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莲语》第十四节 好事

    杨宇点头道，“是啊，兰姐。”

    谢兰也被他的话感染了，笑了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娇嗔道，“叫兰姨。”

    “不是吧，现在叫我叫你兰姨，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看你还没我大呢，干脆，我叫你兰妹吧？”杨宇看她笑了，知道刚才的事已经暂时忘却了，也替她高兴。

    “你啊，从小嘴就是这么甜。”谢兰说着看到了他手腕上手表，突然有点着急道，“小宇，我得先走了，小凤凰还在家里呢，我担心她醒了找不到我就麻烦了。”小凤凰就是那个长的跟洋娃娃差不多的小女孩，她的出生注定会让很多人不高兴，自然也就没有名字的，这个凤凰的名字还是杨宇给起的呢，记得当时她不过刚会走路而已。

    “好吧，我和你一起走，路上黑。”杨宇说这话都觉得自己多么会说谎，现在月亮高挂，哪有什么黑啊。

    不过谢兰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那个惊吓中缓过来，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他在自己身边，当年的小孩子已经成了大人了，这种安全感从来都没有过的。

    “小宇，我记得你去当兵了吧，怎么回来了？”两人边走边聊，谢兰也彷佛是不担心自己的女儿了，步子很轻。

    “是啊，我复员了，回家照看我娘呢。”杨宇看着月光下的谢兰彷佛有一种圣洁的光环在她四周，让人不敢逼视。

    “也是啊，玉琴婶子年纪也大了，你应该回来了。”谢兰侧个脸说道，“”你当初就是没有遵从她的意愿自己跑去当兵的吧？”

    杨宇有点孩子气地辩解道，“哪有，只是我当时特别想去而已。”

    “你啊。”谢兰伸出乳白色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地点了他一下，虽然没有碰到，可那股子清新的香气还是让杨宇忘魂呢。

    “对了，现在不是没停电嘛，你出来买什么蜡烛啊，多危险呢。”杨宇急忙转移话题，他可不想就自己孝敬父母不孝顺的问题深讨，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唉。”谢兰忽然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眼睛看向前方。

    杨宇突然发现自己挑起的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好，空气中有一股尴尬的味道慢慢地蔓延着，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而是往前走去。

    杨宇家在村子的最里面，也就是最西面，其实谢兰住的地方也差不多，只是她家住的更加偏僻，离后山也不远了。

    两人穿过了村子，慢慢地朝谢兰住的地方走去，还没有到那里，就听到一个小小的哭声，谢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急忙跑了过去，杨宇担心会出事也急忙跟了过去。

    谢兰住的地方还是过去的那个房子，说是房子还是抬举它了，其实只不过是过去看林人的一个小屋子，只有一间房子，也就几个平方吧。现在虽然是夏天了，可晚上还是有点冷，那个看林人的房子看样子还是有点结实的，这些年都没有真正的漏风过。不过在这里想要通电几乎是不可能的，村子里倒是都有电了。等到杨宇看到躲在被子里哭的小凤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深深地挖了一下，这种感觉里还带着深深的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她的那种自责，在心底也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

    谢兰一进房间就把蜡烛点上了，放在一个空的酒瓶子上，然后急忙到床边，抱着扑到怀里的小凤凰不停地安慰她。

    站在一边的杨宇趁着这个时间打量了一下房间里，不大的房间被她整理出了两个房间，一个应该是卧室，也就是现在母女俩坐在的那个床上。那个床杨宇看了一眼就知道不过是平时别人用废的一些砖头和小木头搭成的。床上放着两床被子，一床大的，一床小的。大的那床已经看不出颜色了，隐约可从它现在的颜色中看出来从曾经是粉红色的，另一床被子则是一条灰色的，应该是一些破衣服缝的。在外面有一个脸盆，虽然已经开始掉漆了，可依然干净如昔。上面的毛巾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一块白色的肥皂此时正泛着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它的？

    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那个锅灶，上面根本就没有温度，也就说这两个人还没有吃饭。不过看小凤凰的样子应该是吃了一点东西，因为床边刚才看到了一点面饼的碎屑，只是一点，看来她也知道东西来之不易。

    杨宇看到一边的一块木头板上有一个旧的旅行袋，这个应该是她从娘家拿来的吧。这个女人，如果找个有钱人嫁了一定会生活的很好，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甘愿受这种苦，实在是太让自己感动了。

    杨宇突然问道，“你吃了吗？”

    谢兰的身心都在女儿的身上，也没有在意谁问的，随口道，“没呢。”话刚出口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她自从被从家里拐卖出来之后就再也不对男人有什么希望了，可是今天却让一个男人跟自己来到这里，难道是自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自己和他相差了好几岁呢。谢兰如此安慰自己。

    “我吃了。”

    她急忙改口道，像是在掩饰什么。

    “哦。那你现在在家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记得，除了我谁叫门都不开。”杨宇说完就转身跑出了小房子。

    谢兰看了一眼他，眼中闪出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最后还是起来把门关好，上了锁，坐在那里看着女儿。

    小凤凰虽然从小就只有母爱，可一点都看不见一个单亲家庭的那种缺憾，现在她已经不害怕了，有了妈妈，有了光，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光滑如玉的皮肤，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

    “妈妈，刚才的人是谁啊？”她躲在被子里，身上的那件出去穿的衣服已经褪去了，里面穿着的是一件缝缝补补无数次的衬衣，可这件衣服丝毫都不影响她的气质，这个女孩有着和母亲一样的美妙气质，这个东西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可以培养出来的。

    “没有人，是风吹的。”谢兰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失魂，撒了一个谎道。

    “妈妈骗人，明明是有人的嘛。”小凤凰虽小却不笨，岂能就这样被她糊弄了。

    “别胡说，哪有什么人？”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杨宇的喘息声，看来是跑过来的。

    “兰姐，开门。”杨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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