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劫难逃》10.第三十九章 离婚晚餐(1)

    [第2章第二卷爱情废墟]

    第11节第三十九章离婚晚餐（1）

    单小雁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终于含着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当时她的手颤抖得特别厉害，连字体都变了形。

    她将签好字的协议书装进信封，用特快专递寄给了章凡。

    章凡很快打来了电话，说他明天就回来，一同去办离婚手续，单小雁见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很伤心，也很生气，心想：男人真是变得快，一定是找到新主了，所以才这么迫切吧。

    她不高兴地说：“这两天我没空，公司正忙着搞庆典活动哩，下个礼拜吧，等我忙过这阵儿，到时候你最好把贝贝带来让我看看，好久没见到她了，我很想她呀！”

    但章凡没同意，他说：“有带着孩子离婚的吗？你不怕给她造成伤害啊，你要想见她再找其他时间不行么！”

    她想想也是，就没再坚持，最后他们约好下个礼拜四下午两点到户口所在辖区的民政局去办手续。

    很快到了第二个礼拜四，他们按约好的时间在区民政局门口见了面。

    那天章凡找朋友借了辆车，一吃过中饭就开车往春江赶，一点半就到了春江，他将车在区政府附近停好，就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着。

    那天下午单小雁，请了半天假，她在家里将那些需要携带的文书证件都找出来，放进包里，出门前又稍微梳妆打扮了一下，天冷了，她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驼色短大衣穿上，然后对着镜子暗暗告诫着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要哭，不要搞得可怜巴巴的像个弃妇似的，在这最后的时刻，一定要保持起码的镇定和尊严，别让外人看笑话，也不要让这个离弃自己的男人小瞧自己。

    她步履沉重地走在路上，午后的太阳很刺目，她一路低着头，来到区政府大门前，远远看到章凡已经等在那里了，几月不见，他过得又黑又瘦，站在冬日午后的阳光里显得格外颀长，他穿着黑色呢大衣，脖子上戴着条格子围巾，印象中那件黑大衣已经穿了四五年了，还是她当年亲自为他挑选的，可如今已物是人非了，想到这儿她的心头掠过一阵悲凉，脚步也变得迟疑不决。

    章凡也看到了她，显得也有点局促不安。

    俩人远远地对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她鼓起勇气迎着他走过去，来到他面前，她的嘴角扯了扯想挤出点笑容，但笑不出来。

    “来了！”他不自然地说。

    “嗯！”她点了点头。

    “民政局现在没人，要到两点半才上班，我们先到附近转转吧！”他提议。

    “好吧！”

    于是俩人一前一后来到附近的一个休闲广场，广场上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那儿下棋、晒太阳，冬天里的太阳有点苍白，但多少还是给人带来一点暖意。

    “贝贝好吗？”她最关心的仍是女儿。

    “很好！”

    接下来俩人再也不说什么话了，似乎已找不出什么话说了，只默默地遛达着，仿佛很悠闲似的，到了这最后的时候，他们反倒平静了，也不急了，好象在拖延着时间，能拖一分是一分，能挨一秒是一秒似的。

    等到二点半，他们再次来到区民政局时，一下子竟来了许多人，走道里竟自发排起了队，想不到现在离婚竟像看病一样要排队，队伍中的人大多默无表情，男的和女的互不搭理，形同路人，也有个别男女还在低声争吵着，好像还有帐没有算清。

    看看这场面，俩人很无奈，也在后面排了队。

    二点四十了，工作人员终于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扒开堵在门口的那些等着离婚的人群不耐烦地说：“让开、让开。”

    大家让开一条路让她通过，她打开办公室的门，立刻就有心急的涌进了办公室，她又不耐烦地说：“先出去，在外面排队等着，急什么急？离婚又不是结婚，这么急干什么？”

    涌进的人只好退了出来等着，然后按号头一对对地进去办手续，不时有办好了手续的男女出来，经常是男的垂着头，女的抹着泪。

    等了一个多钟头，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们。

    俩人来到那位中年妇女的办公桌前，她头也不抬地说：“材料呢？”

    俩人递上相关材料和证件，那位中年女人一一过目，仔细审查了一遍，材料准备得很齐全，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但她还是带着职业化的口吻，问了句：“都想好了？”

