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桌子上的书画,那是前不久汉王送来的,汉王知道他和李泰之间的水火不容,很明确的给李承乾说会支持他,希望他能早日登上帝位,李承乾知道汉王也是一股朝廷力量,所以没有拒绝与他来往,如今,李泰倒是时时刻刻都关注自己,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李承乾冷笑,这东宫,俨然已经不是密不透风的墙了,如今的自己,被四面扒开,坦露人前,李承乾没办法摆脱孤寂感,看着以前称心弹过的古琴,李承乾走过去,轻轻弹了几声,如果,如果他一直陪着自己,那该多好。
李承乾知道,李泰现在已经集结了多方势力,而且父皇也已经产生了要换储的心,上次父皇他的近臣商量另立太子的事情他早就听人来汇报过了,李承乾瘫在座位上,父皇当真就对他这么失望吗,他本来不想争不想抢,他就想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好好治理大唐天下,可他的兄弟,给过他这个机会吗,让他喘过一口气吗,他尽心尽力为想让父皇高兴,可他的四弟呢,尽心尽力搞破坏,而这些,父皇根本就看不到,他只看到四弟著书立说,只看到四弟为国为民,只看到四弟对他父慈子孝,他看不到他了。他这个太子,恐怕早以名存实亡了吧。这世上,还有谁能全心全意的陪他呢,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苏青的声音响起来,
“你该吃药了。”
李承乾刷的把书桌上的书都推到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要吃药,为什么他们个个比我好!”
他又想起走之前李泰说的那番话,李承乾更加生气,又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通通都扔到地上,苏青在外面听着,知道他又发疯了,她端着药,静静的站着,等里面的动静停下来,才又说到,
“开门吧,你不想让他们看笑话的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被缓缓打开了,苏青把药放在桌子上,看着瘫坐在古琴前的李承乾,没说话,下人走进来,准备收拾,苏青摒退了他们,自己一本书一本书的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然后把药递到李承乾手里,
“快喝了吧。”
李承乾看着她,没有接药,苏青看着他,
“再不喝,就凉了,我只能重新去给你端一碗了。”
李承乾不说话,
苏青又道,
“凉了也没关系,换完一碗,还有一碗,你终归是要喝的。”
李承乾一把接过药碗,喝了下去,冷声道,
“出去。”
苏青拿起碗,这时,孩子突然跑到门口,怯生生的喊道,
“母亲……”
苏青看着他,笑道,
“快进来。”
李承乾从刚才听到他的声音就抬起了头,他看着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身影,孩子听从母亲的召唤,慢慢走了进来,大大的眼睛小心的看着李承乾,李承乾伸出手,想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苏青看着孩子,温柔道,
“你不是想见父王吗?父王现在想你抱抱他,快去。”
孩子点点头,张开稚嫩的小手,走到李承乾身旁,轻轻的抱住李承乾,拍了拍李承乾的背。李承乾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转过身抱住孩子,掩面而泣,苏青看着他们,心里刺痛,她扭过头去,不让人发现她的眼泪。
李承乾不想在被动了,过了几天,汉王李元昌过来,两人把酒言欢,虽然这个皇叔在父皇那并不讨好,但是李承乾还是很喜欢这个皇叔的,不是因为这个皇叔支持他,而是因为他的性格,汉王性格豪爽豁达,两个人非常合得来,他们像朋友一样在屋里把酒言欢,李承乾看着汉王,道,
“本宫同你在一起,父皇很不开心,你还是多听话些,也好叫父皇放心。”
汉王大笑,
“又是你那四弟说的吧,这个人,委实歹毒,”
李承乾没说话,皱着眉头,汉王看着他,道,
“如果臣是太子殿下,绝不会在顾及什么兄弟之情,更何况,他对殿下,从来不讲求什么仁义,臣一定会杀了他,一解心头之恨,”
李承乾一愣儿,认为这太过荒谬,他苦笑到,
“我是太子。”
汉王大笑,
“太子怎么了,太子就要忍受万般侮辱吗?这样的太子,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徒添痛苦罢了。”
李承乾看着他,
“你喝醉了。”0汉王大笑,
“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李承乾没说话,看着汉王,陷入了沉思,杀了李泰,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做不到,他再恨他,可是让他杀了他,他真的做不到,汉王冷笑,
“有什么做不到的,你父皇……”
“住嘴!”
李承乾吼道,汉王撇撇嘴,不在说话,李承乾低下头,用手揉揉眉心,道,
“我要好好想想。”
汉王放下酒杯,
“不是皇叔教你不走正途,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一旦你父皇动心换太子,将来死的,就不是他了。以李泰的狠戾,他可什么都做的出来,如今你存着几分仁义,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否也同你一样存着。”
李承乾不说话,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魏王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歌舞宴会,甚是浮华,李泰坐在大殿上,他的幕僚都坐在下面,自从《括地志》编纂完了了以后,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他举起酒杯,敬下面的众人,杨恭仁等纷纷举起酒杯回礼,自从上次太极宫和父皇一聚后,这几日他明显感觉到了父皇带自己的不同,甚至也知道了父皇有了换储之心,台下一众人喝酒吃茶,谈天说地,好不热闹,他刚一张口,下面就听了下来,
“父皇动了换储之心,本王离这太子之位也是指日可待,如今本王这太子哥哥冥顽不灵,各位有何高见啊。”
张玄素拱手道,
“臣愿意在为魏王殿下上梳弹劾太子,祝魏王早日荣登大统。”
李泰点点头,第二天张玄素就写了一封弹劾太子的奏疏,送到太极宫,奏疏里将太子贬的一无是处,把许多过往太子所犯的错都列了出来,太宗看着那封奏疏,揉揉眉头,武如玉看着太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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