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察觉到公孙小炎一直在偷偷打量自己,不由得抬头瞥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公孙小炎觉得很尴尬,立即移开了视线,老老实实地开始吃饭。
宗白的注意力一直在孟澜依身上。
虽然孟澜依还无法活动,无法正常进食,但他把每一样菜都给孟澜依夹了一些,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并温柔地告诉她那道菜的名字、做法、味道、营养价值。
孟澜依的眼睛眨了几下,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感动。
“我最近在练厨艺,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天天做给你吃。”宗白憧憬地说着心里话。
这样的场景,他盼了二十年,终于有可能实现了。
孟澜依眼角湿润了,宗白慌忙拿帕子给她拭去泪痕,轻声笑道:“别哭澜依,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们应该高兴。”
南九笙深受感动,感激地说道:“宗叔叔,谢谢你。”
宗白对她慈爱地一笑,嗔道:“你和叔叔还客气什么?”
他给南九笙也夹了些菜,让她多吃点。
君慕卿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谁也不用客气。”
公孙小炎的筷子顿了一下,很快就旁若无人地继续吃了下去。
但他的心里却腾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愁闷寂寥之感。
这张桌子上,南九笙和君慕卿是一对,宗白和南九笙妈妈是一对,他们将来是一家人。而薄棠夫妇、薄皎然,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唯有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牵挂之人,没有可去之处,前路茫然,凶吉未卜。他就像这天地之间的孤鸿,四海之内皆可为家,但却都不是他的家。
公孙小炎很少有这种伤感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眼前这几人其乐融融的场面给刺激到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突然矫情起来呢?
快速吃完了饭,公孙小炎又回了房间练功。
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去的身影,薄皎然觉得有些奇怪,好奇地问道:“他怎么了?”
刚才公孙小炎离开时,薄皎然看到他好像是耷拉着嘴角的,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君慕卿也看到了,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了。不用担心,这家伙很会自我调节,要不然他从小受那么多苦,不可能挺得过来。”
薄皎然更加好奇,就连南九笙和薄棠夫妇也被公孙小炎的过往之事勾起了兴趣。
宗白看他们要讲故事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听,就抱着孟澜依离开了餐桌。
他一走,君慕卿更无顾忌,就把公孙小炎的身世和童年又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他曾经对二号南九笙说过一遍了,不过一号南九笙并不知道,薄皎然一家也不知道。
当听说年仅九岁的公孙小炎被逼得在公孙家活不下去,自己背着小包袱离家出走、四处漂泊谋生的时候,大家都很愤慨。
薄棠把桌子一拍,震得杯盘碗盏都跳了起来。
他难得地露出了肃然之相,冷道:“公孙家这些年越发不济了,居然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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