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黄昏,我们一起坐在福州的东街口,这里一直到午夜还是人声鼎沸,对对时尚的男女从我们身边依偎走过,呢喃私语。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迪吧的声音像潮水一样从玻璃们奔泻而出。都市青年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说起了我的忧郁,我以前的工作,和此刻的失业。我不知道一年后,重返福州,是否还能站稳脚跟。我还想干新闻,还想做记者。我喜欢这个职业,我不知道离开这个职业后,我还能干什么工作。然而,整个福州只有两张报纸。
她说,前几天本城一家都市报在招聘,你可以一试。
第二天,我走进了位于城市北部一幢很高的楼里,一位矮小的老年男子接待了我,他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他在和我面谈时,一直在不停地抽烟,是那种几十元一盒的软包中华,让我心生出民脂民膏的念头。现在想起来他的那些问题是多么初级,他问我有车子吗?以后采访该怎么办,我说我可以先买自行车,再买摩托车,再买小汽车,只要报社效益好。他还问我有没有作品发表,我把自己出版的几部长篇小说摆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不作声了,惊讶地望着我,他的眼镜几乎要从鼻梁上跌落下来。我再告诉他我是从当时一家反响非常强烈、非常具有影响力,但却被有关方面生生扼杀在摇篮中的报纸走出来的,他马上就说,好啊,好啊,你明天就来上班。
就这样,我又在福州做了一名记者。报社对记者都分口,我被安排跑公安口。公安机关破获了什么大案要案希奇古怪的案件,我都会像猎犬一样,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和同城的另外一家报纸抢夺新闻。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夏天里,我经历了一次次的震撼,我在采访那些案件时,竟然见到了媚娘、阿莲、王靖、京蓉。而他们在我离开一年后,竟经历了天堂地狱的裂变。
那时候,在媚娘的面前,我总像个小弟弟一样。她高大丰满,性情奔放,她几乎和北方的我一样的身高,以至于我一直在怀疑她是不是身上有着俄罗斯的血统,因为在晚清,曾经有一支俄罗斯的海军在这里驻扎,为了遏止已经日渐崛起的日本,他们帮助腐朽没落的满清训练了一支号称亚洲第一的“北洋舰队”,那些俄罗斯海军在马尾驻扎了一年,他们没有留下先进的海战技术,却留下了一群混血的孩子。
我没有问起过媚娘关于她血统的问题,我知道那是耻辱的烙印。
我们走在一起时,总喜欢手指交叉在一起,遇到迎面而来的自行车和汹涌的人流时,她总像个大姐姐一样跨前一步,用自己丰满的身体阻挡着我,让我感动。每逢我的休息日,我们就在东街口天桥上相会,然后沿着笔直的八一七路,一路南向,穿过有着一棵非常高大非常苍老古榕的南门兜,穿过全都是手工艺品和旗袍唐装商店的茶亭街,黄昏时分来到闽江岸边的中亭街。那时的中亭街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古雅的闽剧乐声在那些穿红着绿脸上涂着一层厚厚脂粉的老太太口中唱出,让人平添出一阵苍凉。穿着紧身衣的少男少女脚蹬轮滑鞋,像风一样刷过广场,身后溅起一片惊呼。装扮得富丽堂皇的游船停靠在闽江边,随风飘来管铉乐声和飘渺的欢笑声。沿江摆开一排茶几矮凳,光着膀子的食客们觥筹交错,大呼小叫,红光满面。这里是福州最市井的地方。我们每次都会找个座位坐下来,然后伸手招呼小二来两扎生啤!每次我们都喝到微醉,然后一起打的回家。
媚娘曾经说过,我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我无法忍受漫漫的孤独煎熬。
媚娘还说,许多留守女人最终都选择了“包二爷”,把丈夫在国外赚的钱花费在国内二爷的身上。可是,你不要我的钱。
我说,我不是二爷,我不需要钱。我只需要你,因为我爱你。
她笑了,笑得很灿烂很温情。她说,你千万别爱上我,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我故意撒娇地说,我不管,我才不管。
他温柔地拍拍我的脸说,傻孩子。
日子平静地过去了,平静得不留任何痕迹。像河水一样,静静地流走,连一圈涟漪也没有。
我一直在等待着礼拜五的休息日,因为到了休息日,我就能和媚娘在一起。我一有时间就打电话给她,每次在电话里都要缠绵很长时间,无论是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还是在万籁俱寂的午夜。我一遍遍地说,我爱你,我爱你。媚娘总是在电话的那头笑着,笑声很甜蜜很诱惑,让我想起她花枝乱颤的样子。
而每次我们一回到房间里,一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地互相解开对方的衣扣,像第一次一样新奇地摸索着对方,从头到脚,压抑着心头的狂喜。我们拥抱在一起,闭着眼睛,用舌头探索着对方的嘴唇,喃喃地说,爱你,爱你。
我至今还想不明白,那段时间里,我们为什么会那么贪婪。我们抓紧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在每一分钟都制造出新的欢乐。我一直在想,媚娘是不是天生就是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女人,天生就**高涨,她丰满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片肌肤,都充满了勃勃的**。
因为有了媚娘,那些日子里,别的女人对我没有了任何吸引力。走在大街上,挽着媚娘的手,我高仰着脸,承受着南方炽烈的阳光,脸上写满了得意和幸福。我觉得我是全福州最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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