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鸣串过大地,巨大的马蹄声自东北东南两面穿插袭来。
呜呜
号角声吹响天际,阴沉天云下,无数马蹄翻腾,密密麻麻的的人群马群,从天空看下犹如波涛起伏般汹涌,轰隆隆的轰鸣声中,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起来,阿浑牙楼班泄归泥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在喊:准备延绵奔驰的‘江河’纷纷抬起了手臂,挽弓搭箭指向了天空。
与此同时,列阵帕提亚军队迅速收缩,雷米达尔斯望着那片阳光下如同洪水般涌来的骑兵,深吸了一口气,骑马举刀跑过一道道人影中间,之前派出去的五千骑兵没有消息传回,但他已经没有时间追究了,只要直属卫队,三千贵族重装骑兵无损,这场仗未必就会输,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量敌骑,咬紧了牙关:只要将塞留斯人的骑兵吸引到一起,我就能击败他们愿神灵眷顾帕提亚。
战刀挥舞,下一秒,提起了盾牌,雷米达尔斯大声发出命令:结阵,长矛盾手上前,弓手准备还击
高亢的声音里,成千上万的箭矢升上了天空,黑压压一片。密集的阵型盾手举起了盾牌覆盖过身旁的同伴,有人大喊:防御!他们头顶上方,密密麻麻的箭雨铺洒开来,延绵三百丈,然后覆盖而下。
噼噼啪啪
箭矢钉在盾牌上弹开,有的直接钉了进去,扎在人的手背,痛呼的声音从狰狞扭曲的脸上挤了出来,有人甚至在直接中箭倒在队伍间,各种各样的嘶喊惨叫嗡嗡嗡的汇集成一片。第一拨箭雨落下,稍缓的片刻,雷米达尔斯举起了战刀。
帕提亚徒步弓手方阵挽起长弓朝两边的敌人予以还击。
嗡嗡嗡嗡
尼萨城我要守下来
雷米达尔斯轻声说了句,目光望着漫天箭雨射向天空,划出长长的轨迹,阳光照下来,箭头映射出一片片森然的冷芒,同样的时刻,也有人正望着天上的箭云,轻声说了一句话。
他们守不住!
予以还击的箭雨飞上天空的时候,远隔两里之外,白色的狼旗与汉旗并列,穿着狼绒铠甲,外罩一件大氅的公孙止正从虚影中收回视线,他声音雄浑,周围各军将领大多没有说话,从屠掉的马尔吉亚那几名安息亚将领口中知道了整个安息已经不是鼎盛时期,两年前被从内乱中恢复过来的罗马,打的无法还击,还是靠战争中的土地突然爆发疾病才让对方撤走,他们对于安息人不设常备军,感到不可思议,处在四面环敌的位置上,就算有各方部落城邦聚集军队,战斗力上依然会存在参差不齐,迎击反应上更是慢上许多,一旦遇到善于用奇袭快袭的军队,恐怕安息人的军队才刚刚上路,就被一一击破。
兵贵神速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武器装备方面,从马尔吉亚那的军队结构,士兵装备上,此次西征军中的各方将领都是南征北战杀出来的,一眼就看出了弊端,安息人主力兵种竟是轻骑为主,步卒和弓手只是农人征募,身上连一片甲叶都没有,而堪称精锐的,只是总督卫队贵族骑兵两支,人数上更是极少,孙策夏侯渊等将无法理解这些安息人是如何在罗马人的进攻中一次次过来的。
安息人的强大只存在过去的时间里了,一成不变的帝国只会消失在历史的河流里,如果没有这次西征,让内斗的各路诸侯有了新的目标,那么大汉也会很快消失在你我的刀兵铁蹄之下
公孙止摩挲着绝影的鬃毛,眸子里像是看穿了两里之外的帕提亚军队,他勒了一下缰绳,回头抬手:安息人的重骑是精锐,把他们引出来,该是让潘凤的新军上去看看效果了,至于剩下的
直接踩死。手不耐烦的挥了一下,他望着箭雨落了下去,低沉开口
是!
