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的仕途上升路:绯色升迁》153章 槐河见闻

    假期的第四天,王梓明回了趟槐河。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去观音台找张天师。既然在崔定面前夸下海口,他得付诸于行动,这应该是个和崔定拉近关系的很好的一个途径。不过脾气古怪的张老头会不会去市里见这个大人物,他心里并无把握。

    车过槐河乡政府,王梓明鬼使神差地开车进了政府大院。因为是假期,大院子里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参天大大杨树已经开始落叶了,地上厚厚的一层叶子,看上去斑驳陆离。办公楼一楼,政府办的门开着,应该是有人在值班。王梓明并未下车,这一会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二楼靠西的两个房间,就是原来尹红妹和他的办公室了,朱红色的木门漆了新漆,看上去倒是没有原来那种旧旧的颜色亲切。那两个房间仍然是书记办公室和副书记办公室,不过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岁月倏忽啊,王梓明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一楼靠东的一个房间门口,挂着乡长办公室的牌子,应该就是蔡小菲的办公室了。王梓明坐在车上盯着那扇门很久,想象着蔡小菲那**的身影在门里出出进进的样子,耳边又响起了她疯狂的叫声。那时候蔡小菲**极强,叫起来一点不加掩饰,还总是喜欢用粗鲁的字眼。王梓明抓住她弹性十足的一双大胸狠狠地刺她,听着那些又土又粗的字眼从她那两片红红的嘴唇吐出来,最原始的**被她激发地淋漓尽致,当然也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时过境迁,现在的蔡小菲已经很少和他联系了,再也没有了那些暧昧的短信,再也不会和他交流**的心得体会,并且好像故意躲着他。有次在政府楼上碰到来办事的她,王梓明显得很激动,蔡小菲却有些冷冷的,礼节性地和他握手寒暄,然后径直走进了电梯。王梓明看着电梯的门关上,数字一个一个地往下跳,心里像被狼掏了似的空。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晚上喝了点酒后,终究不能释然,就给她发了个信息,问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冷淡。蔡小菲的信息很久才回过来,是一句歌词: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王梓明看着这两句话呆了半天,叹息一声,并没有给她再回过去。很多事情注定要成为过去,人生注定要留下很多遗憾。不知听谁说过,残缺的人生才是健全的,这句话越品越有哲理。

    在办公楼前呆了一会,王梓明慢慢把车往南开,想去自己当年的宿舍看看。原先高洪住的那个小院子已经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楼,已经盖了两层,工人们都放假,留下了个半拉子工程。脚手架旁,一棵茂盛的核桃树结满了果实,在秋日的阳光下闪耀着丰收的光芒。这棵核桃树原来是在院子中央的,他曾经和高洪在树下的青石板旁煮酒论未来。俱往矣,可惜高洪踌躇满志来到槐河,最后却躺着被人抬上车回到了万川。王梓明的眼前又浮现出高洪的白净的面孔,秀气的卷发,那双女人般却喜欢指点的手。不能回忆下去了,刹住车吧。

    再看自己宿舍院子的那个圆门,依然还在。门的上方,多出两个字来,是“忆园”,字体隽秀,有点像是出自女人之手。一个并无什么诗情画意的政府大院里,有了这两个字的出现,一霎时变得湿漉漉起来。王梓明隐隐觉得,这应该是蔡小菲的杰作。那时候,蔡小菲总是在半夜猛不丁地摸进他宿舍,二话不说先把自己剥光,被子一掀就钻进了被窝,嘴里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快点吧快急死我了”。那间不大的宿舍里,多次响起蔡小菲畅快的叫声;那张不大的床上,留下了他们刀光剑影的回忆。蔡小菲把这里命名为“忆园”,不用说就是在追忆那些往昔了。王梓明没有下车走进院子里去看个究竟,但他坚信,自己的那间宿舍依然还在,说不定那张床也在呢。

    在大院里留恋了大半个小时,才开车出来。政府门口的那个小超市现在已经成为大超市了,那时候蔡小菲经常在超市门口等他,有时候是坐他的车,有时候是让王梓明上她的小车。现在的超市门口当然没有蔡小菲了,但王梓明还是踩了一脚刹车,停了下来。闭上眼睛,蔡小菲打开车门上了车,带进来一阵醉人的香风。然后是那句能让他一下子就血脉喷张的话,去找个地方吧,快急死我啦!

