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暖那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到了怎样的境地的模样,张斌的语气也不如先前的那般好了,低低的扔下这么一句,才又继续说道,“你是有权不签离婚协议,也可以选择分居两年再和少爷离婚,但是,不管是现在签字,还是两年后强制执行,你和少爷都只可能是落得一个离婚的下场,你又何必多拖这两年的时间呢?”
“我乐意拖,你管得着吗?”
听见张斌不客气的声音传来。
慕暖微微一怔,反应过来,那憔悴的脸上也当下扯过一道讽刺的笑意,口不择言地说道,“我知道顾渊这么着急的和我离婚还为了什么,不就是急着恢复单身,好去找秦安安那个贱人复合吗?我告诉你,做梦!就算是我不得不落得个和顾渊离婚的下场,我也不会轻易把顾太太这个位置让给那个贱人!我就拖死他们两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听出张斌的话外之音,慕暖一时间接受不了,说出口的话几乎不过脑子,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过错方!
加之,目前于她而言更严峻的,根本不是豁出一切去维系住她和顾渊那桩根本形同虚设的婚姻,而是要想办法,怎么才能让秦安安撤销起诉她意图谋杀和教唆迷/奸的念头——
毕竟,秦安安有着她亲口承认一切的录音!
“慕小姐,好话我都说尽了,你这么不识好歹,我想我也不必要给你面子了。”
听着那难听的字眼一个个的清晰的从慕暖的嘴里说出,张斌的脸色即刻也沉了下来,声音很是冷冽的说道,“我只是一个跑腿的,自然是不能够对慕小姐你怎么样,但是我不能,不代表着顾少不能。
我想慕小姐心里应该很清楚,慕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今是在顾少的名下,算算慕氏股权的分配情况,顾少也算是第二大股东了,如此,也代表着他在慕氏的重大会议上有足够的话语权,如果顾少因为你不愿意签字而迁怒于慕氏,我想,慕小姐心里应该很清楚,公司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眼见着慕暖油盐不进,张斌没有办法,只好把最难听的却最致命的话给说了出来。
而,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张斌也明显的发现了这席话无意外的震住了慕暖,趁着慕暖怔忪的瞬间,弯下腰去,捡起了那支先前被慕暖打落到地上的钢笔。
“所以,还是签字,慕小姐。”
缓缓的站起了身,张斌用手摸了摸钢笔笔身的灰尘,打开笔帽之后,便朝慕暖的跟前递了过去。
“你威胁我?”
看着那抹刺眼的宝蓝色映入眼中,慕暖微微抬眸,哑着声音问道。
“当然是不敢威胁慕小姐的,我只是和你在讲道理。”
听出慕暖语气里的退缩,张斌的声音自然也不再那么冰冷强势,好脾气的说道。
讲道理?
这也算是在讲道理?
内心默默地自嘲着,慕暖也低眸看向了那扎眼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一时间,羸弱的身板竟是分不清是因愤怒还是绝望的而轻轻颤抖起来——
就算慕华钧一直避免在她的面前提起公司的事情,但她内心清楚明白,慕氏的情况早已不如外人所看的那么风光。
这些年,除了累计的人脉还能为公司带来利益,很多项目,都是顾氏在背后推动才得到的,如今顾渊又得到了慕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有了话语权,若是他真的有心要在重大项目里面搅局,那么,慕氏要付出的代价自然是惨痛的。
她做的错事,实在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连累到让家族企业来陪葬。
可让她又怎么甘心失去眼前的一切,失去她向来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慕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久到张斌觉得自己都从上一个世纪等到了下一个世纪,才看见她终于抬起手来,接过了钢笔,用着极缓的速度,看似艰难的在两份协议书上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慕小姐的合作了,协议即时生效,顾氏也会尽快发出公告申明慕小姐已经恢复单身……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看着慕暖把字签完之后,张斌当即伸手将协议从慕暖的手中抽了过来,礼貌的落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很快,病房的门便再度传来了关上的声音。
坐在病床上的慕暖几近咬牙切齿的看着张斌离开的方向,羸弱的身躯颤抖着,整个人就仿佛是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狂涌的怒意,愤怒和绝望交织的目光扫向病床旁的柜子,然后——
只听见一阵玻璃器皿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声音!