下一秒,号角声吹响。
远方,箭雨噼噼啪啪落下来,溅起血花,有的钉在地上,羽尾还在微微的颤抖,奔行的马蹄迈了过去,没有减速的意思,从天空俯瞰,两支庞大的洪流拐出一道长长的弧形来避开落下的箭矢,一面在马背上挽弓还击。
帕提亚战号声中,一万轻骑也在飞快奔出左右两翼,用弓箭与对方展开骑射,阻隔他们对步卒和弓手的骚扰,然而他们并不清楚的是,眼前这支穿皮甲套皮袄,戴毡帽的东方骑兵不仅数量上超过他们,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勇士,骑射是这些汉子从小玩到大的。
飞奔之中,鲜卑人匈奴人瞬间散开,以数骑十骑为一队,敏捷的贴着马背,挽弓横射,大量的鲜血在帕提亚轻骑中溅开,不少人中箭落马,抛下了马背。就在阿浑牙泄归泥楼班三人正要吃下这分开的一万帕提亚轻骑,赋有特别命令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
瞬间,他们举起的手,改变了姿势,发下另外的命令。
轰隆隆
马音震地,原本散开的草原三部骑兵放弃了即将吃下的猎物,汇聚在了一起,翻腾马蹄再次拐出弧度,在宽广的戈壁原野上回绕,而另一侧的骑兵也绕行过来,一边奔涌,一边糅合成一股,直冲向帕提亚军阵前列。
万人阵型当中,雷米达尔斯瞪大眼睛,陡然笑起来,浓密的胡须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捏紧刀柄一扬:哈哈天神眷顾,这些塞留斯人自己过来送死了,前阵防御,让中间的贵族们准备,他们决定战场胜负的时间到了。
浩浩荡荡飞驰而来的骑兵身影已经能看清了。
列阵帕提亚的语言在人群中传开。
一排排帕提亚长矛手握紧了长兵,在前面的盾手将一面面盾牌轰的扎进土里,他们便将木质的矛杆探了出去,目光有些游移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甚至对方的容貌。原来塞留斯人长的是这种模样有人思绪飘了一下。
一箭之地。
出击!雷米达尔斯猛的挥手,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塞留斯人你们上当了。
后方。
呈方阵的三千铁甲重骑缓缓迈开了马蹄,移动中,他们前方的步卒纷纷让开宽敞的空间,这一过程里,马蹄翻腾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潮水翻涌而起的巨浪,开始冲锋起来,身上的甲片也在奔行的抖动中哐哐哐乱响。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拥挤密集的人群极快的躲开,三千帕提亚重装骑兵呼啸前行,一杆杆粗长的长矛在腋下夹紧,便是冲出了阵列,这支骑兵的将领安拉特凶猛的张开大嘴,吸进一口气,举起粗大的长矛,咆哮:朝着那边聚集起来的塞留斯骑兵发起一记致命的凿击,为了帕提亚的荣光!
为了帕提亚的荣光整齐的声音在冲锋中歇斯底里的呐喊出来。
然而,下一刻,并没有血肉爆裂的冲撞。
冲锋的东方骑兵陡然间左右分离让开了重骑的冲锋,犹如河水遇礁分流而开,不时有人挽弓射了过去,箭矢钉在铁甲上乒乒乓乓的弹飞偏转。
不安涌上心头。
雷米达尔斯策马来回走了几步,血肉横飞的画面并没有如他预料的出现,望着还在冲刺的重骑,眉头都皱紧了,片刻,他偏过头:通知安拉特,让他们回来,塞留斯人的骑术太精湛了,我担心会有问题。
传令的骑士持着命令飞奔离开时,毫无预兆的危机感,让雷米达尔斯猛的抬起头望去前方,好像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重骑浪潮的前方,安拉特的视野随着塞留斯骑兵分涌绕行,渐渐开阔起来,一支四千多人的阵列整齐的排列在他们冲刺的道路上,为首一名膀大腰圆的东方骑士顶着奇怪的铁盔,正看过来。
踏平他们安拉特发下命令。
声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呼啸,冲在前排靠右的一名重甲骑兵嘭的一声突然间从安拉特视线里向后飞了出去,一抹鲜血溅在他脸上,一支两指粗的弩矢贯穿无袖铜铠,将人插在了地上。
无主的战马还在奔跑,下一刻,更多这样的弩矢从对面呼啸而来,射向骑兵冲刺的锋线上,与迎面的铁甲相互撞在了一起。
噗
当第一声人战马的惨叫悲鸣凄厉的冲上天空的一瞬,弩矢贯入人的身体战马的颈脖,鬃毛抖开,硕大的身躯下坠,轰的一声扑倒地面。然后更多的大弩带起渗人的声响。
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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