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8点半,是班子成员例会时间。王梓明没去指挥部上班,而是早早地把唐小梅送到了二院,之后不到7点半就到了单位。做了副主任后,单位给他配了一辆现代汽车,但他很少坐,除非是下工地的时候,才让司机小雷拉着他去。平时上下班,他还是习惯开自己的那辆迈腾。
小雷倒也勤快,知道他周一要回来开会,早早就把办公室打扫了,茶水也泡好了。王梓明坐下随手翻了下报纸,看小雷忙完了还站在那里不走,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他说,小雷,有事吗?
小雷是从园林局下面的绿化队抽调到机关的,还没结婚,小伙子人很腼腆,嘴巴也严谨。再加上他老家也是槐河的,是个小老乡,所以王梓明就把他留下了。这会小雷听领导问他,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票据粘贴单来,红着脸说,王主任有个小事想给您汇报下,上次您签的那几张票,财务科不给报。
王梓明嘴里说不会吧?接过来一看,是两周前自己签过的几张汽车维修发票,一套大灯,两个轮胎,以及一套汽车坐垫,一共四千多元。这些都是正常的费用支出,不应该不报的啊。就问小雷说,你是不是没在办公室指定的维修厂维修?小雷说,就是在委里定点修理厂修的车。王梓明又问,那财务科为什么不给报?咱们这辆车每年不是有15000元的维修费用吗?小雷说,是啊,可财务科胡科长说,你借调出去了,又不怎么用车,所以这15000元用到别的车上了。
王梓明登时心里就冒出了一股怒火,正要发作,又想到不应该在司机面前失态,就强忍住了,说,小雷,票放在这里吧,我问问是怎么回事再说。
小雷刚出门,王梓明就打了财务科长胡蝶的电话,说胡科长吗?我是王梓明。胡蝶现在正在减肥,每天不坐电梯,爬楼梯,这会可能正在楼梯上,虽然气喘吁吁的,但还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哎呀王主任啊,这么一大早的,有何重要指示?说完,故意大喘了几声,营造出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气氛。
胡蝶这个女人,王梓明一直看不惯,虽然她有着几分姿色,虽然她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绰号胡美人,四十大几的人了,整天打扮地比年轻人都时尚,说话也爱装嫩,并且腔调一听就很虚伪,让人觉得很不实在。她对自己胡美人的绰号非常受用,在酒桌上向别人介绍自己时,故意只说自己姓胡,双眼含笑地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说,哦,胡美人啊。那时候胡蝶送到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嗲着声音说,美什么啊美,美人她妈啦。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特别是像财务这样的要害部门,更是敏感之地。但胡蝶就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本领,能摆平每任领导,能成为每任领导的贴心人。她在领导面前,说话比假蜂蜜都甜,一张脸笑的灿烂无比,像盛开的牡丹,但对待前来找她签字报销的人,则是冷若冰霜,喝来斥去。所以司机们送她的绰号是:狐狸。因为掌管着市政项目工程款的拨付,她手中有着一定的权力,据说实惠的很。
王梓明听着她腻歪歪的声音,把话筒拿得离耳朵远点,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不等她答应,就挂了电话。
王梓明当然得让这个女人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刚当上副主任那会,他就受到过胡蝶明目张胆的歧视。委财务科过年过节发一些奖金代金券什么的,需要每个人都签字。班子成员签字不用去财务科,由财务科的出纳小艾拿到他们办公室签,钱和券也送到办公室。但胡蝶知道关天浩不待见王梓明,可能有点要讨好关天浩的意思,总交代小艾打电话给王梓明,让他自己来签字。小艾每次给王梓明打电话,都很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王主任,来财务科一趟吧。说完又加一句,胡科长让我给你打电话的。王梓明刚开始还以为其他副主任也是这样的,签字领了东西还不忘说声谢谢。后来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是这种待遇,气的在心里翻来覆去把胡蝶慰问了好几遍。干脆也不去签字了,你们爱给不给。胡蝶看王梓明使上了性子,可能也意识到不妥,跑到他办公室,装模作样地把小艾批评了一顿,说,我今天才知道这妮子这么懒!王梓明只是一阵冷笑,说,没关系的,胡科长你以后有什么指示尽管说。胡蝶弄了个没趣,讪讪地走了。从此对王梓明也不敢再耍什么心眼了,表面上做出很尊敬的样子,老远就捏着腔打招呼。不过王梓明对她的印象丝毫没有好转。胡蝶和关天浩关系密切,开会发言的时候,总爱说,关主任说了关主任说了这,关主任说了那,听得几个副主任都直皱眉头。而关天浩似乎很爱听她说话,乐呵呵地看着她,还隔三差五地表扬财务科,出差开会的还经常带着胡蝶。
挂了电话不到三分钟,胡蝶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带着一股名贵的法国香水味。胡蝶的胸并不太大,但敢于露,又露的恰到好处,所以看起来也很惹眼。可能是爬楼梯爬累了,胸脯一起一伏的,甜甜地笑着说,王主任,来的好早啊,到底是领导,觉悟就是高。王梓明不为所动,也没让她坐,胡蝶已经一**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顺手整理了下桌头的报纸,说,领导有何指示?
