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也敢过来不怕死?
风从敞开的门扇吹进来,满屋的烛光映着过来的身形,坐到大椅上,那边,下跪的公孙续在地上爬动,想要上前抱住,被一脚蹬开,后仰坐到了地上。椅子上,丫鬟斟过温酒,声音再起:你也记得你母亲做的肮脏事,我也记得,亲自过来让我发兵,我怎么知道是你母亲的主意还是父亲的意思嗯?
公孙续挣扎爬起来,脸色通红,捏紧了拳头,看过去:大兄,往日往日续确实有想过与你争位,毕竟你未回来,我一直都是长子,换做是你,若是突然杀出一个人来争夺,你甘心吗?我母亲做的事,从前我不知道,当初不知你是我兄长时,非常敬仰你在草原上杀胡人的事,后来知晓,已无事于补
随后,声音渐小:我母亲做下的,就是续做下的,生死摆在兄长手里,但求一定发兵救救父亲,他被袁本初设计,白马尽折,如今已退到易京自保,后方蓟城广阳潞县等城被刘虞余孽反复,拦拦去北归道路兄长
烛火摇曳,公孙止按着扶手,沉默的盯着他。
兄长那边,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公孙续嘭的跪下,头磕在地上,兄长!求求你求求你发兵救救父亲啊发兵救父亲吧!脑袋不断起伏,直起,再磕直起再磕一遍遍重复的磕头,粘稠的血迹渗出额头牵出血丝。
发兵?大椅上声音陡然响起时,那边磕头的身影停下,抬起目光点头,膝盖在地上挪出两步:是是续求兄长发兵!
到底是父亲的意思,还是你和你母亲擅自出的主意?公孙止喝了一口温酒,放下时,目光冷了下来。
是是父亲的
呯的一声。
酒觞从人的头上弹起来,掉在地上打转,酒水混合鲜血从公孙续的头上流下来。旁边的丫鬟吓得闭起眼睛,身子都缩了一下。
说实话。公孙止瞪着他,收回手放下时,又是一脚蹬过去,将人踹倒在地上,勾勾手指:斟酒。
那边,丫鬟颤颤兢兢过来倒酒的同时,地上的身影爬起来,捂着额头说道:兄长慧眼如炬,并非父亲的意思,是我母亲可可
可兵败是事实对吗?公孙止静静的坐在那里,挥手让丫鬟退下,身子前倾,声音沉了下来:知不知道,你母亲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救父亲
公孙止陡然咆哮起来:她是在陷害我从大椅上起身一把将公孙续从地上揪起来,明知败亡就在眼前,却让你突围过来找我发兵救援,你这脑袋里到底有没有想过,四面合围情况下,凭我上谷郡四五千人怎么救?袁绍加上刘虞旧部六七万人,我怎么救?他们又为什么放你几百人出来?那是袁绍在等我入瓮,而你母亲见大势已去,不想要我也活着,让你拉着我一起回去送死。
怎么会可我是她儿子我是她儿子啊。公孙续瞪大眼睛,双唇抖动喃喃说着。
公孙止松开他,朝外唤了一声:连夜招李儒过来。
随后回身坐到椅子上,热腾腾的酒有些凉了,他端起大口喝尽,整个房间里沉默起来,过了许久,公孙续嚅动嘴唇,眼泪掉下来,又很快擦去,目光求助似得看着对面的身影。
我们汉人讲忠孝的啊公孙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看着对面有几分与他相似的相貌,语气缓了下来:我公孙止可以杀人,杀天下名声的人,杀皇室宗亲,什么敢杀可你傻乎乎的过来,全天下人都会知道,我公孙止眼睁睁看着至亲被围而无动于衷,就算外面不说,我下面的人在背后也有微词,治下百姓也会议论,会戳我公孙止的脊梁骨,威严扫地你那母亲真是坑我坑的最狠的一次,袁绍和他谋士巴不得等我就过去
公孙续跪下来,再次重重的磕头:兄长续愿代母亲赔罪,就算被兄长杀了,也无怨无悔,兄长也不必去。
首领此行,是必须要去
外面响起脚步声,李儒的声音在外面进来,身影快步跨上石阶,进门拱手见礼后,他坐的宅院离这里并不远,也是为了方便与公孙止商讨事物,此时过来,途中大抵是理清了来龙去脉。
公孙止挥挥手,李儒直起身侧旁跪坐下来:袁本初虽然会料到白马将军必然会去搬援兵,但不一定想到城中公孙夫人也会别有私心,此乃意外促成的阳谋。
话语停顿了一下,捻须点头看着中间满头是血的青年,目光:我军刚征讨鲜卑而回,士气随旺,可士卒久战思亲,再远战冀州显然不行,只能围魏救赵。
这位军师,该如何行事?公孙续眼睛陡然一亮,连忙朝李儒拱手。
公孙止摇摇头:袁本初麾下谋士也非酒囊饭袋,他只需围主易京即可,幽州那边城池得失只是早晚都会是他的,显然不会动说到这里,他起身走到房间挂着的羊皮地图,望着冀州治所,思路霍然开朗。
虚虚实实李儒抚须点头,目光同样看着冀州那块:一个围魏救赵不行,那就三个一起来
他起身摆手不用侍女斟酒,走到公孙止身旁,手指顺着太行山脉划下去:论翻山越岭,谁人比得上那些常年在山中的黑山贼,只要太守振臂一呼,从者不计其数,邺是袁绍根本,一旦被围不会不让他着急,上次邺城被于毒劫掠过一次,心有余悸,纵然他不惊慌,他部下难保不慌。
还有两路
李儒收回视线,看向公孙续:幽州那边由续公子领一支骑兵蓟城广阳转转即可,混淆刘虞旧部视线。随后,重新落回公孙止身上:太守则带黑山骑翻山,从五阮关杀向范阳斜插易县,这是最近的一条道路。
兄长续愿去吸引幽州刘虞旧部注意。公孙续咬牙拱手,只要能救出父亲,事后,就算兄长要杀要罚,续都无怨言。
那你下去包扎伤口,先休息几日,再说发兵的事。公孙止在椅子上坐下来,军队要休整,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满足士卒们这几日。
公孙续拱手:好,续静等兄长军令。说完,躬身在下人引领下离开。这边,李儒也坐回席位上,看了看房门,有侍卫会意,过来将门关上,他方才开口:之前,儒说的此行必去,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关系到忠孝二字,而是威望和利益。
公孙止让丫鬟续上酒,喝了一口:说下去。
太守此行不管接没接住白马将军或说他死续公子难当大任,右北平易京旧部必然会追随太守左右,到时白马将军多年攒下来的家底都会尽入手中,这才是此行该有的真正目的。
文优啊公孙止目光眯起来:你可真什么都敢说敢做的小人,来人,给军师斟酒。
李儒端起觞,笑起来:为狼王献计,本就是儒的本份,可惜儒名声狼藉,不能光明正大行事,只好做些躲起来谋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哈哈哈
公孙止端着酒碗,手指点点头,大笑:华雄可是给我找来一个好军师,来日再赏他,来!满饮此酒
阿嚏
华雄裹着被子辗转起来,摸了摸脑门,嘀咕:没染风寒怎么好端端的打起喷嚏来了,不行别跟酸儒一样,明日还是进城先看医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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