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第83章 放粮

    第83章放粮

    村子里十几条性命被饿死以后,陈家的粮食终于发挥了作用。

    12月一个清冷的早晨,当人们打开街门以后,竟然惊喜地发现自家的门口放着半碗粮食,每家的门口都有,就是粮食不禁相同,数量也不太多,有的是半碗高粱,有的是半碗玉米,有点则是两把麦子。所有的人都欣喜若狂,以为老天发了善心,可怜这一方水土。有细心的人发现,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提着布袋,挨家挨户在送粮,老的70多岁,发须银白,少的30来岁,精壮有力,这两个人正是陈家的管家满仓和曾经的二少爷陈默然。于是家家户户都流下了眼泪,心里默默感激陈家的恩德,对于蜗牛的死,已经有人开始悔恨难当。

    有了粮食的滋润,于是村里便不再死人,每家的烟囱开始冒烟,大家把这为数不多的粮食小心翼翼捧进家,放进锅里,拌上树皮和草根充饥,几天以后,所有人的脸上开始出现血色。大街上也不再冷清,人们熙熙攘攘开始相互串门慰问,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扛起了锄头开始到自留地里除草。蜗牛的死并没有使陈家对村里人产生太大的愤恨,或者说陈太云心慈手软,看不得全村的人被饿死。他当初发誓全村人的死活与己无关的誓言已经彻底无效了。陈太云的高风亮节令孙茂源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茂源把地窖里的银元全部拿了出来,告诉儿子耀文说:“去,全部换成人民币和粮票,买成粮食,陈家能做到的,我们孙家照样可以做到。”孙耀文吃了一惊,自从花容死后,他的脾气变得相当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女儿凤妮成了自己的出气筒,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可在面前却发不出半点火来,只是急急惶惶劝道:“我的亲爹啊,你这是咋哩?陈家就这么一点家底了,你非要挥霍掉不可,给我们留一点行不行?。”

    “你说啥?”孙茂源一听就急了,骂道:“你说我挥霍?哼!有钢用在刀刃上,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难道看着全家都饿死你才用?”孙耀文说:“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手里的是大洋,要兑换成人民币和粮票才行,这东西谁敢到银行去兑换非被抓起来不可,我可不想戴顶资本家的帽子,再说粮食是国家监管的,只有到黑市上才能买到,你这是让儿子犯法啊!”

    孙茂源叹了口气,说道:“银元放在地窖里那是死的,不能吃也不能喝,只有换成粮食才能救人,你说你去不去吧?”孙耀文后撤一步,说:“我不去!”孙茂源抬手把鞋从脚上摘了下来,劈头盖脸冲孙耀文扔了过去,口里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早知道你没这胆量,人家陈默然有这能耐,你咋就不会学,要你干啥?死了算了,看不把你另一条腿打成残废”。耀文拄着拐棍在前面跑,孙茂源在院子里追,爷俩打在一处。何孙氏连忙跑了过来,一把将老头子拉开,劝了半天,孙茂源余怒未消:“滚!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有陈默然一半的才智我也知足了,滚!”孙耀文撇了撇嘴,没有动弹。孙茂源从门后抬手抄起了大杠子,“你滚不滚?耀文见事不好,哧溜一声冲出了门去,直奔他从前居住的那座窝棚而去。

    孙耀文来到滏阳河边,心里很不痛快,只骂是老顽固,老不死。肖建从窝棚里走了出来,劝道:“算了,因为钱的事,不值当,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陈家的存粮也不多,万一那一天真的无米可炊的时候你该怎么办?难道领着全村人去要饭?”

