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道:官场的权色与天道》34 孙菲菲被抓

    34孙菲菲被抓

    对于刘亦东来说,现在的这种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虽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但能在苏亚章的眼皮底下弄出一个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刘亦东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刘亦东现在有优势,他背后是网上汹涌而至的民意,在网络上,人们喜欢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喜欢质疑一切,喜欢听坏消息。现在省里的检测结果出来,是一个很笼统的答案,陈锁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录音是经过别人剪辑的,也就是说录音是假的,但是话是真的。在这种“坏消息综合症”的引导下,刘亦东有极大的可能能够让网民倒向自己所希望的那一面,就是相信陈锁买卖麋鹿,用来伪造政绩。

    但是现在的决定权并不在网络,虽然民意是要参考的,舆论是要引导的,但是对于一个执政班子来说,需要挽救谁,牺牲谁,都是利益均衡的结果,这是一个密闭的环境,每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紧紧地抱在一起,最后难分彼此。牵一发动全身,即便是暂时的妥协了,用不了多久这个被拿下的官员也会东山再起。

    这个结果并不是刘亦东希望看到的,陈锁如果三五年之后再次启用,到时候刘亦东难免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刘亦东从省公安厅出来,感到更加地凉了,他裹了裹大衣,招手打了一辆车,转到了省传媒大学的附近。实验结果虽然出来了,但是审批的程序复杂,需要至少四个人签过字之后刘亦东才能拿走,上午是没戏了,最快也要到下午。刘亦东本来还想下午回山南市,将剩下的最重要的一件事落实了,结果今天看来走不成了。

    虽然回不去山南市,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耽误不起的,刘亦东对省里并不熟悉,不过省传媒大学是李晓寒的母校,他跟着李晓寒来过这里几次,对着周边还算稍有了解,知道大学附近有很多小店,提供公共电话服务。手机普及之后,公共电话基本上很少见了,只有一些非常非常旧的小卖店才会摆一台黄色的电话机,你打完之后,用很粗野的声音告诉你花了多少电话费。而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想找个公共电话,比找个厕所难度更大。

    刘亦东现在真的是不信任自己的手机了,但是这个电话他又不得不打,他必须打给孙菲菲,因为孙菲菲的手头不光有原始的文件,剪辑更是经过了外人之手,在网络闹成这样的情况下,刘亦东不相信那个帮孙菲菲的小子会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了这么重大的新闻是出自他的手,他会不会出卖孙菲菲,然后再从孙菲菲那里找到自己?

    这是刘亦东不敢想象的,刘亦东下了车,很费力才找到了一家有公共电话的小店,拨通了孙菲菲的手机号。

    孙菲菲的声音懒洋洋地飘了过来,问,姐夫,找我干什么啊,正睡觉呢。

    刘亦东说,菲菲,网上的东西你都看到了吧。

    孙菲菲说,看到了,干得漂亮,我本来想当面给你点奖励来着,结果这几天太累了。

    刘亦东说,你忙什么呢?又出去陪人喝酒?

    孙菲菲说,才不是,我还不是为了你。我第一天看到那个新闻就知道不好,闹这么大,大周一定会知道,然后我就做了一个英明神武地决定,迅速搞定了他,你猜猜是什么。

    刘亦东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你怎么做的?千万别让他说出去。

    孙菲菲说,我当天就跟他确立关系了,这小子现在对我死心塌地,别说让他保守个小秘密,我现在就算让他去死,我看他也不会犹豫,我还给了他一千块钱,说是网络炒作公司给的劳务费,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成功之后少不了我俩的好处,不成功可能我就要被人抓进去再也见不到他了,梨花带雨一番,他就完蛋了。姐夫,为了你我这几天可是累死了,你说谈恋爱就谈恋爱呗,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不行就开房做做操。对了,你发现我最近说话很有韵律不,都是跟他学的,那小子居然是玩rap的,天天拉着我往舞厅跑,一站站一宿,他还跟人家上台拼歌,拿起话筒先来一顿噗噗噗,每次一听这个我就想起那句古诗了,听取屁声一片。就他这样,亲我一下都不敢,哪里有个谈恋爱的状态,要不是为了你,他得打一辈子光棍。这些天累死我了,我看小腿都粗了,回头你给我按按啊。

    刘亦东笑了半天,对孙菲菲说,行啊,你把不该留的东西都删掉啊,千万别留备份。

    孙菲菲说,早就删了,一点尾巴都没有,放心吧,没问题。

    刘亦东挂了电话,感到浑身一阵轻松,他还是非常相信孙菲菲的办事能力的,她说没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了。紧张感一过,刘亦东立刻感到自己饿了,他想起当年自己陪李晓寒过来,李晓寒一定要吃西门的酸辣粉,刘亦东吃着很难吃,但是此刻却又怀念那种味道了,他揉了揉肚子,付了电话费,问明了西门的位置,打算自己溜达过去。

