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医：卫生所的秘密》第25章 白磷

    等我们赶到杨二狗家的时候，二狗子已经把杨奶奶抱到了家里的床上，翠儿也斜靠在沙发上，表情呆滞，似乎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见父亲来了，杨二狗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我见铁蛋和佳佳还在杨二狗家坐着，就上前问他们怎么还没走。铁蛋脸稍稍红了一点，别过头去不说话。佳佳的脸色还没完全恢复，小声说看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大天黑的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回家，所以一会还要拜托父亲送他们回去。

    这次我没嘲笑佳佳的胆小，想起刚才我一路跑回家的狼狈相，也就理解了佳佳和铁蛋。

    父亲坐在杨奶奶身边，从药箱里拿出了听诊器，放在杨奶奶的胸口仔细的听了一阵，又拨开她的嘴仔细的看看，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俺娘怎么样了？”杨二狗在一旁紧张的问。

    父亲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狗子你放心，杨大妈没事，就是受到了惊吓暂时昏迷了过去。”

    杨二狗松了一口气，把父亲拉到了翠儿身边，看看他媳妇这是怎么了。父亲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吓得，服用一些镇定剂就没事了。

    杨二狗放下心来，蹲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父亲让他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详细的说一遍，因为我跑得气喘吁吁的，又哭的不行，没有给父亲说清楚情况。杨二狗抬眼看了一眼父亲，脸上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听了杨二狗的讲述，父亲皱着眉头慢慢地摇摇头，说：“灵魂出窍？这是不可能的，我研究过一些西方的神秘医术，没听说过灵魂出窍是这么一个现象啊……狗子，杨大妈绝对不是灵魂出窍，她应该是吃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杨二狗寻思了一阵子，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俺娘吃过晚饭就说头疼，还说抽屉里有药。我当时正和俺媳妇在院子里纳凉，没注意她吃了什么。过了一阵子，俺娘就从屋里冲了出来，跪在地上，身上冒着绿光，嘴里往出喷烟儿。我和翠儿都以为是什么魂儿上身了，就跪下磕头了……”

    父亲沉吟了一阵，又看了看杨奶奶的嘴，我凑过去看了一下，只见杨奶奶的嘴有点发黄发黑，就和让什么东西烧过一样。

    父亲慢慢的点点头，冲杨二狗说：“大妈年纪大了，一辈子在村里没出去过，你们家肯定有很多不科学的土方子。狗子，你把大妈自己藏的那些个药都收起来吧，别让老人家把身体吃坏了。”

    杨二狗连连点头，说自己母亲没文化，生了病也不看医生，就信土方子。上次还是咳得不行了，才勉强找了一下父亲。

    父亲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乳白色的液体，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放在了茶几上。说：“等杨大妈醒来，你把这个东西给她喝下去，这是我自己调配的镇定剂，可以让老人平静下来。给翠儿也喝一点，她受到了惊吓，没什么大毛病。”

    杨二狗拿起了茶几上的瓶子，随便的看了看，脸上还有些怀疑。

    父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并不是什么灵魂出窍，就是因为杨奶奶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所以才会出这样的怪事。杨二狗将信将疑，自己也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父亲又安慰了杨二狗几句，冲我们仨一招手，说我们也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虽然父亲已经解释说那并不是什么灵魂出窍，可是这也可能是父亲专门那样子说好让杨二狗放心。

    铁蛋不愧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特别好骗，一听不是灵魂出窍，胆子一下就又大了起来，一出杨二狗家的院子，自己就哼着小曲子独自回家去了。

    聪明的佳佳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他坚持让父亲把他送到了家门口，这才放下心。

    月日的时候都看不到月亮，回家的路上一片黑漆漆的，即便是父亲就在身边，我还是感到全身发冷。走了一会，父亲突然停了下来，把自行车架到一边，将药箱放在了地上。

    我停下来看着父亲，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些什么。

    父亲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瓶子，他把瓶子上的盖打开，往地上倒了一些粉末一般的东西。这些粉末一倒在地上就立刻发出了绿油油的微光，在漆黑的夜色下看的特别的清楚。

    父亲看了我一眼，指着地上这些会发光的粉末说：“这就是杨奶奶灵魂出窍的原因。小文，这些粉末叫做白磷，会发出绿光。白磷一遇到空气就会燃烧，产生白色的烟雾。咱们大山里即便是夏天，到了晚上气温都不是很高，所以爆露在空气中的白磷不会完全燃烧。杨奶奶就是把白磷当成了一种药物吃到了嘴里，嘴里的温度比较高，所以白磷就完全燃烧了起来，产生了大量的烟雾。这就是杨奶奶灵魂出窍的真正原因，明白了吗？”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明白。父亲微微一笑，收拾好了药箱，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家走，说这些现在不明白不要紧，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他之所以现在就和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我杨奶奶并不是灵魂出窍，希望我要相信科学，不要相信村子里的迷信。

    我点点头，虽然科学和迷信还没有在我的脑子里形成统筹的概念，可是一直以来，父亲都说科学是好的，迷信是坏的。那么我自然就要学好的，抛弃坏的了。

    回到家，父亲也不和我多说话，催促我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学。我听话的钻进了被窝，下午走的匆忙，把书包忘在了铁蛋家，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去他家拿书包呢。

    睡到半夜，我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吵醒了，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听到那个声音来自很远的地方，估计是谁家两口子又在打架呢吧。迷迷糊糊中，我感到父亲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就下床了。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早的就到了铁蛋家，铁蛋是由他妈妈送出来的，他妈提着我的书包递给我，我接下的时候发现他妈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有些奇怪，我很少和铁蛋妈妈来往的，她怎么对我这么不满意啊。

    我和铁蛋一块上学，路上我无意间看到他鼻青脸肿的，似乎刚挨了一顿揍。我问这是怎么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说昨天跑得太急了，竟然没关电视没取碟片，他妈妈一回来就看到了我们看的好电影，等他回去，二话不说，拖过来就打。我吓了一跳，他妈妈都知道了，万一跑去告我爸爸怎么办？

    我还没回过神来，铁蛋突然间冲我神神秘秘的说：“杨奶奶和翠儿昨天半夜突然都发疯了，翠儿在村子里跑了一晚上，一边跑一边叫的，吓死人了……”

    我突然想起了半夜听到的那一声尖叫，全身抖了一下。

    “铁蛋……你说什么……杨奶奶和翠儿……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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