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指甲在女人的脸颊之上狠狠抓下三道血痕。
夏枚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传来痛意的地方,白皙的指腹立马就沾染上了隐隐渗出的血丝。
“秦素素,你……”
“安静!这是医院,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吗?”
秦安安看着夏枚脸上的伤痕刚想开口,不想,不远处的护士声音却是刚巧的传了过来,不悦问道,“你们谁是病人秦淮之的家属?”
“我是他老婆,他情况怎么样了?”
倒是一旁的岳丽莎率先反应过来,落下这么一句,已是健步如飞的跑到了秦淮之的病床旁边。
“病人的情况还算良好,现在已经苏醒,不过还要住院观察几天,你们要是不想病人早日归天的话,最好不要再吵吵嚷嚷的在门口吵架了。”
护士小姐的语气很是不好,说着,更是白了一眼还张牙舞爪着的秦素素。
“好的,我们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许是碍于秦淮之还病着,又或是碍于他们都在医院,岳丽莎此刻的语气很淡,淡到看不出刚刚的她还是一个狠得甩人巴掌的妇人。
见他们一行人安静下来,护士小姐也作势推着病床要把秦淮之送到病房里面。
听见医生说秦淮之没有大碍,秦安安也不想在这地方多留,正打算踱步离开,秦淮之那病恹恹的声音便即刻传了过来——
“不孝女……你……你跟我进来……”
苍老的声音很是虚弱,秦安安听着心中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紧,却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终归还是念在秦淮之是自己的父亲——
血浓于水。
她身上流淌的一半是秦淮之的血,那是她怎么否认都否认不掉的。
“淮之,安安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叫她干什么,我们的女儿素素在啊,让她陪着你不好吗……”
岳丽莎听见秦淮之要秦安安一起跟进病房当下的就慌了。
倒不是有多么的在意秦淮之的身体,而是担心秦淮之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话。
“我有话……有话要和这不孝女说……让她进来……”
秦淮之断断续续的说着,而那落在秦安安身上的眼神也是犀利而又冰冷的。
秦安安被他这么一看心里蓦地一沉,当下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夏枚,低声说道,“去楼下挂个号处理一下伤口,不管多少费用都管我报销,这三条血痕,不该是你受的。”
话音一落,单薄的身影已是跟着一行人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枚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心里隐隐生出了些许的疼惜,可碍于身份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默默的转身去楼下挂号。
……
到了病房。
医生简单的交代了一些情况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宽敞干净的病房里面只剩下他们四人,岳丽莎母女二人以妻女的身份直接在秦淮之的病床旁边坐了下来,独独秦安安安静的站在距离床尾的不远处,沉静的模样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扶我起来。”
沉默许久,秦淮之才开口对岳丽莎说了一句。
而这话一落,坐在岳丽莎旁边的秦素素倒是先一步的上前搀住了秦淮之举起的手,关切道,“爸爸,我扶你,你小心一点。”
不愧是个戏子,那乖巧温顺的模样演的是有模有样的。
“素素乖。”秦淮之语调宠溺的应了一句,等身子完全靠在枕头上面之时,才看向床尾的秦安安,说道,“你个不孝女,你要是有素素一半的乖巧听话,我……咳咳……我也不会计较你当年犯的那件糊涂事了……可你坐了牢之后却是变本加厉,现在……现在更要借机铲除素素,你的心……你的心也实在是太狠了……”
秦淮之感觉整个人还是有气无力,但有些事情总得解决,不然的话,他的女儿,就真要被秦安安给整垮了。
“我心狠?如果我心狠的话出狱之时就动手了,用得着等到今天吗?”
不想秦淮之把她叫进来还为了谈秦素素的事情,她的心当下也是凉了个彻底,可还是那般强忍着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冷声道,“如果你还是想说服我收回雪藏秦素素的话,那抱歉,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们耗着,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处理,失陪。”
说完,利落的转身,可步子刚一迈出,秦淮之那狠绝的话却是无比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朵里面——
“你要是真敢出手冷藏素素,我……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还有你妈留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也……咳……我也立马无条件送给顾渊,我想……顾渊他也会很乐意接受,这样的话,以后乐影就别再想要太平!”