冲动之下,慕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手将柜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就连那打着点滴的针头,也蓦地从皮肤底下拉出,渗出了鲜红刺目的血……
‘砰’的一声!
听到那一阵碎裂的声音,慕华钧夫妻两即刻就转身推开门冲了进来!
“小暖!”
慕华钧着急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一同在寂静的病房里面落下,而许嫣则是跟在慕华钧的身后,目光在触及病房内的状况之时,内心亦是陡然一沉——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地的狼藉,还有,慕暖那往外渗着鲜血的手背……
“爸,妈,我离婚了……”
慕暖怔怔的看着脸上写满了担忧的慕华钧和许嫣,许久之后,终于是崩溃的恸哭出声音来,瘦弱的肩膀上下耸/动,惨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上去显得如此的脆弱又不堪一击……
“没事的,没事的……”
看着自己宠爱至极的女儿哭的如此痛苦而绝望,站在不远处的许嫣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蓦地冲上前去,满目疼惜的将慕暖拥进了自己的怀中,眼框里面,亦是凝聚起了心疼的泪水。
看着母女两相拥着低低的抽泣的样子。
慕华钧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酸,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好默然的偏过视线,静静的等待慕暖平静下来。
……
另外一边。
张斌离开病房之后,一走出医院大门,便第一时间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找到顾渊的电话号码,飞快的拨了出去——
“她已经把字签了?”
电话那头的顾渊似是已经等了这个电话许久,才响了一声,便立马接了起来,低沉的声音也很快的就传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连接着卧室的露台上面喝着红酒,仿佛是想要借着酒精,去抚平一些无法向外人表达的情绪。
“回少爷的话,慕小姐她刚签了字,我现在正带着协议离开医院,是要马上就给您送去过目,还是……”
听见顾渊的询问声传来,张斌一边迈步走下台阶,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确认了她把字签了就好。”
顾渊听着便也松了口气,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尽数饮下之后,才又吩咐道,“张斌,你尽快去拟订一份我和慕暖是和平协议离婚的公告发给公关部的负责人,确认之后,第一时间以顾氏集团的名义发到各报纸杂志,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另外,在公告里,同时声明,我与慕暖的离异不影响顾家和慕家作为商业合作伙伴的关系,但是,也仅仅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一点,极为重要,措辞上面,千万不能有任何的纰漏和模糊。”
寻思了一下,到底还是决定了以最快的速度斩断一切的麻烦。
他总是觉得,慕暖的事情并不如现在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因为,秦安安声称,是因为她手中握有了足以让慕暖坐牢的证据才让慕暖冲动的想要杀人灭口,但单单是那些落到他手中的视频,无非只能说明慕暖不守妇道,手段恶毒,完全就和要让慕暖坐牢搭不上半点的关系。
而将近三年前的那件事情,秦安安之前没有起诉是因为证据不足,那么,现在也不可能的为了一口气贸贸然的起诉。
思前想后,他直觉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的严重性,要比现在他知道的,看到的,严重的多。
如此……
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至少明白划清自己和慕暖的界限,免得再横生枝节。
听到顾渊严谨认真的话音传来,张斌微微一滞,便也当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既要划清界限,又要稳住明早股市开市后的局势。
这份要做声明的公告,决不允许有一点点能够让外人抓住的弊端。
“我明白了,少爷,我一会到家就会和公关部的总监一起讨论怎么写这份声明最好,您就放心,早些休息,您身上还有伤呢。”
想起顾渊在医院时被慕暖刺伤的情景,张斌忍不住提醒道。
“这点伤无妨,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们商议好声明怎么写发到我的邮箱,务必要等到我的确认,再公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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