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有道理。父母养育子女十数年,等成了婚,虽亲近之意不减,也好似是两家人了。到底还是只有夫妻最长久。”
晏既伸出手来,又打算要作弄观若。
入目皆是金墙黑瓦,庄严郑重,观若笑着躲开了,她瞟了一眼不远处墙面上的一个“佛”字,“便是你不相信,也该心存敬畏。”
从一开始观若就发觉了,晏既应当是并不信仰佛教的。她在大殿中的蒲团上跪拜,他却只是站在一旁,看看她,又看看栩栩如生的观音像。
既然文嘉皇后信仰道教,那晏既或许也是。
晏既伸出手,去捏观若的鼻尖。“我哪里没有心存敬畏了,难道天上你信仰的神佛,看不得人夫妻恩爱不成?”
观若将他的手拍下来,“正经些!这可是在外头。谁又同你是夫妻了,还没有行过礼呢,你就别想占我便宜。”
晏既锲而不舍地伸出手,避过观若不断遮挡的手,“已经很正经了,若是在屋子里,比这不正经的事情还多了呢。”
“这里又没有什么人,太过清幽了,正是这样添点人气才好呢。”他趁着观若不注意,总算是得手了一回。
观若也忍不住和他玩闹起来,勉强架住了他的手,也要伸手去捏他的鼻子。
他的鼻子原来就生的比她高挺,还成日地要刮她的鼻尖,将她的鼻梁都要刮没了。
晏既见观若也起了玩心,更是不肯相让了。
他身量高大,用手架开了观若。观若就是踮起脚尖,也不能触碰到他的脸。
观若是没有什么好胜心的人,见实在是够不着,闹的也有些累了,那也就算了。
她悻悻地收回手,晏既却又很快弯下身子来,将脸凑到了她面前,闭上了眼睛,“只能捏一下,不许捏多了。”
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哪里还是他说了算。观若也不稀罕捏他的鼻子,伸出双手,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脸。
晏既顷刻便睁开了眼睛,佯怒道:“好心让一让你,你居然敢偷袭我。”
下一刻他便掐住了她的腰,挠着她的痒,笑声回荡在寺庙之后的山林之间。
毕竟有几日没有如何见过,好好说过话了,闹过这一阵,算是将心里对彼此的思念都好好地抒发了出来。
闹到后来都有些累了,便仍旧是牵着手,一面散步,一面谈天。
“这几日同眉瑾学剑术,觉得如何?”
观若感觉不错,“眉瑾很细心,并不嫌我是初学之人,有些愚笨。也学了简单的几招,只是还不能连起来。”
“学这些好像比在溪边浣衣还累似的,那时只觉得腰有些受不住。第一日跟着眉瑾练完剑,第二日醒来,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折了似的。”
晏既笑起来,“刚开始练的时候是这样的,慢慢的就会习惯了。等我有时间,我亲自来指导你。”
观若的羞耻心,在晏既面前,比在眉瑾面前更重。
“算了吧,等你有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说了,以我现在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叫晏将军亲自来指导的时候。”
观若歪着头看着他,“等我有些进益了,在亲自请你过来指导我,这样好不好?”
晏既并没有回答她,目光落在远处,脚步渐渐慢下来。
观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面前应当是寺中僧人的禅房,呈阶梯状。中间有很长的阶梯,一直通到小山的顶部。
穆犹知正行走在台阶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她走到近处,一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晏既和观若,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
晏既站在原地没有动,观若忍不住松了与他交握的手,迎上前去,“穆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穆犹知迅速地打点出了精神来,不敢叫观若伸手扶她,“没什么事,山顶是寺中高僧居所,我在佛前求了签,求他解惑。”
“结果……结果他同我说的一些话并不算好,所以我一时间就分了神。没什么大事。”
佛门中事,于观若这样的外门弟子,总是有些过于深奥神秘了。
穆犹知说这签文解出来并不吉利,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了。
还是不问更好,“我们打算回去了,只是我和将军还要去旁的地方一趟,先送你回裴府。”
穆犹知点了点头,至始至终不敢望就站在一旁的晏既一眼。
观若重又走到晏既身旁,“不是还有事么,我们先回去吧。把穆姑娘先送回去,我们再在外面的宅子里慢慢逛好了。”
晏既应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同她一起往寺外走。
山门前果然已经候着许多的百姓,有不少人手中都拿着香烛与黄纸,好奇地打量着观若和晏既。
观若并不习惯被众人注目,很快上了马车。
穆犹知仍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到底是听了那大师的什么话。
她没有心思和观若交谈,观若也并不想主动和她搭话,既费心又费力。
安邑中热闹繁华,今日观若心情不错,且她所坐的马车,又不是俘虏的马车,不免也起了要四处看一看的心思。
她们应当是行走在安邑中最繁华的街道上,街市上不少铺面的名字,她从前在长安的时候听过,不过都是那时她觉得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踏进去的地方。
伏珺这几日在忙着为她置办嫁妆,她的院中,如今已经堆满了晏既要给她的东西。
有时候伏珺也会坐下来陪着她聊几句,聊起安邑风物,令她十分向往。
梁朝风气,只限制未出阁的女子,对妇女的限制却很少。如今街市上也能看见不少的妇人,戴幂篱的有之,更多的还是没有戴的。
若是成婚之后有时间,她要和晏既一起好好出来逛逛。
她的目光跟着马车一起往前走,无意间扫过一处窄巷,有一个玄衣少年正站在巷口。相邻的建筑实在太近了,他背后是一整片日光所不能照到的地方。
裴俶藏在黑暗里,他在同她微笑。
观若受了惊吓,一下子放下了车帘,转过身靠在板壁上,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反而让穆犹知也莫名起来。
若真是裴俶,她应该告诉晏既的。
一想到此处,观若也顾不得同穆犹知解释什么,鼓起勇气重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街市上人多,马车行的很慢,可是观若再次望向她方才望见裴俶的方向时,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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