    就在刘亦东刚刚离开小店拐了个街角,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对老板说,老板,我打个电话。

    老板真的是很奇怪,现在手机的普及率如此普遍,直接冲击了公共电话的市场,平日里一天都未必有一个人过来打电话,现在居然一下子连着两个,不过这东西摆在这里就是为了收钱的,他说,自己打吧。

    话音未落,又走进来一个男人,对老板说,老板,帮我找点东西吧,我记得上次在里面看到了,你帮我找找。

    老板跟着这个人走了进去,站在公共电话旁的人立刻按了一下重播,一面听着话筒,一面飞快地将电话号码按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孙菲菲见刘亦东刚刚的号码又打了过来,觉得万分奇怪,喊了几句没有人,想是刘亦东打错了,也就没有在意。

    挂了公共电话,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上了街角停着的一辆旧桑塔纳,副驾驶上的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里面说,报告,刘亦东到省里来一直都没有开过会,今天他去省公安厅待了一上午,可能是去拿结果了……他中午出来特意到了省传媒大学,我们以为他要见什么人,结果打了一个公共电话就走了,这个举动很奇怪,没有用自己的手机,我回拨了一下,是一个女人,我们正在按照他走的方向继续跟着,可能是他的情人……行,我这就把手机号发给您,您查查……不说了,我们看到他了,奇怪,就他自己……好,我们有事情随时跟您汇报。

    刘亦东正吃着酸辣粉,这种味道刺激得刘亦东的口腔酥酥痒痒,总有一种想要打喷嚏的感觉,这种感觉不能想,越想越严重,可是偏偏打不出来,刘亦东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出门,看着太阳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作者注:人突然打喷嚏有两种情况,第一是忽然的光亮;第二是想**了。如果你打不出来喷嚏,请看太阳,或者岛国小电影,科学成果,不忽悠。)这个喷嚏打得刘亦东肺子生疼,他用餐巾纸抹了抹鼻涕,一抬头,看到一辆挂着山南市车牌的桑塔纳停在远处,这么巧啊,能碰到自己市的车,刘亦东想了想,山南市在省里上学的孩子很多,家长有车过来接送,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又回到了小店,刚刚坐下,手机响了,刘亦东一看是孙菲菲的,感到事情不太好,难道是有差错?他急忙接了起来,问,怎么了,菲菲。

    孙菲菲说,你找我干啥啊。

    刘亦东说,刚才不是说完了么。

    孙菲菲说,你后来又给我打了一个啊,我接起来,你不说话。我本来没当回事儿,结果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我就打电话问问你。

    刘亦东说,没有,可能是手机不小心拨出去了。

    孙菲菲说,不是手机,是刚

    刚那个座机号。

    刘亦东后背的冷汗下来了,他握着手机,顺着小店的玻璃门看出去,那辆桑塔纳依然停在外面,离自己的距离不远不近。

    会是这样么?

    刘亦东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低声对孙菲菲说,菲菲,你今天要小心点,注意安全,如果有人找你说关于我的问题,你就按照户口本上如实地跟别人说,懂了么?如果要给我打电话,你就按照户口本该叫什么叫什么,懂了么?

    孙菲菲说,这么严重么?是不是你的手机……我懂了,表哥。

    刘亦东当年要给孙菲菲办上大学事宜的时候,发现孙菲菲是黑户,从来没有过正式身份,于是他以自己表妹的名义找所里负责户口的小赵给孙菲菲上了户口,然后又“补办”了档案,算是给了孙菲菲一个身份。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表哥表妹的身份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了如此用途。

    刘亦东挂了电话,看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酸辣粉,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刘亦东不是一个阴谋论者,也没有被迫害妄想症,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大大的阴谋之中。

    刘亦东的性格之中一直有一种鲁莽的成分在里面,很多事情他喜欢更加直接的解决方法,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刘亦东倾向于面对面硬碰硬地解决,而现在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刘亦东放下了酸辣粉,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街道上看似随意地行走,其实正在以一个螺旋形的路线渐渐向桑塔纳靠近,已经够近了,刘亦东快步走了起来,而桑塔纳里面的人仿佛也意识到刘亦东要做什么,发动了汽车,但是还是慢了,刘亦东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摇了下来,对刘亦东说,什么事儿?

