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道:官场的权色与天道》10 语言的艺术

    10语言的艺术

    军人世家的确与其他的世家不同,他们对于父母的嘱咐,也当成必须完成的命令。

    赵将军这一次带着父亲的临终嘱托过来,把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还给了白家,以他的身份,跟一个正处级结交,真的算是够意思了。

    这可以看成是一种孝道,不过其实还是军人的作风,无论如何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那种感觉。

    赵将军下来走一走,肯定不会逗留多久,刘亦东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晚上他州省尽一尽地主之谊,明天赵将军肯定不会再在扶余县待了。

    回去的时候,刘亦东有点尴尬,他发现自己没有车可以坐了。

    来的时候他坐的是刘天明的车,结果现在刘天明用不着他了,也不给他亲近的机会了。

    而其他的车都是一个人一个座位,前面的大巴车跟军车倒是有空位,可刘亦东也不敢坐啊。

    就这样看着其他人上了车,刘亦东在那里犹豫了半天,不知道去哪里,这时候其他人坐稳了,也发现刘亦东站在外面,立刻几辆车都打开了,好几个人都对刘亦东摆手。

    这时候前面的大巴车上李宝宝下来了,对刘亦东高喊了一声,喂。

    刘亦东扭头看了看,李宝宝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

    刘亦东可是惹不起李宝宝,他急忙小跑了过去,李宝宝说,来,上这个车吧。

    刘亦东急忙说,这可不行,我级别不够。

    这是实话,人家刘天明都在自己车里老老实实地坐着,这个车里一个将军与家属,一个省长,再加上一个主角白百文,哪里有刘亦东的地方?

    宝宝说,你敢不上来?

    刘亦东摆了摆手说,宝宝,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我去后面坐了,你别让我为难。

    这时候赵晶儿走了过来,面具上发着寒光,声音很冷,很沙哑,如同冬天的一缕炊烟,她说,爸爸让你上来。

    刘亦东啊了一声,走了上去,赵将军对刘亦东说,别见外,来坐吧,这个车里空位很多。

    刘亦东还敢说什么?

    急忙说了句谢谢,上了车,老老实实地找了一个后面的位置,乖乖地坐了下去。

    李宝宝回头看了刘亦东一眼,因为车上座位多,一个人坐了一个位置,而她本来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结果刘亦东一下子溜到了后排,这让她的心情有点不爽。

    刘亦东到了后排,也不敢乱说话,也不敢乱看,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窗户上,讨个清静。

    李宝宝瞪了几眼,可是见刘亦东看都不看自己,觉得无趣,哼了一声,玩起了手机。

    这面刘亦东眼睛留了一个细缝,往前看了看,赵将军在坐,王长江在右,两个人都坐在了第三排。

    白百文自己坐在了第四排,李宝宝跟赵晶儿坐在了第五排。

    第一排有两个军人,身形笔直的坐着,前面还有两个军人,一个开车,另一个同样坐在那里如同一棵松树。

    再然后就是刘亦东了,他看赵将军转过了身体,王长江也转了过来,两个人对着对方,赵将军开口了,他说,这一次过来,给王兄添麻烦了。

    声音很宏亮,完全没有细声低语的意思。

    王长江也不好小声说话,他说,你看,这您就客气了,您能来他州省,是我们的荣幸。

    赵将军转过头,四十五度角看了看白百文说,我这一次过来,主要是来祭奠来了,本来是私事,现在您看……还有点兴师动众了,回去说不上要受到处分。

    王长江说,不能,不能,这一次很低调了。

    白百文已经俯过了身体,聆听着,不过没有插话。

    赵将军对白百文说,贤侄,以后你可要好好工作,不要觉得有什么特权,记住了,我们都是军人的后代,我们不徇私,不枉法,如果你做了什么侮辱了你们家门风的事情,不要说别人,我第一个收拾你。

    白百文急忙说,我知道,我知道,叔叔放心。

    王长江哈哈一笑说,不会,不会,白处长是我们的优秀人才,经得住考验,对于这样的同志,我们正打算压压担子呢。不过,白处长你可要记住这句话啊,不能给赵将军抹黑。

    赵将军一摆手说,军政互不干预,任用人才有规矩,我可不敢破例。我这个贤侄有多少能耐,那就让他干多大的事儿,一定要合理合法,否则,我以后就不来了。

    王长江又一笑,他说,赵将军开玩笑了,白处长可是十多年的老处长,最近组织一直都在讨论,要不要把他提一提,给他压一点担子,也是为了组织的发展考虑。这样的青年骨干,是我们要培养的。这可不是您过来了我们才说的,不信你问问白处长。

    白百文急忙说,是,是,我听说了。

    白百文没有说自己听说什么,不过刘亦东在后面可听出来了,刘天明应该是在刚刚已经找到了机会把自己想要提拔白百文,然后让他干什么职位的事情传递给了王长江。而王长江显然也是做了功课了,不像最开始根本不知道白百文是谁,现在估计对于白百文的主要经历已经了然于心了。

    这场高端的对话,真让刘亦东学到了不少。

    他以前腹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完全就是占便宜,可没有什么值得人学习的闪光点。你比如要是刘亦东是赵将军,知道了白百文这么多年不如意,他腹黑的性格上来,肯定挤兑王省长,说不上会说,我这个贤侄这么多年也不争气,你看,在个县里都混不起来,都丢了我的脸。

    这样的话说出来,你是让王长江尴尬了,可是你有什么斩获么?

    但是人家一个将军,一个省长说话,句句都有深意,又不让自己的真实用意**裸地表示出来。三言两语,一件事就解决了,而且还双赢了。

    而两个人说话,肯定不会是事先交流,来在这个封闭的空间演一出戏,你我的深意全凭对方对自己的理解。

    这就很厉害了。

    赵将军肯定是要给白百文求个职位,让白百文高升一下,而且以他的能力,他肯定早就知道白百文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知道他的落魄,知道他被雪藏。

    但是他只字不提,最开始切入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是以一种白百文要干大事业的前提来训斥白百文,让他遵纪守法。

    ≈

    nbsp;这种大前提一定,王长江连第二个选择都没有,他总不能说,赵将军你说错了,这个人没有什么事业可以干。

    王长江没有了第二个选择,他立刻开始顺水推舟,把组织要重用白百文的话说了出来。这样很明确地给了赵将军一个人情,告诉赵将军,当年他落魄,现在他要重用,只是因为您来了。

    赵将军再来个顺水推舟,告诉对方,这可不是我要的官。赵将军不是不要这个人情,人情他会接着,但是话还是要说的,否则有点有**份。

    王长江似乎又没有选择了,但是他巧妙地将问题抛给了白百文。

    在前面已经从他这种一言九鼎的人口中说出来要重用的前提下把问题给了白百文,白百文也没有了第二种选择,他只能附和。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在刘亦东眯眼听人家对话的一瞬间,本来只会腹黑占便宜的刘亦东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

    他才知道除了腹黑占便宜这种话语的技巧之外,还有一种语言的艺术,那就是虚构大前提,让对方没有选择的余地。

    刘亦东品味了半天,有点丧气,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会说什么话,而他的性格,同样决定了他能到什么位置。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人到了什么位置,他会说什么样的话,而且在这个位置上的所有人,在一个事情上说的话往往惊人的相似,那些不会这样说话的人,也往往坐不了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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