秦淮之说完这些,亦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岳丽莎暗叫不好,立马冲上前去,一边抚着秦淮之的胸膛,一边出声安抚道,“淮之,你也别那么冲动,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毕竟也不少了,就这么白白送给顾家多不划算,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是啊……爸爸,这公司好歹也是大妈一生的心血,姐姐她断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您作对的,您不要太冲动了。”
一旁的秦素素也立马出声附和。
就算秦安安手上那百分之二十抢不过来,她也不想连那唯一的百分之十也得不到啊!
看着这母女两个演的一套一套,秦安安的唇角当下就勾起了一道嘲讽的弧度。
她蓦地转过身来,看向秦素素的眼神亦是非常的冷冽疏离,“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我的母亲大妈?又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再说,秦淮之他现在愿意为了你不惜联和顾渊来和我作对,你难道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有个这么好的继父吗?”
落下这么一席话来,秦安安也冷冷的笑出了声音来,只是这笑声浸没着一片苦涩,疼痛和凄凉,听在秦淮之的耳朵里面,是那般的刺耳和使人厌恶。
“你笑什么!”
靠在床上的秦淮之忍不住开口问道。
“笑什么?”
闻言,秦安安这才将视线搁在了秦淮之的脸上,脸上的笑意悲凉,可她的周遭却是弥漫起了一股摄人的可怕气息,“我笑你竟然昏头的为了一个拖油瓶想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绝境……秦淮之……我真的想问问你,岳丽莎她们母女二人对你真的就如此重要?而你对我放出这些狠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过世的母亲?对你而言,你的原配和亲生女儿,就这般比不过小三和野种吗!?”
“不孝女!我不许你这样侮辱丽莎和素素!”
听到秦安安的质问,秦淮之立马就开口驳斥道,“丽莎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的女儿对我来说就是亲生女儿!还有,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对你母亲的看法是么?那我就告诉你,我对你母亲根本没有半点感情,要不是当年她利用怀孕逼我结婚,就算她拥有十间公司,我也不会娶她当自己的妻子!”
怀孕?
逼婚?
一个个让秦安安根本难以置信的字眼却是无比清晰的撞入了她的耳膜里面。
“不可能!母亲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秦安安下意识的出声反驳。
在秦安安的心里,陆清一直都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算明白她爱秦淮之爱到了骨子里面,也绝不可能利用这样的手段,来换取这桩对她而言毫无半点价值的婚姻……
她不信……
后来,秦淮之似乎又说了许多,旁边的岳丽莎也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但他们的重点,无一不是在强调当年陆清是利用怀孕强逼他结婚,而他的真爱一直都是这在陆清过世之后进门的岳丽莎……
……
秦安安神情恍惚的离开了病房,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车来到酒吧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威士忌早已见了底,只是不管她灌了多少杯酒下去,理智的某一个角落却总是清醒无比,一片一片,凌迟着她本就疲惫不堪的心。
她深深记得,少年时候的她也曾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母亲宠爱,父亲呵护,更别提当年还在世的外公,根本就是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那个时候的她,是名副其实的秦家最宠爱的小公主,就算是之后外公过世,母亲窝在父亲怀里哭成了泪人,秦淮之那样深情的样子,她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也明明白白的感受得到,秦淮之对陆清根本不是他口中所说的毫无感情……
可到底是秦淮之装的太好,还是她对爱情的理解太过模糊?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陆清的病故都已无从考证,而她也绝不可能去相信秦淮之的片面之词……
想着,秦安安亦是感觉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唇。
她蓦然低下头去,醉意迷蒙的视线透过酒瓶中仅剩的液体看见了自己憔悴惨淡的模样,这样的凄惨,这样的绝望,像极了当年被蒙冤送进监狱时候的她……
许久,她才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默然的一杯又一杯的将烈酒灌入喉咙,仿佛只要将自己灌醉,就不必再去想起秦淮之那些可笑的话,而那些沉痛的记忆,也将埋葬至心灵的最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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