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岭情事》2.武子的那些熊事儿

    天微亮,荞麦早起去茅房时,看到西厢房的窗外有好大一湾水迹,就是昨夜武子呲出来的那个大大的尿圈子。

    她便知道准是武子又站在窗台上往外撒尿了。

    “你个兔崽子,又站在窗台儿上往院子里面撒尿了是不是,你赶紧起来给我用沙子垫好了去。

    陈大雷!你管不管你儿子了,他又到处的撒尿。”刚刚起炕的荞麦看见了昨夜武子呲出来的那个大大的尿圈子,便马上就火儿大的又拿出了她的高八度,一边儿骂着武子一边儿还不忘了向他老子告状。

    陈大雷本就是个胸无点墨又脾气暴躁的人,人糙心粗的他,一听到荞麦那高八度嗓门儿就闹心。

    前些年,他只要一闹心,轻则把武子一顿臭嚼乱骂,重则就把武子给棒子炖肉,打得他是屁股开花儿。

    这两年,眼瞅着武子已经长成个大小伙子了,个头儿比他这个老子还高出半个脑袋。

    所以陈大雷便多少有些收敛了,不再动不动就抡拳头了。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去年他有一次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又拿着棒子,往死里打武子。

    一下子把武子打急眼了,他上去一把就把陈大雷手中的棒子给夺下来了。

    他这一夺,就让陈大雷知道以武子现在的力量,早就不次于他这个老子了。

    他怕自己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和武子练功夫的话,万一有一天要是把武子打火儿人了,他要真的和他这个老子放开了撂,还指不定是谁撂倒谁了呢。

    到那时,他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即使是这样,可人毕竟是本性难移,再说他怎么说都是老子,所以棒子就算不打在武子身上了,可平常大呼小叫的总也免不了的。

    时间长了,武子只当他是半导体里放的广播,随他骂去。反正也不能少块儿肉。

    躺在炕上的武子,听见荞麦的声音后,便厌烦的一把抓起毯子盖在了脑袋上。

    陈大雷披着衣服骂骂咧咧的来到了西厢房。

    “你还躺着装什么死,赶紧起来拿沙子把院子垫垫。

    你要懒死啊,下地都懒得下,非要惹得她一大早儿的刚起来就嚎丧。

    等你们合伙儿把我气死了,你们就称心了是不是!”

    听陈大雷说起来没完,武子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毯子,“行了、行了,我不就是撒了泡尿吗,你就没在院子里面撒过尿啊?还说我,我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武子一顿抢白,让陈大雷没有话儿说了。

    这个陈大雷除了晚上爱‘犁地’,剩下的爱好就是喝酒了。而且还是每喝必醉。

    醉了之后,他就想在哪儿撒尿就在哪儿撒尿。

    别说是院子里,在尿院子里尿那是好的。

    家里的灶坑儿,门后,甚至连炕上的被垛都被他撒过尿。他喝醉之后还有另一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找事儿打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毛病,让武子的亲妈受不了打骂,武子的亲妈也不会狠心的扔下武子改嫁了。

    “小兔崽子,你翅膀儿硬了是不是,敢调理你老子啦?

    学我?,我恁多好处你不学,干啥偏要学这不好的。

    赶紧弄去,少给我废话!”陈大雷自知理亏,说完便掀开门帘子走了。

    “哼,你有恁多好处?俺咋不知道哩。

    你除了喝酒、打人、‘犁地’,还会干啥。”武子一边儿小声儿的嘟囔着,一边儿下了地。

    岁月如飞刀,转眼,已经毕业几个月了。

    武子除了有时被他老子揪着下地劳动之外,其他时间里,他就那么五脊六兽的到处溜达。

    他老子要是让他去地里干活儿,他自己如果愿意干的话就会好好儿的干。

    如果知道他老子是因为荞麦看不惯他吃闲饭,而从中挑唆的才让他干活儿的话,他就故意把活儿给干砸了。

    就像有次陈大雷禁不住荞麦的埋怨,就让武子和他们一起去地里打菜垄。

    谁知道,等武子的菜垄打完陈大雷一看,那菜垄不是些外八字,就是内八字,反正没有一趟是直溜儿的。

    等他把武子喊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武子便一本正经的问他老子‘什么怎么回事儿’,满脸的茫然。

    陈大雷便生气的说,菜垄子怎么都是斜的。

    武子便赶紧跑到地头儿,是站着看,蹲着看,横着看完了再竖着看。

    最后,他又一本正经的问他老子,这么直溜儿你怎么非要说是歪的呢。

    搞得陈大雷开始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什么毛病了呢,等荞麦给证实这菜垄的确是歪的以后,陈大雷才知道上了武子的当了。

    这种事儿简直不胜枚举,要说起来就太多了。

    ≈ap;nbsp;别说是现在了,就在武子还是七、八岁儿的时候,他就熊的很,一肚子鬼心眼子。

    有一回,荞麦让他去拔猪草,他满山遍野的溜达着玩儿了个够儿。

    等到傍黑快回家时,他才拔了很少的猪草。

    因为怕挨揍,于是他眼珠子一转,便有了熊道道儿鬼主意。

    只见他找来几个树枝丫在那草下面一支,猪草就立刻变成满满的一筐了。

    回家后,他虚张声势的把筐往院子里一放,然后再大声儿的说句诸如‘累死我了’什么的,反正就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让大家都看到他拔了满满的一筐猪草。

    等到天一黑,他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拿走小树枝。等第二天荞麦发现猪草一下子变得很少时,当然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没拔满筐了。

    那时他就会说,我回来时是整整一大筐的,你们不也都看见了吗。

    每到这时,荞麦都只能气得甘瞪眼,也拿他没有办法。

    时间长了,陈大雷两口子也渐渐的败下阵来,都懒得和他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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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被他气个半死的功夫儿,还不如自己把活儿干了得了。所以,武子的清闲,完全都是靠自己斗智斗勇得来的。

    “一刀叔,你刚才一刀捅进去时,脸上的表情恁狠,看了真有点儿让人害怕。”武子蹲在王一刀的身边撇着嘴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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