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瑾住的院子离这里有些远。在这宅院中弯弯绕绕了许久,才在一处院门前停下。
这个院子看起来,就要比方才他们住的地方华丽的多了。
这个院子是有两进的,处处花木扶疏,即便是秋日草木寂寥之时,也并没有显得过分寥落。
院中有一处小池,池中有锦鲤游弋,仿江南园林意趣,假山与草木相互掩映。
这样的院子,像是这座府邸的主院,没想到却是眉瑾在住。
送观若到了门口,眼见她进了院门,那士兵才驻足:“这里就是冯副将居所,在平阳这几日。”
“殷娘子就在此处,好好伺候冯副将便是了。”
观若同他行礼,“多谢这位军爷。”
见他走远了,观若才迈步往院中走。眉瑾应当还在晏既那里,她平素是不要人服侍的,此刻院中很安静。
这个院子里也种了许多木樨树,无人相扰,静静地散发着幽香。
观若在树下站了片刻,沐浴在花香之中,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宁,不被任何人注目的时刻了。
只是她也不能停留太久,还是要先整理了自己的东西,而后再过来慢慢欣赏。
只是她才进了屋子,便发觉这里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今日倒是难得,珩妃娘娘怎么会走到我的房中来了,可是觉得明之那厮不解风情,总是冷冰冰的,所以记起我的好处来了?”
李玄耀半靠在窗边的长榻上饮酒,窗前有木樨树遮挡,因此方才观若并没有看见他。
可是他分明是早就知道观若会来的。他说了这是他的屋子。
观若这才想起来,方才送她过来的士兵,似乎是换了一个人的。
只是那时候她仍然在思索蔺玉觅同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顾及到这里。
她中计了。李玄耀居然敢这样做。
观若根本就不想同他废话,提起裙摆便向着院外跑。今日晏既和眉瑾都顾及不到这里,她只能自救。
若是能跑到院外,也许还是有很多李玄耀的人,可是也会有晏既的人在,她能平安的可能性总是会大一些的。
李玄耀并没有追出来,仿佛料定了观若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仍然好整以暇的把玩着他的酒壶。
观若跑出了厢房,才发觉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栓上了。
她用力地去扣门,那门却纹丝不动,她心中越发绝望起来,今日恐怕就要折在自己的这一个小疏忽上了。
“怎么不敲了,可是觉得手疼了?手疼了就不必敲了,反正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
她再回过头的时候,李玄耀已经站在了院中,折了一支桂花,往水中投,吸引着游鱼。
像是觉得那游鱼蠢笨,他将那桂枝一下子抛进了水里,慢慢的朝着观若走过来,目光如箭一般钉在观若脸上。
“不如还是我们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观若迅速地拔出了她藏在发髻中的那支箭头,用它对准了李玄耀。
“李大人有什么话,站在远处说即可。妾不敢说自己耳聪目明,几句话还是能听的明白的。”
李玄耀没有再往前走,很快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很不错,架势学的很足。”
“只可惜你到底还是不如衡氏那个贱婢,她毕竟是武将出身,身上又有我给她的刀与箭。”
“当胸一箭,真是叫我痛彻心扉。”
他的语气由浓烈的恨意转为轻蔑,“你手里的不过是一只箭头罢了,你想对我做什么?”
“那就要看大人想要做什么了。”
观若在心里衡量着她和李玄耀之间的差距。男女的力量的确悬殊不错,可他重伤未愈,方才又饮了酒,自己未必就什么也做不了。
拖一拖时间,眉瑾和晏既总会发觉她不见了的。
李玄耀在一旁的青石上坐下,也许是牵动到了并未完全长好的伤口,他的眉头皱了一刻。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笑的令人讨厌,“怎么明之他找你过去,你同他独处了许久,便不会如此刻一样害怕,把自己的爪子都亮了出来。”
“反而是对我这最懂得怜香惜玉之人,总是这样恶语相向,连一个笑脸也没有,真是叫人伤心呢。”
观若不想和他虚与委蛇,“大人心里应该最清楚。”
晏既什么时候要传召她,永远都是堂堂正正的。纵然他的剑锋会对准她,也会在她自己往上撞的时候,飞快地将他的剑收回。
李玄耀轻轻笑了一声,“那你以为他此刻保护你,便会永远保护你么?马上就要到安邑了,景阳郡主在那里。”
“你从前在宫中,四时八节,景阳郡主时有进宫,你应该是识得她的吧?”
她还真的并不认识,她在宫中三年,没有见到过景阳郡主一面。
宗室女进宫,有时回去后妃宫中坐坐,可是那几年观若那样得宠,她也从没有来过她的永安宫。
只有景阳郡主出嫁前的那一次,她曾经到永安宫来求见过她,还被袁姑姑拒绝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她求见她的缘由。不知道景阳郡主还记不记得这笔帐。
李玄耀的语气越发轻佻起来,“景阳郡主,那也算是人间绝色了,比你要合我的口味。”
“她可是明之的老相好,等到了裴家,到时候他忙着同景阳郡主叙旧情,可就轮到你伤心了。”
观若很快想起了蔺玉觅的话。
景阳郡主的外祖家就在城西,她常常往城西去。而城西的其他权贵,也没有人能尊贵的过景阳郡主了。
所以……她就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一个已为人妻,一个又是废妃之身。”
李玄耀笑着摇了摇头,又伸手折了桂枝,带落了一片金黄。
“我们明之的情路怎么这样坎坷,偏偏就是喜欢旁人的女人。”
观若立刻反唇相讥,“大人不也是么,在这军营之中,您沾染的‘旁人的女人’似乎也不少。”
甚至还为其中的一个所重伤,成为全军私下的笑谈。
“这话听着,倒是像在吃醋。”
李玄耀从青石上轻巧地跳下来,又开始朝着观若走,目光落在观若身上,燃烧着炽热的欲望。
“明之他既然有这样的癖好,不知道你成了我的女人,他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喜欢你。”
观若心中的弦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握着那支箭头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肯令自己发起抖来,在她厌恶的人面前显露出弱势。
一面也望着李玄耀,想着他再这样走过来,自己该在何处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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