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十七章

    林红长相不属于娇艳那一类,皮肤细腻,但不透白,直观上让人有三分素雅的感觉,最让人看好的是她的三围,前突后翘,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很多男生都想靠近这位天才少女,然而,她心里装进了一个人,情爱之门也随即闭合,两颗纯真的心早已掺合在一起,只是为了某种原因没有显露出来。

    寒假过后又是一年,大三平平淡淡地过去,转眼到了大学四年级,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日子过得贫乏、沉闷、机械,只有拥有恋情的人,才会感觉每天都有阳光相伴。

    有时候人也自私,林红在班里一直很有亲和力,大部分人都能感受到她的热情,可自从心里装了大茂后,对班里的事消极了很多,如今她最关心的是男朋友学习和生活,表面上两个人沟通甚少,可在内心深处却随时随刻在交流、在呼唤。

    大学的光环很耀眼,然而各种考试的压力和口袋里紧巴巴的一点零用钱,那样的生活根本没有品质可言。只有到回忆的时候,才会对那个时光有点留恋。无聊时,大家都在揣摩别人,每天都是“谁跟她!他跟谁?”有同学也曾怀疑大茂和林红他们俩有问题,但谁也吃不准,都认为林红的家庭背景,大茂可是差了一大截。到大四,人的思维现实了许多,校园恋情没有多少能熬到最后,学业完结大家各奔东西,很多情侣都在这时候感情崩溃了。也有女学生,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时拥有,她们对这方面玩得很随意。只有平时规矩、知道轻重的一小部分女生,她们的思想不会被开放的意识左右,在充满激情的大学生涯里,依然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而这样的女生往往最受男生称道。

    一九九零年寒假来临,热恋不减的林红接受大茂的邀约,春节期间到商城看看,日子定在年初四。情到深处人更易产生孤独感,春节前后的假期里,大茂都感受不到新春的愉悦,到了年初三,实在忍受不了没有恋人的日子,跑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林红家的电话。

    自由恋爱最担心的就是过父母关,没有多少自信的大茂,很希望接电话的人就是林红,可偏偏不是,话筒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喂,哪位找?”

    在林家,肯定就是林红的父亲,大茂身神一时没法协调,紧张得说话都有些急巴:“我……是林红的同学,她在家吗?”还好对方没有盘问,话筒里只窜出了一句传呼声:“红红,电话!”

    林红没有去想大茂这个时候会来电话,漫不经心地从房间里出来,从客厅沙发茶几上拿起话筒,哼哈到:“谁啊?”

    家庭条件的不对等,使大茂顾及的问题很多,刚才又碰到了让他忌讳的‘准丈人’,使之林红的回呼,他都一时缓不过神来。林见对方没说话,还以为是哪一位无聊人,正想放下电话,可话筒出声了:“哎,我是大茂!”

    同是恋人,多日不见,林红一样不好消受,听到电话传出的声音,也使得她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愉悦,甜甜地说:“嗯,我感觉你这些天会来电话!”

    “是吗?可能是心灵感应!”为了能早几个小时相见,大茂想去宁波车站迎候,小声地说:“我想现在就过来接你!”

    林红有些惊讶,问到:“怎么,你家离车站就这么远吗?要这么早就动身,我明天才出来!”

    “不!我是想来宁波接你,我在家很无聊,我想你了!”

    林红也受感染:“是这样啊!你想来就来吧!要不要到我家去?”

    大茂真的没有多少自信:“这次就不要了,等我毕业后有个好工作再去好吗!”

    林红很高兴:“那也好,省得明天我一个人上路寂寞!”其实,一旦相爱了,女人比男人更需要爱的滋润。

    大茂最后嘱咐说:“我先到杭州转车,明天九点在宁波火车站售票处门口等你!”

    林红被大茂的真挚和朴实带动,一时间大脑都有空白的感觉,她半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脸颊绯红,似乎明天就是人生的一档关峡,现在还是私下偷着乐,一旦丑媳妇见了公婆,那两个人的一切全都在台面上亮相了。

    打完电话,大茂几天的压抑有所缓和,要去宁波接她,原先的那种思恋变成了一种急迫,他乘火车到杭州,在那里找个旅馆住下,为了不耽误第二天起早赶车,他无暇去领略充满喜庆的杭州城,早早地缩在被窝里睡觉了。

    八十年代末的宁波,火车站和汽车站共用一个广场,狭窄的空间还被公交车占了一大半,人流车流互相交织,场面好不热闹。大过年的,人们没有因为天气骤冷影响走亲访友的热情。

    大茂穿着一件崭新的蓝色羽绒服,站在火车站售票处门口的台阶上,眼睛瞪着传动的人流,他希望林红的身影快点出现。不知什么时候,腰间被一个硬东西顶了一下,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许动!”

