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又满江南》第一章 名字的困扰

    我全名叫萧瑟锒。不要怀疑你的耳朵听错或者我说错。绝对没有任何错误,我真的就叫萧瑟锒。

    我从小就非常聪明,按大家的说法:这小子是个神童。而神童有神童所不为人知的“悲哀”——过早知道自己名字和某个不雅称呼之间的联系,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不知道多少次在睡梦中惊醒,梦见自己被人拿石头给砸死了。原因就是我的名字所引发的误解。

    我哭过了,闹过了,折腾过了,抗议却依旧无效。名字却一直没有按我的意愿改换成功。因为这个恶心的名字是我还没出生前七个月就被我爷爷拍板定案的。也就是说:不管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定要取这个名字。任何人不得有疑义。

    我爷爷是我的偶像!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他才是个带种的男人!

    爷爷十一岁就扛着把鱼叉活活叉死了一个甘当小日本狗腿的汉奸。

    后来莫名其妙地成了游击队员。据说整个游击队里,就我爷爷长了一副土匪相。整天有事没事就扛着把土制鸟枪在深山老林晃悠,再不然就去某某保长家偷鸡摸狗的。

    在淮海战役最惨烈的时候,他带了一个连把一个国民党加强团硬生生咬住不放,拖在原地三天俩夜。后来那位被俘虏的团长见到爷爷时才知道:这个疯子穷追猛打直到打跨自己仅仅是为了赌赢一瓶茅台酒。团长喷血而亡,爷爷却一战成名。

    抗美援朝最惨烈的“清长之役”中,爷爷终于如愿以偿的打了美国佬。由于当时战况紧急,本准备在东北换装休整的志愿军第九兵团的三个军几乎没有携带任何御寒物资便匆匆忙忙赶赴朝鲜集结。爷爷带了一个团埋伏在雪地里整整六天时间。当冲锋号吹响的时候,有些战士再也没有起来,而起来的战士不断倒下。当战无不胜的美国陆战第一师最终惨败撤退时,爷爷所带领的这一个满员团居然严重缺员达到93%,几乎伤亡殆尽。虽然惨胜,一身伤痕的爷爷还是含着泪水,咧着大嘴,大手使劲一挥:“美国佬算啥子东西嘛。”

    我始终感觉自己非常倒霉。在我甚至我爸都没出生前,那个让人抓狂的名字就已经被人创造出来。这个世界上某个人注定要套上这个名字,一辈子就这么被害地惨不忍睹。而最不幸的是那个倒霉蛋居然是我。

    我一直怀疑是否曾经我爸也被取过这个名字,最后却无法忍受而硬改成他现在的名字。最后卑鄙的把这个该死的名字留给我用了呢?

    当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我终于死了那条妄想修改自己名字的心。因为爷爷拗不过我,红着双眼睛跟我解释我名字的由来。原来名字是他手俩个兵给取的。我要真想改,得去问问当时起名字的那俩个兵吧。至于为什么取这么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字,已无从考证了;想改名字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俩个兵,一个替爷爷挡了子弹去见马克思了,另外一个替爷爷探路踩中地雷连尸体都找不到。

    但出于对那俩个兵的尊重,我还是决定忍辱负重,毕竟英雄的遗愿嘛……当然,爷爷的百般利诱也是原因之一拉。

    或许是为了弥补糟糕的名字所带给我的遭遇,爷爷瞒着家里所有人偷偷教我一套祖传武功。还郑重其事的和我勾了手指头,交代我不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这个秘密。一开始我天真到信以为真,后来对他这番漏洞百出的鬼话深表怀疑。

    现在我反复的想来想去,却想不起爷爷曾经在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心法或者口诀。怎么和电视剧里演的修炼武功完全不一样呢?

    我只记得五岁那年被爷爷悄悄的告诉我,要带我到南京教我武功。我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在南京呆了整整俩年。而我童年最悲惨的生活就在那个时候开始了。

    每天早上我最想睡的时候,爷爷就使劲地把我推醒。摧残我睡眠质量的爷爷却美其名曰要教我武功。老人家每天都醒的早又赖不住床我能理解,可科学家都说儿童一定要保持睡眠时间的嘛。

    军号嘀嘀嗒嘀嘀地吹起来之后。兵叔叔们都跑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口号出早操了。爷爷等他们都站好队列之后,把我排到队首位置跟着他们一起打军拳。我最郁闷的事情不是跟着打军拳,而是最刺激的格斗我只能站一边瞧着。

    吃过早餐之后,我一天最痛苦的时光才刚刚开始。我要被爷爷的警卫盯着,连续写三个小时双手毛笔字。练毛笔字我不反对啊,可没必要变态到让一个五岁幼童双手同时写字整整三个时那么恐怖吧?

