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道:官场的权色与天道》46 鸿门宴

    46鸿门宴

    白百文和安妮的话题猛然就停在了哲学上,白百文有一些懊恼,他本来是想要把自己翻来覆去组织好的计划来一个全盘托出,再来一个引君入瓮。

    可是这个他明明计算得很好,一定会万无一失地试探出安妮的真假的计划,偏偏到了口中变成了如同二十多岁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这是一个古老的话题,是要爱情,还是要面包。

    白百文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见安妮不再说话,他想要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可是到嘴边,又却步了。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证明了自己想要证明的东西,然后猛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这些日子这懵懵懂懂的感情,失去了这段日子的快乐与相思。

    白百文这个样子,恐怕是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过的,由于家教太严,而且又是在军队里面成长起来的,白百文从小在家里就对两个人言听计从,一个是他爷爷,一个是他父亲。而他们两个老人替白百文的的确确铺好了一条光明大路,可是还是有一件事,他们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主。

    那就是白百文的婚姻,他的现任夫人,算是家里包办的。这在现在社会听起来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可是放在白百文当时的生长环境之中,似乎不会有第二种选择。白百文年轻有为的时候,家庭还是一片和谐,可是随着他被边缘化的日子越来越长,家里老婆的脾气也就越来越大,而老婆的脾气越大,白百文的能耐越小,最后连说话办事都几乎不会做了。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听着老婆先骂他没出息,之后再吩咐他去干什么。

    包括那一次去看孙开志。

    白百文真的是不想去看孙开志,可是他媳妇也是政府机关中的公务员,一听到山南市委书记过来了,硬逼着白百文去送送礼。说了很多,难听的好听的都说了,白百文这十多年锐气早就磨没了,他支支吾吾,最后老婆急了,拿着菜刀对白百文说,你不去,我就跟你离婚。

    白百文硬着头皮,从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里勉强拿出了五百块钱,去“探望”了一下孙开志。白百文也真想多拿点,但是第一他拿不出来,第二他离开官场太久了,对现在的行情完全没有概念,至少在十多年前,五百块钱并不少了。

    而等到白百文重拾权力之后,他以前的能耐渐渐也复苏了,他能说话,会办事,这些能耐一回来,猛然之间就感到自己十多年间的日子有一些窝囊了。

    这种想法一有,对老婆十多年间在自己落魄的时候的各种嘴脸也都想起来了,一来二去,厌烦的情绪已经埋藏在潜意识中。

    再加上以前在部队里,都是男人,回来就结婚,最开始几年一心扑在事业上,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窝囊废,所以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而安妮的出现,让他所有的感觉都复苏了,让他找到了初恋的状态。

    白百文其实自己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安妮,并不是肉欲上的那种喜欢,并不是一定要把安妮扑倒之后就地正法才算是最终的追求,实际上,两个人拉拉手,像这样的说说话,他已经很知足了。

    初恋不管对于多大岁数的男人来说,都是最美好的事,无论对于多么现实的人来说,都是可以有情饮水饱的。白百文本来这些日子很享受这种甜蜜,享受这种忐忑,享受这种彼此的默契。可是今天,被孙开志将一切点破之后,他剩下的只有恐惧,只有愤怒,只有被人利用的心痛。

    如果说白百文与安妮,也如同其他官员和交际花一样,都是很有默契的随便玩玩,他就不至于被蒙蔽得如此厉害,也不至于被真相弄得如此难受。

    白百文把思绪从安妮的模样上拉了回来,白百文说,安妮,我们先说正事吧,我在608上发现了一些证据,很严重,所以我今天去了山南市,跟孙书记汇报了。

    安妮哦了一声问,然后呢?是什么?

    白百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说,我跟你说,你不要对别人说。安妮,你还记得咱们两个拉手走过的那段路么?

    安妮脸红了,她的额头微微低了下去,低声说,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答应我的,等你有了勇气,你会拉着我走完那段路。

    这句话又让白百文心神荡漾,他差一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差一点什么都不说了,差一点就想直接问安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接近我到底是不是彭斌指使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百文咽了口吐沫,没有着急说完,而是吸了一根烟,平静了一下说,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突然松手么?

