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枝头》307.道谢的期望值

    “看来的确是应该发扬鲁迅先生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稍稍一放松,流氓又变得信心十足了。”她脸上有些红红的,还是根本不望他:“说吧,狮子大开口也没关系,谁让你帮人家解决了大难题呢?想要我怎样谢你?”

    “你知道的。”他回答得很快:“你从小就是知道的。”

    “滚!”钱凤柔拍着桌子小声的骂道:“一个胡思乱想的脑袋、一种不可思议的思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别人不知道,你却是知道的。”他哈哈大笑,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她:“那你就好好想想我这个流氓会提些什么样的要求吧?”

    钱凤柔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偷偷的抬眼望了他一眼,正好与男人的目光相对,就急忙移开了。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头也低得越来越低、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高耸的胸部也在激烈的掀动着,紧紧的抿着自己的红唇,这个含蓄而又高傲的美女肯定在选择上有些难以抉择。

    “昼日移阴,揽衣起,春帷睡足。临宝鉴,绿云缭乱,未装束。蝶粉蜂黄都褪了,枕痕一丝红生肉。背画阑,脉脉消无言,寻棋局。”王大为背的是周邦彦的《满江红》:“重会面,犹未卜;无限事,萦心曲。想秦筝依旧,尚鸣金屋。芳草连天迷远望,宝香薰被成孤宿。最苦是,蝴蝶满园飞,无人扑!”

    钱凤柔慢慢的抬起了长长的眼睫毛,也慢慢的抬起了红晕满面的粉面,把一种王大为好久都没有见过的那种异样的眼光投了过来。既不是司空见惯的那种冷冰冰的毫无表情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也不是偶尔显露出来的那种含情脉脉的脸色,而是一种很复杂的羞怯,很腼腆的表露、甚至还有一种下定了决心以后的坚定和轻松。她不说话,也没有行动,就坐在宽大的工作台后面默默地望着他,就是用那种异样的眼光,似乎有所企盼,也有所柔情,他知道那就是爱情,但却不敢确定。

    “我心里怎么感觉似乎不太对劲。”他有些心虚,喃喃的说道:“柔柔,你别老是用这种眼光望着人家好不好?”

    他知道除了那个假扮的未婚夫、那个心血来潮的誓言,其余的都只是玩笑而已。他喜欢与漂亮的柔柔斗斗嘴仗,能够与她这样高智商的女孩唇枪舌剑,虽然不分输赢,却也是一种乐趣;他知道这个冰美人如今也学会了杨婷婷那样同样的本事,就是一声不吭,让那晶莹的泪珠儿从好看的眼眶里涌现出来、划过粉红的桃腮、从柔软的下颌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或者莫名其妙的好些日子不理他、一言不发、脸色铁青、还怒气冲天,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只得好言好语去劝,她却先是不理不睬、再就是撒娇,然后就是提出一连串经过深思熟虑的重新修好的苛刻条件,叫人叫苦不迭。

    但他感觉到今天不一样,她的眼神不一样、她的表情不一样、就连反应也不一样,当然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来了太多的女人,加上他刚才玩笑似乎开大了、开过了头,暗示人家以身相许,人家不生气才怪!他知道这个一贯循规蹈矩、淑女模样的古典仕女一般的美女最终会跳起来,怒气冲冲的圆瞪着好看的丹凤眼,将他臭骂一顿,甚至还会连打带咬,最后一个“滚”字把他赶出门去,就和丧家犬似的;他知道这个柔柔妹妹对他也有些好感,还会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美丽的一面,也喜欢在无人的时候接受他的一些亲昵的举动,但他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毕竟还隔着一个军人,他很有耐心,他很乐意的等到她慢慢地接受他为止。

    钱凤柔从工作台后慢慢的站起身来,依然是一言不发,甚至连望也没望他一眼,就推开通往里屋的一扇房门走了进去,一点响声也没有。

    “柔柔,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心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且显得奥妙莫测。就又提起了自己的那件西装:“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流氓,想走?往哪儿走?”她还是回答了:“你给我进来。”

    他就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橱而已,似乎后面还有一个些的卫生间,看来公安局对科技人员的待遇不错,还给这位计算机硕士准备了午休之地。他看见今天上午她穿过的那条天蓝色长裙,不过已经洗过了,还是湿的,晾在一个衣架上,桌上有一本蓝色封面的日记本,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子嘴边浮着甜蜜的笑容在上面神秘的写着什么,枕边有一本厚厚的工作笔记,那是他在五峰湾潭的时候抄录的一些宋词,只是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从他家拿去的,而且还拿到这里来的;除了那本风靡一时的长篇直挂云帆》,又有一个像框背面朝上的躺在衣橱的小格中间,他知道肯定又是那个无处不在的军人未婚夫的英俊相貌。为什么从来不给他看见?不少人都见过了,为什么要对他保密?的确有些费解。

    “把门关上。”她冷冷的命令道:“快点!”

    他照办了。

    “把锁也锁上。”她强调道:“和婷妹说的一样,你真笨!”

    他也照办了。

    “还没做完呢。”她还在吩咐着他:“走过去,拉上窗帘!”

    “挺神秘的。”他还是照办了,回过头望着她笑着说:“不知冰美人刚才坐在那里冥思苦想,又想出什么新花招来折磨在下?”

    “流氓。”她冷冷的在笑:“你怕了吗?”

    “我凭什么怕你?”他满不在乎,还是很轻松的:“你早就承认过,说又说不过我、打也打不赢我,大不了就是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

    “你倒挺大义凛然的。”钱凤柔抿着嘴笑了笑得很妩媚:“就是在公安局大楼里,你还是挺自信的。”

    “我不知道你要我进来干什么,但我知道一点,这是柔柔妹妹的又一间闺房。”他咧着嘴在憨憨的笑着:“我发现你似乎有些离不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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