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问》《上邪》［二］

    
    “卫青，要不把西北交给舍青，你先去对付纳合单于吧！”
    武帝说话时也没了当年的气势，仿佛一时间衰老了许多，鬓角也显出了几丝白发。
    “陛下，眼下大月乌孙开战，黑秦的骑兵也正虎视眈眈，想要在大漠捞一把。”
    卫青拔起沙盘上的一枚旗子，皱着眉头说道：“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再加上这黑秦骑兵着实厉害，连我应付起来都有些吃力，我怕……”
    “再有，因为霍小子的事，卫青他……怕是非要跟纳合单于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是千水那边儿……总跟我吵着要舍青回来，可是匈奴啊……匈奴……”
    “说起来千水公主过两年就该行成人礼了吧？”
    “嗯，怎么？”
    “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纳合单于出逃路过千水宫时，特意停下来挟持千水公主的事……我在想天汉如今腹背受敌，不如索性与匈奴……和亲！”
    “不可！”
    “可是陛下，匈奴已经兵临长城，快要打到尚廉了，一旦舍青守不住尚廉，那天汉东西的通行就会被匈奴给掐断！舍青已经被仇恨蒙住了眼，他赢不了纳合单于的！！”
    “那也不行！和亲之事休要再提！舍青我会吩咐他注意些的，你先回西北吧！”
    “可！！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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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武帝十七年，西北大月乌孙之战告捷，黑秦骑兵大败而退。
    然，天汉战神卫青于回帝都途中身染不冶之症，卒。
    同年，尚武帝连失两名大将，悲伤过度，驾崩，其子尚文帝继位，念武帝之行，废武尚文，与匈奴经三次谈判后，不战求和。
    条件是……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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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和亲？！！”
    千水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吃惊的看着带来这个消息的那个宫女。
    “不行！我要去找王兄！他一上位就要把妹妹卖给匈奴吗？！！”
    “不用找了，我来了。”
    文帝缓缓步入千水宫，静静地看着千水，千水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
    “来的正好！为什么要把我嫁到匈奴和亲？我不要！！”
    “就因为你是天汉的公主！”
    “可现在天汉是你……”
    “就在前日，尚廉城破了。”
    “什么？尚廉？那舍青他……”
    “我早就和父皇说过！一昧的战争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文帝背过身，继续说道：“那时候父皇说无碍，天汉有卫青霍去病两大战神，战无不胜！可现在不仅两大战神，连他自己都走了，再战？天汉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阴年初春，你行过成年礼之后，就直接到狼居胥山……舍青此人，不必再想。”
    没有留给千水丝毫反驳的余地，文帝一甩袖便出了千水宫，宫女也叹了口气，下了宫堂。
    独留千水一人，泪珠滑落脸颊，落在地上。
    砸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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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水宫，池塘。
    “匈奴退了。”
    “嗯，王兄让我去匈奴和亲，嫁给纳合单于。”
    “我知道。”
    “然后呢？”
    “来年初春，我会向陛下请缨，西征楼兰，就在你出发与匈奴和亲的同一天。”
    “就这样？”
    “就……就这样……”
    “呵，当真是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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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西征楼兰？上次张骞说的那个堵着天汉丝路的楼兰国？”
    文帝惊讶地看着朝堂下的舍青，有所顿悟。
    “是因为千水的事？”
    “不。”
    “罢了，看在父皇和霍将军的面子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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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文帝三年，西北大漠。
    “你就是这城里最好的石匠？”
    一个士兵看了看眼前的匠人，随手扔过去一袋碎银。
    “订一块儿石碑，碑上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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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二年，陕西。
    “嘿！轻点儿！这墓可是汉朝的！脆的紧！”
    考古家招呼着工人们放下了墓前立着的那块石碑，抄起工具箱就凑了过去。
    “师傅，这上边儿写的啥？”
    助手看了看考古家那股认真劲儿，忍不住问了句。
    “叫你平时不读书！！”
    考古家敲了敲助手的脑袋，道。
    “舍青，天汉战神霍去病之徒，其妻……千水公主……”
    “师傅，我刚刚查了一下……这汉朝的千水公主……不是去匈奴和亲了吗？”
    助手正疑惑地看着手机上的资料，身旁传来一声惊呼。
    “开棺了！要开棺了！！”
    一听这话，助手顿时来了兴趣，三两步窜到了墓坑旁。
    “我来看看！这个千水公主究竟是不是……”
    助手正叫着，声音却戛然而止。
    “怎么了？徒弟，怎么不说话了？棺材里怎么了吗？”
    “师傅，这墓里……只有一个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