王梓明面无表情地把那几张发票推到她面前说,这是怎么回事?
胡蝶拿起发票看了看,说,王主任,是这样的,你那辆车的维修费已经用完了。
王梓明看着她说,不会吧?
胡蝶灿然一笑说,哦,是这样的,包主任的车大修了两次,花了三万多元,关主任说你抽调到指挥部去了,不怎么用车,所以就把你那辆车的维修费转到包主任那辆车上了。
王梓明气的脸色铁青,咬着牙说,这事谁定的,和我通气了吗?
胡蝶看得出王梓明很生气,故意撇着嗓子说,呀,你们领导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干活的,只是服从命令罢了。
王梓明又问她,服从谁的命令?关主任?只有关主任是你的领导?
胡蝶耸了耸肩说,我也没办法啊。
王梓明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那好,等会开会我要问问关主任,凭什么把我的维修费拿掉。同时我也提醒你胡科长,做什么事考虑周全些,谁的位子都不是祖传下来的,谁干的活都不是一辈子的事业。
胡蝶听他说出这话来,也收起了笑,拉下了脸。刚想说什么,王梓明摆摆手说,你去吧。胡蝶站起来,一拧身,皮鞋咯咯咯地敲着地板走了。王梓明看着她扭动的**,心里冷笑了几声。
看来关天浩还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王梓明气呼呼地坐着,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等会班子会上,一定得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当面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不是我王梓明肚量小,实在是你关天浩欺人太甚。王梓明觉得,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却能说明很多问题。起码说明一点:关天浩从来就没把他当做自己人,对他仍然怀着敌意。既然你这样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王梓明又想起了张晓卉谋划。说不定还真得这样搞一下子。
胡蝶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又转回来了。满面春风地笑着,说王主任啊,票给我吧,我马上安排小艾报销。说着,已经把桌子上的发票拿在了手里。王梓明还是沉着脸,不冷不热地说,怎么,关主任改变主意了?胡蝶哈哈一笑说,这事怪我,可能是我没领会领导的意图,你那辆车的维修费,分文不少。王梓明故意嘲讽她说,那我得好好谢谢胡科长啊,你给我办了这么大一件好事,我请你吃饭吧?胡蝶很有韵味地摆了一下腰肢,浪浪地说,怎么能让领导请我呢?我请领导啊,吃饭唱歌一条龙,怎么样?王梓明实在不想领教她的虚情假意,说,好,好,回头再说吧。胡蝶说,什么回头再说,就这个星期。咱们可是一言为定哦,不去的话,我背也要把你背去。
这话带着明显的暗示,王梓明当然能听得出来。他当然不会去接她伸出的橄榄枝,说好吧好吧,胡科长你去忙吧,我准备下发言材料。胡蝶说那我就不打扰领导了,这两天我给你发信息好吧?王梓明胡乱答应了一声,胡蝶才又扭着**走了出去,**摆动的幅度比刚才还要大些。王梓明猛然发现这个女人还是个翘臀,身材虽然有些丰腴,但腰很细,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啊。
胡蝶刚走,香水味还未完全散尽,副主任宣立明进来了。宣立明是前年从文化局调过来的,在几位副主任中排名最靠后。王梓明和他
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钓鱼,所以算得上是意气相投。宣立明进来后就神秘地关上了门,在王梓明对面坐了,压低声音说,梓明,关天浩找你了吗?
( 公务员的仕途上升路:绯色升迁 p:///0/2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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