,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我已经感受出来了。你的眉宇间藏着深深的哀怨,是不是清风在那方面已经不行了?”

    王玉芬默默地注视着独孤雪,终于无奈地点点头。

    独孤雪叹息,此刻她知道,回不回到杜清风身边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她忽然同情王玉芬,道:“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王玉芬道:“谁不苦呢?或许你比我还苦,清风知道你有身孕的事吗?”

    独孤雪道:“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名分上我怎么都还是他的妻子,这种事还是隐瞒着好,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王玉芬道:“如果你让我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就帮你保守。姐姐,别怪我如此,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大些的。”

    独孤雪不高兴地道:“你在威胁我?”

    王玉芬道:“也可以这么说。”

    独孤雪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地道:“其实说出来也无所谓,孩子的父亲是刚才在大厅里抱着女孩子的小无赖。”

    王玉芬大惊失色,叫道:“黄希平?”

    独孤雪惨淡地一笑,道:“想不到吧?”

    王玉芬平静了心情,道:“的确想不到,看来这个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去的了,那小无赖倒没什么损失,他根本就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但为了清风的名誉,你还是回到清风的身边,孩子出生后,就当是清风的。”

    独孤雪道:“也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王玉芬道:“我与他说说吧!他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他常常让我去找别的男人,但我怎么能对不住他呢?你回到他身边,他也不可能真的与你做那事儿,你也可以偷偷会黄希平,我权当不知道,只要不让清风难堪就行了,即使清风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也许黄希平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跟他的女人,似乎每个都快乐。”

    独孤雪笑了,道:“黄希平,有着女人梦想的一切,但他不属于我。玉芬,我听你的,如果清风不介意这孩子的出生,我就回到他身边,且以后不再和黄希平发生关系。你能够如此守着清风,我想我也是能的,毕竟二十年的尼姑生活我都过了,还图个什么呢?”

    王玉芬激动地握着独孤雪的手,道:“我替清风感谢你。”

    独孤雪道:“我欠他太多,总得还他的。”

    王玉芬道:“我有些好奇,你与黄希平是怎么发生的?”

    独孤雪道:“他强奸我!”

    “啊!”王玉芬再度惊叫出声:“他竟敢强奸岳母?”

    独孤雪不好意思地道:“他那时并不知道我是思思的母亲,而且,当时、当时我要阉他,后来没阉着,反而被他──唉!一场误会,构成了现在的尴尬。”

    王玉芬拍拍她美丽的前额,道:“姐姐,我被你说糊涂了,你还是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好了,我伤神哩!”

    独孤雪也不怕了,把与希平的枝枝节节全部翻述出来,听得王玉芬头都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荒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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