    转过身子一看,只见林红一脸俏皮地在后面耍鬼脸,她穿着中长花格呢大衣,一头披肩发,真是青春气息四溢。看到她的出现,犹如冬天燃起的一把火,都有在众目睽睽下和她拥抱热吻的冲动。

    大茂还真有那样的架势,在大学里怕同学说闲话,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两人才可以疯狂一下,现在没有什么人认识,很想来一下,却被林红制止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吉普车,说:“不要!我爸爸叫来的司机在车上看呢!”。

    大茂有些扫兴:“他还在那里干什么?”

    林红一脸无奈,有些歉意说:“茂,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到你那里去了!”

    没想到期盼了这么久,却等到这样一句扫兴的话,大茂犹如被打了一闷棍,急促地问:“为什么?”

    “明天我外婆从扬州那边过来,趁春节到普陀去上香,他老人家难得来一次,我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离开!”

    大茂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的沮丧。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林红一时找不到言语安慰,只能撅着嘴地说:“到宁波来了,要么到我家里玩一下?”

    大茂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就目前的家境,根本配不上人家,很多书上都说,大学谈朋友,双方比父母,毕业后才比个人造就。林红就这样让大茂回去于心不忍,一个劲地催他说:“走吧!我父母很好的,我很多高中同学男的女的都来过,我父亲对他们都很好!”

    大茂开始有些动心,和心爱的人多呆上一会都会有幸福感,他勉强跟着林红上了吉普车。忧心忡忡的大茂无暇欣赏宁波的街景,在半道上都还想下车,可林红的手一直握着,嘴上还经常提醒:“大男人不能太谨小慎微!”大茂心中的‘退堂鼓’最终没能敲响,无助地被车运到了海军某基地生活区。

    部队的住房等级森严,安排的面积和构造都随官位高低成正比,林家是师级干部,他们享受独门排屋待遇。车在门前停下,林红很利索地跳下车,她看到大茂动作有些迟缓,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说:“不紧张,勇敢点!”

    大茂没吱声,带着从未有过的压力走进了林家,他本能地向屋里的人腼腆地鞠了一个躬,林红到很自然,大大咧咧地和父母说:“爸!妈!我大学同学来了!”

    父亲林朝辉穿着便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江媛坐在一旁打毛线,他们俩对大茂的突然造访显然没有心理准备,特别是江媛看到大茂走进客厅,原本祥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打量大茂。

    年轻人不可避免地都会有这么一天,特别是家庭条件不对称的恋爱,接受这种目光的压力更大。大茂没有地洞可钻,只能强忍面对,他带着羞涩,极不自然地给两位大人再次鞠了一下躬,轻地说:“伯父伯母好!”示意过后,大茂惊讶地发现,林红的长相,简直是她母亲的翻版,人修长端庄,中年人依然气质逼人。

    江媛看到这个愣小子出现在家里,心里烦透了,她只回给大茂一个似笑非笑招呼,打个照面后就拉着林红进了里屋。

    这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坐北一侧摆了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另一头是一张双人沙发和相匹配的两条单人沙发。大茂表情呆板僵化,忐忑不安地立在其中。林红的父亲,身材魁梧,军人气息浓郁,他还算客气,用手比划着让大茂在沙发上坐,还倒了一杯茶,然后在另一条沙发上坐下,不冷不热地问到:“你们是大学里的同学?”

    大茂很不自在,小心奕奕地说:“是的,同班同学!”

    林朝晖微微点了一下头,他脸部表情到还随和,但眼睛里已经透出了一丝冷漠,摆在茶几上的紫砂壶在这一刻,绝对比坐在旁边的这个人更感兴趣。

    大茂心里像挂着十五桶水七上八下的,他没有办法去和这样身份的长辈拉家常,一切都要看人家脸色。林朝晖毕竟是个懂得为官之道的人,客人进来必要的礼遇还是要给与的,反正当官人都会说些光面堂皇的话,对大茂也不例外,他高调地说教到:“你们还年轻,把精力要放在学习上,要学雷锋,把有限的青春,放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在里屋的江媛,有些沉不住气,女儿的朋友突然造访实属始料不及,在她心目中,女儿一直乖巧,长这么大几乎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以往很少过问她的生活和感情上的问题。作为母亲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拉着林红坐在床边,很不满意地责问:“你说要到同学家里去,就是到他家?”

    林红点点头,说:“是啊!”

    江媛很是生气,瞪着眼睛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林红在家虽然乖巧,但也很有性格,对母亲过度反应有点不耐烦,以厌恶的口吻说:“妈!我过年就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了也要听爸妈的!”女军人用命令的口气说:“不许谈!”

