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云稀少,阳光依旧灿烂,丝毫没有下雪的迹象。原野之上,风吹着旗帜猎猎作响,数万人庞大的队伍自西面哈拉克斯而来,白色骏马上的青年眺望远方,隐约在目的城墙,笑着对身旁的老人说道:一路过来,沃洛吉斯的人都看不到,应该害怕到缩在城中不敢出来。
连商人都不见了。
一股冷风迎面扑过来,斑白的须发在风里抖动,公孙越紧了紧缰绳,偏过头:我大汉的军队应该在北面和东面,为了不引起误会,阿尔达班王子就此地驻扎等候我的消息。
骏马靠近过去,阿尔达班看着老人的眼睛,轻声道:睿智的塞留斯人,阿尔达班能信任你吗?
这个时候,王子只能信任我。
公孙越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前方,随后叹出:我大汉军队一旦开战就是不死不休,往上数两百多年,我大汉武帝,因使者被大宛斩杀而动怒,直接举国之兵远征,打的大宛,连国王都死了。王子不信任我,就只管去前面,最大的可能会被我那侄儿的军队将你们认作番兜城的援兵
睿智的老人,不需要再说了,阿尔达班信任你。
风盖过了声音。不久之后,数十只马蹄奔行离开,溅起了土尘,为首的老人朝着远方的军队飞驰而去,回到满是熟悉的面孔中,心里更加的急切。
入冬后,第一场雪始终没有落下来,一片紧张不安的赫卡东比鲁城,正缓缓打开城门,嫩给过人的缝隙中,一支使者队伍悄然出城。
汉朝之前的攻城,以及原野上瞬间击溃四万阿拉科西亚军队,让无数抱有侥幸的帕提亚贵族官员闭上了嘴,另外,西面的阿尔达班王子造反,也在朝这边行军杀过来,让不少人都在对峙中感到焦躁,甚至有人抱有两者之间陡然碰面,打上一场的臆想,可惜汉朝人就在城门外准备下一轮的进攻,距离上来讲,就算是臆想,时间也是不够的。
金色圆顶,白墙的皇宫,关于求和之后的事,讨论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塞留斯人根本不是威胁
下午的天光从外面照进大殿,火盆里的火焰摇曳的一瞬,沃洛吉斯拖着长袍在皇位前走动,推开过来搀扶的侍卫,在石阶上站定:帕提亚立国有四百多年,罗马雄鹰无数次在我们马蹄下弓箭下折翼,塞留斯人算的什么!?他们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趁帕提亚不注意在背后狠狠咬了一口,虽然现在他们看起来厉害,但等到春暖之后,各城邦各部落的帕提亚人波斯人将会狠狠把这群来自东方的杂碎赶出去!!
他话语慷慨激昂,下方数十名贵族官员低声交流,也有静静在听的,既然皇帝开口说了,纵然心里焦急疑惑,总是要听完的。
求和!!沃洛吉斯拂袖转身,回坐到宝座上,语气顿了顿,目光严肃的扫过众人,随后声音平缓雄浑: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帕提亚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当第一场雪降临,塞留斯人就不会再攻城,他们从东方跑到这边,补给辎重就算有大宛供给,也难以支撑十几万人的消耗,必然会后撤
帕提亚年轻的皇帝踞在宝座之上威严肃穆,挥舞手掌啪的一声按在扶手上,落下斩钉截铁的语气:那时,就不怕他们。
与此同时,帕提亚使者下马走入帕提亚的敌人军营。
明媚天光里,取暖的篝火一堆堆的在帐篷间延烧,军营外围有不少商人与士兵交换掠夺来的财物,那帕提亚使者好奇的看过去,就被带路的士兵给瞪了回去,前行的途中,不时还有满载帕提亚盔甲的辕车拉过去,摇晃的车斗里,传出叮叮当当的碰撞,随后在使者的视线中,拉车的民夫将这些染血的甲胄倒在一座火炉旁,三大五粗肌肉虬结的匠人指挥学徒将这些甲胄清洗一遍,然后拿去溶了,偶尔打铁的匠人停下来,擦着汗不坏好意的看着过去帕提亚使者,打量着他周身唯一是铁质的兵器,露出狰狞的笑容。
几名随行的帕提亚侍卫紧张的腿都发软起来,看周围环境,这里还只是临时扎营的外围,那里面该是地狱般的景象了这一刻,做为使者,他有些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
一路前行过去,道路延伸至中军最大的帐篷里,传出持续的说话声。
那支帕提亚援军被打的溃散,但还有聚集偷袭的可能,传令给外面的赵云马超二人,太阳落山的时候,我要见到那帕提亚将领的人头,后天辎重营那边就会赶制出二十架投石车,加上之前的十五架,就正式攻城!
