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道:官场的权色与天道》30 太极

    30太极

    扶余县这一次的阵仗可不小,刘亦东怎么看都感到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他下了车,看了看扶余县的天,只感到压抑,心中有一口气吐不痛快。刘亦东伸了伸胳膊,对宁开说,开哥,你回去吧。

    宁开担忧地看了一眼四周的豪车与正在下车的人群,他低声说,你要注意安全。

    刘亦东说,我安全没问题,扶余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让我出什么意外吧。

    宁开说,你还年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扶余县这一次给了这么一个下马威,过几天说不上弄一个上街游行什么的,到时候人那么多,情绪不好控制,说不上你就受伤了。所以,一定要小心。

    刘亦东点了点头说,谢谢开哥,你不用惦记我,我会万事小心的。你回去之后照顾好老板,这几天我不在,事情还多,让老板注意休息。

    宁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开车走了。

    看到一号车离开,后面上来的郭思怀还真是有点意外,他走过来说,怎么不吃了饭再走?

    刘亦东心说,你们这鸿门宴少一个人吃就少点烂事。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他说,这不才十点不到,吃什么饭?

    郭思怀说,不是,不是,在这里准备了一个座谈会,希望领导听听各界的心声,会议定在十点到十二点,十二点就近就吃饭了。

    刘亦东看了看酒店,金碧辉煌,哪里像是政府开会的地。但是他说到底官阶还是小于郭思怀,自然不想在这种小事情上起芥蒂。刘亦东说,市里还有事,让他先回去,孙书记中午还要用车。

    郭思怀哦了一声,他点了点头,对刘亦东说,刘处长,这次事情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他们矿联的人会弄这么一出,唉,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您也知道,我们都是为民做主的,人民想干什么,自然是有他们的自由。

    刘亦东不想听这种屁话,他说,矿联是刚刚田三林那个协会么?我记得那个不是叫煤矿自治委员会,是不是?他们的会长叫石达开。

    郭思怀说,是,是有这么个协会,不过这个是矿主的联合会,田三林是这个协会的副会长,但是确实矿工联合公会的会长,他们代表的是矿工,简称矿联。

    刘亦东哦了一声说,田三林也是矿主?

    郭思怀摇了摇头说,不是,现在是全职在两个协会。

    刘亦东点了点头说,那是谁给他开的工资?矿主还是矿工?

    郭思怀说,自然是矿主,矿工哪里有钱,让他们交钱他们也不干啊。

    刘亦东突然笑着说,矿主给开钱的人还能代表矿工?

    郭思怀愣了一下,但是反应极快,对刘亦东说,矿工矿主还不都是一家,都是一条心,都是为了煤矿事业。刘处长,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去吧。

    刘亦东看身后已经站了不少人了,这些人都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个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一打眼就知道不是矿工。他笑着点了点头,别管里面是什么,有什么,今天刘亦东已经逼上了梁山,不得不进去探一探。

    刘亦东点了点头,跟在郭思怀的身后进了酒店,坐电梯到了顶楼,进去会议室一看,别说,扶余县富人用的基础设施果然都是山南市最好的,里面的装饰极尽奢华,水晶灯,实木圆桌,四周墙壁上都是各种字画,刘亦东扫了一圈,郭思怀在主席的座位旁喊道,来,刘处长坐这里。

    刘亦东笑着摆了摆手,跟郭思怀拉扯了几下,把他按在了座位上,他自己坐在了旁边。郭思怀一坐下,四周的人都纷纷入坐,郭思怀清了清喉咙说,那我们就开始吧。这位是市里过来的刘处长,是市委孙书记的秘书,这是一个直达上听的人,大家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刘处长说出来,他一定会转达给孙书记的。

    刘亦东一听,郭思怀这跟自己商量一下都不肯就替自己做主了,他也没法说什么,只好站起来笑了笑说,这一次我过来,主要就是一个协调工作,并不负责任何具体事宜,所以大家跟我发发牢骚可以,但是要是让我拍板解决什么,恕我没这个能力与权力。