    刘亦东往车里扫了两眼,只有两个人,而且一个人自己觉得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刘亦东说,你们也是山南市的吧。

    两个人知道自己的车牌号是山南的,也没有否认,说,是啊,怎么了。

    刘亦东说,您看,我也是山南市的,你们什么时候走,要不然拉我回去一趟吧,我下午很着急。油钱和过路费我都包了。

    握着方向盘的人往后靠了靠,显然他不是说话好用的那个人,副驾驶上的人说,不好意思啊,哥们,我们今天回不去,我大侄女在这里上学,有点小问题,我得处理几天。不好意思啊。

    刘亦东说,那算了,麻烦了。转身走了几步,刘亦东猛然想起来副驾驶上这个人是谁了,他是城关大队的副队长,叫李响或者叫李湘,前年在公安系统先进个人表彰大会上,他上台领过奖。刘亦东当警察就是这点好,他很认人,即便是当年台上台下地看一眼,他还是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而这种天赋,现在成了他的优势。

    刘亦东转过身子,又敲开了车窗,对方显然有点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

    刘亦东说,李队长,是不是?我见过您啊,以前我也是公安口的,我叫刘亦东,我所长王飞啊,你认识吧。咱们都是同事啊,来来,让我进车里坐一会儿,咱俩叙叙旧。

    话说到这份上,对方只好打开了后座车门,李响说,你是大飞哥的手下啊,你怎么见过我?我对你没什么印象啊。

    刘亦东说,您是先进个人,戴着大红花,拿着奖状,我就是那个在坐在下面的拍手甲,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啊。你们大队太偏了,咱们接触的不太多,不过也是我身份低,我们跟另外几个大队还是有联系的。

    李响说,你说以前是公安口的,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刘亦东说,我到发改委了,当副主任。

    李响故作惊讶地说,这跳跃幅度可够大的,那我得管您叫领导了,您到山南市还是核电站那事儿?

    刘亦东说,不是,不是,这不是麋鹿事件出来了么,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李响说,那不是林业局的事儿么?怎么也归发改委管啊。

    刘亦东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这个,不说了,哈哈,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李响见到刘亦东面露难色,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这个问题已经触及到实质了,他追问说,别啊,难得见一次面,再坐会儿,说说话。

    刘亦东说,你也知道麋鹿那件事闹得挺大的,我跟省里的苏副厅长有点私交,我就自己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你回去可千万别乱说啊,我跟市里撒谎了,市里不让参与这件事,要是让领导知道了还不弄死我。

    李响笑了笑说,放心,我这几天回不去,再说,你还不相信自家兄弟么。

    刘亦东下了车,向桑塔纳摆了摆手,打了个车离开了省传媒大学,他知道这辆车已经不能跟着他了,更何况他们已经可以完美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已经拿到了刘亦东的把柄。

    在这个关键时期私自来到省里,还企图干扰试验。

    这个把柄对于李明宇来说已经足够了,对了,对于马景超来说也应该足够了。刘亦东现在想明白了,那天马景超要他的地址,就是要提供给跟着自己的这两个人监视自己,幸好这几天刘亦东深入简出,仅仅是今天去了省公安厅一趟。

    不过既然李明宇打算对付自己,刘亦东也只好耍了一个花招,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手机是否监听了,他拨通了孟鹏飞的电话,对孟鹏飞说,孟哥,有人跟着我。

    孟鹏飞吓了一跳,说,你说什么?

    刘亦东说,有人跟着我,应该跟着我好几天了。

    孟鹏飞说,你确定?什么人?什么目的?

    刘亦东说,我真不知道,挂着山南市牌子的桑塔纳,两个男人,目的我就不知道了,仅仅是擦肩而过,一个人我看着还挺面熟的,可能是城关大队的副队长。

    孟鹏飞说,哦,我知道了,你拿到结果赶快回来,路上小心点。

    刘亦东挂了电话,他相信现在李明宇已经得到了自己私自来省里的消息,他会不会向刘天明报告呢?按照刘亦东的推断,李明宇可能会在某个不经意地瞬间说,我听省公安厅的同事说发改委的刘亦东自己去找过他们,这太不像话了。这种话要对刘亦东有影响,恐怕不会仅仅当着李明宇的面,很可能是当着常委会的面。

    那么迎接李明宇的将会是什么?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刘亦东就感到好笑,刘天明的霸道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苦不堪言,他这次让自己过来,所防范的是那些别有用心想要扩大这件事进而威胁到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的亲信。但是自己的亲信却在这个时候派人跟着刘亦东,还在别人的面前莫名其妙地提一下,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刘亦东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他直接到了省公安厅的楼下,只要再等半个小时,自己就可以拿到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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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刘亦东等待的这半个小时里,山南矿物学院的指导员领着一名女刑警敲开了孙菲菲的宿舍门。

    “孙菲菲?”

    “是。”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一些情况要了解一下。”

    “我怎么了?”

    “放心,不是关于你的,跟我们过去就知道了,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不用紧张,不是你的事儿。”

    (老丁最近重感冒,今天感冒好了,准备有时间多更新两章,写出感觉了,总有一种忍不住想写下去的冲动。)

    ( 权欲道:官场的权色与天道  p:///0/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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