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九十六

    这一宿大茂没法安稳,第二天要和另类人接触,心里总是处在“临战状态”。

    俞静到还好,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内疚外没有别的表露,一切有大茂顶着,也相信他会呵护自己,晚上睡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体味都使人感到安稳、祥和,她庆幸身边有一个强悍而又有理智的男人。

    迷迷糊糊地熬到天亮,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大茂和俞静早早地去了日益萧条的博凯莱公司。过失后的俞静显得乖巧,本能地做了一些打扫卫生的工作,整个公司除了一楼的营业员,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锁配送系统早已名存实亡,剩下几家有人格魅力的铁干加盟商,也无须一个部门为他们服务。

    过了一会赵洁也来了,她对大茂的失望全写在了脸上,在走廊里冷冰冰地打了个招呼,连脚步都没有停过,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大茂反正无聊,走进去想和她解释,没等开口,赵洁很敏感地察觉到大茂的意图,为了尊严,她话说的干脆利索:“并不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我觉得要给自己一个圆满的句号,毕竟对博凯莱公司有点情感,也要证实自己的判断,如果真的到了盘点那一天,我是会计,在公司的交接上还可以为它服务一次!”

    大茂朝着她那秀气而又倔强的脸,给以很真诚的致意;赵洁却还给了一个白眼。

    接近十点,那天来的三个人到了,律师那似笑非笑的脸总是让人有些厌恶,但一切都由不得你,缠上你了,你就不容易摆脱干系。他进大茂的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你准备好了吗?”

    不着边际的问,反而给大茂带来很好的反问机会:“什么准备好了?”律师用港人憋足的普通话,说:“钱啦,你三天前说得!”

    大茂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回他的话:“三天前,我是说会给你一个答复,你问出这样低级问题,我怀疑你的律师资格!”这个反问还真有点给律师有点难堪,为自己解围,他拉过一条椅子,坐在大茂大班桌前,说:“我是唐老板的律师,肯定要为他出面处理这样的纠葛!”

    大茂没有推诿,带有挖苦的语气,说道:“那当然,可深圳司法不支持香港的法律,在深圳只能当唐老板一般雇员。”律师感觉大茂不是太好对付,干脆就放出话来:“你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大茂双手撑在大班桌上,很有气势地说:“对你们来说,几百万也许不是大数目,对我来说是生死存亡的事,不可能赖到我头上,说给就给的。”

    为流氓当律师的基本也是法律流氓,这句话激怒了他,他拿起手机,背着大茂打了一通电话,最后,他对大茂说:“好吧,我的当事人正好在深圳,你现在可以去直接和他对话,走吧!”

    大茂站起来准备跟他们走,律师突然发话:“这个女人是这个案子的直接参与着,她也要去!”大茂感觉这个问题很棘手,她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对律师说:“我说我已经承担了,为什么还要她去?”律师不由分说地坚持:“一定要去,我们唐老板吩咐的!”

    大茂没有办法,他讲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是俞静稀里糊涂地和沈琦女士草签的协议,带去就带去吧!他走到俞静的办公室。

    俞静显得很紧张,大茂拥抱了她,意思叫她不要怕!俞静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需要呵护,趴在大茂的肩上,轻声地说:“茂,我怕!”大茂安抚说:“不要怕,我的功夫别人不知道,你总应该知道吧!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勇敢点!”

    俞静含着泪点点头。大茂也觉的到他们的地盘有必要做一些安排,他给八成打电话,告诉他说:“带几个弟兄跟在后面,保持距离,没有特殊情况,不要靠近!”

    赵洁一直在注意动向,看大茂要出去,就站在走廊口等,和大茂说:“你手机里设置我办公室号码,你有不可处理情况,立即按这个号码,我立即请求警方支持!”

    大茂非常感谢赵洁的周密安排,但还是对她摇摇头,说:“这是个香烟走私案,不能惊动警方,那样会带来更大的麻烦!”赵洁摊摊手比划说:“那我是帮不上忙了!”