    俩人互看了一下，异口同声地说：“想好了。”

    “那、离婚的理由呢？”

    单小雁哑巴了，不知怎么回答，章凡想了想说：“性格不合，导致感情破裂。”

    中年女人终于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将他们的有关情况和离婚理由作了记录，然后又带着警示性的口吻说：“那可就办了哦！”

    “办吧！”章凡说。

    她将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让他们分别签了字，然后开了收费单子让他们去外面收费处交手续费，章凡去交了，交费也要排队。

    交费的功夫，中年女人又开始办下面的一对了，等那个男的去交费了，中年女人才又回过头来处理他们这一对。

    章凡将交费收据交给中年女人，她收回了他们的结婚证，将内页“咔吱、咔吱”撕了下来，大红封皮被扔进废物蒌里，倾刻间单小雁与章凡的家庭像废纸一样，破碎了，十年的婚姻被撕碎了，同时他们的心也被撕碎了。

    接着绿色的离婚证书发到了俩人手上，俩人的手都颤抖着接过离婚证书，然后互相对视了一下，此刻章凡神情凝重，单小雁泪眼模糊，从此就不再是亲人了？真的从此再无瓜葛了？可心里为什么觉得还是一家人呢？

    办完手续出来已经有点晚了，冬天的太阳本来落得就早，这会儿已经西沉了，天色都暗了下来。

    俩人都没有马上说再见，却有点不知何往似的，看来心里都不好受，到了大街上单小雁说：“晚上还回去吗？”

    “回去，明天要上班呢！”

    “那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章凡看看表说：“好吧！”

    “就到前面那家吧！”她指指不远处的一家小酒店。

    “行！”

    于是俩人来到那家叫原上风的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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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这个酒店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倒也雅致，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风景画，画上是深秋的景色，斑驳的白桦树，飘满落叶的林荫道，给人一种纵深感，让人一进门就仿佛走进了丛林深处。

    店堂里用磨砂玻璃板隔成一间间火车座小包间，也就十来张餐桌，每张餐桌上放着一个小花瓶插着一只绢花，餐桌上方悬挂着一盏小筒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店堂内循环播放着萨克斯管乐《回家》，让人找到一种温馨的感觉。

    他们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在一间小包间里落座，俩人目光呆滞，相对无语，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不知有多久他们没有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了，自从有了女儿之后，他们都是带着女儿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的，一切都是以女儿为中心，直到今天，俩人在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才坐在这情调宜人的小酒店里吃顿饭，着实有点讽刺，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有两个人单独到这种地方来吃顿饭呢？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忽视了两人世界了呢？

    一会儿服务小姐拿来了菜单，章凡将菜单递给她，“你点吧！”

    “还是你点吧，我随便吃什么都行。”她的心里还纠结着，没有一点心情。

    他将菜谱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最后点了几道她爱吃的粤菜，还要了一瓶张裕干红葡萄酒。

    酒菜上齐后，他往两只杯子里各斟了满满一杯酒，单小雁的眼泪潸然而下。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举起杯子说：“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来，碰一下吧。”

    她颤颤巍巍地举着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却没有喝，酒泼撒出来，淋到了她的手上、身上，她全然不觉，只呆呆地望着他。

    他仰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她看到他眼中也噙着泪。

    “你喝啊！”他提醒道。

    她咬咬牙和着眼泪喝了杯中酒，这杯酒真的很苦，一喝下她就呛着了，猛烈地咳嗽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抽出纸巾递给她。

    “别喝得太猛了，慢慢喝，多吃点菜。”说着往她的碗里夹了几个白灼虾。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慢慢平静下来，郑重地说：“章凡，走到这一步，都是我的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你必须保证，今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一如既往地对待贝贝。我不在她身边，希望你好好地照顾她培养她，如果你以后因为再婚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能好好照顾她，那我随时都有夺回她的可能。”

    “你放心吧！贝贝是我的命根子，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视她为珍宝的。”

    “不要将我们分手的原因告诉她，常带她回来看看。”

    “相信我，我会按照我们的协议去做的。”

    俩人无声地吃着菜，一会儿对望一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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