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外表看上去很为平凡的四合院。
单单看那布满爬山虎的斑驳墙壁和写满历史沧桑的青石门栏,谁都不会认为这里有多奢华、多讲究、多神秘,但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却没有谁能随便靠近,附近明里暗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警备力量。
白天情况或许还好点,毕竟四合院前面就有一条车来车往的道路,让这里显得有些喧哗,越繁华就越让人容易忘记这种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盲点感。一旦到了晚上,这里在无形中变的像是一头蛰伏沉睡的猛兽,只要有谁敢前来惊扰美梦,都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谈政融此刻就站在四合院外面,望着这里的神情恭敬中带着一种无限崇拜。
依着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到了门口,却不能马上进去,就能判断出来这里的非同寻常。更加让人跌破眼球的是,站在这里的谈政融非但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从脸上能看到一种被召见的荣幸。
这里到底住着谁?
没有谁比谈政融更加清楚这里住着的这位有多大能量,能对共和国的政治版图拥有多少话语权,他当初从吴越省调动出来便是这位点头的。而他能在离开吴越省后,还能影响到那里的政治格局,同样是因为背后有这位撑腰。谈政融清楚简承诺和柳白鹿都知道这位的存在,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敢对谈家势力赶尽杀绝,才不会对霍祭文痛下杀手。
要不是因为这位,谈政融怎么能够硬扛住徐春廷的威势?要知道他只是京城的常务副市长,而徐春廷却是市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尽管平常因为意见分歧两人是能争执,但真的要说到权位上,徐春廷对他拥有着压制性的优势。更别说徐春廷背后站着的可是军神徐中原,谈政融再强势难道还能和徐中原对抗?
谈政融没有这个胆量,但他背后的这位有。
这位只要站出来。哪怕是徐中原都必须正视,谁让他们两个人是一个年代走出来的,是见面后能争的脸红脖子粗都不会有谁干涉,也没有谁敢干涉的关系。
吴越省的霍祭文,西广省的兰肖锋,从职位上说两个人和谈政融不相上下。不存在任何隶属关系,但他们为什么对谈政融会另眼相看,会在无形中将他当成是领头羊?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位的存在。谁都知道谈政融就是这位的在政坛的代言者,谈政融的态度就是这位态度的完美体现。你说你能对谈政融随便黑脸吗?
讨好谈政融为的就是讨好这位,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谈市长,请进吧。”
就在这种安静等待中,一道身影从门口出现,面对着谈政融笑容满面。这是个中年男人,一系干净整齐的中山装,身材硬朗健硕,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在灯光照耀中给人种很精神的感觉。
他就是秦弥。
“多谢秦秘通报。下次有机会一起喝茶。”谈政融赶紧走上前笑着道。
“好啊,不过在这之前,要恭喜谈市长了。”秦弥斜斜扬起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弧度。说出这话后,就没有任何想要解释什么的意思,任凭谈政融再询问都只是随意化解。
“恭喜我什么?秦秘,能说的明白点吗?”
“老首长这次喊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你能先给我透个底不。”
“秦秘,咱们兄弟的关系不错,你可别忽悠老哥我。让我安个心啊?”