    大茂若有所思地说:“我还是会把手机设置你的号码,又不可预见的事我会和你联络。”赵洁点点头:“好的!”

    其实,八成早就带了三个铁杆弟兄,骑着两辆摩托,在博凯莱公司附近等着。看到大茂他们开车出去,就跟在他们后面。

    律师他们那辆车绕过繁华的街道,驶向人流稀少的高尚住宅区,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海边的一幢独立别墅旁停了下来。

    大茂的车停在一个拐弯角里揣测那个龙潭虎穴的深浅,八成也在五十米外停下,大茂这样安排,也想对唐科来点威慑。

    一马仔过来示意大茂进去,大茂携手俞静走进这栋别墅,门口斜对面就是上二楼的白色大理石扶梯,俞静很是紧张,大茂搂着她,轻声地宽慰说:“我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俞静没有说话,警匪片看多了,她都感觉到这种地方来武功再好也没有用。大茂紧紧地搂着她上了二楼,只见楼上一个近百平米大房间,中间架着一张斯诺克台球桌,房间一角安放着硕大气派大班桌,旁边还竖立了一个汉白玉的女神雕塑,另一头是三条豪华沙发,整个房间装点富丽堂皇。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人,梳着大包头,身着背带西裤,满脸横肉,两个马仔压后,拿着桌球杆和一个穿着西装马夹的瘦高个边打球边说话。

    俞静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更害怕,她不但担心自己,也担心大茂的安危。

    这个不可一世的中年人,就是香港那边的老板唐科,大茂看到他第一印象就是十足的一个龙头老大。他站在门口等待马仔们通报,唐科和另一个人在说话,马仔不敢打断他,差不多说完了马仔才上去,指着大茂说:“来了!”

    其实唐科早知道他来了,有意在挫大茂的锐气,他面带笑容,指着一条双人沙发,说:“那边请!”他把球杆递给边上人,家里仆人毫无声息地端上了茶水,唐科很随和地说:“喝茶!”

    “谢了!”大茂也不亢不卑地和俞静坐在沙发上。

    唐科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这么大年纪了能够混在道上不倒,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他拿着香烟坐在沙发上,慢慢腾腾地说:“这个事,既然那个沈老太婆说是和你合作的,我们就要找你,何况她的确和你们有合约,按照她承诺给你的红利也有百分之四十,那么现在出问题了,你也要承担的。”大茂回话说:“你说的没有错,很多生意的失败,都是被别人欺诈造成的,这个事摊在我面前了,我应该负起责任来,何况是我的前妻被她的亲戚骗!”

    唐科刁着烟,双手击了一下,说:“痛快!那就没有问题了,你什么时候把款打到我的账上?”大茂紧接跟上:“问题是我该怎样来赔付?这种事情又上不了台面,不能通过正常的司法程序来解决,只能靠自己来协商!”

    大茂知道像唐科这样的人,能够在水边走从来没有湿过脚,肯定有他的一套,不会把别人比上绝路,如果那样的话他自己也会有麻烦的。

    唐科端起大杯喝了一口水,说:“你想说什么,就说!这是生意后的生意,我也是豁达的人,我养了这么多人,其实是给人看得!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什么用过,但愿永远不用!”

    大茂心里到有点敬佩这位香港人的所为,这么大的气势,他自己倒是很谦和,这才是真正的‘黑老大’的做法,在街道上舞枪弄棒的那些,只能是混混!只有他自己才会说他是“黑社会”!

    唐科对大茂的直观感觉也不坏,他拿着烟,吸了一口,说:“原以为要和你理论一番,没想到你也是爽快人!说吧,把条件摆出来,大家都为自己留条路!”大茂直言不讳地说:“我和沈老太的合约里可以看出,我可以获得百分之四十的利益,那么我也只承担百分之四十风险!”

    唐老板闭目沉思,大茂继续说:“你在道上可是说是德高望众的,财大气度也大!我就是这样赔付了,我的公司也要清盘了!”唐科想了半天,觉得这小子说得也有理,问身边的人:“百分之四十多少钱!”