    中午吃过中饭,我必须午睡俩个小时。时间一到不管我有多想睡,都会被警卫拉起。接下来就是扎着马步看书。扎马步就扎马步,可爷爷特别叮嘱警卫我蹲马步的同时一定要看书。而且双手非要平直捧着书干什么啊?这不是儿童受虐的场景吗?天哪,要知道那时候我才刚刚五岁啊。

    每天这样的生活,重复了整整俩年时间。在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爸爸终于来接我回家上小学了。那一刻,爸爸在我心目中形象是前所未有的伟大。

    我以为以后再也不用被爷爷“摧残”了。谁知道我爸爸妈妈却接替爷爷对我进行再一次“爱的摧残”。

    每天早上我都会被人早早的从被卧里拉出来打军拳。只不过这个拉我起床的人又爷爷和他的警卫变成了爸爸或妈妈。

    每天晚餐吃完之后,我就要继续用双手写毛笔字。不写毛笔字也行,那就双手捧着书扎马步吧。按爸爸的说法,他和妈妈比爷爷民主多了,最起码我还有的选择。

    同龄人看卡通片和连环画的时候,我却在扎马步看书或双手写毛笔字。爷爷所谓的祖传武功我练了十几年也没个影。倒是被老师罚抄书的时候,我的两只手能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抄出双份。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我被如此摧残,心态还健康正常,多不容易啊。最终没有走火入魔,愤世嫉俗,可以看出我是多么的坚强。哈哈哈。

    不过从小学开始,我名字所给我带来的麻烦就更多了。任何一个老师点到我那怪怪的名字时,总是不自主的和同学们一样笑出来。连表现最好的老师也要忍不住皱一皱眉毛。我知道他们心里一定在想,取这个名字的父母真没文化。只有我知道爸爸和妈妈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我不会介意他们忍不住笑出来的没有礼貌。毕竟都是我名字犯的错,引诱别人总往谐音的另一方面含义去想。如果换了是我,我可能会笑的更大声更夸张。何况他们也不是在故意嘲笑我的名字。妈妈都说了,名字仅仅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不用太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的。

    老师或同学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会非常大声的回答他们。到我三四年级的时候,连我我也判断不出大家在叫“萧瑟锒”还是“小色狼”了。

    渐渐的,我感觉到我名副其实了起来。不知道是我的名字印象我这个人呢,还是我这个人去将就我的名字呢。

    我第一次确定别人是叫我“小色狼”而不是“萧瑟锒”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一天课间休息时间,我的前桌胖子一直在问我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当然,也就因为他这个问题让确定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偶像地位。

    对于胖子的无知,我感觉无比的气愤。用屁股想想都知道的问题,胖子居然还好意思来问我。我决定要对他进行一次深刻的性教育。

    我非常大声骂他是个笨蛋,并且告诉他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小**。而我大方的脱下裤子掏出自己的小**,告诉胖子就是这个玩意决定一个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胖子白痴的表情彻底的激怒了我。如此简单浅显的问题在我生动具体地回答之后,他居然还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白痴模样。我拉过站在走廊上的同桌,以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勇气和速度脱下了她的裙子。

    我的左脸平生第一次挨了一巴掌。也是第一次确定从别人嘴巴里叫出来的是“小色狼”而非“萧瑟锒”。因为我的同桌对我又咬有抓,嘴巴里哭喊着“小色狼”“小流氓”等等词语。

    那一天下午,我同桌的父母和我的爸爸妈妈都被叫到了学校。对于同桌的哭述和大人的批评我都没有听进去,我脑海里只有俩句话——“男子汉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和“聪明反被聪明误”。

    记不大清楚最后整个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我只记得那个同桌女生调到胖子原来坐位,而胖子却调到我身边成为我的新同桌;我只记得胖子笑眯眯地对我阿谀奉承的嘴脸和他把我当偶像般崇拜的眼神。

    这个年头,学什么都要交学费。不可能不交就想学到东西,区别只在于时间早晚。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胖子叫到男厕所。在胖子没有任何防备之时,我用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裤裆。

    ( 春色又满江南  p:///0/9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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