    出了乡政府往西走,路边的标语吸引了王梓明的注意力:“谁烧罚谁,烧谁罚谁”“烧一亩罚一万,不怕你倾家荡产”“地里冒烟,拘留十天”等等,很雷人。正是收玉米的季节,秸秆禁烧成了全市最关紧的任务。今早王梓明从市里出来的时候,就被呛人的烟雾熏得直流泪。建委也分的有任务,包的有地块,农民们白天保证的好好的,晚上值班人员一走,立马就狼烟四起了。没办法,年年禁烧,年年禁不了。

    不过槐河乡的这项工作做的不错,田地里看不到有冒烟的地方。走过廊桥时,王梓明又停了车,下车站在桥头,沉浸在对笑笑的回忆里。廊桥的下游,老泄洪道边,曾经是和尹红妹一起看流星雨的地方。正眯着眼睛追忆往昔,看到乡里的两辆禁烧宣传车哇啦哇啦地开过来,赶紧往树后躲了躲。副乡长侯书文坐在车上,脸被晒的黑不溜秋的。看来乡里的干部们并没有放假。侯书文这滑头的家伙,也就只有蔡小菲这样的女人能让他服帖。

    再往前走不到两公里,就看到了孟佳荫曾经的“枫林晚”。一角楼宇半隐半现。山庄前山坡上的枫叶火红火红,像是天下掉下来的一片晚霞。不过这里已经没了佳人,而是一座敬老院了。听尹红妹说,孟佳荫的那架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送给了县文化馆。再也听不到她如行云流水般的钢琴声了,梦中的婚礼也只有存在梦中了。王梓明很想知道孟佳荫的下落,可惜她也故意躲着他。

    真是一路的回忆啊。王梓明的心里装的沉甸甸的。走过超载检查站,又想起了当年自己乔装打扮暗拍路政执法人员受贿的一幕,不觉有些好笑。车到一个叫做许村的村边,忽然看到路边吵吵嚷嚷的,还停着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不少人看热闹。仔细一看,有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带着几个协警正在往车上拉一个女人,那女人坠着**哭号着不上车,双手紧紧抱着一颗胳膊粗的椿树,嘴里叫着,不是我烧的!不是我烧的!你们干嘛要抓我!那个上点年纪的警察双手叉腰,故意把衣服撩起来露出手枪套子,朝女人吼道,只要你地里冒烟就拘留你!一个虎头虎脑的四五岁的小男孩紧紧抓抓妈妈的衣角把她往回拉,对这些警察怒目而视。

    王梓明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就把车停在了对面的路边。这时他看到了那女人穿着的粉红色裤子,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原来她就是当年帮助他拦车的那个寡妇啊。王梓明后来还在集市上遇到过她,答应要帮她的,却一直没有兑现。看来现在有必要去帮她一把了。王梓明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下车,看到一辆黑色的现代轿车快速地开过来,一个急刹车在警车后面停住了,扬起了老高的尘土。看车牌,正是原来尹红妹坐过的那辆。听到有围观村民说,乖乖,乡长来啦!

    车门打开,下来了器宇轩昂的蔡小菲。她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衬衣的下摆束在腰里,看上去既时尚又有气势。仿佛她身上带着一个什么逼人的磁场,人们自觉地闪开一条道,蔡小菲就径直走到了抱着树的女人面前,喝道,松手!那女人想和蔡小菲讲理,蔡小菲不听她说什么,指挥几个协警说,塞车里带走,有话到乡里再说!几个协警刚才还有点手软,这会听见乡长下命令,答应一声,一齐下手来拖那女人。女人哭喊着,双手还紧紧抱着树,眼睛里满是乞求的目光。蔡小菲嘴里骂了一声脏话,亲自下手去抠那女人的手。眼看女人就要被塞进车里,忽然传来哎呦一声惨叫,那个警察捂着手臂跳了起来,手下的黑血流了出来。原来女人的儿子看妈妈受欺负,小狼似的下了嘴。那只小狼咬了警察,并不逃跑,提着小小的拳头仍然是怒目而视。被咬的警察恼羞成怒,骂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啪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然后一脚把他踢坐在了地上。小男孩的嘴角流出血来,用手背一抹,再次跳起来去咬,又被踢倒了。已经被架到警车门口的女人母兽般地嗥叫一声,挣脱几双手臂,返身扑到了儿子身上,大哭着说,你们打孩子,还是不是人!

    围观的村民不乐意了,纷纷叫道,警察怎么打人?这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开始是小声的议论,接着声音大起来,有些群情激奋了。还有村民拿着农具赶过来,咋咋呼呼地吆喝着,警察和协警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了。

    眼看局势要发生逆转,蔡小菲手指人群大喝一声,谁再起哄一起抓走!乡派出所号子里地方大着呢,稀饭准备的也多,谁想去喝稀饭马上就送你们去!

    村民们又被漂亮女乡长的气势震住了,高声的议论变成了小声的嗡嗡。蔡小菲逼视着那些不安分的人,于是大家又安静下来。蔡小菲依然不依不饶,手一挥说,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们不能开这个头!

    女人的哭喊声又响了起来。王梓明果断地推开车门走来上来,叫道,蔡乡长,请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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