    林红没有想到会这样,这不是害了大茂嘛。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的尴尬,只能甩开母亲,气呼呼地到客厅。到了这边更让她揪心,她实在接受不了父亲无视大茂尴尬,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说教,走过去说:“茂!你先回去吧!”

    大茂如释重负,站起来向她父亲示意道别。林红一脸愠怒,一口气走到马路边,对大茂说:“我们自己乘班车回车站,不用他们的车!”

    倔强的她,大步地往班车停靠站走去,大茂紧跟其后,等老林打电话叫到驾驶员要车过来,两个人已经登上了一辆去火车站的班车,林红看到一脸不是的大茂,安慰说:“不着急,并不是每对恋人他们父母一见面就同意的!”

    林红的劝慰还是很有效,大茂强迫自己把脸上的肌肉拉成了微笑的表情,今天发生的一幕,平时不是没有想到过,就是在去之前都曾这样担心,好再学生时代就要过去,只要以后加倍努力,定会赢得他们赞赏。

    在车站,两人话语不多,在售票处买了就近车次的票进站候车,大茂僵硬的笑影没有能使林红放下心来,她感觉大茂好可怜,家庭条件又不是自己能够选择,可偏偏就被势利的父母寒碜了,她一时失控,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趴在大茂的怀里抽泣起来,凄楚地说:“回去吧!不要叫你父母担心。”

    林红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含着泪扭身离开候车室。大茂带着伤感登上了回去的列车,失魂落魄的他,在车上没有和人说一句话,也没有吃饭,始终趴在窗口,傻傻地遥看着车外移动的大地。

    到商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幸好车站还有简易载人三轮卡车,大茂带着疲惫回到家中,父母看到他情绪低落,心里也明白三分,没有多问,大家都像没事一样。

    熬过几天,终于到了返校时间,到南京的车很拥挤,父母还是像初上大学那样,大包小包地带了很多吃的东西,原本他不想带,但想到可能林红会喜欢,他没有推诿,强行把这些东西扛上了列车。还好,新年出门除了到宁波有点不愉快外,这次返校还算顺利,到杭州后就占到一个位置,兴奋冲淡了几天前到林红家里碰到的阴霾,大茂受他师父的影响,人有点迷信,他认为这一切预示着自己先苦后甜。

    第二天中午,火车准时到达南京,在车站出口处,大茂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来接他的林红,顿时,乘车的劳顿消失得无影无踪,高兴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林红一脸灿烂:“我感觉你会乘这趟车,果真被我逮着了!”

    “这么神,会算啊?”大茂都快乐癫了。

    林红诡秘地打了个的手势,一脸得意的样,她没有顾及出站口人多眼杂,伸开双臂趴在大茂的怀里温淳了一番。南京是他们无拘无束的自由天地,林红挽着大茂边走边解释说:“这是大学要求学生回校的第一天,我早就不想在家里呆了,我猜你在家里也肯定呆不住,我比你早到几小时!”

    大茂乐的都想把她抛在空中,很煽情地说:“今天是我碰到的新年第一开心的事,走!我请客,找个饭店去。”

    林马上响应:“好,我们俩是该喝一杯去,把一切不愉快都冲掉!”

    他们俩打的到大学宿舍存放行李,就近找了一家清静的小饭店,坐定后,服务员开水还没有沏上,大茂就急切地问:“回去后你爸妈骂你了吧?”

    这话灌进林红的耳朵里,她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不耐烦地说:“不要提这扫兴的问题好不好!”

    “我不是关心这事嘛!”大茂赔笑道。

    林红讨厌听到这烦恼的事,故意逗他说:“真想知道?”

    大茂有些焦急,点头说:“那当然,他们不同意,我们俩再怎么爱也没辙!”

    “他们坚决不同意!”林红没好气地说:“做了我三天三夜的思想工作,父母、外婆轮番劝导,直到我同意不谈了他们才罢休。”

    林红的一席话出来,大茂一点食欲也没有,傻呼呼地看着心爱的人。林红食欲到很好,有菜上来夹着就吃,大茂实在看不下去,责怪说:“亏你还吃得下!”

    “这么好吃,为什么吃不下,前几天电视里看到的那个相声,说的很好,‘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我们爱我们的,他们反对他们的,这么远他们够得着吗!”

    “可是他们反对,心里总是别扭的!”

    林红竖着柳眉,撑着着眼睛,很武断地用筷子指着大茂说:“那你就别活了!天高皇帝远,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你想娶我,那是很远的事,我们还是大学生,心里有你我就够了,吃饭”!

    大茂听了一想,也对,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是该吃饭!说着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时双方无话,林红不知是喜欢、还是什么,脸部动不动就咬牙切齿地给大茂使鬼脸,大茂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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