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端着两碗外卖的炒河粉回来了,魏丹青接过来之后,撸了下裤腿子就坐在地上,用筷子扒拉了两下后卷起一柱子河粉就往嘴里送。
平时的魏丹青是个比较注重体面和气质的人,你看他平时的打扮都是一本正经和溜光水滑的,哪怕就是在监狱里衣服上都没有一丝褶皱,用一句时尚点的话来形容就是,魏丹青比较绅士,就像一个五十多岁脑袋上有着爵位光环的贵族,举手投足间都走气质路线,有点像现代版的尼古拉斯赵四,要的就是一个气质。
但这时面对小乞丐魏丹青就比较放得开了,全然不顾及形象,直接就撸着裤腿子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开口的吃着河粉,嘴巴子上沾的都是油渍,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家。
小乞丐吃的很香,一碗不过几块钱港币的河粉好像被他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然后不时的抬起头冲着魏丹青笑着一口小白牙,而这时向来不苟言笑的魏爷也是笑着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吃吧,吃吧······”
两碗河粉几分钟就被爷俩吃干净了,魏丹青又拿出孔塘烟丝卷了起来,这次是卷了两根,自己抽一根一根递给了小乞丐。
“慢点抽,这个烟丝你得细细的品才能抽出其中的浑厚和醇香来,不然就太浪费了”魏丹青咬着烟嘴,看着皱眉裹着烟丝的小乞丐小声说道:“想你桥大爷了吗?”
小乞丐低着脑袋“吧嗒,吧嗒”的裹着烟,喉咙里呜咽了一声,魏丹青有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每天一碗廉价的饭菜,就能让你记住一个人一辈子,你这孩子挺重情义,但也太重情义了”
自从老桥来到香港那天在酒吧外面碰见小乞丐一直到他蹲大牢,他每天晚上都不会跟一帮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们在酒吧里胡闹,多数的时候都会选择蹲在酒吧外面跟小乞丐聊天,安邦他们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里老桥跟他聊了什么,只是知道这爷俩的关系处的挺好。
后来,王莽还问过老桥,为啥不给小乞丐弄到酒吧里,让他干端盘子的工作也能挣点钱养活自己,不至于在外面流浪当乞丐,当时老桥还反问一句,你心肠这么好你又是扎兰的老板,那你怎么不收留他?
王莽给出的回答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没必要发善心去随便接受一个流浪的孩子,在国内就算是在京城,那个七八十年代的大街上也有太多吃不上饭的人了,我管的来么?
老桥对此的回答也是,我尽自己所能让他每天能吃饱饭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吧,而这天之后王莽才明白一件事,老桥太别有用心了。
两根卷烟抽完,魏丹青看着小乞丐,足足看了十几秒钟,才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桥大爷,之前和你说的事······”
“我能干!”小乞丐开口了,一直让安邦和王莽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是哑巴的小乞丐开口了,但魏丹青却没有任何的诧异。
“好!”魏丹青简简单单的吐了一个字后就站了起来,小乞丐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陈小文开着车过来,两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辆车里坐着很古怪的三个人,大圈神秘莫测的军师,一个刚刚杀了和兴和红棍的青年,一个流浪在街头的小乞丐。
车子一路开了很远,车内的三个人始终都没有说话,魏丹青一直都看着窗外,小乞丐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小文则是紧张的开着车,脑袋和手心里都是汗水。
“不要谈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也是昨夜的一场游戏”良久之后,魏丹青嘴里忽然哼出一首曲子,干涩,嘶哑,带着一股沧桑的味道。
“…首发B
“小文,听过这首歌么?”
“啊?啊,听过,王杰唱的”陈小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点头说道。
魏丹青手指敲着腿,收回看着车外的目光:“过了今夜,你们明天再回忆今天发生的事,也不过是昨夜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
小乞丐仍旧低着脑袋,似乎没有听明白两人之间的对话,但陈小文愣了愣后,自嘲的笑了笑:“能么?梦,是说做就能做的么?”
魏丹青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还没有到明天。
十分钟之后,魏丹青的手提电话响了:“魏爷,人出来了,似乎要准备回家”
挂了电话,魏丹青给开车的陈小文指了路,然后一手按着电话,等接通后他说道:“帮个忙,让他接个电话,可以么?”
“魏三炮,几点了?这个时间段,我们这个地方是能接电话的么?”电话里的人极其不满的说道。
魏丹青淡淡的说道:“一个月后有三只股票在港交所上市,你猜我会告诉你买哪一只?”
“······”电话里的人呆了半晌,随后扔下一句你等着就离开了,魏丹青等了四五分钟之后里面才再次传来声音:“魏大哥?”
魏丹青看着旁边的小乞丐,轻声问道:“他现在就在我旁边,要说句话么?”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拒绝道:“不了,反正总会再见面的,当面说吧”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电话里的人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最后才说道:“不了,他都已经答应你了,就这样吧”
“好,挂了”魏丹青挂了手提电话说了声停车,车停下后,他推开车门在陈小文耳边说道:“别紧张,撞过去就行了,又不是死罪”
陈小问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咬牙说道:“你不是答应我,只做一次,只杀一个人就够了嘛?”
“对,我是答应过你,但你还想走的更高更远么?魏丹青推开车门,下了车后扭头说道:“知道什么是人性么?人性就是贪婪,你贪,我也贪,小文办完这一把我之前答应你的事全都答应你,放心,我在贪的同时也最注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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