    律师算了一下,说:“一百零四万。”唐科苦笑一下,和大茂说:“我亏大了!”

    大茂更苦笑,冲他说:“我不是大的问题,我是玩完了!公司才两年,又是正规生意,哪有那么多可以玩的。”唐科说的干脆:“看你一表人才,算我交个朋友吧!给一百万吧!”

    大茂这个数还是愿意接受的,因为人家可不是省油的灯!已经给面子了,他回话说:“谢谢唐老板,希望给我五天时间,公司连锁加盟店全线崩溃,深圳这边每个月基础开资巨大,账户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五天后我一定给你准备好!”

    唐科点点头说:“好!就这样,要不要写凭据?”大茂说:“有律师在这,就写一张吧!”都搞完了,唐科开玩笑地问:“你也有堂口开着?”大茂否定说:“没有!”唐科指着窗外说:“那么你门口那几位弟兄?”

    大茂突然想起八成他们,抱歉的说:“港台片看多了,我反应过度了,他们是油头的弟兄。”这句话引起唐科的主意,很感兴趣说:“你认识油头?”大茂很自然地回答:“认识!”

    唐科用恳求的口气说:“听说‘三兄弟’就是他干掉的,他红白两道都吃的开,你能引荐一下吗?”

    大茂都有些意外,油头已经混得如此有声有色了,他应允说:“应该没有问题吧!我们五天后我交款的时候,我们碰个面!”唐科非常高兴,拍着手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请客!”

    大茂点头示意后,牵着俞静,走出别墅。他向八成他们招了招手,两辆摩托迅速靠了过来,大茂说:“谢谢了,请兄弟们吃一顿饭吧!”八成没有附和,掉转车头说:“都是弟兄,你也忙,这次就算了,我们回去还有事要做!”

    大茂也是处于礼节的邀请,其实,他还真没有心事请他们吃饭,驱车回到公司后,立刻找赵洁闭门交谈。大茂的举动俞静没有过多的想法,有了这次经历,她也变得相当低调。

    还是在昨天的会客室里,大茂还是为她倒茶,坐在她对面,探讨性地和她说:“事情没有想象的复杂,万幸的是碰到是一个真正的大佬,考虑问题很全面,也不会刻意为自己树敌,会给别人留点后路,别人也会承受他的无礼要求,最后敲定赔他一百万!”

    当然,无缘无故地陪这么多钱出去大茂心里很难过,但还是为自己解脱说:“如果碰到一个刚出道的,不知天高地厚,我可能没有这样轻松!”

    赵洁没有什么言语,只是对他泡的茶感兴趣。大茂焦急地问:“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赵洁说:“付了房租,发了工资,供货商结了款,公司已经没有钱了!”

    大茂感觉大势已去,五天内要筹一百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对赵洁说:“公司不可能保住了,你就着手整理资料吧!”赵洁表现的无动于衷,很机械地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茂无奈的说:“我看没有办法,这个件事,不能摆在桌面上,让法律来维护自己,姓唐的说我们是合作者,唐科肯定要找我索要剩余的款,他应该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受害者,你看我还能怎么办?”

    赵洁点点头表示赞同。大茂心里也清楚,现在和她商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在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想出什么好的方案来应急。

    还真是这样,赵洁的心态是有这样的表露,反正不是自己事,除了一点同情心外,其他没有什么。大茂朝她示意就谈到这里了,赵洁还舍不得丢弃这杯茶,端着它走出了会客室。

    大茂拨通欧阳的手机,问:“菊子!你的那个三十万,还在吗?”欧阳说:“已经用掉了二十多万了,其中买房子十五万,给家里装修两万,以前我在姨妈家住,我给了两万元算我报答她们!”欧阳忧心忡忡地问:“茂!这样没事吗?”

    大茂有点想不通,问:“这两年你自己就没有攒钱?”欧阳不好意思地回话说:“去年我爸治病,工资几乎都寄回家了,以前攒的钱我都借俞静了,是我要她暂时不要还的!”

    大茂听到很是犯晕,也不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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