……
好吧,在知道秦弥是真的不会再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后。谈政融也就不再询问。他这次是被老首长指名道姓喊进来的,前来之前。他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才会提心吊胆。但如今秦弥说出这个后,倒是让他情绪有所缓和,但后来秦弥的不解释,又让谈政融的心弦忍不住提起来,猜测着老首长的意图。
一座房间前面。
“首长,谈市长来了。”秦弥站在外面恭声道。
“让他进来。”房间内传出一道淡然声音。
“是。”
秦弥冲谈政融微微示意后,自己就转身离开。秦老没有让他进去,他就只能离开。
谈政融深深呼吸一口气,望着眼前这座很普通的房间,心情却是激荡震撼不已。他知道自己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全都是里面那位老人赐予的,要不是他,自己何谈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
所以说不要管这个房间是多么普通,只要里面住着的人身份不凡就成。想到自己当初被这位老人第一次接见的情景,谈政融就忍不住暗暗自嘲。
好像从第一次到现在,自己虽然说见过这位老人无数次,但每次见面都还是会战战兢兢,不敢正视。
然而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见的始终会见。
那位老人能赐予他荣耀,同样也能剥夺,自己到现在为止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被放弃。想到自己父亲和这位老人的关系,谈政融悬着的心就稍微踏实些许,他主动推开门走进去。
这里果然就是一个普通的书房。
四面墙壁上全都是书架,每个书架上摆放着的全都是一册册古书,全都是拿出去就能令文化界轰动的精品。最难得的是谈政融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每本书都凝聚着这位老人的心血,是他全都翻看过,全都批阅过的,这是极为不易的事。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黄花梨做成的长条形木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空气中都因为这些而多出一股淡淡的清幽墨香。
在正门口右侧则是放着个方桌,上面摆了一副围棋棋局,一位面容硬朗,精神矍铄的老人就安然坐在棋局旁边,手中举着一枚黑色象棋,举棋不定,犹豫着要放到那里。
他留着一头花白头发,并没有一丝想要染黑的意思,即便额头遍布刀刻般的皱纹,但看起来却没有丝毫苍老的迹象,给人的反而是一种陈年佳酿,年代越久越有深厚底蕴的味道。
他只是静静坐在棋盘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一道蕴含历史的独特风景。
有些人身上的贵气,即便在茫茫人海中都能一眼就认出来,说的就是眼前的老者。尽管说容貌平凡无奇,但那股独特气质却让他的容貌看起来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势。尤为令人心颤的是他的双眼,宛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只要你盯着看,便会让你有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茫然。眼珠偶然转动间,散发出来的是一抹隐藏不住的锋锐。
“秦老。”谈政融进来后站在当地没有敢挪动脚步,弯腰恭声道。
“小谈啊,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你过来没有必要这么拘谨,放松点,将这里当成是你的家就成了。可你倒好,每次过来都是这样,倒是让我感觉不自在。来吧,既然过来了,就陪我将这盘棋下完。”秦老微笑着招招手,刚才的锋芒顺势消失,这刻的他,当真就像是一个在街心公园和路人下棋的老头。
“是。”
谈政融不敢有任何迟疑,急忙走上前,坐到老人对面后,屁股却没有坐实,而是向外面悬空着半个,好像不这样做就显得对老者不够尊敬似的。“那我就陪秦老您下完这盘棋。”
抬手起子。
反手落子。
随着几颗棋子落下后,秦老漫不经心道:“小谈啊,我以前跟你说过,你的棋术虽然不错,但仍有待长进,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还是这样。你这人的棋术就是如此,每步都想要做到滴水不漏,每步都是如此小心谨慎,你说你要一直保持这样也不错,偏偏在这样的谨慎之余,偶尔又想要玩出点花样,这么做反而是得不偿失,会让你陷入到困境之中。”
“多谢秦老指点,我知道我的棋术不行,也从来没有想过能赢过您。我想我以后应该多多过来聆听秦老您的指点,只要有您在我身边耳提面命,我就不会犯错误了。”谈政融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心情紧张着急忙道。
“我也想对你耳提面命啊,但以后恐怕没这个机会了。”秦老随意说道。
谈政融举着棋子的手当场停顿在空中,他赶紧站起身,焦虑的望着秦老,那模样就差跪倒在地了:“秦老,难道我做错了什么让您老动怒,您老不愿意再指点我吗?您只要说出来,我一定会立即改正,您老可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谁说我要赶你走的?我说的是你难道准备一辈子都当这个常务副市长吗?算了,给你将话说明白吧,省的你总是提心吊胆。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必继续留在京城市,你如今的资历已经足够够了,准备下近期就出去吧。”秦老笑着道。
“出去?去哪里?”谈政融抬起脑袋有些茫然不解。
去哪里吗?
秦老手中拿起的棋子悄然落在棋盘上,他淡然道:“我给你安排的是前往魔都,依着你的身份资历,过去后可以担任市长。魔都市的市长,这个职位你满意吗?”
轰。
谈政融如同雷震,难以置信的望着秦老,眼神惊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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