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终于回来了!”陆元川抱着陆澜川的腰身,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陆澜川顺了顺陆元川头顶翘起来的头发,语气温和了不少,“嗯。”
陆澜川拉开陆元川,改为牵着他的手,正要回去,陆元川紧张兮兮的扯着陆澜川的衣角,“二哥,你昨天没回来,娘亲很生气……”
陆澜川眸子垂了垂,意料之中的情况。
看陆澜川不说话,陆元川扯着他的衣角摇了摇,“要不二哥你出去避避吧?说不定过两天娘就不生气了。”
陆澜川摇了摇头,“走吧。”
两天不回去,怕是更生气。
陆澜川一进门,刚放下手里的猎物,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家兄弟的娘余氏走出来,一双黑黝黝的冷眸钉在陆澜川身上,“昨晚上去哪了?怎么没回来?”
说着,又扫了他几眼,“昨天卖猎物的银子呢?”
陆澜川唇角自嘲的笑不受控制的勾了勾,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陆澜川声音平淡的解释,“昨天没打到猎。”
余氏眉头狠狠一皱,“什么?没打到猎?这都马上就要入冬了,根本没的野味打,不趁着还有的猎多猎点?你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白养你这么大了!”
“你说,是不是把钱偷偷藏起来了?啊?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不需要你爹娘,不需要这个家了是吧?你就是这样的白眼狼?你哪点比的过你大哥?你这样的,就该去战场上送死!”
陆澜川懒得理会她,进堂屋去看了眼陆明堂后,回自己屋里关上门,也不管外面的猎物了。
余氏一看陆澜川这样,火气蓦地蹭蹭蹭上涨,掐腰站在门外数落咒骂。
堂屋里,陆明堂听着余氏的骂声,悄悄的抹眼泪。
余氏从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他的腿伤了后……
陆明堂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底,是他对不起这个家,对不起二儿子啊。
陆澜川进了屋里,脸上面无表情,握成拳的手却微微的颤抖,眼眶布满红血丝,垂下头静静站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若无其事的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就算是陆元川,现在也不敢去招惹余氏,偷偷摸摸的潜进堂屋,趴在陆明堂的床边,“爹。”
“哎,元川乖。”陆明堂伸手抚了抚陆元川的脑袋,温和问:“你二哥吃过东西了吗?”
陆元川摇了摇头,咬着唇,有些为难的偷偷说道:“爹,娘从来不给二哥留饭。”
陆明堂破了皮的唇颤了颤,眼睛腾地红了,“你、你娘……这么说,你二哥每天晚上回来都是饿着肚子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不敢说,二哥也不让我拿这件事来烦爹,说爹伤了腿,已经够难过了,不想让爹更难过了。”陆元川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二哥天天去镇上,就不知道买吃的填饱肚子再回来?”陆明堂痛心的问。
既然余氏不给他留饭,那在镇上吃才对啊!
怎么能饿着肚子回来!
陆元川摇头,“二哥从来不买吃的,就算是买,也是买了带回来给我。”
陆明堂深吸口气,推了推陆元川,“去,把你娘给我叫进来。”
陆元川哦了声,跑出去叫人了。
陆元川之后就被赶了出去,堂屋里传来吵架声,他茫然的看着,心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在之后,陆元川发现娘亲给二哥留饭之后,才觉得,他没有做错。
但爹娘之间的关系,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陆元川好久都没看到他们说一句话。
……
苏九蓁一夜未归,苏丫丫和苏永景眼巴巴的等了一夜,最后实在熬不住昏睡过去了,醒来发现苏九蓁还没回,又眼巴巴的出了门等着。
不过半天的功夫,闲着没事做的冯氏就把苏九蓁一夜未归做了什么什么做的绘声绘色,一时间传遍整个桥山村。
桥山村也不算大,又都聚集在一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传的也很快,甚至于哪家媳妇回个娘家的时间,也传到了外村去。
苏九蓁回来,安抚好了不安的弟弟妹妹后,张氏一双倒三角的凶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冷笑:“还知道回来?不要脸的东西,小小年纪就学着寡妇偷汉子,跟你那狐媚子的娘一模一样!当初怎就不把你溺死在粪坑里,由得你活着丢我老苏家的脸!你现在就去死,说不准我老苏家还能清白些。”
“要死就快点去死,别拖久了影响我儿科考。哼,我儿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人,你别想着往我儿身上带脏水。”
张氏骂骂咧咧的冲上来就要扯着苏九蓁去沉塘。
本来吧,这个赔钱货还能卖个十来二十两嫁妆银子的,但现在脏了,有没有人要另说,就冲着苏家有这个污点会影响到苏文德官路,她就不能忍,那点银子也不要了。
心里还在想着,就这样淹死了,啥都没赚回来,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苏九蓁冷眼看着张氏冲上来抓她,“奶要是觉得我会拖累五叔,大可以把我们姐弟几个赶出家门。”
“呸,赶你出家门,那不就是承认你这赔钱货不检点了?你今天必须给我去死!”张氏才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就要绝了别人的嘴,让那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长舌妇议论。
哼,还不是看在她儿子是秀才,以后前途一片光明落脚下石?
苏文德在书房门口冷冷的看着,身上穿了一身浅灰色长衫,看起来带着读书人的儒雅和傲气。
今天这件事情发生,苏文德意识到,这些穷亲戚迟早有一天会拖累到他,必须要早些撇清关系,免得被拖累。
正想着,那边传来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苏文德以为是苏九儿被推倒了,不紧不慢的看去,却发现是张氏东倒西歪的仰躺在地上,嘴里哎哟哎哟个不停。
苏文德愣了。
他不过一眼没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苏文德下意识的看向苏九蓁,皱起了眉,不悦的训斥:“九丫头,你怎么能打长辈?从小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真是没家教!还不快扶你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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