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的仕途上升路:绯色升迁》32章 夜会秋月枫

    王梓明之所以要这么详细地打听这个叫做梁子的年轻人,是有一定目的的。他想在年底村班子换届之前,在村里物色一个村主任人选。现在村委换届实行的是村民民主投票,要想拿掉雷黑子,必须得找一个有威信的,群众信得过的人和他抗衡,和他展开竞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梁子,既是个大学生,又是条有骨气的汉子,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一会功夫,四个凉菜就上来了,酒竟然是茅台。不管是是真是假,起码说明雷黑子对王梓明挺重视。雷黑子这次倒不怎么灌王梓明酒了,说王书记你既然是开车来的,就随意喝吧,吃过饭我带你去村部看看,尹书记交待给你安排了个办公室兼宿舍。说罢又看着王梓明说,尹书记对你挺关心的。王梓明想起那晚在蒂克山庄差点中了雷黑子的美人计,没接他的话头。

    喝了几杯,雷黑子招呼那两个**的女子过来给王梓明敬酒。王梓明说雷主任,这两个是你女儿吧?一个比一个漂亮啊。雷黑子嘿嘿一笑,说是我请的两个保姆。那胖女人正好端了菜进来,听到雷黑子这样说,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出去了。王梓明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心想这雷黑子过的日子,才**叫日子啊。

    那两个女人一看就是在风月场里呆过的,那敬酒词说的非常肉麻,还带着肢体语言,一个比一个浪。王梓明被她们缠的没法,喝了几杯,两人还要和他喝交杯酒,被雷黑子制止了,说王书记第一次来,你们给他留点念头,要他下次还想着这里。两个女人就扭着**出去了。王梓明话里有话地说,雷主任,你这两个保姆厉害啊。雷黑子朝他挤挤眼说,还凑合,还凑合。

    说话间,听得院子外面怦怦车门响。一会功夫,进来了四条汉子,看上去都不瓤茬儿。齐刷刷地往那里一站,长短不齐地叫了声王书记。王梓明知道这就是雷家的兄弟几个了,本想站起来,又想到在这些人面前,还必须有点气势,就端着自己书记的架子,坐着没动,只是朝他们点点头。雷黑子就一一做了介绍。王梓明粗略打量了他们一下:雷老二上午已经领教过了,这家伙那双眼和雷黑子非常相像,虽然大但红通通的,看上去阴险狡诈;雷老三瘦高,面色白净,估计是个笑面虎,进屋后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眼珠却滴溜溜转的飞快,好像正在策划一个恶毒的阴谋;雷老四是个标准的地痞,光头,目光凶狠,左脸上一道刀疤,两条胳膊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纹身;几个人中,只有雷老五瘦瘦的,看上去挺腼腆,目光也很和善,和他那几个匪气十足的哥哥迥然不同。

    四兄弟依次向王梓明敬酒。王梓明以为这些人肯定像乡下的那些土光棍一样,要死缠烂打,没想到他们竟然很有分寸,都是自己先喝了两大杯,说声先喝为敬,等给王梓明敬酒时,却都叫着随意随意,说王书记您随意喝,意思意思就行。雷老三倒了满满一茶杯酒,笑呵呵地说,王书记,早就听大哥说咱们观音台来了个新书记,是市里下派的大干部,才貌双全,我们哥几个思贤若渴,都想拜见一下,今日一见,才知道大哥此言不虚。看您这面相,真是吉人天相,富贵无边啊!听说您也是槐河人,往大处说您是我们的领导,衣食父母;往小处说,咱们都是乡亲,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往后在槐河有什么麻烦,您说个话,不要您出面,自有弟兄们去给您摆平。不过也有麻烦王书记的地方,我们兄弟几个做了点要饭的小生意,请王书记以后多多关照。为表敬意,我先将这杯酒干了!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梓明听他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暗暗吃惊,才知道雷家也有能人。心想这个狡猾的雷老三,应该就是以后自己最强劲的对手了。有心让他放松警惕,就慢悠悠的说,乡里既然让我兼职我们观音台村支部书记,我就是来为群众谋福利的,当然也包括你们雷家兄弟。有你大哥在这里站着,啥事都好说。雷家兄弟看王梓明表态,一个个笑逐颜开,雷老三高高翘起大拇指,说王书记真是我们群众的贴心人啊,够哥们,够义气!雷黑子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哥们义气,王书记不讲这个的,王书记讲的是感情。

