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良妃的印象里,毛彤彤说话都是挺温和的,从没有这样咄咄逼人过。震惊之余,越发觉得心里的猜测不错。觉得毛彤彤果然是随着身份的变化而改变了性子。
方若芸则是心里发慌。她自觉自己的话说得没有漏洞。既能让良妃觉得都是毛彤彤从中作梗,又能显出自己的无辜。她本以为在良妃面前,毛彤彤分辨不清就只能挨训。却不想毛彤彤竟然敢拿出康熙做幌子,说出让良妃都无法反驳的话!
如果今日良妃镇不住毛彤彤,那她可没好果子吃了。如今八爷不在府里,毛彤彤又管家,想磋磨她一个小格格还不是随手的事?
此时方若芸才后悔起来。她在这府里既没有盟友,也没有靠山。这样贸然向毛彤彤出击,实在不是个好计策!她真的是太心急了些!
可这会后悔已经晚了,该说的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看良妃的反应了。
毛彤彤这会到是平静的很。她本是不想让事情变得难堪的。但良妃一步步走进方若芸设的套,还拿出一副她管不好家,要帮着主持公道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心里不舒服。还有之前良妃说要让郭络罗氏养二阿哥的事,更是让毛彤彤心里对良妃不满。
所以当良妃听信了方若芸的话来审问她的时候,她便不打算息事宁人。而是一反常态的凌厉起来,反驳的良妃都哑口无言。
佟佳氏和张氏则是吓坏了。两人都没想到毛彤彤竟然敢直接和良妃对上了!这可是八爷的亲额娘呀!到时候等八爷回来,良妃在八爷面前告上一状,毛彤彤很可能会失宠的呀!她们佩服毛彤彤的勇气,但也不由为毛彤彤提着心。
好半晌,屋子里都没人说话。毛彤彤就站在那,面色平静的看着良妃。而良妃则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其他人则都屏住呼吸,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记得你当初刚进宫的时候,说话可是温温柔柔的。如今到是脾气见长了。”良久,良妃终于开口了。
毛彤彤笑了一下,道:“臣妾一向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别人对臣妾温和,臣妾便温和。别人对臣妾不怀好意,臣妾也不是忍着受气的人。”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说的就是方若芸。
良妃能在宫里混这么多年,还养大一个儿子,并不是个没脑子的。她今儿是太高兴,又第一次摆婆婆的谱,所以各种事情都想掺和一下。在刚刚毛彤彤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是后悔了!
她再喜欢方若芸有何用?关键是得八爷喜欢!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八爷表面上看起来脾气温和,实则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方若芸进府半年都不能侍寝,这其中就算有毛彤彤作梗,但更多的还是源于八爷的不喜。
只是她刚刚听方若芸说得委屈,加上先入为主,便一时头脑发热的想主持公道。可这会冷静下来稍微一想,她就知道毛彤彤说的没错!
但即使是承认毛彤彤说的是对的,良妃还是被毛彤彤这说话的态度给伤到了。所以她刚刚才会说毛彤彤脾气变大了。
可她没想到毛彤彤一句话又怼了回来。竟是一步都不让的样子。
良妃是个遇弱则强,遇强则弱的性子。如今看毛彤彤态度强硬,想着八爷对她又宠幸有加,到是不想把两人关系弄僵,便扯了个笑,道:“看来是咱们太久没见生分了。以后你有时间也多进宫走动。我还挺怀念你那会给我念话本的样子。”
毛彤彤知道这是良妃给自己找台阶下。她当然也不想和良妃的关系弄僵,毕竟是八爷的亲额娘。她也不想八爷夹在中间为难,便也笑着道:“娘娘要是喜欢,臣妾改日再进宫给娘娘念话本去。”
方若芸看着毛彤彤几句话就改变了良妃的态度,脸上的神色变得更是难看。她正准备低头掩饰,却听良妃道:
“方氏,我当初选你,就是看你阿玛是知府,自己又是知书达礼的。想来进了府能和大家和睦相处,伺候好八阿哥。可如今八阿哥不要你伺候,你就该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你可知错?”
谁也没想到这么短的功夫,良妃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刚刚好像还占据上风的方若芸,瞬间就没了气势。
方若芸心里又生气又委屈,可她此时却不敢得罪良妃,只能老老实实的道:“是,奴婢知错了。”
“既是知错,那就禁足一个月,抄经静静心吧。”良妃道。
方若芸错愕的抬头看了良妃一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算计一场,最后还落得个禁足的下场!
然而良妃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只等方若芸领了罚,这才又开口道:“如今既是侧福晋管家,你们都该敬着她,听她的话。八阿哥战场上不容易,你们更应该团结一心,保持和睦,不给八阿哥添乱。”
“是,臣妾、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众人齐声道。
良妃点点头,看向毛彤彤,道:“带我去看看郭络罗氏吧。她这次是不是病得不轻?”
毛彤彤想说郭络罗氏没病,但想着她那神神叨叨又有些癫狂的样子,这话便说不出口。可这会又不好和良妃解释,只能道:“好,臣妾这就带娘娘去。您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良妃并未听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让人把给团团还有二阿哥的东西都赏了,便让毛彤彤领着去正院。其他人则各自回去了。
路上,毛彤彤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和良妃说说郭络罗氏的情况,免得她一会儿被吓到。
“娘娘,福晋身子不好,又因为大格格夭折受了刺激,情绪有些不大稳定。要是一会儿她说话欠妥,您多担待些。”毛彤彤道。
良妃却没太在意,还点头道:“我知道。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难过,都接受不了。”
毛彤彤想了想,又道:“贝勒爷临走前禁了福晋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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