公孙止指着简陋的番兜城城墙轮廓,用标识定下了几处强攻的点,这是上午的试探中记载下来的薄弱之处,接下来,我要给军都要分派任务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一名狼卫隔着帘子禀报:启禀主公,安息派来使者。
地图前的公孙止停下话语,转头笑了起来:看来安息的皇帝坐不住了。随后将标识丢给李恪,一扬大氅坐回案桌后面:让他进来!
下方众将便是轰然大笑。
帐帘掀开,乌提的声音在响:大汉都督让你进去。随后一道身影微微发抖的走了进来,在一片狞笑中,硬着头皮站到中间,正要挥手捂着胸行礼时,乌提从后面一脚踹在他膝盖窝,整个人都跪了下来。
安息人向来都行这么大的礼吗?公孙止挥手让人给诸将上了酒水,起来说话吧,你跪着,我低的脖子疼。
乌提翻译了一句,又悄悄踹了对方一脚,挺胸昂首的站到李恪旁边,后者低声问他:你和他有仇?
没有!乌提盯着在缓缓起身的帕提亚使者,恭敬的对狼王身边这名近侍回话:乌提常在帕提亚行商做买卖,没少被他们欺负,白拿东西都是小事,有一次然后噼里啪啦的讲了曾经与那位老人说起过的一段故事。
这边,帕提亚使者两股战战立在大帐中间,进来时就被传闻屠城杀人的塞留斯人吓的不轻,刚一进帐就被里面在座的军中大将盯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要说不害怕那假的。
帕提亚使臣拜见东方的塞留斯将军,我奉帕提亚皇帝使命而来,呈上我皇帝陛下一点心意,愿意与贵国和好。
在乌提的同步翻译话语之中,公孙止看了一眼手中的礼单,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对于翻译过来的话语,他显然并没有听进去,随手将那张精美金边帛书扔到一旁,目光盯着还在说话的帕提亚使者,后者左右看了看,周围塞留斯人也都在看他,口中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连忙将头埋的更低,就听上方有话语响起。
仗打到这种程度,仅凭一些礼物就想把我西征将士打发?公孙止向后靠了靠椅背,浓眉下双眸隐隐散发着凶戾,还是说,你家皇帝在拖延时间,等待大雪降临来阻碍进攻,我猜的没错吧?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他,狼群从不对猎物轻易松口,哪怕严寒的冬天。
塞留斯将军,那那你们需要什么条件才才肯离开?帕提亚使者脖子都缩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
条件?哈哈哈
公孙止咧开口吻,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起来:我的叔父带着和平出使你们国家,不过是想要借道而已,原本已经拿到你们皇帝的国书,但回程的途中被杀害,数百条人命都没了,你们一定知道是谁干的。
下一秒,高大的狼王一拳砸在案桌上,震的上面物件都跳了起来,想要我们离开,可以!你们把杀我叔父和三百多名汉人的凶手交出来,再提供十二万人半年的粮食牛羊肉,国中女人五万,以及建筑兵器甲胄图纸铜铁十万斤,条件我开了,拿不拿的出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后天上午我要见到东西,至少也见到一半,见不到,那就开战!你也不用再来了。
大帐之中,公孙止的声音深寒到了极致。
顺便回去告诉你家皇帝自己准备棺椁。
不久之后,帕提亚使者像条狗般,被轰赶出了军营,寒冷的天光里,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回去的途中,望向南面远方那片无垠的草原,卷起的两道烟尘围困着草丘,上面破败阿拉科西亚军旗摇摇欲坠。
绝望的嘶喊声隐约的传过来,然后湮灭。
帕提亚使者停了一阵,仿佛这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叹了一口气,望着空空的双手,最后还是带着难以让人答复的条件,回到城池,飞快的奔向宫殿。
奇耻大辱
沃洛吉斯气急败坏的推倒架上的精美雕塑,摔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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