    郭思怀一听刘亦东想把自己摘出去,笑着拍了拍刘亦东的胳膊说,刘处长,坐下说,坐下说。刘处长谦虚了,这个时候市里让你过来,自然是解决问题来了,刘处长的能力我们都很清楚,相信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来,田主席,你先谈一谈。

    刘亦东看着孙悟空站起来,向四周点了点头又坐下,然后听到田三林开口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代表矿工说两句。不多说,就两点,第一就是矿工的生存问题,群龙无首,现在在扶余县的矿主们都带走问话了,在外地的也都不敢回来了,我不清楚市里这个举动有什么深意,我也理解不了。但是我看得到我们最亲爱的矿工们的困境。他们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如果家里有一点能耐,谁也不会干这种苦力活,他们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可以说是流干了身上最后一滴汗。但是矿主们不在,许多煤矿已经停产了,停产一天,可能就让他们一天没有饭吃,让他们一家老小挨饿。我们矿联不能坐视不理,但是矿工人数太多,我们是非盈利性组织,也真的是无能为力,我希望政府能体察民生,如果矿主们不能放回来,那么也希望政府能够考虑一下给矿工们补助。第二就是社会的稳定问题,今天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很多人觉得是我们矿联组织的,但是我是冤枉的。不过这件事我们也都知道,这几天一直有人在串联这件事,而我们矿联一直都在阻止。可是民声是这样的,民怨是这样的,我们是民间组织,真的无能为力。今天这件事发生了,大家都觉得是坏事,可是我觉得是好事。为什么这么说?现在民怨很大,不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大事?今天事情影响很小,但是让他们宣泄出了一部分的怨气,所以我说是好事。可是,有了第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这件事不解决,到底会有多少次?我们矿联一直都是拥护政府工作的,我可以保证一定会劝阻他们,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会维持社会的安定团结。可是,如果我们劝阻不了,届时还是希望政府能够出面解决。

    田三林说了两点,这两点听起来好像是矿联为了工人的利益出发,又为了维持社会的安定团结,但是仔细品品,句句不离矿主的事。

    刘亦东不清楚矿主被抓走是干什么去了,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就算是为了怕打草惊蛇,也没有必要搞这么大动作,现在把矿主一窝端了,刘亦东还真有点怀疑背后到底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刘亦东不知道也就不能乱说,另外他也不想说,虽然他知道所有眼睛都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答话呢,可是他坐在那里低着头,用笔在纸上将田三林最后一句话,仔仔细细地写着,每一笔下去都很慢。

    慢到让人无法忍受。

    郭思怀见刘亦东也不表态,也不抬头,给田三林使了一个眼色,田三林继续说,市里的领导,您看我说得有道理么?

    刘亦东啊了一声,抬起头说,田会长果然是有水平的人,说得很好。

    说完又低下头开始描田三林说得最后一句话,郭思怀又给田三林使了一个眼色,田三林会了一个眼色,坐在那里不说话了,郭思怀呵呵笑了笑然后说,刘处长,田会长还等着市里的表态呢。

    刘亦东抬起头看了一眼郭思怀,然后说,哦,我知道了。

    郭思怀愣了愣,笑容不改说,这个……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下面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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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亦东点了点头说,对,对,郭书记说的很有道理,那么还请郭书记代表扶余县表个态吧,我都记下来,回去一一报给领导听。

    郭思怀一时间无话可说,刘亦东这种消极的态度似乎带着一种幼稚的脾气,但是一来二去,郭思怀立刻警觉刘亦东是在打太极,看起来似乎消极无力,但是他无论用什么动作,刘亦东都轻描淡写地丢回来。

    郭思怀尴尬地看了一眼田三林,用力地眨了眨眼,田三林无奈,说道,县里的态度我们都很清楚了,但是他们的作为有限,我们想听一听市里的态度。不知道领导今天过来到底是不是来解决问题来了?如果市里面就是一个如此消极的态度,那么我们矿联也不管了,工人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刘亦东抬起头看了一眼上窜下跳的孙悟空,笑着哦了一声说,是想要市里的态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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