    敬完了酒,雷黑子一摆手,说你们几个忙去吧,我和王书记说说话。四兄弟就很听话地和王梓明告辞,一阵风出门了。院外立即响起一片汽车启动声。

    王梓明却没有心思喝酒了。不是被雷家兄弟这阵势给吓住了,而是觉得自己低估了敌人的实力。他原本以为,像雷家兄弟这样的暴发户,和那些有钱的土包子没什么区别,飞扬跋扈,自以为是,兄弟之间肯定也是面合心不合的。但从刚才他们对待大哥雷黑子的那恭敬的态度和敬酒时的言行上看,王梓明意识到,这五兄弟不但团结一致,而且是粗中有细。特别是雷老三,笑里藏刀,很有可能充当着兄弟中的军师角色。王梓明在这以前反复考虑过,要想把观音台村管理好,就必须先打掉雷家兄弟这股恶势力,使村民有安全感,才能再想着如何致富的事。他曾经想过一个策略,那就是抓住几兄弟之中的薄弱环节,采取措施瓦解他们的势力,然后各个击破。但目前看来,这个策略是行不通的。

    四兄弟刚走,村副主任李老偏和会计史滴流进来了。史滴流腋下夹着两条芙蓉王,李老偏怀里抱着一箱剑南春。两人放下东西就一个劲地道歉,说不知道王书记来村里,应该去迎接才对的。雷黑子说你们光说有什么用,自罚吧。两人就各各喝了五杯,又给王梓明敬了酒。说着话,胖女人端了满满一大盆熬炒鸡上来,又上了米饭。

    吃过饭,几个人上车去村部。李老偏和史滴流硬把烟酒塞到王梓明的车后备厢里,上了他车。雷黑子开着他的奥迪在前面领路。王梓明爱干净,没事就洗车,车里面一尘不染,有点嫌弃李老偏和史滴流不刷牙,有口气。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把窗户开的很大。走到上午发生车祸的地方,见卡车已经开走了,地上还垫上了沙子。王梓明在大坑小坑之间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问李老偏说李主任,村村通工程应该修到咱观音台了吧,这条路是在规划之中的,怎么还没动工?李老偏支支吾吾的说,工程队是来了,但又走了。王梓明追问说为什么?李老偏说,雷主任让他们走的。他们一动工就要封路,拉沙车就走不成了。

    王梓明没吭声,心里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雷黑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牺牲全体村民的利益,也真**太不是东西了。这样自私的村主任,怎么能代表群众利益?心里这样想着,更坚定了要拿下他的决心。

    透过车窗,看到山脚下的玉米地周围,绑了不少的红色布条,还扎着好多稻草人。就问史滴流是怎么回事。史滴流说,这是吓唬野猪呢。这后山上的野猪,少说也有七八百头。现在村民的猎枪都被收缴了,野猪繁衍的又快,一晚上能把一块玉米糟蹋干净。村民们辛苦一季,三分之一的粮食都进了野猪肚子里了。王梓明说,我们可以向林业部门申请一下,每年有计划地猎杀一些野猪。史滴流说申请过,记者还报道过几次呢,都没了下文。王梓明暗想,古代帝王都喜欢围猎,现在好多大领导也不例外,只不过没有这样的机会罢了。如果能合法地猎杀一批野猪,请那些大领导们来过过狩猎瘾,也不失为一种接近领导的好办法。

    车在村部破烂不堪的大门口停了下来。王梓明看到门口有块发白的黑板,上面写着“村务公开栏”几个字,下面却被小孩子画了几只王八。雷黑子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院子里野草萋萋,几只斑鸠受了惊吓,扑噜噜从草丛里飞走了。王梓明感觉一股阴气扑面而来,晴天白日的打了个寒噤。仔细看那院子,不大不小,东边是一个破烂的戏台,戏台的一角已经崩塌了;靠北有一排瓦房,那房子年久失修,连房坡上都长满了蒿草。王梓明看着这破败的村部,皱了皱眉,说雷主任,你们村委就没在村部办过公?雷黑子四下看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说娘啊,谁敢来啊。半年前村上一妇女因为宅基地没给她解决,吊死在这大门上了。那以后这院子里老是闹鬼,深更半夜还有人唱戏,附近的村民都吓跑球了。