    孙耀文大喝一声:“谁敢?谁敢出去要饭就是给社会主义脸上抹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肖建笑了笑,他对孙耀文也不太感冒,孙耀文这个人心胸狭窄不能容事,而且居功自傲,最主要的是好色,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弊端。他跟他混在一起完全是一种利用,利用他手里的权利说服香荣,或者把他当做自己跟香荣之间沟通的一架桥梁,这个人跟陈默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在他的心里,陈默然才是一个英雄,一个难以捉摸神秘莫测的人。这个人深藏不漏,而且古道热肠,在他的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当初香荣上吊的时候,三百米的距离陈默然一枪就可以打断绳子,这是什么样的枪法?而且他身上偷偷藏有功夫,有这样的身手,不是做过特种兵就是干过土匪,可惜,可惜,所有的机会都错过了,不然一定会跟他拜把子做兄弟。所以他嘿嘿笑了一声,不再多问。

    冬季的滏阳河仍旧流水潺潺,河底裸露出青青的河草,令人奇怪的是滏阳河里从来不产鱼,除了河草还是河草,夏天的时候会在两岸的河洞里掏出乌龟,或者是龙虾。孙耀文曾经问过年长的人,为啥滏阳河里不产鱼?老人笑笑说道: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和磁县花官营公社的石桥村有关。

    石桥村距离嘎子沟并不远,在西南二十多里,相传石桥村原来并不叫石桥村,村子也没有桥,两岸人民都是靠船只来往。村子里的人为了方便,所以决心要造一座石桥,不幸的是桥造起来以后却连年发大水,每次都会把桥冲垮。村子里的人很郁闷。一天,来了个高人,是个居士,他看了看桥墩,却说是使用的材料不行,要用太行山的石头才行。人们都说太行山那么远,石头该咋往回运啊?居士说不用慌,看我的,结果半个月以后他真的把太行山的石头给运了过来。

    原来从山上石料的开采开始,他用的都是当地人,石头从山下滚下来,每过一个村庄都有当地的人来搬运,只要过了村界就有下一个村子里的人接力搬运,然后居士就搓土成金,就地抓一把土就变成了黄金,给搬运的人付了工价,就这样一直搬运到滏阳河,付了黄金无数。这个举动令人乍舌。后来桥造好以后,果然没有被河水冲垮,一直延用了300多年。

    直到有一天嘎子沟的王半仙从这里经过,看到了石桥却大吃一惊,说这座桥的代价太大了,竟然捞干了滏阳河里所有的鱼,三百年之内的鱼都被这座石拱桥给预支走了。一座石桥就挖走了滏阳河近300年所有鱼类的产量,那些搬运石头的人家地里的产量也大幅度下降,他们所得的钱也被提前预支了。这个故事警示后人的是,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你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天理循环是千古不变的。

    那时候孙耀文还小,王半仙的话还不太令他相信,后来长大以后他到滏阳河里去摸鱼,果然鱼类很少,也长不大。渐渐的就对四狗子的话产生了置信。四狗子真有一套,难道村里人传说蜗牛死了以后,方圆几百里要遭遇三灾三劫的话都是真的?想到这里孙耀文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一种暗暗的后怕开始在心里荡漾。

    肚子里的饥饿令他不能再产生遐想,目前最要紧的是必须解决一下民以食为天的问题,他的双眼像日本人炮楼上的探照灯一样,开始在河面上来回扫荡。希望有一两条鱼可以经过,然后他就会毫不犹豫举起手里的拐棍一个飞身扑过去,将这条鱼生擒活捉。结果却令他很失望,不要说鱼,连条蝌蚪也没有。这时的他心里不禁又产生了一种失望,嘴里暗暗骂一声:“石桥,王半仙四狗子,居士!”

    正当他怒骂不休的时候,双眼却忽地直了,闪出了惊喜的光彩,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了头顶,他看到不远处的河边上站一个人,是个女人,而且很漂亮,长长的辫子像一捆剥了皮的大蒜甩在脑后,俏脸像一个煮熟的鹅蛋,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小袄,远远看去分明就是野地里一个将要长大的胡萝卜。他骂了自己一声,怎么看到的都像是吃的,那分明就是一个美女嘛。

    正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双眼一闭,头朝下噗通一声栽进了滏阳河里,清凌凌的水面上顿时荡起一层圆圆的涟漪。

    ( 迷失的**:野村情事  p:///0/5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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