    安妮抬起头盯着白百文看了半天,然后又摇了摇头。

    白百文说,因为我在那个地方,发现了有人为开凿的痕迹,这个很急很明显,明显就是安放雷管用的那种凿洞。我记得那个地方也是我们清理过碎石的,也就是说,608就算里面塌陷了,但是外面实际上是没有这么严重的,一定是彭斌怕有人进去挖人,干脆把入口都炸了。

    安妮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她的声音有一些发颤,她说,真的是这样,那就太严重了,这……不就是谋杀么?

    白百文说,对,就是谋杀。明明有可能救出那么多人,可是偏偏第一时间把洞口给炸了,完全断了所有人的生路,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安妮咽了口吐沫,她说,这……你都看清了么?

    白百文说,我常年在矿上,这几年虽然没有势力了,但是扶余县靠的就是矿,所以这种炸药技术,我太熟悉了。绝对看不错,扶余县任何一个人都看不错,这就是埋雷管的凿洞。

    安妮说,那不是一炸就应该炸平了么?

    白百文说,是,理论上是这样。但是炸点很重要,找不好炸点埋多少雷管都没用,这个炸点肯定是当时开凿好的,但是后来被放弃了。

    安妮点了点头说,孙书记怎么说?

    白百文说,明天市里的专家就会过来,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我之所以跟你这么说,就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很相信你,我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我相信你。

    安妮感动了,她伸出手,握住白百文的手,点了点头,热泪盈眶地说,有你这句话,我为你付出什么,都值得了。

    白百文叹了口气,他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必须给安妮一点独处的空间了。白百文翻出了手机,看了看表,对安妮说,安妮,我晚上还得连夜去市里一下,事情不能跟你说,但是我明天跟着专家组回来,你自己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妮点了点头说,我等你回来。

    白百文出了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对安妮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安妮说,你怎么就骑摩托车上市里?

    白百文摆手说,不是,我去市政府,车在哪里等着我呢。咱俩的事,我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对不起了。

    安妮说,我懂,那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

    ≈nbsp

    白百文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地走了,兜了一个大圈,向608飞奔而去,今夜,他就要在这里,看清安妮的一切面目。

    安妮看到白百文走远,她叹了口气,走到了街角,彭斌的车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双闪,安妮走了过去,上了后座。

    彭斌看到安妮的脸冷若冰霜,他笑着说,怎么了?还生我气呢?安妮宝贝,不,不,安妮小姐,给你,这是你宝马的钥匙,它还是你的。

    安妮冷哼了一声,从衣服领子上接下来一个窃听器,扔给了彭斌。彭斌笑嘻嘻地接了过去,对安妮说,安妮啊,你看,这件事还真是严重,你说出条件来,我什么都依你。你不就是要我离开你的视线么?可以,这次弄完了,我立刻就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以后你只当不认识我。

    安妮把车钥匙顺着车窗扔了出去,对彭斌说,你该听的也听到了,你最好遵守你的约定,不许有任何不利于白百文的事,否则……别怪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彭斌说,还有一件小事,就一件小事。你看你俩都是暗号,什么拉手啊,松手啊,什么约定的地点。你不领我们去,我们真找不到啊。你看这件事这么严重,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个地方,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

    彭斌做了一个砍的手势,安妮横眉冷对,厉声说,你敢!

    彭斌说,我是不敢,但是现在是你死我活,我们找不到那个地方,你不带我们去,我们也不能让白百文带着专家过去,高速路上出场车祸,也不是没可能的。

    安妮说,彭总,你说话是不是放屁?

    彭斌说,是,是,你现在是我姑奶奶,怎么说都行。这么说吧,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逼到份儿我们绝对不会杀人。所以,你就带我们去找找,一句痛快话,要多少钱,马上就转账。

    安妮咬了咬自己的牙,对彭斌说,我不要你的臭钱,行啊,我带你们去,但是你这次给我保证,绝对不能做任何不利于白百文的事。

    彭斌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对安妮说,你算是救了我的命了,不喜欢n是吧,明天再送你一台,随便你挑。

    安妮冷哼了一声,车缓缓地启动了,直奔608而去。

    安妮看着窗外,不知为何,心里万分的难受,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去,冥冥之中,女人的敏锐直觉仿佛已经让她感觉到什么。

    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水晶破碎的声音。

    那么的清脆与美丽。

    可又如此的让人禁不住流泪。

    ( 权欲道:官场的权色与天道  p:///0/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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