    王梓明心里不悦,说雷主任,你是村干部,也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雷黑子瞪大眼睛说吊死鬼啊,谁不害怕?一个月前,这女鬼还“附住”了村上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小儿麻痹,坐在地上一辈子都没有站起来过,被鬼“附住”后竟然站起来走路了,你说}人不}人?吹胡子瞪眼的,对家人说我是吊死的毛妮,你们去叫雷黑子,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批宅基地!她家人吓得不轻,慌慌张张跑到我家叫我,我哪里敢去?去了说不定魂就被收走了。听说那老太太完全是毛妮的口气,提着我的名字破口大骂,骂的相当难听,还污蔑我占了她的便宜还不给她批地,满村人跑去看热闹,一个个吓得**眼里只打闪。她家里人没办法,偷偷派人去请核桃沟的张天师。不料人刚出发,那老太太就说,哼,知道你们去请先生了,这次就饶了雷黑子,我要回去了!有胆大的问她,你要回哪里?那老太太哈哈一笑,说村部的房子,我想住哪间就住哪间!说完,老太太一跤跌倒,睡了过去。等到叫醒,又站不起来了。众人问她刚才的事情,啥也不知道。有人说老姑,你刚才骂村长了!老太太摆着手说

    可不敢胡说,可不敢胡说,再给我俩胆,我也不敢骂他呀!

    王梓明听得头皮发炸,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直棱起来,把衣服都顶得不沾身子。又觉得背后总是站的有人似的,及至回头去看,哪有什么影子。心里虽然有点惊,但心想自己毕竟是乡领导,不能带头去信这个,壮着胆子说,都是一派胡言。雷主任你也是党员,我们党员都是无神论者,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那老太是得了一种叫做“癔病”的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把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也会顺着别人的思路去做出一些事情,自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雷黑子翻着眼说那王书记,你告诉我,那老太太一辈子站不起来,为什么忽然就站起来了?王梓明说这个嘛……想了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雷黑子一拍大腿,说看看,没法解释吧?说明世上还真是有鬼的。

    王梓明不想继续和他探讨有鬼没鬼这个问题,说雷主任你安排人把这院子里的草给锄了,把整座院子好好打扫一下,大门再油漆一遍。村部要有个村部的样子,否则这么破烂不堪的,上面下来检查话,让人家坐哪里?雷黑子对一旁的李老偏说,老偏你马上安排人,按照王书记的意思抓紧干。李老偏答应着说我这就去找人,出大门走了。

    王梓明说雷主任,你把各个房间的门打开,我要看一下,也跑跑屋里的潮气。雷黑子把一串钥匙往史滴流手里一塞,说滴流你去陪着王书记看吧,我不敢去。史滴流也坠着**不愿去,被雷黑子在**上蹬了一脚,说吓不死你!史滴流无奈,先是呸呸朝地上吐了几口,说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滚蛋!说完,提着劲领着王梓明去开各屋的门。王梓明看他们这样子,心里暗笑。

    靠着戏台那几间房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写:文化室。字迹斑驳。打开房门,一股霉气窜了出来。王梓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去,屋子里没有电,黑乎乎的,站着好半天才看清了点东西。看角落里堆着锣鼓、戏服,和一些唱戏的道具。看来以前观音台也是有个剧团的。正看着,发现那戏服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好像里面藏着个人似的。就觉得头发刷地一声直立起来,灵魂出窍。还没叫出声,吱哇一声响,从里面窜出一团黄东西,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已经跳到窗台上,钻出窗棂不见了。站在身后的史滴流大叫一声娘啊,黄大仙!一返身跳到了屋外。王梓明跟着逃出来,捂着胸口,心怦怦地跳,吃这一惊吓也非同小可。雷黑子幸灾乐祸地说我说吧,不让你们看,这下看到东西了吧?王梓明喘息了一阵,说没什么,一只黄鼠狼。雷黑子说当然了,没听老辈人说吗,一只黄大仙能领九个鬼魂呢!

    王梓明被雷黑子和史滴流弄的心慌意乱的,说打住打住,谁也不准再说这个话题了!雷黑子说那别的房间还看不看了?王梓明说算了,不看了。雷黑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西头那个房间说,别的不看就算了,这间得看看,这是你的办公室。

    西头那个房间,紧挨着大门,王梓明看那门上是新锁,知道里面肯定收拾过了。进去一看,这间倒是不怎么潮湿,地上撒着白灰,屋里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床,门后还放着脸盆,毛巾和香皂。看床上那被褥,是崭新的。

    雷黑子说,其它东西是村里给买的,但被褥是尹书记亲自送过来的。王梓明在床上坐了,抚摸着被褥,心想尹红妹想的也真周到。又觉得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猛抬头,看到隔壁房间的顶棚上竟然放在一具白森森的棺材,棺材的大头正伸到这边房间里。王梓明吓了一跳,说这是谁家的东西,怎么放在这里?

