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府门缓缓打开,府中的管事在门内迎了他,一起走入前院,路上管事提醒道:后院去不得,夫人只在这边正厅见你。
是。
牵招礼貌的拱手应了声,随着吕府中的管事走过廊檐,庭院中有两道女声传来,他寻着声音看过去,花圃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那边嬉闹,大的看上去十三四岁,小的有七八岁。
小的那位是温侯的女儿吕玲绮,大的那个你就没必要知晓,若是见到了,莫要搅浑胡乱开口。管事小声在他旁边提醒。
是。牵招再次点点头,目光收回来直线前方时,眉头陡然皱了下,又转头看去一眼,心思:这女子如何和夫人长的那般相似
思虑着,脚步停下来,旁边声音说了句:到了,你进去吧。将门轻轻打开,厅里燃着灯光,牵招走进去,里面也有两道正说话的身影,一个坐首位侧面的妇人,另一个在侧席低垂头轻声的回应,较年轻许多。
走去后,牵招不敢多看,走到中央拱手,不等他开口,前方首位侧面的妇人先开口说话:夫君不在家,身为妇人不该抛头露面擅自接待一个传信之人,更何况是外面的男人,但你手中有张杨给予我夫君书信,就不能不见,便请了曹妹妹与一起做个见证。
姐姐说哪里话。侧席位上的女子大抵是妾室,此时开口也未抬起头来。
严氏轻抬了抬手臂,那还请这位壮士,将张杨的书信交予我,你的差事便是完了,府中大多是女眷,就不方便待客了。
管事走过来,牵招从怀里掏出那份染血的素帛也没犹豫,交到对方手里,拱手告辞离开。待人离去,严氏接过书信,看到上面斑驳侵染的沉暗血色,素白的手指微抖了一下,轻轻翻开
另一边,牵招走出正厅,来到廊檐下,庭院中那吕布的女儿不知哪里去了,只有之前那个看上去和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还那里翻看书籍,他左右看了看,那名吕府中的管事尚未跟上来,快步走了过去。
少女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抬起脸时,牵招怕她受惊叫出声,连忙拱起手:这位小姐,可知蔡昭姬?
那是家姐名为蔡贞姬的少女,捂着嘴激动的起身,眼眶微红起来这位壮士如何知道我姐姐的她在哪里可可过的好吗?
过的好,如今已是北地都督的妻子。
姐姐她话语说到了这里,少女哽咽的说不完整,吸了吸鼻子,擦过淌下的泪水,只要姐姐没事就好你快带我去见她快带我去
牵招抱着试试的心态,竟未想真的是夫人失散的妹妹,脸上顿时遮掩不住笑容,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务,他将目光重新投在蔡贞姬的身上,眼下我有要事在身,你是我家主公的妻妹,或许能帮上忙
他走近,声音小了下来。
同一时刻,前院外,司马懿骑马持画戟回来,下马后,大步走入府中,对身旁几名府里侍卫说着话:师父临走时,嘱咐我看顾好家里,我出去与郝将军巡视城墙时,府中可有外人来过?
好像有一个,叫牵挥的,带来故去的张将军书信,说是要交给温侯。
前面,走动的步履停下,明媚的阳光躲进云朵,天阴了下来,廊檐下司马懿望着庭院中,靠得非常近的一男一女,还很青涩的脸庞,神色隐隐沉下,握着戟柄的手紧了紧,吸了口气,不等侍卫还在说话,转身回走。
听闻张杨是公孙止的人,如今白狼与曹操正与温侯打仗,此人能带来他的书信,说明也是跟前人。
跨过一道门槛,司马懿脚步停了一下,转头对身旁一名侍卫吩咐:你去通知郝将军过来捉拿此人,说不定能审问出有用的情报,再转交前线,便是大功一件。
待人离去。少年呯的一声,将画戟丢到石阶上滑去下面,有人过来帮忙捡起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后方的庭院,已有细细绒毛的嘴唇嚅了嚅,终究没有话说出来,转身朝另一头走了。
心里有些发酸。
不久之后,牵招从府邸出来,时间已是晌午,出了吕府几步,才注意到街道上,没有了行人,他皱眉的一瞬,两边上百名士卒转出来,为首一员将领,看他一眼,猛地一挥手:拿下
你们做什么?!
数名士卒持着枷锁上来,直接给挣扎的身影戴扣上,牵招左右挣扎,口中大喊:我只是来吕府送信,何故拿我!
带走!郝萌并不多说,策马调头离开。
凶戾的命令响起来,牵招被刀兵架在脖子上,只得被他们带走离开这里,片刻后,清冷的街道,又恢复过来,有了行人来去。
蕲县城外。
剑拔弩张对峙的两军阵前,潘凤提着巨斧,打了一个哈欠,到底还打不打啊而两军中央,两道身影的谈话还在持续。
文远原来是雁门郡吏,而我只是一名马贼,若是世道不变,咱们还是一黑一白在草原上做着买卖,然后有一天,你的资历到了,升迁调离,而我还是依旧纵横北地,或许手下弟兄们变的更多,但还是马贼,等着官兵剿灭,或者哪天老了,被下面想要上位的年轻马贼给做掉,能活着老死,就是万幸了。
张辽摸不清他为什么说这些,但也同意的点点头。
可是后来,皇帝死了,董卓进京祸乱朝廷,世道就开始变了,所有原本该紧守本份的人,心里开始装有了天下,可天下就这么大,你拿,他拿,好好一个国家,变得零零碎碎,破破烂烂,原本我汉朝男儿,一个个都该是顶天立地的,持国保家,如今却是变成了与我一般的马贼,你抢我,我抢你。
阳光照在大地上,所有人头上。
后方,潘凤小声对另一旁魁梧的身形嘀咕:主公这话越说,我倒真的却像那么一回事了。
我要听的懂,还当什么护卫典韦摇了摇脑袋,目光紧紧盯着前面对峙交谈的两人,片刻后,话语继续过来。
其实都在做贼而已
天光照下来,捏着缰绳的手指抬起来,粗犷威严的面容微动,声音猛的拔高:你问我为什么要打徐州,不给吕布一个栖息之地。天下不统,人心不静,一个个割据地盘想做什么?!你问过你自己没有!
张辽沉默下来。
哈哈哈哈
公孙止放下拳头,陡然大笑了起来,在这片天地之间回荡,片刻后,手指去对方:天下归一统,那皇帝的座位谁都想做,那我这个马贼可以不可以拉过缰绳,声音斩钉截铁:不争,何以为皇!
沉默中,张辽终于开口:那为什么选择曹操,与奉先一起反攻不是更好?
勒马转身离去的身影停了停,公孙止侧过脸来:吕布?我把这天下让给他,他接得稳吗?!他点了点胸口的甲胄,呯呯作响。
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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