    雷黑子哈哈一笑,说这是老红军谢长治的。这老头是个光杆司令,一个人住着,死了几次都没死成。有次寿衣都穿身上了,往嘴里放压口钱的时候,那家伙说话了,说你们这么摆持我是弄啥哩?把人都吓傻了。棺材都做好十来年了,老家伙还活着,一点想死的意思都没有,还越活越扎实。这棺材还是县民政局给他做的,家里没处放,就放到这顶棚上了。

    王梓明哦了一声,心想虽然自己是个无神论者,这东西放头顶上也不合适啊。史滴流脑袋好使,说棺材棺材,有官就有财啊,王书记好兆头呢。王梓明一想,是这么回事,心想就这样吧。

    看王梓明在摆弄枕头,雷黑子说王书记要不你休息一下?史滴流说哈,村长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吓王书记的吗。王梓明偏要做给他们看,说我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必须睡一会,雷主任史会计你们回去吧,我睡一觉起来就回乡里。史滴流睁大眼睛说王书记,你真要在这里睡啊!王梓明脱了鞋子躺到床上,说你们回吧,把门带上。史滴流说佩服,佩服,和雷黑子一起带上门走了。

    两人刚走,就又有人来敲门。王梓明以为是雷黑子又转回来了,躺着没动大声说,进来。门慢慢打开,门外站着一位包着蓝头巾的妇女,鼻子上一颗黑痣。她满脸的怒气,说你是新来的支书吧?王梓明以为是找他反映问题的,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说我就是,大嫂你进来说话。那女人站在门口,说,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房间?王梓明一头雾水,说这是我的办公室啊,怎么会是你的房间呢?大搜你真会开玩笑。那女人说我知道是你办公室。可村长不给我批宅基地,你让我住哪?王梓明说那你去找雷黑子啊。女人说我不找他,他是个死人。王梓明知道雷黑子民愤大,群众骂他也是正常的,嘴上还是说,雷主任刚走,小心他听见。女人凄凄惨惨地一笑,说我说过了,他是个死人,连年底都活不过的。

    王梓明正想说不让她咒人,院子里突然传来突突的拖拉机声。那女人似乎是受了惊吓,哎呀叫了一声,倏然不见。王梓明猛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又发现自己不是躺在被窝里,而是躺在自己的汗水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么多汗。

    再也不敢睡下去,一骨碌爬起来,踢着鞋就窜到了门外。门外阳光明媚,李老偏领着七八个男男女女。手里拿着镰刀锄头什么的,把院中的草割下来,往一旁的手扶式拖拉机上装。李老偏看到王梓明,说王书记,打扰你休息了吧?王梓明说睡不着,我也帮忙干活好了。从一位妇女手里抢过一把镰刀来,开始割草。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位妇女,不能释怀。瞅个空把李老偏拉到一旁问他,吊死在大门上那妇女长啥样?李老偏说,她鼻子上有颗痣,死的时候包着蓝头巾。王梓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很空洞,说,唔。李老偏说王书记你问这个干吗?王梓明说,随便问问,不干嘛。

    干到太阳西斜,总算把院中的杂草全部清理完毕,又打扫一遍,这才看着像个院子了。王梓明谢绝李老偏的挽联,开车回了老家。来槐河做了副书记后,他在老家人眼里就算是衣锦还乡了,村上人看他的眼光都是看大领导似的,说话都陪着小心。村长更是有事没事就往他家跑,非给王梓明的母亲弄一个低保指标,被王梓明断然拒绝了。王梓明的母亲年轻时候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做个吃香喝辣的乡干部,这次愿望算是实现了。

    老家所在村的村村通公路已经修好了。王梓明开车走在上面,感觉心情不错。看那水泥路一直修到了家门口,甚至连去院子里的路都修了,院子也被硬化了。停了车,问迎上来的母亲,说妈,这院子什么时候硬化的?**看到出息儿子回来了,高兴地合不拢嘴,说工程队施工的时候,领头的说王书记是个好人,免费给咱打的院子。王梓明说那不行,算算多少钱,咱得还给人家,不能搞特殊。

    在家吃完晚饭,王梓明想着和孟佳荫的约会,心里无比抓挠。谎称乡里要开紧急会议,开车去了枫林晚。一路上一会觉得自己要去见的是孟佳荫,一会又觉得自己要去见的是秋月枫。不过不管想起哪一个,都止不住的心神荡漾。心想今晚,孟佳荫到底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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